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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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萧歌一摆手,道:“无妨,先放几天。儒墨两家是外部的势力,阴阳家才是最贴近大秦,贴近陛下的,如果阴阳家有什么阴谋,对帝国,对陛下的影响更大。和阴阳家的阴谋相比,儒墨两家无非就是两只蚂蚱。”
饮羽掩嘴偷笑,道:“可要是这两只蚂蚱拴在一块儿,也不好办啊。”
“五天时间,别说两只蚂蚱,就是一群蚂蚱,也照旧遮不住天。”夏萧歌说得自信,当然,除了这份自信之外,还有一点私心,她想看看那个男人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坐了片刻,忽然又想起卫庄不肯喝药的事情,叹了口气,问了饮羽赵高现下的动静,得知这个男人此时将手下的刺客,甚至六剑奴都用来保护公子扶苏,这才会心一笑,起身往林中去了。
第 58 章
当夏萧歌走在前往林中雅舍的小路上时,盖聂已经坐在卫庄身边很久了。
师弟一向浅眠,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搅了他的梦,想当初在鬼谷里修习剑术,谷中草木葳蕤,虫豸自然就多,半夜聒噪,所以夜夜不得好眠,他起夜时,常会看到站在门边的师弟。
这便是贵族子弟的悲哀,时时都要提防来自身边的敌人。
一声声轻叹之后,盖聂总会走过去,想给他自己的怀抱,却又一次次被那双凛冽的眼眸挡了回去。
“师哥还是另找别人去施舍你那些愚蠢的同情吧,我不需要。”
冷冷的,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重逢后,一切似乎都不同了。
师弟还在睡,睡得很沉,完全没有觉察出他的存在,这倒有些不像他了,可是盖聂还是喜欢现在的他,能够实实地依靠自己的他。
“什么时候来的?”
盖聂手一滞,放下茶壶,往床上看去,“小庄,你醒了。”
“嗯。”卫庄应了一声,坐起身来,接过盖聂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盖聂把水放到一边,贴着他坐下来,轻轻拢了他垂在耳际的碎发。
卫庄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小庄?”
“你什么时候来的?”卫庄又问了一遍。
“这重要吗?”盖聂心中不解,也问了一句。
卫庄冷笑一声,就要起身,盖聂上前去扶,却被他一把挥开。盖聂想,他大概是自尊心作祟,也就没再多做纠缠,可刚一躲开,就看见卫庄迎面倒了下去。
“小庄!小庄!”
盖聂吓得赶紧抱他到床上,再去诊脉时,却被突然醒来的卫庄一把挥开。
“小庄,你——”
“别碰我。”
没想到,才几日而已,竟已经到了撑不住的地步,然而,事到如今,回头早成了不可能的事。
整个计划,算到了嬴政,算到了李斯,算到了墨家,可是,千算万算,都算不出盖聂。正是他算不出的男人,逼得他不得不这样狼狈——
这样一想,不由得更恨盖聂。
卫庄狠狠剜了一眼盖聂之后,才重又坐起,有了刚才的经验,也不敢再逞强,只是坐着。
盖聂又端了水,送到卫庄嘴边,让盖聂高兴的是,他这次并没有拒绝。
“你到底怎么了?”盖聂终于还是忍不住再问,张良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现在看来像是更重了呢。
“盖大侠何必如此,在下可受不住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同情。”
“这不是同情,小庄,你明白。”盖聂揽过他的肩,硬将他压在自己怀里,卫庄此时身子不适,想反抗,恐怕也是不成的。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盖聂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疑问讲了出来,直觉告诉盖聂,自己的师弟有事瞒着自己,平日里他也确实不大听话,可大体上还是过得去的,这几天对自己的态度却明显地恶劣了,尤其是今天,好像恨不得将自己食肉寝皮一样,“我做了什么令你不快的事吗?”
“盖聂,你做过什么不令我不快的事情吗?”卫庄反问,嘴角凝固着冷酷的笑意。
“嗯?”盖聂一愣,随即笑笑,松开钳制住卫庄肩膀的手,却在他想要起身的瞬间将他压在身下,“这一件,总还是让你快乐吧?”
