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薄荷味(gl)-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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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给你电话好么？”秦咸洛答非所问。
米小娴不作声，秦咸洛在她耳边低低的道：“听话。。。”米小娴轻轻一叹：“好吧，败给你了，我不要你电话，我要你晚上也回去。”她嘟着嘴，满脸的不情愿。秦咸洛双手缓缓将她推开，望着她清丽脱俗的脸庞，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她的目光便慢慢移到她微微嘟起的粉色唇瓣上。
“好，我答应。”秦咸洛慢慢靠近她，嘴唇覆上她的，米小娴正要伸臂抱住她，她吻了一吻，却已抽身退开，米小娴睁开眼睛，脸色染上淡淡的绯色，带着几分恼怒的看着她，仿佛受了逗弄一般。
“好啦。”秦咸洛忍住满腔心酸和不舍，摸了摸她的脸：“收拾东西吧。”
“哼！”米小娴不再理她，转身拉开柜子，开始收拾东西。
“要我帮忙么？”
“要啊，帮忙做两件事就好，出去，关门。”米小娴头也不抬。
“可是我想站在这里看你呢，舍不得你离开我的视线。”秦咸洛抱着手，倚在柜上，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这些话听在米小娴耳里，自然变成了风凉话，她转过身，美丽的脸上露出警告的神色：“今天晚上若不过来被我欺负，你就死定了！”
秦咸洛望着她装出的凶巴巴的样子，嘴角终于绽开一丝浅浅的笑容来。
一切收拾妥当，秦咸洛送米小娴到门边，米小娴忽然回头道：“好了，你不用送我下去了，就在这里吧。”
“干嘛？”秦咸洛愕然道。
“我顶不喜欢你送我的，不喜欢这种场景。”米小娴沉默一回儿，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我发现我越来越感性了呢。”
“也越来越性感了。”秦咸洛用一种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看她的胸，跟着手臂立即传来一阵疼痛，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不想走了，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米小娴皱了皱鼻子，有些耍赖似的道，她今天是真不想回学校。
“听话。”这是今天第二次秦咸洛说这句话了，米小娴美目狠狠瞪她一眼，再不说什么，拿起包下楼。秦咸洛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尽数敛去，眼神里忽然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痛苦之色。
在门边站了许久，她才关上门，转身往房里走，经过客厅时，沙发那边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站住！
第 118 章 。。。
秦咸洛收住了脚步，转过身子，看向秦重那张阴冷得有些可怕的面孔，可是奇怪的是，她心中却并无丝毫恐惧，她将双手插进裤兜里，反应异常冷静。秦重见她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怒火愈炽。
整间房里的气氛骤然紧张沉重起来，米雪慧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惊恐的看着秦重不善的脸色：“老秦，你有话好好说。”
“咸洛，你老实说，你周姨那天讲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秦重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秦咸洛抿着唇，静静的看着他，却不作声。
秦重的耐心遭受再一次的挑战，声音不知不觉也提高了：“你说！你跟培培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爱她。”秦咸洛神色一直很从容，表情跟秦重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这句话一出来，整个客厅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咸洛，你说什。。。什么？”好半天，米雪慧才颤抖着声音道。
“我说我爱培培，是爱情的那种爱。”秦咸洛表情不变，耐心的重复着，吐字清晰得足以让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这句话刚一落音，秦重便有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冲上前去，伴随着米雪慧的一声尖叫，秦咸洛脸上马上挨了一个落落实实的耳光。
“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秦重的吼声在整个房间回荡，将人的鼓膜都震得发痛。
