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蛤蜊,是彭格列-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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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纲吉皱起眉，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随即嚣张道，“怎么，有意见？”
语气之挑衅简直到了欠扁的程度。男人却微微笑了，“没有，我很高兴。”
纲吉挑眉，“嗯？”
看出他的疑问，男人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吗？”从披风里伸出手，金发男人轻挥了一下，身后立刻出现了一把刻有复杂花纹的红木座椅——男人正坐在上面。
那把椅子……纲吉眯起眼睛，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在彭格列首领办公室中有一把一模一样的。他不禁感叹了一下它的寿命之长，竟然经历过九位首领……又或者是历代首领都喜好这个样式？那可真是优良传统。
不满自己站着，纲吉先从空间里拽出小型单人沙发和抱枕，窝在软绵绵的沙发中，舒服的猫一般眯起眼睛，“不知道。”
少年孩子气的动作极为可爱，男人笑意加深，“那你知道我是谁？”
“彭格列初代。”干脆利落的回答，纲吉没有丝毫犹豫——都这种情况还假意试探就太没意思了，更何况纲吉这个人本来就没那么多的心思。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面前的初代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没错。”初代把手肘放在座椅扶手上，双手搭成塔形，“你可以叫我，Giotto。”
Giotto脸上带着春风般温和的笑容。纲吉弯弯唇角，“彭格列创始人，强大出色的首领，最受人尊崇爱戴的初代——Giotto？Vongola，见到你很荣幸。”
“呵，一切都是虚名，浮云而已。”初代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其实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开玩笑的话我会当真的哦，十世真是恶劣的孩子呢。”
纲吉嘴角微抽——这位初代的言行似乎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金发男人看着对面接受不能的褐发少年，暗笑。随即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适合严肃的继承考验者，于是Giotto收敛了逗弄的心思，脸色也微微严肃起来了。
彭格列是他的心血，是他因守护而建立的唯一归宿，即使现在的彭格列并不如当初一般有着坚定的信念和目标，但却是他存在的所有意义。
灵魂虽被禁锢，信仰却被无限放大直至充溢全身。
“十世。”男人轻轻唤道，低沉温厚的嗓音透着郑重与肃穆，“彭格列的历史与罪孽，你做好感受它的准备了吗？”
“乐意之至。”纲吉站起身，眼神平静。
Giotto柔和的半眯起眼，金红色的眼中一片寂然。他轻轻挥手，指尖撩过披风。
一瞬间，天旋地转。
不受环境改变的影响，纲吉冷淡的看着周围的场景扭曲，如同混在一起的各种色彩被一只手胡乱抹擦，最后凝固成一片黑暗，纯粹的黑中只有自己和初代。
站在他身边的金发男人安静的等待。慢慢的，黑暗中透出一丝光亮，越来越亮的光芒逐渐组合成形。直冲天际的火光蓦地炸开，随即传入耳中的是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包含着怨恨和悲痛，痛苦的声音嘶哑尖利，想要将人的耳膜震碎一般，心头却涌上一股难言的悲哀。
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混合着惊惧与愤恨的脸孔一张张重叠，他们放大的瞳孔中呈现了难以言述的情绪——恨意，恐惧，不甘……
“不要……不要杀我！”
“……如果我死了的话！我的妻子和孩子！……不——啊！！”
“还给我……还给我！！”
“啊啊啊啊——！”
无数的声音和暗淡的画面萦绕在脑海里，冲撞着神经，腐蚀着理智。纲吉摇摇头，却没有将它们驱赶出去。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想，他准备接受彭格列十代的身份，同时也必须承担它的责任——彭格列的罪孽和黑手党血腥的历史。
