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空的抉择-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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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瞳，道歉！”
手指使劲绞着衣裙，少女低头紧咬着下唇，心里满满的不甘。
既然伊恩已经在这里，那必然是boss的命令，她不可以违背那个人的意思。
良久之后，少女拉下覆在眼睛上的手，泄恨般使劲跺跺脚。
“放开我，我不会再动手了！”
“那就好！”
心底深深松了口气，伊恩放开瞳上前几步，墨黑色的瞳眸带着淡淡的敬畏落在纲吉身上。
泽田纲吉——响彻黑手党的名讳，如太阳一般照耀着整个黑暗世界！
对于他，有人称赞，亦有人唾弃，可无论是哪方的人都对这名少年充满了敬畏。就像他的boss，即便已经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况，也依然尊敬着这位大人。
脚步前行走到纲吉面前，伊恩执起他的左手轻吻中指上淡淡的痕迹。弯下腰，右手划过胸膛放于心口处，单膝跪地，言辞间尽是对眼前之人的敬仰和感激。
“泽田大人，关于小瞳这次的举动我深感抱歉，请原谅她的无礼之举！”
瞳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扁嘴哭泣，伤心胆怯的样子丝毫没有刚才盛气凌人的嚣张。就算被称为地狱冷血无情的恶魔，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为重要之人保留着那份弥足珍贵的天真。
“为什么要请求纲吉的原谅？是柯扎特不好，是他先拿着武器冲上来的！纲吉，你说是不是？”
“小瞳，不得无礼！泽田大人……求您……”
“够了，这次的事情我概不追究！”
道格拉斯为人阴狠邪佞，任何事情都是随兴而起，守护者的生命也从来不放在眼里。瞳固然有错，但也不能害因此害她失去生命。
轻轻叹口气，纲吉后退几步将柯扎特护在身后，内心的悲愤渐进平息。盯着两人许久，眼底涌起一丝认真的探究之色。
“伊恩，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小瞳……”伊恩轻唤一声，“宣布boss的决定吧！”
绿眸渐渐变得空洞、漆黑无比，抬头的瞬间，望着纲吉和柯扎特的目光骤然变冷，少女绝美的容颜扬起一抹挑衅的微笑，由骨子里透出的杀意仿佛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以我道格拉斯·菲尔德之名向彭格列及其同盟家族宣战，吾等将开辟修罗战场，掠夺汝之全部！黑暗降临，光芒将无法照耀这个世界，仅此！”
“这个时候，战书应该已经送到Giotto·Vongola的手中。”
伊恩放出燃着火焰的老鹰抱着瞳腾空而起，俯视着下方一派镇定的少年，眼底，涌起无奈的不忍。
“泽田大人，再次相见必是战场之上，请多多保重！”
纲吉……
暗淡的眸子望着渐去渐远的人，瞳瑟缩着肩膀往伊恩怀里缩了缩。酸涩感刺激着鼻腔，无助的泪水再一次滑落脸颊。
除了boss最喜欢纲吉了，她不想和交战。
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一定要她从他们二人中择其一？
“伊恩，我们真的要和纲吉交战吗？”
“是的，这是三年前就注定的！”
关于boss的想法他也无法理解，当初费劲心思与泽田大人结盟，现在却又如此决绝的要摧毁彭格列。
为什么要这样做……
轻轻抚摸着少女光亮的长发，伊恩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他是小瞳好不容易抓住的光芒，伊恩，小瞳不想伤害纲吉！我们去劝劝boss，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小瞳都不喜欢，我们回家吧！”
小瞳想回家……
轻不可闻的一声低叹，伊恩抱紧了少女瑟瑟发抖的身体。
“不要哭，这是boss的命令，也是家族一致通过的决定！”
对不起，让你伤心本不是我们的意愿……
“小瞳，不要恨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决定，你都要原谅她！”
一定要记住，你最亲也是最爱你的人！快点……努力想起一起吧……
那时……
章三十一 焦虑
