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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曜权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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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李往昔原本便被酒精稀释得不剩多少的理智,很快被翻涌而上的情欲冲溃,只见他喃喃唤了几声“伶舟”,便突然朝他身上猛扑了过去。

伶舟疾步后退,借着李往昔飞扑而来的冲力,猛地撞在了韶宁和卧房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随即李往昔整个身子压了上来,眼中沾染的情欲已经深不见底,只见他双手托住伶舟的后脑勺,姿态强硬地低头吻了下来。

韶宁和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便听门外响起急促的喘气声与挣扎声,夹杂着伶舟断断续续的求饶:“李大人……放……放开我……救……救命……唔……”

韶宁和心头猛跳,立即翻身下床,冲过去开门。

黑暗中,只见被情欲冲昏了头的李往昔,正将伶舟压在门板上,一边疯狂索吻,一边毫无章法地撕扯他的衣衫。

“畜生——!”韶宁和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攥了李往昔的衣襟,抡起拳头便往他颧骨上砸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

李往昔被韶宁和一拳掀翻过去,顿时酒醒了大半,跌坐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知所措。

而伶舟则垂着头蜷缩在角落里,散落的发丝遮盖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他轻轻颤抖的肩膀。

韶宁和没有再理会李往昔,他走到伶舟面前,放柔了声音问道:“伶舟,你……还好么?”

伶舟没有吭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送你回房。”韶宁和帮他把撕破的衣衫掩好,然后扶着他进了卧房。

此时万木也已经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了,一边嚷着“出什么事了”一边奔出来,便看见李往昔呆呆坐在地上,一脸狼狈。

“李大人,您这是……”

万木完全搞不清状况,正要去搀扶他起来,却见李往昔甩开了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万木越发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李往昔往伶舟卧房的方向看了看,房门虚掩着,韶宁和送他进去之后便再没有出来。但是之前韶宁和怒气冲冲往他脸上挥的那一拳,已经昭示着两人原本就十分脆弱的友谊,完全宣告破裂。

虽说是自己喝醉了酒做出的糊涂事,但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窥觑之心,他也不至于犯下如此大错。所以不论解释还是道歉,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原以为只要躲着伶舟避而不见,或许就能渐渐将他淡忘。但事实证明,他越是压抑自己,这份畸形的思念便越是变得无法控制。

以至于他今日来韶宁和这里卖醉,虽然抱怨的都是官场上的事情,心底想的,却一直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他原本只是想再看那人一眼,就算是望梅止渴也是好的。但事态的发展却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以至于落得现在无法挽回的局面。

李往昔就这样在原地愣怔良久,直到脑中纷乱的思绪渐渐退去。

然后,他朝一旁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万木露出一丝苦笑:“麻烦……帮我跟伶舟与宁和说声抱歉。我想,他们此刻也不会愿意看见我了……告辞。”

他说着,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往大门外走去。

待李往昔离开之后,万木小心翼翼地在伶舟房门外探了探头,没敢贸然进去。待韶宁和安抚伶舟睡下之后走出门来,他才低声询问缘由。

韶宁和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心中依然有残留的怒火在翻腾。但这种事情不方便让太多人知晓,否则只会让伶舟难堪。于是他随口扯了个谎,只说李往昔与伶舟发生了一些误会,两人起了冲突。

万木想起之前李往昔与伶舟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事情,唉声叹气地唠叨开了:“这两人怎么就没法和睦相处呢,李大人好歹是个什么……什么丞的,那可是高官,何必与伶舟一个小老百姓一般见识。这伶舟也是,人家是官,咱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别招惹他不就行了……”

“万木。”韶宁和面色不善地打断了他,“今后那李往昔若是再来我们家,你便将他拦在门外,不准他踏入一步,明白了么。”

“哎。哎哎……?”万木快嘴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想,少爷这是为了伶舟,打算跟李往昔绝交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当三人再度各自睡下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伶舟睁着双眼躺在床上,回想起之前韶宁和为他揍的那一拳,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忽然耳边传来风动轻响,一身黑衣的鸣鹤已经出现在了他床榻之侧,单膝跪了下去:“大人。”

“刚才……你都看到了?”