相似的场面不是没见过，他并不是个单纯的十几岁少年，在这副少年的躯体里蛰伏着的可是同样曾经充斥杀戮与血腥的灵魂，如今，他要再次接受血与火的试炼，重拾昔日染满鲜血的武器，显露强大高傲的气势，居高临下俯视一切。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的他拥有了守护的信念。不再是一个人，他的力量是为了守护而生。
“抹杀，复仇，背叛，对权势无止尽的追求……黑手党彭格列的历史。”
“想要拥有强大力量，就必须接受它伟大的历史！”
“拥有大空指环的人啊，你有觉悟了吗？”
“继承这份罪孽的觉悟！”
“这就是彭格列所背负的罪孽。”
“不要在真相面前错开视线……接受真相吧！”
“你有觉悟了吗？”
“继承这份罪孽的觉悟！”
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周围，他们质问着，催促着，重复着……他们期待他能冲破试炼，期待他能够继承彭格列，他们迫切的传达出几近绝望的低沉询问。
将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拖入黑手党的无尽黑暗，承担属于他的责任，正视他应尽的义务……他们尽管怀疑而又抱有莫名的信任，逼迫的质问中隐约存在的负罪感——所谓继承的试炼，不仅是对新任首领的考验，也是对他们自身更深的束缚。
面对他们的复杂情绪，褐发少年笑了。
“彭格列首领的位置我并不稀罕，我只为守护我重要的人。”
金发男人直视他的双眸，深深地仿若看透他的灵魂。
他问：“为什么天空总是高高在上？”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看清所有的罪恶，包容一切庇护家族不受伤害。”
“既然如此，无论罪孽与历史，我誓言承担——甚至毁灭。”
“你的觉悟。”金发男人伸出食指抵住少年的额头，“我确实收到了。”
随着初代的动作，其余八位首领显出身形，他们庄重的看着这一幕，同时灼烧着的金红色火焰散发巨大的热量，然而会聚在一起的并非只有焰，还有历代首领的意志。
“指环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彭格列的证明，在此继承！”
轰然炸裂的焰能量直冲云霄，毫无保留的撕裂空间，欣然见证了新的首领的诞生。
——历史悠久的黑手党家族彭格列的历史，即将迎来最为辉煌灿烂的时代。
纲吉微微闭眼，被构筑世界的基石之一所选中的人承认，他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能够融合到这空间当中，如同全身浸在温水当中，相当美妙。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惊醒了他。
“cut！很完美，大家辛苦了！”一片静默中，金发男人突然笑容满面的拍拍手说道。
刚松了口气的纲吉一噎：这诡异的台词代表了什么？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其余几位已经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啊……终于结束了！”
“是啊是啊，可累死我了，一把年纪了禁不起折腾啊……”
“喂喂，三世！那什么‘想要拥有强大力量，就必须接受它伟大的历史！’这句太帅了！下次我要用！”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嘛……一句话而已，至于这么争来争去么，幼稚！”
“你说谁幼稚！七世，有种来单挑！”
“唉？怎么吵起来了，大家要和睦相处啊！”
“谁能和这种家伙和睦啊！开什么玩笑，二世你说是不是？”
“……无聊。”
“难道你们不觉得太早了吗……十一世还没影儿呢……”
“你懂什么？这叫未雨绸缪！！”
……我怎么有种到了某个片场的感觉？幻灭了。纲吉摸摸扭头，嘴角微抽。
“不习惯吗？”Giotto站在他身边一脸无奈，“没办法，他们一直是这样的。”
“始作俑者其实是你吧……导演君。”如果不是你喊了一声“很完美，大家辛苦了”也许还能再保持一会正经的继承式气氛做做样子等我离开以后暴露本性也不迟啊彭格列的各位还有初代。
“啊？是这样吗？”金发男人眨眨眼，随后道，“要不要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
黑暗早就褪去了，周围完全是庭院式的环境，彭格列指环所构筑的空间是受到诸位首领支配的。