伊恩抱着瞳回到他们的城堡时已是深夜时分，少女早已沉浸在悲伤的梦中嘴里不断的呓语着不要、回家之类的乞求。轻轻抹去她挂在眼角的泪珠，似怜惜似无奈的低叹一声。
小瞳，对不起，原谅我们的自私！
轻微的脚步声嘈杂而又急促，映照在墨黑色瞳底的树木飞速后退，伊恩紧抿着嘴角双拳捶握在两侧，静默的夜里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这里的世界不适合他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boss的计划他知道一点点，冒险而又疯狂的计划着实令人震惊。在他看来，还有更好的路可以选择，可那人偏偏选了最为崎岖艰险的一条。
只为了那微不足道的尊严而背叛那位大人，怎么忍心？
穿过碎石砌成的小道，亭中饮酒的身影越发的清晰，偶尔可听到一丝愉悦的浅笑。伊恩站在不远处停下，仰首看着一起长大的好友，心底涌动起莫名的哀伤。
他们自小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前行，痛苦难耐之时借着明月的清辉虔诚凝视天空，心底不断低低请求天使的救赎。
终于有一天，泽田纲吉闯入了黑手党的世界。弱小的少年，在知晓他们是敌人的情况下拯救了他们！
比任何人都渴望着光芒却又亲手将之抛，boss，您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夜幕上唯一的光芒衬着孤寂的影子倾泻而下，男子斜在躺椅上，手腕以适度的力道摇晃着高脚杯。深紫色的发丝沿着颈部优美的曲线轻轻抚弄着冰凉的肌肤，酒红色的液体在莹白的月光下反射出粼粼光泽。
肆意着邪气的容颜轮廓分明，感受着身后不远处迟迟不肯离去的气息，银色冷眸飞上一丝决绝。
“伊恩，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一杯吧！”
舒适的晃了晃椅子，道格拉斯决定接受好友沉默的请求。
“是！”
微微欠身，伊恩踏上通往亭中的台阶。每前进一步，天空就荡起一阵回音，□裸不加修饰的讽刺激起心湖层层浪涛。不过数层石阶，却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心底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接过好友递来的红酒一饮而尽，热辣火烧的感觉直冲头顶。无力地扶额靠在柱子上，仰头，任由清辉落满眼底。
两片薄唇轻轻抿了抿，似风一般的轻喃溢了出来。
“boss，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至今也无法忘记那位大人浑身是血的样子……
阳光映照的雪地布满深深浅浅的脚印，淡淡的血色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少年对着boss伸出的手上缠绕着澄清无比的大空之炎，美得近乎虚幻的脸上扬着的灿烂的微笑。
——以吾之魂，血泣之印，汝所珍爱之人，吾竭尽全力，必当守护！
清亮的嗓音慷锵有力，蜜色的瞳仁仿佛落满星辉璀璨的让人移不开视线。那一刻，他们确定，期待已久的救赎终于到来！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
反复低吟着，道格拉斯又将高脚杯凑到唇边饮下一口酒。
是啊，为什么呢？
那么美好的少年，那样纯粹无暇的光芒，为什么想要摧毁？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遵循着想要守护的本能把世界纳入自己的怀抱。
心中缓缓升腾起一阵雾气，所有的真相都被隐藏在迷雾中，看不清……
这样也好，全部破坏掉就好！
“伊恩，你知道的，我厌恶着这个世界，憎恨着虚伪奸诈的黑手党……但是呢，呵呵，我不是彭格列的雾守，拥有着掠夺世界的野心。我自知没有那样的能力，所以呢，我只能利用泽田纲吉的力量……”
伊恩用力捏着高脚杯，玻璃破碎发出一声脆响，紧攥着碎片，凹凸不平的棱角穿透掌心，殷红的血珠顺着指缝连成线。
“你忘记当初复仇者要杀我们的决心有多坚定么，没有泽田大人，我们活不到现在。”
锁链缠住全身的冰冷绝望还残留在灵魂深处，在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生命会就此定格。灵魂被黑暗侵蚀，无光的世界里，他切身体会到一无所有的感觉。
可是，那人却愿意为他们对抗黑暗至高无上的制裁者。是他的光芒冲破层层黑暗，带着他们逃离深渊。