“盖——聂——”
卫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话未说完,就让盖聂打断,“叫我师哥。”
实在怪不得盖聂非要在称谓上多做纠缠。
二人相处多年,盖聂对自己师弟的脾气秉性自是十分了解,从言语里就能听出他的喜怒哀乐:心情好的时候,称呼盖聂“师哥”,心情不好的时候,称呼他“盖聂”,跟他吵架了,称呼他为“盖大侠”。
当初在墨家机关城尚且能得到数声“师哥”,不知今日,怎么就成了“盖大侠”和“盖聂”。
看盖聂的意思,自己不改口,他是不会起来的,卫庄无法,终于改了口,“师哥,放开。”
“好。”盖聂闻言笑笑,松了手,将卫庄拉起来,“怎么,今天看来心情不太好?”
卫庄白他一眼,想出言嘲讽他两句,却是在张口的同时,呕出了一口血来。
盖聂见他如此,有些心慌,一面给他擦嘴,一面再次将他揽过身前,“身体不舒服?”
“在机关城受了伤,不碍事。”
“机关城?”盖聂蹙眉,“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吗?”
“你要什么实话?”
“你说我要什么实话?”见卫庄依旧一副漠然无关的样子,盖聂也不由动怒,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要瞒他!
“你我交手,我连五成的力道都没有用上,能伤到你吗?燕丹受了六恐咒印,功力自然也发挥不出来,他难道能伤到你吗?可你看看你现在,我若没记错,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在我面前吐血了,小庄,我是你师哥,你的事难道还要瞒着我吗?”
盖聂说完,卫庄没再接话,屋子里立时就静下来。
虽然知道怎么也瞒不住了,可要是从他嘴里说出实情,却也是一种无法可想的痛。
十二年。
从他站在红幔后看着盖聂孤身远走,再到机关城里看着盖聂为救墨家而身受重伤,已经过了十二年。
物是人非。
经不起再一次回首。
盖聂等着他的回答,半个时辰过去了,卫庄还是一语不发,于是继续道:“张良说你当初在韩王宫门前跪了三天,却不得一见,最后竟然倒在殿前,可已经不碍事了,现在看来,仍旧碍事。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的身子,可与十二年前陪同韩非入秦有关?”
入秦。
说到这两字的时候,盖聂注意到了卫庄不经意的瑟缩,仿佛是深藏心底的故事被人发现端倪后涌起的惶惑和不安,连着盖聂的心也蓦地疼了一下。
果然,他所知道的那些,就是真相。
“你介意当年那件事吗?”盖聂突然问,“我是说,在秦国那件事。”
卫庄心中一凛,“你……你知道?”
“是,我知道。”盖聂答得坦诚,其实,他本不应该说出来的,当年那件事,对卫庄而言,是难以忘怀的伤痛,可他还是想问,因为他认为,隐瞒自己知道那件事,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什么时候?”
“荆轲刺秦的那天晚上,他召见了我。”
“是么。”卫庄抬眼看着他,“你不觉得恶心吗?”
“那不是你的错,小庄,那只是……”
“只是什么?”卫庄冷冷打断,“只是一件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在当年发生了,仅此而已。”
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十二年,却天天在自己面前演戏,卫庄凝眸,胸口不规则地起伏,本该生气,此时,却不知气者为何。
顿了一会,卫庄的嘴角泛起轻蔑的嘲弄:“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待在这儿?不去找你那位冰清玉洁、超凡脱俗的端木姑娘?”
“我心里是感激端木姑娘的,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小庄,到了今日,你还不信我吗?”
剑圣盖聂终于还是不能自已地在自己师弟面前爆发了雷霆之怒,引得卫庄又是一阵嗤笑。
“信你?十二年前,我选择了信你,结果我得到了什么?”
