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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夏目基友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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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意味着,夏目连自己都看不见了?
  ……这意味着,自己要离开他了吗?
  斑想到这里,烦躁地低吼了一声。它爪子一紧,深深地掐进地毯里。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与不见03

  整整三天了,斑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一次都没在夏目眼前出现过。
  夏目的空余时间几乎都花在了四处奔跑、打听猫咪老师消息的上面。可是任凭他从森林的这头跑到另一头,竟然一个妖怪都瞧不见。平时里虽算不上热闹、却也有小妖怪不时来向自己打招呼的几条小路上,也变得静悄悄地没了它们的踪迹。
  就连自己大声呼喊它们的名字,妖怪们也没有应声。
  夏目无精打采地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藤原家。他周身洋溢着的抑郁气场使塔子阿姨和滋叔叔有些担心,毕竟自从夏目住进他们家后,就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饭桌上,藤原夫妻俩不停地交换着视线,坐在对面的夏目虽然不住地闷头扒拉着饭粒,却吃得心不在焉,一次只夹起两三颗米。
  “贵志,是料理不合口味吗?”塔子阿姨一脸担忧地问。
  “啊……不、不是的……”夏目赶紧勉强露出个笑容来,答道。
  他不由自主地低头望向脚边的大饭盆。每天的这个时候,猫咪老师总会陪他们一起吃饭,那只肥猫会将整张脸拱进饭菜里面,呼噜呼噜地吃得比谁都欢。
  想到这里,夏目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一下。
  几乎是习惯性地,他夹起了自己盘子里的一个章鱼烧,弯腰放进斑的饭盆里。
  藤原夫妻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原来这孩子是想念猫咪了啊。
  塔子阿姨笑着说:“贵志,没关系的。邻居的猫咪经常贪玩跑出去,不到几天就自己回家了,别不开心哦。”
  滋叔叔将一片鱼肉夹到夏目的碗里,点点头说:“是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夏目轻轻地“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有塔子阿姨和滋叔叔的安慰,他心里确实好受了一点。虽然他清楚斑的这次失踪不会是贪玩离家这么简单。
  猫咪老师,你到哪里去了呢?
  夏目倚在房间的衣柜门上,怀里抱着一个大枕头,目光投向窗外远处起伏的翠色山峦。
  他就这样呆坐了好一阵子,满脑子里都是明天怎样去寻找斑的消息。他揉了揉眼睛,将脑袋往后面一仰,叹了口气。
  心里的焦灼感又渐渐地升了上来。夏目咬着嘴唇将手中的枕头一扔,烦躁地用脚磨着地板。
  本以为自己早已从童年的阴郁中走出来了,就算少了猫咪老师的陪伴,应该也还好吧?但事实是,这几天自己满心想的都是猫咪老师的去向,连友人帐都靠后了。
  这种被突然放空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就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重要的人,渐渐地走出了自己生命的无力感。
  与此同时,斑静静地趴在夏目的面前,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少年。
  它刚才其实一直在饭桌旁陪伴着藤原家进餐,与往不同的是,它的饭盆里不再放满了自己爱吃的食物,而是空空如也。
  当它看见夏目往里面放进一块章鱼烧时,斑差点儿没能忍住嘴馋要扑上去吃。
  但作为一个高级妖怪,作为一个在人类世界里混迹多年、陪伴过玲子和夏目的妖怪,斑心里清楚自己的举动能为平凡的人类带来多么大的困扰。
  夏目的能力消失了,或许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吧——总会有那一天的,不是吗?
  微风吹来,抚过斑身上的银白色长毛。
  斑站了起来,向夏目走近两步,轻轻地嗅了嗅少年的气息。
  若他再也不能看见了,自己也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吧……直至看着夏目走过人生的四个阶段后,自己才能真正地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就如当初承诺过他的一般,保护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唉,果然还是狠不下心来离开这孩子呢……
  可是在这之前,自己一定要将友人帐找回来,毕竟是玲子的遗物和承诺了交给自己的东西。若是让本大爷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妖怪将它抢走了的话,它就死定了!
  斑正想间,窗外突然掠过一个庞大的灰色影子,似乎是故意要让它察觉似地。
  “友人帐?”
