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弑神之逆水寒部-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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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疤痕如楚河汉界般分明，那左半边的部分烫伤、焦黑、刀痕、印记交错分布，脸颊上的肉都被烧得翻卷了起来，黑的红的糊了一大片，新生的嫩肉和老死的肌肉组织暴露在空气中，甚至有些感染的口子在往下流出脓血，划过下巴滴落在王语嫣细白的手心。
极美与极丑，展现在同一个人的面孔上，离得那般近，却一阴一阳如此鲜明。
此刻，相信无论是谁站在这里，都该悚然之后扼腕而叹，憎恶是谁会对一个体弱的女子下这般狠手，怜惜那红颜遭祸、美人不再，叹息可怜那女子的可怜遭遇。然而事实上，无论是谁，看到了这个景象，第一反应都会是毛骨悚然恐惧之极，因为那残破躯体完整的半张脸，和那半弯身子的那名女子的容颜，居然是分毫不差。她们两人在这暗室之内，一瘫一站，之间如同竖立着一面镜子，相互而对，诡异非常。
被扣住的那名女子浑浊的双眼被迫定定地对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好一会儿因极度恐惧而神经质乱晃的视线才聚焦，才认清面前的不是折磨她的恶魔。然而放心的神色还未显出，在看清的那一瞬，她猛的爆出一阵尖叫，僵硬紧缩的身体忽而不管不顾地挥舞挣扎着，嘶哑的尖啸：
“那是我的、我的脸！你这个贱人，小偷，恶魔！还给我！！还给我！！！”
“…………。”
‘王语嫣’抿了抿唇，松开了手指躲开女子吼叫中喷溅出的混着血的吐沫星子，却是没有说话，掏出了一块锦帕擦拭着手上的脓血，低着头任她叫骂。
王语嫣先是大骂，骂完了就狂乱地哭，直到声音再也发不出来，干涩的眼眶再挤不出泪水才痛苦地嚎叫了几声抽噎了起来。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落败的，也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个地狱呆了多久，更不知道是谁一直在逼问她折磨她。她怎么能料到，怎么能忍受自己落到如此地步！她不是有着京师数一数二的行动势力吗？她不是貌若天仙总有无数臭男人前仆后继为她赴汤蹈火吗？她不是兑换了无数的能力这世界难有敌手足以骄傲吗？她到底输给了谁！到底惹怒了谁！到底被谁竟然逼到了这个地步，求生无门，求死不得？！
她垂着头，忍住了极尽崩溃的情绪：不能！她不能就这么死！就算输也要输个明白，这些地狱般的日子她过够了，宁可做个明白鬼！
她生生咽下了喉咙的哽咽，凄厉地笑了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那张熟悉
之极的面孔，咬牙道：“你是来杀我的？”
‘王语嫣’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形如恶鬼的脸，缓慢地摇了摇头。
王语嫣冷笑一声，嘶哑的嗓音却像是在哭泣：
“既然不是……我自知近日必死，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是谁，但我绝对不会是栽倒你手里的！”
她嫉恨地盯着‘王语嫣’，发红的眼睛因为刻骨的仇恨闪着吃人的光：
“我死……可以！甚至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爽快的死！就是要你告诉我，我到底输在了哪里，输给了谁！！”
‘王语嫣’眼里划过怜悯，嘴唇动了动，又闭紧，半晌只能抱歉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王语嫣盯了她好一会儿，好似明白了什么，眼里的几丝清明又灰败去，狂笑道：
“好！好的很！这是要我死不瞑目了，我却不知道是谁这么狠，这么恨我，用尽手段也要我枉死……”
‘王语嫣’眼中划过不忍，不由道：
“为什么你不会怀疑是华甄珍还是其他人？”
王语嫣的笑声戛然而止，疯狂的眼神中傲气突生：
“华甄珍？要是华甄珍你用得着用了我的脸招摇撞骗吗？你不过是占了我的身份要利用我的形貌做什么，无间道？哼，我不蠢！凭我的武功和兑换的能力，华甄珍我虽然没什么把握，腐门上下即使是冷诗诗，也不一定能够叫我在几招之内就失去意识！”
“你用什么换你的死得其所？”
“哼，我——你……是你来了！是谁！你到底是谁！”
