(综仙古)百年续-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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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两人错身站着；皆是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可是；那听起来平淡、仿佛与讲述者无关的话语，却让玄霄的眸色逐渐变暗；晦涩的情感涌上了心头。
他还记得；当年的崔家后院里，大师兄告诉他渡魂之术为何时的情景——明明是带着笑意，缓缓地述说；可笑意之下，还隐藏着几分不易发现的嘲讽；亦或是不甘。当时的他未能察觉到异样；但现下仔细想来；终是发现了……
就像是欧阳少恭说的那般，玄霄仅是在琼华体会了一番人情冷暖，接着便是十年冰封，百年东海监禁。相比之下，两人的经历如何，一目了然。
除了震惊，玄霄更多的，是感慨 ，还有他自己知道的……心疼。男人和男人之间，不需要同情。然而，这也只是短暂的，玄霄的拳握紧而又放开，眸中闪过了坚定之色——既然过去已成过去，那么，便以他之力，让悲剧不再重演！
虽是这般想，可是，心里还留有隐隐的闷痛。
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叹，似是惋惜：“世间皆是如此，更何况我这寡亲少情之人？若真有散魂之时，也不知会是怎样的情景。”
这话里的意思，玄霄又怎会听不懂？到底，欧阳少恭还未完全信任他。
欧阳少恭微微垂眼，笑中终是带上了几分淡漠。正待转身，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他微愣了片刻——
“师兄，我与你一同。”
玄霄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是在说着最为寻常的事情。就在欧阳少恭微愣之际，玄霄已经转身，伸手搂住了他，低低的话语响在耳边，竟像是一下子传到了心底最深处：“若是真有那一天，我便与你一同。”
手指微颤，复又拢紧在一起，欧阳少恭轻笑了一声，却是良久不语。玄霄的动作轻了下来，就像是舍不得下太大的力，顿了片刻，他问道：“师兄可是不信我？”
仍未应声，欧阳少恭抬眼看他，却见玄霄虽有着郑重之色，但眸中的柔和不知何时浮现而出，连带着眉眼都柔下了几分。从未见到过玄霄有这般温和的神情，欧阳少恭眼神微动，似是被玄霄这难得的变化所感。他注视着玄霄，缓缓道：“信或是不信，那便要……看玄霄师弟的表现了。”说着，他唇角的弧度不自禁地上扬，笑中的真实多了些许。
玄霄低声道了句好，换手揽住欧阳少恭的肩膀，而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欧阳少恭已经上前贴近了一步，搭上他的肩，两人面对面紧靠在一起，看起来更为亲密。这时候，前路上正有人朝这边走过来，离两人坐在的地方也不远了，然而，两人就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依旧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丝毫不为所动。
“玄霄。”欧阳少恭忽然开了口，在玄霄耳边唤道。他竟是对玄霄直呼其名，舍去了在此时显得累赘的两字。
玄霄侧目看过去时，欧阳少恭已经收敛了眼中的暗色。放在肩头的手缓缓地移动，在玄霄的脖颈下方停顿了稍许，游离一番，最后，却是停在了他的颈后，玄霄不动，也任由欧阳少恭如何动作。
压低了声音，欧阳少恭道：“今日之言，你莫要忘了。”
玄霄的神色一正，道：“自是不会。”
看起来很满意玄霄的配合，欧阳少恭的手滑过了玄霄的颈部，五指微张，似是虚抓着什么，但未过多久，欧阳少恭便收回了手，面色如常。
此时，那沿前路走来的人已经走近了，见着两人这般姿势，不禁用奇怪的目光往这边看了几眼。
欧阳少恭坦然自若地退了一步，与玄霄拉开了距离。过路的人走得更近之时，却被玄霄淡淡地瞥了一眼，路人顿时吓了一跳，措乱而逃。在两人进入雨龙城时，为了不引来麻烦，玄霄刻意用法术掩饰住自己的发色和眸色，方才与欧阳少恭独处之时，他便已将法术撤下，虽是早已发现有人过来，他还是没有再次施术掩饰。此时，玄霄已无了温和，又恢复了原来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见那人慌乱逃走后不见身影，欧阳少恭收回视线，对玄霄道：“在这里逗留已是无趣，这便回去吧。”