  斑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它毫不犹豫地将身一纵,雪白优雅的身影紧紧地追着那个灰色的影子,消失在窗外。
  “猫咪老师!”
  夏目失口喊了出来,他拨了拨额前被怪风吹乱的发丝,一愣,似乎是感觉到些什么。
  眼眶莫名地开始湿润,少年紧抿着嘴唇,飞快地奔下楼出了门。
  一灰一白的影子在空中追逐着,最后降落在森林的一个角落里。
  斑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妖怪,只见它的身形和自己惊人地相似——狐狼之形、长尾迤逦,就连眼下妖异的红纹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妖怪有着灰色的皮毛和暗紫的眼睛,为其增添了几丝邪气。
  “你是谁?”斑低沉地问道,就是这只该死的妖怪偷走了友人帐?——说不定,夏目能力的突然消失,也和这个东西有关吧?
  “我的名字叫做‘意’。”妖怪呲着牙对斑一扬尾巴,随意地打着招呼,“好吗?”
  “是你夺走了夏目的能力?”
  “是啊。”意居然诚实地点了点头,“你知道的,那个笨蛋比我想象中的好骗呢。”
  斑金色的眼眸变得暗沉,身躯忽地向前一跃,向自称“意”的妖怪逼近几步。
  “嘛,不要这样粗鲁地对待我吧,毕竟我和你是一体……同类呢。”
  意望着斑脸上不甚好看的表情,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些,无辜地摊了摊爪子。
  “我这般高贵的存在……”斑咯吱咯吱地磨着牙,对意的话嗤之于鼻,“像你这样低等的妖怪,也想来高攀?不然……”
  意忽然笑了:“你在想什么?”
  斑斜着眼睛望向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灰毛妖怪,一舔嘴巴:“自动送上门的食物虽然不算可口,我也勉强吃了吧。”
  “别着急哦……”意回头望了望森林的另一头,“食物还没到呢,请耐心稍等一会。”
  “猫咪老师……”
  夏目的声音穿过枝叶茂盛的树木,从远处传来。
  “夏目?”
  斑的心一跳,倏地回头。
  意趁斑扭头的功夫,将一件东西丢在地上:“呐,这是你想要的友人帐。”
  斑回过头来,瞥了一眼友人帐,站在原处面无表情。
  “条件?”
  “不愧是……果然清楚我的想法呢……或许换个说法,就算是你,也有过邪恶的念头吧。”
  意盯着一边焦急地呼喊一边朝这边走来的夏目,眼下的纹理变成深红、显得越发地妖异。
  “既然食物已经送来了,你就顺便吃了他吧。”
  “你说什么?!”
  斑金色的眼睛里燃起愤怒的火焰,张开嘴巴露出一口尖牙,大声吼叫。
  “啊咧,就这样张着嘴巴别动,看见那个少年往这边来了吗?你只要舌头一卷把他吞进肚子里去,友人帐和他的灵力都归你了哦……”
  意咧着嘴露出个恶劣的笑容,“好心”地给斑出着主意。
  把拥有强大灵力的夏目吞了、将友人帐归于自己所有。
  ——“这不是你最初所期望的吗?”
  “猫咪老师?”
  “猫咪老师……”
  夏目一步步地朝着斑的方向走来,他如今看不见斑和意的存在,甚至不知他们两个就在自己的身旁,只累得靠在一棵树旁轻轻地喘气。
  “吃了他吧……”
  “真是为你不平呢……就这样傻傻地为这孩子当一辈子的保镖,谁知他会不会在死去之前,将友人帐里的名字都还光了呢……”
  “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哦……”
  意邪恶的声音刺着斑的耳膜,它的声音似乎有着蛊惑的能力,居然使斑沉默了。
  “不是承诺过一直保护到我死去的吗?为什么突然默不作声地离我而去了呢?”
  夏目双腿一软在地上跪了下来,他紧紧地抿着嘴唇,泪水更是决堤般沿着脸庞汹涌而下,一滴滴地落在满布草根的地面。
  他低着头,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地,用哭得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声喃喃。
  “总有一天,你会带着友人帐离去的吧?”
  “可是你至少该给我说一声吧……你这混蛋!”