“……是。”

“倒是让你看了一场好戏嘛。”伶舟坐起身,出语调侃。

鸣鹤略微尴尬了一下,却依然保持一本正经的面容:“那李往昔竟敢如此冒犯大人,要不要属下……”

“不必,让他去吧。”伶舟笑了笑,“此人留着对我也没多大害处,更何况在我那一世,两年后他依然在光禄丞的位置上呆得好好的,如果你现在就结果了他,反而会打乱朝中局势。”

鸣鹤觉得伶舟有些过于谨小慎微了:“大人,李往昔不过是个失了势的光禄丞罢了,何必如此忌惮于他?”

“有的时候,一颗小小的棋子,也会有可能牵动整个棋面的走向。”伶舟下了床,站起身,拍了拍鸣鹤的肩膀,“有空学学下棋吧,对你的脑子有帮助。”

鸣鹤一听说要他动脑,就开始头皮发麻脑仁疼。

好在此时伶舟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上次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属下已将那老鸨擒来,等候大人发落。”

“将她带过来吧。”

“是。”鸣鹤话音未落,便已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鸣鹤再度出现,手中多了一个麻袋。他将麻袋口解开,露出里边老鸨的一个脑袋,此时老鸨双手双脚被绳索捆绑,口中塞着布条,一脸惊恐地四处张望。

当看见伶舟的脸时,她瞬间睁大了眼睛,瞪着伶舟“呜呜呜”地不知想说什么。

伶舟在她面前蹲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她:“想说话吗?”

老鸨更加用力地瞪着他。

“我可以帮你把布条松开,但是你不能大声喊叫,否则你身后那位……”伶舟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鸣鹤,“他会立即拧断你的脖子,明白了么?”

老鸨果然瑟缩了一下,想必之前已经被鸣鹤折腾得狠了,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伶舟于是将她口中的布条取出,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伶舟。”老鸨恶狠狠地看着他,“你这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呢,你就算化作灰我也能认出来。”

伶舟挑了挑眉,看来周长风并未将他的那套说辞告知老鸨,所以老鸨还是将他当做伶舟本人。

“之前跟你说过的吧,”伶舟道,“因为被你的人打至重伤,我的记性变得不太好了,所以有件事情,需要跟你确认一下。”

老鸨狐疑地看着他。

“我想问的是,在小倌馆的那段时日,我的身子有没有被人碰过?”

“你连这个都记不起来了?”老鸨感到不可置信。

“所以说,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老鸨一脸的鄙夷:“如果不是因为你死活不肯开苞,我犯得着这样跟你过不去么?”

伶舟露出恍然的表情:“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没有被开过苞?”

老鸨被他反问得有些困惑了,重新打量了伶舟一番:“你……你真是伶舟么?”再次见面,她发现伶舟除了这张脸没变,浑身上下再也找不着伶舟的影子了。

“好了,我问完了。”伶舟站起身,心情似乎不错,“你该庆幸之前我没有被开苞,这让你现在可以少受许多罪。”

老鸨听出了一丝希望,试探着问:“你可以放我走了么?”

“放你走?”伶舟失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只是在简单和复杂两种死法之间,争取到了前者罢了。”

第二日,有人在城门口发现了老鸨的尸体,她的胸口插着一把短匕,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全被洗劫一空。

同一时间,原本在周长风家中养病的人贩子阿隆不知所踪,他所住的那间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都不翼而飞。

人们自然而然地将老鸨的死与人贩子的失踪联系了起来,认为极有可能是两人在脱逃期间因分赃不均而起了内讧,从而引发了杀人命案。

于是周长风越发忙碌了起来,因为他要调查的案子,又增加了老鸨这一宗。

第三十六章

第二日,周长风直接找到了韶宁和家,说要请伶舟跟他去一趟廷尉府,做个笔录。

韶宁和立即警惕起来,问道:“找伶舟做什么笔录?”