玄霄点头道：“好。”他当然不会有意见。
当下，两人不在此拖延，便往着原路回去——当然，不是回昆仑山，而是往青玉坛去了。
路上，听到玄霄还在叫他师兄，欧阳少恭唇角一勾，轻笑道：“你还这么叫我？”
玄霄先是不解，看过去时，欧阳少恭笑容不变：“玄震已是百年前的事情，如今再叫，莫不是显得奇怪？”
愣了一瞬，玄霄终是反应过来。他沉吟片刻，抬眼与欧阳少恭对视，面上隐有着暖意，唤道：“少恭。”一边唤着，他已握住了欧阳少恭的手。
欧阳少恭笑着微微颔首，只在玄霄移了视线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凛冽，合眼，再度睁开时，眼中的异色已然消失不见。
——若是负了今日之言……将汝化作焦冥，永世不灭，也算是不愧旧日情谊了……
【没有大师姐出场的小剧……】
欧阳少恭和玄霄出城时，见着路边有一小摊，摊上竟挂着一幅画像。所画之人一身道服，袖摆扬动，颇具仙风道骨之气。
视线落到那画像之上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面色皆是微变。摊主眼神极好，见他们两人直直看着画像，当即热情招呼道：“两位对画像有兴趣？过来看看吧！”
玄霄脸色略显怪异，看了欧阳少恭一眼，蹙眉问那摊主：“这画中之人是？”
看着似有生意上门，摊主眉飞色舞地介绍起来：两位有所不知，这可与我们雨龙城流传百年的传说有关啊！据说是在几百年前，有两位神通广大的剑仙来到了咱们雨龙城，斩妖除魔，除恶扬善，人们感激不尽，便留了一位剑仙的画像，一直传到现在。”
一阵风来，将那副挂在小摊上的画像微微吹起一角。画像中，所画人的道袍之上，一朵黄花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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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类个去“小剧场”死活要抽成“剧晨”……吐艳…皿…无力了，大家懂那是场字就好了……
掐指一算……居然快完结了QAQ 还有十几章完结，真惆怅啊摊手
最后，感谢菠萝妹子和kt妹子的地雷~~~么么哒=3=
☆、第六十五章
青玉坛的混乱场景；终于在失踪的丹芷长老地突然归来后告一段落。待到青玉坛掌门雷严找来欧阳少恭；质问他为何会突然不见时，欧阳少恭却是丝毫不在意其隐含怒意的态度；坚持道他一直留在丹房炼药；何来不见之说？虽是这般说了，但是，雷严岂能相信；整个青玉坛几乎都被找了个遍，若是欧阳少恭正如他所说的那般在丹房里炼药；又怎会找不到呢？
见雷严不肯相信；欧阳少恭眼底掠过一丝讽意；随后，面上带着的温和笑容淡去几分，道：“掌门既然不信，少恭自是无话可说。”
“少恭！”雷严脸色一沉，见欧阳少恭那“事实便是如此”的神情，心头顿时更闷。面色变幻一阵，雷严终于猛地挥手，似是想以此发泄心中怒意，黑沉着脸让欧阳少恭退下去。
面色不改，欧阳少恭欣然告退。当然，在回去的途中，自有青玉坛弟子近身“护送”。
欧阳少恭进了房，直等到那几个弟子走远，再也感觉不到气息后，他才轻手关上门。刚一转身，还未来得及往前迈上一步，身旁就有一只手探出，将他的身子揽了过去。
待身体站稳，欧阳少恭轻笑道：“在雷严处逗留了片刻，未想让玄霄多等。”在玄霄改口唤他少恭之后，欧阳少恭也换了称呼，直叫玄霄之名。
“无事。”玄霄的眉头微蹙，却对在此等候良久未有不满。手下搂紧了一些，他转念想起了什么，接着道：“青玉坛掌门并非愚笨之辈，此番已令他生疑，可会对少恭的计划有所影响？”
欧阳少恭摇头，道：“那倒不会。”说着，他低哧一声，其间尽是不屑，“只需多等几日，雷严就没了用处，那时再将他除去便是。”
玄霄应了一句，等了良久，却也没听见他再开口。欧阳少恭挑了挑眉，笑中多了些别的意味，问道：“你——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
“不知。”玄霄答得格外干脆，没有半分地迟疑。
欧阳少恭看了他片刻，却是突然挣开玄霄的手，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未等玄霄不解发问，欧阳少恭已背对着他，温和不变的话语从前方传到了后面：“玄霄若是想听，与你说说也无何不可。”稍顿了顿，欧阳少恭复又回身看向玄霄，唇角笑意渐深，道：“正巧，还有一些事情，不知玄霄能否告知。”
慢步走上前，玄霄缓声道：“定然，知无不言。”