“转移话题一点也不高明……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高明不高明无所谓，能转移就行。初代笑着拉住少年的手，“当然。”
眼看二人就要撇下争吵中的其余首领走远，一个穿着红色西服的女人瞥到这一幕，马上放弃争执跑了过去，“喂！Giotto，不许独吞！”
她边跑边喊着，如同一团火焰般撞入二人之间，一把拉过褐发少年，兴奋道：“哇！真是可爱的孩子呢！”女人围着纲吉左转转右转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猛的搂过去狠狠亲在脸颊上，发出响亮的“啵”声。
纲吉愣愣的捂住被亲的地方，“诶？”
“啊啊，连疑惑的样子都这么萌！”女人眨眨眼笑道，脸上精美的鸢尾花刺青仿佛也闪亮起来了。无视一旁Giotto微暗的脸色，首领中唯一的女性——八世对着茫然的褐发少年上下其手。
“嗯嗯，虽然成年的十世也是很漂亮的孩子，但是这个高度——”八世伸手比了个比她自己高半头左右的高度，“和这个高度——”再伸手比了比只到下巴的高度，最后感慨道：“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呢！”
“怎么说都是小小只的样子惹人怜爱啊！”下巴蹭蹭少年柔软的褐发，八世享受的眯眼，“好像小动物哦~”
完全沦为被蹂躏的对象，纲吉扁扁嘴，还是没怎么反抗——除了面前的女性想要把手放在他下｜身时……
“的确啊，这么年轻就继承首领位置的孩子还是第一个呢。”拄着拐杖的老人笑着走过来，“纲吉君，十年前的我们好久没见了吧？”
“九代……？”纲吉扭过头，正好看到熟悉的老人。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能问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他自己都知道答案，十世既然能接受试炼，这不就证明了九代的灵魂已经归于指环了吗？
事情变化的太快，他有些无法接受那个慈祥而又狡猾的老人的死讯。
“呵呵。”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九代笑了笑，“不需要为我的死而感到悲伤，更何况我都这么老了？首次踏入这个空间之时，老朽就已经做好了回归的准备，只是比预想的时间长呢——你看哪位首领能像老朽一样长寿？这可是我炫耀的资本
啊！”
纲吉不语，他知道，彭格列的首领一声会进入这个空间两次：一次是继承试炼，而另外一次就是死亡后的永久束缚，以自身灵魂为祭品。
“我亲爱的孩子。”九代轻叹一声，“你既然无法释怀，那么就完成老朽的一个心愿吧。”
“什么？”
“XANXUS——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我的儿子。”
纲吉弯起嘴角，艰难的点头——八世还抱着他不撒手——“我明白了。”
“嘿！”发型十分奇怪的三世大声道：“这小子小时候就是在这么一副豆芽样？简直就是风一吹就倒嘛！”
“不要以貌取人。”五世拍拍袖口，“算了，跟你这种肌肉白痴讲道理是我的错。”
“喂！”三世大声抗议着。
六世走过二人，看看纲吉，笑道：“还真是个雏鸟。”
“哼，不过是个废物。”二世轻蔑的瞥了一眼，高傲的坐在庭院的座椅上嘲讽。Giotto对此很满意，至少他没有自顾自走掉，这也说明二世对于少年的认同了。
七世坐在二世对面，“或许我们该带他去见那个人？”
“那个人？”纲吉皱眉，一边努力从八世怀里挣脱一边看向Giotto。
Giotto无奈的将他扯出八世令人窒息的怀抱，理所当然的无视女性不满的抱怨，笑道：“是的，一个你熟悉的人。”握了握纲吉的手，初代向其余首领微微点头，然后带着纲吉走向不远处的花园。
在花园的座椅上，他们见到了“那个人”。
青年优雅的坐在木质长椅上，纤长的手指不时翻动着手中的书，一头未束起的褐色长发垂落在颊侧，随着微风悠悠飘动。阳光下，青年的脸白皙到透明，一身白色休闲服完美的衬托出青年淡漠悠然的气质——简直如同一幅画般恬淡优美。
可纲吉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什么美，他只觉得那张脸……眼熟到极致。
“Giotto？”对方自然地叫着初代的名字，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显出了笑意，“Ciao。”
作者有话要说：啊啦啦……继承式的剧情构思了好长时间呢，终于发出来了！
嘛，既然到了继承式，就说明未来篇进行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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