一个清冷的声线突然从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王语嫣勃然变色，奋力挣动着铁链。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怨恨不如说是答案在即的激动，却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已经将她的反抗意识无形中消磨地一干二净。‘王语嫣’看在眼里，不忍睹视地转过了头。
那声音倒也干脆，直接道：
“你该交代的也交代了，用什么东西换答案？”
王语嫣死死地盯着那片阴影，无奈眼睛实在没有穿透功能，她咬了咬牙，也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心里喷涌而出的疑惑和不甘排山倒海地冲击着她的脑海，她大声道：
“死亡！我们这些人来自另一个世界没有错，但是这个世界是靠着我们这些人的愿力支撑起来的！只要我们消失了，这个世界也就会随之崩溃！”
她像是抓到了什么，疯狂的眼闪着快意的光：
“你也会死！都会死！！”
黑暗中静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声嗤笑，那清冷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满意：
“……值得了。”
王语嫣愣了一下，接着就看到走道处的黑暗中凸起了一个人影，慢慢地走向室内的光源。她连忙盯视着那里，不顾肌肉牵动的痛苦一眨不眨。她等了实在太久，她实在太累！
一双青丝锻的布靴迈了出来，接着是身着鹅黄内袍青色长衫的修长身影，然后，她就看到了那熟悉的飞扬的卷发，深邃冷冽的黑瞳，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
顾惜朝！
王语嫣瞳孔猛地瞪大，不可置信地向前挣动着身子，失声道：
“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不可能是你！不会！！”
顾惜朝慢慢地走近，直到和她只隔两米的距离，才停住脚步，挑起了唇意味深长道：
“怎么不会？”
王语嫣神经质般地念叨了一会儿‘不会、不可能’，猛地抬头肯定道：
“你……你……你没有这个能力打败我！”
顾惜朝兴味地挑起了眉：
“哦？”
王语嫣看着他的眼神变得不确定，咬牙道：
“你这么聪明，我从来没想过我们的不同会瞒过你，但是你顾惜朝尊重女子，绝对不是那种会折磨女人的人！”
“…………”这也行？妹子，你忘了顾惜朝屠城的事了吗？那杀的可基本上都是女的=_=
王语嫣越说越肯定，最后下了结论：
“你绝对不是顾惜朝！！你也是假扮的！！！”
“…………”和珂公主还会怀疑这个是穿的，喂妹纸，你又NC了咩？好吧，我相信你是被假扮你的刺激的。
顾惜朝直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无聊起来，直接道：
“是我打败的你，是我折磨的你，我（现在）是顾惜朝！”
被他的话一砸，王语嫣眼神呆滞，继而激动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你说，你是怎么做的！！！”
顾惜朝伸手握住炭上烧红的烙铁，看着反射性瑟缩了一下的王语嫣轻笑一声：
“你的情报，腐门的帮了大忙。你虽然兑换了影响精神的能力，但是你本身的精神力并不高。只要我多加影响，再加上你本身精神力的反噬，你落败那是肯定的。”
没想到这么容易被找到弱点，王语嫣瞳孔骤缩，垂死挣扎：
“即使如此你……你的精神力不可能那么高！”
顾惜朝嘲讽地勾起嘴角：
“很可惜，我的精神力不错，强制催眠术是我的强项……”
说到这里，他猛的皱了皱眉：好像有什么不是很对。
王语嫣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索：
“好……那你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是怎么天衣无缝地偷天换日的！她们，又为什么完全没有发现已经换人的！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在我身边模仿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可能发现不了！！！”
很快地把无解的问题抛在了一边，顾惜朝随意地将烙铁丢回：
“你们之间那种合作关系，还觉得互相有了解熟悉到对方的一举一动吗？你居然还在妄想她们会认出不对？至于其他的……这是最后一个解答了。”
顾惜朝看了她一眼，手腕一转手中就多了一个长方形的单薄物体，那东西设计简单大方轻薄灵巧，背后还印着个啃过一口的苹果……
New ipad……
“……！！！￣口￣｜｜”——by目瞪口呆晴天霹雳的王语嫣。
“……@▂@”——by无论看了几次都觉得好神奇的某土著女子。