两人相视，皆是一笑。
落座，玄霄随意地靠着椅背，微微侧首，注视着坐在他身旁一侧的欧阳少恭。房间里并不明亮的光线打下，他的眸色竟显得尤为深沉。阻在两人之间的，是一张小案，其上放着两杯斟满热水的杯子，热汽绕着杯沿缓缓地腾空升起，隔着这虚无缥缈的白汽，似乎另一端的面容也看得不大真切。
也不知等了多久，欧阳少恭终于开口道：“那日，在酒楼所见之人不是你，可对？”
——酒……楼？
玄霄心念一动，便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某件事，他也不否认：“对，确实另有其人。”
得到这个答案，欧阳少恭也不意外。他早先便有了预料，此刻被证明如实，自然不会有多惊讶。顿了片刻，他似是突然想起，眉头微凝道：“若是记得不错，你应是被禁于东海千年，然而，如今却只过了五百年。”他竟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问下去，转了另外的话题。
听到这话，玄霄却是迟疑了一阵，略感惊疑——按理来说，即使是后来渡魂，欧阳少恭也不应知道琼华自大师兄“身死”后所发生的事情。如此想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轻哼了一声，却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玄霄回忆了片刻时间，终是正色道：“在东海五百年……”
他话未说完，便是突然顿住。欧阳少恭也是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玄霄一眼，就见他已恢复了冷清之态，但并未有何厌烦情绪。欧阳少恭暗笑不语，与玄霄一同起身，只待来访客人的到来——虽然，这两位客人事先未曾打过招呼。
就在两人起身之后，房间中原本空无一人之处，竟突然现出两人的身影。只是一眼看去，便知那两人不是凡辈，气质皆不同于寻常之人。见着两人现身，玄霄淡淡地道：“叶王，斯莱特林阁下。”视线停顿在那带笑之人身上，玄霄略一蹙眉，“你们来此是有何事？”
被玄霄特意注目的那人笑容不改，略微拉长了声音道：“玄霄，好歹我们还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就这么急着赶我们走？”他移开了一直搭在身旁男人肩上的手，竖起指晃了晃，略带促黠地看了看欧阳少恭，道：“可惜，我们这次可不是来找你的。”
欧阳少恭看向说话那人，开口道：“在下欧阳少恭，不知两位是？”他目光柔和，含笑如沐春风，只让人初见便生好感。
那人也笑道：“麻仓叶王。”指了指身旁的男人，“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我们是玄霄的朋友。”玄霄眉头微动，只是冷哼，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
麻仓叶王自是清楚玄霄会是怎样的反应，也不在意，注视着欧阳少恭，他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可以叫我，叶王。欧阳少恭，你……很有意思。”
欧阳少恭还未说什么，玄霄已是抢先了一步，身形略挡在欧阳少恭身前，眸色微变，深看着麻仓叶王。麻仓叶王摊手，显得无辜地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对他很感兴趣罢了。”
虽是站于玄霄之后，欧阳少恭依旧是与麻仓叶王相对而望。眼神逐渐凛起，欧阳少恭却是轻笑道：“在下也对阁下……颇感兴趣。”他已经猜到，想来——那日所见的“玄霄”，以及后来的幻境，便是出自这两位之手了。
四人分成两边站着，相对互看之下，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奇怪。
良久的沉默后，最终竟是那一直不出一言的男人打破了沉寂：“叶王，说正事。”
麻仓叶王似乎很遗憾地耸肩，收回了视线，他的神色比较方才显得更为郑重。目光从玄霄和欧阳少恭面上逐一扫过，麻仓叶王眼中隐有异色浮现，对玄霄道：“我们此行，只是来提醒你，你家这位的魂魄缺失，若是不及时补齐……最后，只会落得散魂的下场。”他的话虽然是对玄霄说，可是，视线扫过之后，却是又落到了欧阳少恭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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