  “……我舍不得你啊……”
  其实就算是到了死的那天,自己还是会舍不得猫咪老师吧……
  两只巨大的妖兽沉默地对峙着,旁边是伤心地无声抽泣着的少年。
  斑忽然打了个呵欠,转身欲走。
  “就这样吧。”
  “喂、喂喂,你居然走了?”意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睛喊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别伤害他。”
  斑微微侧过脸来,警告性地丢给意一句话。
  “对你来说,这个人类孩子真的比友人帐和拥有强大的灵力更重要?”
  意的声音突然穿透了斑的心底,引起一阵战栗。
  “……”
  斑没有回答。
  “这就是你最终的决定吗?”
  意在后面喊着。
  斑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依然没有作答。
  “啪嗒”一声,是身躯倒地的声音。
  斑回过头来,发现夏目居然昏晕在树荫之下。
  斑怒目瞪向意。
  “没有哦。”意呼了口气,“我只是把这孩子的能力还给他而已。”
  斑几步跃到夏目的旁边,用嘴巴轻轻地拱起夏目,确定他没有受伤。
  旁边,放着那本墨绿色封面的友人帐。
  “你到底是谁?”
  斑若有所悟,蓦地吐出低沉的话语。
  “……嘿嘿,就是你哦……”
  灰色妖怪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之中,就连庞大的身躯也隐去了踪影。
  斑忽然觉得心如明镜。
  它背起夏目,往藤原家的方向腾空而去。
  温暖夕阳的笼罩下,夏目甫睁开眼睛,便影影灼灼看到了一个人形轮廓。
  “……猫咪老师?”
  夏目吃力地撑起身来。
  “猫咪老师……是你吗?”
  “你……回来了吗?”
  身披白色和服、头顶猫耳的俊美男人附下身去,揉了揉少年的脸颊和鬓发。
  “是我。”
  低头瞧着用力扑进自己怀里的少年,斑轻轻地笑着。
  良久,斑才将怀里的夏目扳了出来,抚去了他脸上的泪水。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夏目赶紧从斑的怀里挣扎开来,坐直了身子。
  瞥见好好地搁在一旁的友人帐,夏目舒了口气。猫咪老师果然是将友人帐带回来了,自己先前怎么能觉得它会抢走友人帐、离开自己呢?
  “嗯,怎么了?”斑察觉到夏目脸上表情的变化,问道。
  “我以为你拿走了友人帐……”
  夏目有点儿惭愧地低了头。
  “认为我不回来了吗?”斑挪近几步,将嘴巴凑到夏目的耳边,“其实,我一直都在哦。”
  见夏目疑惑地望着自己,斑也就没有将真相说出来,只继续在夏目的耳边吹气。
  “被我发现了……原来在紧急关头,夏目最担心的是我,而不是友人帐呢。”
  满意地看着夏目的耳根开始晕红,斑低沉地笑着,在少年的额边落下一个吻,将他按进自己的胸膛。
  “说好了要陪你一辈子的,妖怪是不会食言的哦。”
  无论你是看得见,抑或是看不见我。
  ……那下辈子呢?
  夏目将脸埋在斑温暖的胸前,悄悄地伸出双手去抱住了斑。
  他没有将话问出口,只是在心里暗自许愿。
  ——下辈子就请让我遇见你早一点,再早一点,好吗?
  …见与不见·End…

  独角戏01

  “Cut!”
  “Cut!!!”
  “我说Cut、Cut、Cut!!!!!”
  监控室的镜头前,年轻英俊的导演将剧本一摔,脏话百出。
  “白痴!不清楚自己演的是个哑巴吗?连一点点微小的动作都拿捏不好——这是手语啊?他根本是手抽筋了哟!开拍前不是在残疾人学校观摩过了吗……是哪个没脑子的变态找回来的烂演员?内心戏跟不上也就算了,我现在要他的表情是面瘫!面瘫!你见过哪个面瘫专门瘫出一脸荡漾的模样吗?!”
  身旁的助手在导演飙出第一句话后,吓得果断地掐断了话筒的连线。
  “花塚先生……名取先生是您亲自登门,在他所属的明星公司以重金聘请回来的说……”
  助手一边试图解释着,一边偷偷地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好在自己反应快掐了电线,不然花塚先生的话被传到现场去的话……
  开玩笑,场中除了电影会社的一行人外,还聚集了不少名取先生的狂热粉丝、和等着挖掘花絮的八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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