怎么忍心……
“boss，因为失去，我们明白一无所有的痛苦！三年前，您是真心与彭格列结盟，这点泽田大人比谁都清楚。他直至今日都在等你跟他回去，继续背叛，您不心痛吗？”
“心痛？这种话也只有你和小瞳说得出口！”
指尖，一一滑过唇瓣，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怎么？她失控了？”
“……啊，如果那时我没有赶到，小瞳已经杀了柯扎特和Samle。”低垂下眼眸，黯淡的眼神看不到一丝生气，“boss，再呆在这里，小瞳会彻底迷失自己的心，我们回去吧！”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
带着淡淡的宠溺，似有似无的叹息。男子放下酒杯缓缓起身，垂至肩头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
“伊恩，等小瞳醒了告诉她，以后可以随时去找纲吉！”
“她的精神一旦崩溃，我所有的苦心都白费了！就让小瞳先呆在纲吉身边，那个人是不会拒绝的。”
半眯着眼，男子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回望一眼呆呆的好友，他抬起脚步往回走。
“boss——！！”
伊恩追过去拉住了男子冰凉的手，眼前的背影冷漠而又坚定，像极了十五年前的夜晚。指尖上移，拍着肩膀的手逐渐加重力道，紧捏着的骨节吱吱作响，一张口便是卑微的请求。
“求求你，再考虑考虑，好吗？小瞳想回家，这样下去迟早会崩溃的！”
对于伊恩冒犯的举动丝毫不在意，男子摇了摇头微笑着回头，唇角边的笑意越发的柔美。
“大家可是很期待这场死斗呢，我感觉的到哦，他们心底蠢蠢欲动的战意！”
手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垂在身侧。
怎么办？无法阻止，这个人疯狂的野心……
“明白就好，作为我的挚友兼得力助手，不要忘记我重要的嘱托！”
阔步向前迈去，男子嘴角的弧度逐渐冷凝，溢出身体的朱红色的火焰向各个方向飞，所经之处生灵燃烧殆尽。
泽田纲吉……
——呐，和我缔结盟约吧，你所珍爱之人，我一定帮你守护！
逆光而立的少年噙着温柔的笑容，对嗜杀者缓缓伸出了手。暖棕色的发丝抚着阳光流溢出亮丽的色彩，腥甜的鲜血濡湿了他名贵的西装，伤痕累累的身体不改一贯挺拔的姿态。
那一刻，他仰视着被尊称为“天使”的年轻教父，确信自己看到了光芒。
凝视着那双蛊惑人心的蜜色眼眸，一颗心忍不住沉沦，着迷一般握上温暖的手，金橙色的火焰缠上两人交握的手上旋转。
——你所珍爱之人，我一定帮你守护！
为什么要说谎，泽田纲吉？！
“啊——！！”
冒着冷汗，纲吉从梦中惊醒。颤抖着倒了一杯清茶捧在手中，梦境真实的血腥场面让心脏久久无法平复。
“泽田大人，我去换杯茶吧！”
Samle捡起掉在地上的衣物重新披在纲吉身上，眼底的担忧一览无余。
这个本应过着平静生活的少年，因为传承数百年的血脉而不得不踏上黑手党的旅途。还只是一个孩子，却背负着整个世界，站在充满罪恶的黑暗中灿烂微笑。
轻轻握住Samle的指尖，温柔的弧度熟稔地在唇边绽开，纲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担心。
“你一直呆在这里？”
Samle点点头，顺手指了指床上熟睡的柯扎特，眼底的担忧不减。
“泽田大人，关于这次的事，您怎么向柯扎特解释？”
泽田大人的处境本来就很尴尬，菲尔德家族的人在这时插一脚进来，目的可想而知！今后的路，只怕会更加艰辛。
沉默，无法回答。
瞳眸一闪而过的焦躁，快得让人难以捕捉。轻轻拉紧漏风的领口，纲吉小啜一口清茶，冰冰凉凉的液体在舌尖蔓延着淡淡的苦涩。
很难，真的很难决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能想到的，道格拉斯也能想到，甚至能比他所想的更远更深。在这种时刻放下战书应该也是为了阻止自己和那群人接触，只要他离开，他们会即刻攻陷彭格列总部。
“泽田大人，您不适合哭丧着脸！”
轻轻抚平纲吉拢在一起的眉梢，Samle淡笑出声：“即便在这里伤神也没多大用处，等他清醒后，我们好好拜托他好了！”
少年的神情由焦躁变得平静而后逐渐释然，扬起属于泽田纲吉的微笑，眸中的光芒变得耀眼而又坚定。
“谢谢！”
“泽田大人，请相信自己的决断，您所坚持的道路是正确的！”
轻捧着少年的手掌，Samle再一次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