秦咸洛最近好象一直在挨人耳光，简欣培的，周云素的，可是秦重却是一个壮年男人，而且是盛怒之下，那两次比起这次的挨打，完全是小儿科。这一耳光下来，她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在嗡嗡作响，脚下一个不稳，几乎跌倒在地。她手抚着迅速肿起的左脸，摇晃了一下，稳了稳身子，嘴角居然浮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呵，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没杀人，没放火，没偷窃，没犯任何一条罪！我只是爱上了一个和我性别一样的人。”
秦咸洛从小到大，何曾以这样的口气对秦重说过话，而秦重生性不擅言语，这事情在他心里虽极度荒谬，这时却说不出什么话来驳斥她，不禁又惊又怒，“啪啪”两声，秦咸洛脸上又多了两个耳光，米雪慧连忙冲上来，一把抱住秦重的手臂，哭着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秦重拖到沙发上坐下，秦重兀自喘着粗气，指着秦咸洛也在颤抖：“实在是太荒唐了，实在是太荒唐了！”
米雪慧一边不住的劝秦重，一边想起那天看到秦咸洛和米小娴的情景，本想开口问她，却又怕更加触怒秦重，话便缩了回去。
秦咸洛慢慢从地上爬起，她似乎很满意秦重的表情，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脸上居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慢条斯理的道：“哦，我刚才说我爱上一个和我性别一样的人，其实是说错了，我爱上的，是两个，我最开始，爱上了培培，但后来，我又爱上了小娴。”
“咸洛，你。。。”米雪慧叫着打断了她，多日来的疑惑猜虑此刻被完全被证实，她心里又是焦虑，又是担心，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秦重却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什么？你说你跟小娴？”
秦咸洛冷冷的望着他，一字字的道：“对！我爱小娴，她也爱我！我们不仅仅是朋友，是姐妹，更是一对恋人！”
秦重起身便想冲过去，奈何米雪慧一直抱着他的手臂，她身上怀有身孕，他不敢大动作甩开她，情急之下，从茶几抓了一个玻璃烟灰缸就朝秦咸洛砸去，秦咸洛下意识头微微一偏，玻璃缸砸中她一边额角，砸出一道血口，她痛得连眼泪都掉了下来，却倔强的抿紧唇，一声不吭，地板上马上传来清脆的玻璃摔碎的声音。
“我要打死这个畜生，我要打死这个畜生！”秦重红了眼睛，三下两下掰开米雪慧的手，拿起茶几上他平时常放着的几本书，劈头盖脸朝秦咸洛又砸了过去。
“有什么话好好说！好吗？咸洛，你先给你爸爸认错！”米雪慧手忙脚乱，一边试图阻止秦重，一边冲秦咸洛哭着喊道。
秦咸洛只觉得有一道粘稠稳热的液体从脸颊上流下，她伸手一抹，便看到手掌上一片刺目惊心的红，她咬了咬牙，忽然大喊：“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除了培培，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任何人！”她挥舞着手，一边喊，一边往后退。
秦重嘴唇都在发抖，眼睛四处看，在看有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可以拿来教训自己的女儿，一听到这句话，怒火立即烧得更旺，再也顾不上什么，伸手就近抄起一条矮凳，便向秦咸洛冲过去，秦咸洛下意识转过身子，抱住了头，背上刚挨了重重一下，米雪慧已哭叫着护住她，她泪流满面的望着秦重：“你想把她打死吗？”
“打死了才干净！雪慧，你让开！”秦重一时下不了手，狠狠的道。
“除了打人，你还会什么？”秦咸洛忽然从米雪慧怀中抬起头，嘴角浮起一个讥讽的笑容。
“咸洛！”米雪慧哭着望着她，眼里充满了哀求，一边将她护得更紧：“你流血了，阿姨送你去医院，我们现在就走。”
秦咸洛却不领情，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狠狠的盯着秦重，继续道：“当年你打我妈妈，也是这样打的吗？”
秦重神色一变，“砰”的一声，手中凳子便掉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米雪慧似乎惊呆了，秦咸洛缓缓的离开她的怀抱，红着眼睛直直的盯着秦重，秦重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脸色变了好几变，才有些色厉内荏的道：“你在胡说什么？”
“呵，我在胡说什么？”秦咸洛冷笑一声：“我都知道了，当年，不是你跟我妈妈吵架，不是你打了她，她就不会气得请假跑出去旅游散心，她也就不会出车祸死！”她用手指着秦重的鼻子，大声道：“你是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妈妈！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咸洛，你不了解大人之间的事情，也不清楚当时的情景，别这么说你爸爸，他。。。他一直为这件事愧疚。”米雪慧望了望秦重陡然僵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对秦咸洛道。