十二年前随着夜风翻飞的帷幔,终结了他所有的梦,盖聂,也不过与天下人一样。
他的话说得很慢,也很稳,可听在盖聂耳中,竟是丝丝凉气缭绕不绝。
十二年前的旧事,终归还是成为了横亘在他们二人间的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小庄——”
两字入耳,气若游丝。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卫庄怔怔地看着盖聂,不知如何开口。
却在怅惘中听到盖聂在耳边留下的温和嗓音:“你累了,休息吧。”
依旧是潇洒地转身,白衣如雪,只是背影中多了让人心疼的意味。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因为你是盖聂,我是卫庄,你是剑圣,而我是鬼谷的主人。
不为其他,是你永远不懂,不懂鬼谷的宿命,不懂师父的真意,不懂这天下的棋局究竟掌握在何人的手中。
所以,不论五年还是十年,你依旧只能是剑圣。
又一枚黑子落下,占了天元,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叹息。
第 59 章
盖聂出了门往前走,也不知要往哪里去,只觉得要向前,再向前,以至于没留意脚下的石头。
以盖聂的身手,放在平日里,另一条腿轻轻一迈就是了,今天可是不成了,他心里有事,反应自然慢些,被石头一绊,险些就要摔倒。
“小心!”
幸好有双手从后面伸出来,这才免了他给眼前的参天古树行大礼。
“多谢。”
盖聂回过头,愣了,扶他的人是麟儿,今日着了一身蓝衣,脸上晕着淡淡的笑意。
“盖先生,气色不太好,是让我家先生又挖苦了吗?”
“有劳夏姑娘惦记,不过师弟并非以挖苦在下为乐,姑娘的心操的远了些。”
今日独自面对麟儿,盖聂又是心情不佳,完全卸下了防备,也就没有更多的顾忌,随口就说了麟儿的姓氏。
这些,当然没有逃过麟儿的耳朵。
“那小女就不知是什么事情能让盖大侠如此魂不守舍了?”麟儿突然嘴角轻勾,露出一个分明的笑,“‘夏姑娘’,看来,盖先生知道我的身份了。怎么,您见过我妹妹?”
“是。”盖聂解释道,“端木姑娘脸受伤以后,她就让墨家请去了。”后面让高渐离迫走的事,他隐去没说,麟儿也没必要知道。
“是这样。”麟儿略带嘲讽地说道,“她一向喜欢多管闲事。”
听麟儿这样说自己的妹妹,盖聂觉得有不妥,便不失公允地开口辩驳,“救人本是医者的责任,她这样做并没有错。”
“没有错?”麟儿闻言,脸上嘲讽之意更胜方才,差点冷笑出声,“那盖先生不妨试试,等我妹妹重伤倒在端木蓉面前时,那个女人会不会救她。”
一想起端木蓉,麟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原以为上次去见了那个女人,能让她收敛些,没想到她竟然毁了容颜,虽说有可能是阴阳家下的手,可麟儿心里更倾向于是她自己划的。
听麟儿这样说,盖聂面露不悦,不管怎么说,端木蓉到底是他的救命恩人,自己的救命恩人被人这样说,任谁也不能当做没事人一样。
看他不高兴,麟儿也就住了嘴,呵呵一笑,说道:“不说这个了,盖先生刚才说见了我妹妹,那——可否跟我说说她的样貌?自从咸阳一别,我们已经十一年未见过面了。”
盖聂这才想起,自从当年麟儿叛出秦国之后,夏家就和她断绝了关系,夏萧歌更是在自己面前坦言终有一日要将自己的姐姐押到廷尉①里去,以死谢罪。
夏萧歌这样恨她也并非没有道理,秦国法律严苛,尤其是连坐一条,麟儿的背叛足以给整个夏家带来灭顶之灾,幸而当初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赵高也知道嬴政舍不得杀了这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太医令丞,便在此事上作伪,将麟儿写成在事前已经身死,由此,才保住了夏无且,保住了夏家,也得到了嬴政更多的信任。
前些日子,见到了夏萧歌,猜出了麟儿的身份,发现她孤身一人,也就不难知道最终面前的这名女子当初舍弃一切所得到的,依旧是背叛。不过,为了权力,舍弃一名女子,本来就是政治中最司空见惯的伎俩,麟儿就算怨,也只能怨自己选错了人,何况,现在人都死了,想必,再大的怨恨也就不在了吧。
他当然不知道在过去的那些年中,麟儿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否则也不会在机关城里不厌其烦地割开一个又一个墨家弟子的喉咙,鲜血汹涌而出,看在她眼里,只是解气。
所以对麟儿而言,就算罪魁祸首死了,可是胸中郁结的怨恨还在,这种女人,简直比鸩羽千夜还要可怕上数倍。
可惜盖聂没想到这一层,他听见麟儿问起妹妹,就照实说,没有欺瞒:“她与夏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