“小倌馆老鸨被杀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吧?”周长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虽说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消失无踪的人贩子阿隆,但依照办案流程,与老鸨有些过节的伶舟也必须接受调查,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韶宁和还欲再说什么,却被伶舟抢先接了话:“如果只是去做个笔录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相信公事公办的周大人,也不会对我这种无辜百姓公报私仇,对不对?”

“公报私仇?”周长风冷笑,“你得罪我什么了,我竟要公报私仇?”

“哦,没有吗?”伶舟淡淡挑眉,“那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周大人不要见怪。”

看着两人夹枪带棒地你来我往,韶宁和甚是头疼,于是寻了空当打断道:“如果只是做笔录,我应该可以陪同前往吧,毕竟伶舟和我一起住,我可以帮他作证。”

“本来也是找你有事。”周长风歪了歪头,“走吧。”

周长风带着两人进入廷尉府之后,便直接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就在刑房隔壁,由于隔音效果不怎么好,他们时常能听见一声声惨叫透过墙缝传入耳中。

周长风请二人坐下,偷眼观察了伶舟一番,发现他从进门到现在,神色一直很镇定,并未因为隔壁传来的诡异声响而出现什么慌乱。

“看来你对来刑房这种地方,倒是很沉得住气嘛。”周长风忍不住出口调侃。

“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能沉住气?”伶舟反唇相讥,“更何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屋子外头挂着的牌子是‘审讯’,而非‘刑房’,不知是我的眼神不太好使,还是周大人的眼神不太好使?”

“咳,”韶宁和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了,忙清咳一声道:“长风,有什么话便赶快问吧,这地方太晦气,问完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周长风于是招了一名属下过来做笔录,自己往椅背上一靠,看着伶舟漫声问道:“昨晚亥时到今晨丑时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昨晚我很早便歇息了,”伶舟道,“少爷比我晚些,他可以为我作证。”

韶宁和点头道:“是的,伶舟昨晚回去之后便早早睡了,我看着他进屋的。”

周长风又看向韶宁和:“那么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睡下的?”

韶宁和想了想,道:“我和万木大约是在子时不到的时候睡的。”

“子时?”周长风皱了皱眉,“这个时点可不算早了啊。”

“的确不早了,昨晚……”他顿了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令人不快的事情,眉心微微一蹙,接着道,“我的一位同僚来找我叙旧,我陪着他喝了些酒,后来他喝醉了,我与万木便一起将他抬进屋里去,所以晚了些。”

“你们喝酒叙旧的这段时间,确定伶舟都在自个儿屋里呆着?”

“我们就在院子里喝酒,伶舟若要出门,势必得经过院子,所以我很确定,他不曾离开过。”

“伶舟的屋子里难道就没有别的窗户了?”

“北面倒是开了一扇窗,但是窗外便是一堵高墙,”韶宁和说着,看了伶舟一眼,“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我看不像是能翻越高墙的人。”

伶舟对于“手无缚鸡之力”这个评价十分不满,但又无话可驳,只能无声地翻了翻白眼。

周长风又问:“那么从子时到丑时这段时间,伶舟有没有可能离开屋子呢?”

“不可能。”韶宁和想也不想地回答。

“这么确定?”周长风眉眼间透出一丝意味深长,“那时候你不是已经睡下了么,你不会是在院子里堵着大门席地而眠的吧?”

面对周长风的调侃,韶宁和却没有立即反驳,他欲言又止了一下,转头担忧地看了看伶舟。

伶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于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少爷,为了能洗脱我的嫌疑,看来也只能将那件事情和盘托出了。”

“哪件事?”周长风向前倾了倾身,表现出了旺盛的求知欲。

韶宁和暗中握了握伶舟藏在袖间的手,似是在安抚。然后他看向周长风,将昨晚伶舟遭遇的非礼事件简单叙述了一番。

周长风听罢,问伶舟:“你半夜起来做什么?”

“如厕。”伶舟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是在开门的时候遇到了李往昔?然后他对你……”

韶宁和一脸不悦地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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