“米姨，那时候，你跟他认识了吗？”她用手指着秦重，不叫爸爸，只用个“他”来代替，眼里噙满泪水，有些提心吊胆的问着米雪慧。
“不！当然没有，那个时候我不认识爸爸。”米雪慧慌忙摇头否认，她当然清楚她问的是什么意思，若这点让她误会，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也不明白当时的情景，对不对？”
米雪慧低声道：“你爸爸后来跟我提过这件事情。”
“当然了，你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辞了，你会谅解他，因为你们是夫妻。”秦咸洛神色带着些凄苦，仰起头道：“但我不会原谅他，因为那是我的妈妈！”
“咸洛。。。”秦重面色灰暗，完全失去了开始的气焰，声音有些嘶哑的唤着她，声音里好象带着无穷的愧疚和痛苦。
“别叫我，我恨你！不是你，妈妈就不会死！不是因为老是想着妈妈伤心，外公也许就不会死得这么早！”秦咸洛这几天压抑着的情绪这刻犹如火山般爆发了，她一直退一直退，直到身体挨着客厅里那个巨大的金鱼缸，她双拳紧握，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不是我爸爸！我恨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这个时候，你来管我了？！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什么！你对我的关心甚至还不如你的学生！你跟我相处的时间还不如跟你的学生多！怎么了？不想看见我是吧？看到我想起妈妈，让你愧疚是吧？！我生活上你管过什么？学习上你管过什么？你甚至没教我做过一个题目，三好学生的奖状是靠我自己拿回来的，A大是靠我自己的本事考上的！你什么时候为我操过心了？！”
秦重听着她这一连串的指责，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眼里露出深深的痛苦之色，是的，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咸洛从小到大几乎没要他怎么管过，是的，他是个失职的父亲。。。
“咸洛，先别说这些，先跟我去医院，这些我们回家再说，好么？你爸爸刚才是气昏了头脑，他。。。”米雪慧见她两边脸颊肿得老高，额头流血不止，落在衣服上，染红了一大块，心痛的走上去拉她的手。
“家？”秦咸洛闪过一边，流着眼泪，冷笑道：“我没有家！这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我最亲的两个人，都已离我而去了，我不会再呆在这里碍他的眼！”
秦咸洛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刃，轻易刺痛了秦重的心，他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哑着嗓子道：“咸洛，你。。。你说这样的话，不知道。。。爸爸多伤心吗？”
“伤心？你会伤心？你刚才不是说吗，我死了才干净。”秦咸洛神情漠然，咬着牙道：“你不是要向周姨献好吗？我从来没想到，我亲爱的爸爸，我口口声声叫着的阿姨，原来都是这么虚伪的人！我从来没想到你们的嘴脸会这么丑恶！一个个都是虚情假意，口是心非，就这么短短的几天，你们两个在我心里已经是面目可憎！我做错什么了？培培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把她逼到那个地步！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为什么？！”
一说到简欣培，她的眼泪更是流得越多越快，跟脸上的血迹混合在一块，秦重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低头看着自己自己颤抖的手掌，心像是绞在了一块。
“咸洛。。。”米雪慧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着她，流泪道：“走吧，先去医院包扎伤口，好么？听阿姨的话。”
“我没事，这点伤我挨得起。”秦咸洛抿了抿唇，是的，比起心里的伤痛和内疚，这些都不算什么，她定定的望着秦重：“以后，你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说着，她挣脱米雪慧，便大步往外走。
秦重站在那里，像具雕塑一般凝立不动，片刻，痛苦的闭上眼睛。
米雪慧看了看丈夫，连忙追出去，“咸洛！”出了门，她大叫一声，秦咸洛手扶着楼梯，身形一顿，呜咽着道：“米姨，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跟小娴在一起，我。。。我不配跟任何人在一起！”
“咸洛，咸洛。。。”米雪慧急忙下楼去追，她伤成那样，她无论如何都是放心不下的，至于她们的感情问题，反而是次要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