淡定地无视了王语嫣几乎脱框的眼，某BOSS自顾自地滑动屏幕调出了某个房间的监控画面，将其展示给眼珠都不会转了的某苦逼孩子面前，轻飘飘地就是一句：
“上次来的时候装的……我爱现代科技。”
王语嫣：……………………
………………
这不科学！！！
作者有话要说：某1：明明应该是霸气四溢的幕后BOSS出场，为什么变得这么喜感？？？ORZ……BOSS，乃崩了吧！
☆、伪善
‘王语嫣’冷汗津津地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哽在了喉咙里，憋到发闷。她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残忍暴虐的画面，想要堵上耳朵不去听将人心都撕裂的惨叫嘶鸣，明明心里是恨不得逃得远远，可是事实上却恐惧地连脚的存在都感觉不到，更遑论做什么动作了。
她就这么站着，看着那个犹如恶鬼般的男人慢条斯理地一点点碾碎女子的四肢，带着傲慢享受般地欣赏了每一次放慢动作时女子极度痛苦崩溃地嘶叫，恐惧就一点一点从冰冷的四肢蔓延到心脏，窒息到令她发疯！
在又一阵凌虐式地折磨开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道：
“够了！你要杀便杀，做这种多余的事很有成就感吗？！”
顾惜朝脚还踩在王语嫣的右手上，正试图令它表面完整内里变成肉泥，清冷深邃的黑瞳就看了过来，带着些诧异道：
“成就感？不，当然不。”
他顿了顿，带着了然挑起了唇角，笑得讽刺：
“你可怜她？”
女子咬了咬牙，顶着对顾惜朝残忍无道的手段的恐惧开口道：
“是！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对你也没什么用了，你何必、何必……”
顾惜朝眯了眯眼，看着女子的瞳孔中闪过厌恶，随意地收回了脚，低着头看着不住呻吟几欲昏厥的王语嫣道：
“现在我相信了，她的确没有什么底牌了。”
他回过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你可以给她个痛快了。”
还沉浸在顾惜朝做这种恶劣的行径居然只是试探对方有没有保留，女子乍一听他的话完全懵了，不信反问道：
“你……你说什么？”
顾惜朝弯起嘴角笑得纯良，眯起的眼看不清里面的神情，却令女子心脏紧缩冷汗直下，语气轻松道：
“我说你可以给她个痛快了，你不是觉得我残忍么？那么由你来下手，你总没有意见了吧？”
女子脸色霎时惨白，尤其在看到地上连哀嚎都已无力的王语嫣极度痛苦中带着祈求看过来的眼神时。
顾惜朝就这么看着她，对上她抗拒的视线突然‘啊’地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带着歉意道：
“不好意思，刚才忘记说了，她、不死……”
他指了指脚下的王语嫣，又抬起手指指着女子，笑容更加灿烂，笑眯眯的语气中是肯定到残酷的绝对：
“你，就死！”
女子身子猛的一颤，才意识到自己处在的位置并没有主导对方的余地，也没有怜悯对方的资
格。可惜对着眼前那张恶魔的笑颜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她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话语中到底有多认真，也知道自己刚才的逾越已经激起了对方的火气。可是要她下手去杀一个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的人，她也实在做不到。但是，她也不想死！
她颤抖着脚向着迈动，脚好像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让她心如刀割，那是将心灵踩在脚下丢弃人性的慌乱不安。她苍白着脸，在对方更加不耐的眼神中加快了脚步，沐浴在地上那道绝望中求得解脱的眼神中，抖地如风中的落叶无法动作。
太可怕！太可怕！！为什么要她做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人！！
满腔的愤懑不甘恐惧不忍将她的心撕扯成碎片，头脑一阵空白。
浑浑噩噩间，一阵风忽然刮过，她只感觉背心猛的一痛，身子一扑就倒在了王语嫣旁边。未及反应就觉嗓子一甜，立时喷出一口血，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剧痛让她连惨叫都来不及就缩成了一团。
阵痛过去一波时，她脑中才清明一瞬，就隐约听见了那个地狱般的声音高高在上地响起：
“所以我讨厌的就是你这样，因为自己站在安全区就肆意挥霍着自己的怜悯，装着一副伪善的嘴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