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第9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无论南宫尚,还是暖觞心里都是有底的。冬至打算过来祭拜南宫氏是他们早有的想法,他也一早同南宫尚说过。一来是想彻底打消两代人之间的仇恨,而来,作为先辈,当晚辈的
理应祭拜一下。
南宫尚很爽快的答应了,看来他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完全看开了。若是往常,他不想提过去,不想提他心目中至高无上实际上却心狠手辣的母亲,更不会在冬至这一天祭拜母亲,而如今,他却可以放下这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这两束花定是二老留下的。二老昨日就神神秘秘地出去了,怕是早就知道他们今日的计划,怕刚好撞见了,会生尴尬,索性,没挑正日子就先来祭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来无论对於谁来说,这都是个不能解开的结。只是现在这个结被爱打磨得越来越平,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12鲜币)章十八
章十八:
暖觞见南宫尚摸著石碑上的黑字,不声不响,也站在一旁只是看著。
风吹得有些萧瑟,大冬天的西北风刮得猛烈,两人之间的沉默,仿佛变成了一种无言的理解。而这种无言,却又成了最强力的语言,穿越生死,暖觞确信,南宫尚是在用心与泉下的母亲交心。不知是被冷风吹得,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眼尖的暖觞分明看到南宫尚微微湿润的眼角。阿尚怕是真的放下了。最敬爱的母亲,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麽温柔贤惠,而一直憎恨的父亲又不是他心目中的那麽面目可憎,经历了这麽多人,这麽多事,终究可以放下了。从今之後,为了自己而活。
半晌,乾冷的空气中响起男人坚定的声音,虽有些苍凉,但却饱含著拳拳之心,“母亲,我来看你了。”
已经不知多少个年头,没有在清明冬至上过母亲的坟头,心中的痛和恨在化开的那一刻,南宫尚终於明白,人不能活在过去,这次他来,是想让泉下的这个人知道,虽然她辛苦维持的家没了。但他的丈夫很幸福,他的儿子很幸福。他的儿子甚至找到可以交付终生的人,这比一切都重要得太多了。
南宫尚把南宫尚往墓冢边带了带,“母亲,这次来,儿子是想让您知道,孩儿找到能陪伴终生的人。我知道您恨父亲,也很那个男人,并不能接受我身旁的这个人也是个男子。孩儿只想告诉您一声,您泉下有知定能看出孩儿现在过得很好,所以您也可以安息了。这麽多年不曾来看您,是孩儿的不对,以後孩儿会经常来看看。哦,对了,他叫暖觞,对於我俩的身世母亲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也不想多说,他怀了咱家的孩子,等明天冬至我就带您的孙儿来看您,您说好不好?”
这回暖觞算是看清楚了,南宫尚的确有点眼角湿润,看得久了,自己也不由地有些想哭。坟里的这个人,本应该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却不曾见过她的模样,仿佛一个陌生人。命运却是这麽巧,把两个本应该分开却千丝万缕联系著的人永远的捆绑在一起,生世不离。
“暖觞,叫声娘。”
“……娘。”这声母亲叫得有些涩口,但终究是名正言顺。暖觞不知道泉下的女人会不会认自己这个儿子,会不会不同意他俩的事。他从小就是个孤儿,不曾体味太多人间的亲情,但至亲骨肉,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好。既然过得好,是个男人又何妨呢!
回来的时候,两人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约莫是沮丧的情绪得到纾解。只是这本该是好事,但不知是因为冬日太冷寒风太过凌冽的缘故,还是因为一天的舟车劳顿,暖觞回来竟然感染风寒。本就怀著孩子,身体颇为虚弱的他,在这日夜里烧得极热,裹在被褥子里还冷得瑟瑟发抖。本是要开些伤寒的药来缓解症状,但介於暖觞肚子里的孩子,只开了些轻量的药服用,所以只见烧得厉害不见任何好转的趋势。
南宫尚悔的肠子都青了,干嘛要带暖觞出去上坟啊!明知道对方因为这个折腾的包子,身子已经虚了很多。现在又是数九寒天,冻的厉害,不折腾出病来才奇怪。现在看著躺在床上烧得有些哼哼唧唧的暖觞,他却无能力为,只能在一旁干转著。
药是刚刚喂下的,却仍旧不见好转。
“阿尚……冷……”
一声声呻吟搅得南宫尚心烦意乱,索性也不怕被感染,拖了衣裤上床将暖觞抱得紧紧的,当个人体暖炉。这倒是让暖觞舒服了许多,寻找到热源的他一个劲地往南宫尚怀里钻。南宫尚也不松手,任他来,这麽折腾了一夜,出了一身汗,热度倒是退下去了不少,只是一直维持著低烧,让人颇为头疼。
都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死,这一来一去低烧折腾好多天,才算彻底压下去。外面的庸医南宫尚是决计不敢请的,只是冷著脸让杨骞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暖觞诊脉开药。只是这风寒最後好了,南宫尚也不好多说什麽。但风寒去了,孩子反而倒更闹腾了,不歇几个时辰就伸伸腿,弯弯腰什麽的。更让南宫尚苦恼的是,这厌食的反应从暖觞怀上孩子之後的第三个月开始就没再犯过,但这一场病,再次让暖觞失了胃口。见到一桌子油腻腻的饭菜,皱皱眉头,压下去好多想要呕吐的心思,硬生生把他塞下去,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吃下为数不多的食物给吐出来。
这吃进去的少,吐出来的多,人一下子消瘦不少不说,肚子还养著一个包子,照现在的情况下去,这哪还养得活个活力满满的闹腾包子。
这可更加愁坏了南宫尚,要是知道怀个孩子有这麽七七八八的恼人事儿,他宁愿没有这个包子。反正他和暖觞的幸福日子也不差这个小东西。要不现在就把这小东西给打回阴曹地府去!想是这麽想,但南宫尚却还是有点不忍心。人总有点传宗接代的小心思在里面。这麽说来,还是容这个祸害再在暖觞肚子里多闹腾些日子,看出来的时候老爹不整死这臭小子。
这麽想想南宫尚倒平复很多,只是看暖觞难受著不能帮忙,却是心里也不好过。索性他去夥房晃了圈儿,吩咐多煮些好吃的、清淡的给送去。也不知听谁说的,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人的胃,看著夥房热气腾腾冒著白气,几个大妈和胖厨子忙活的模样,南宫尚心里竟然有点跃跃欲试的模样。这可吓坏几个厨子!阁主大人不在屋里好好歇著,来他们这下人做事的地方干啥?竟然还要下厨,这不是折煞了他们这些人吗!
南宫尚挑了个没有人的灶头,拿起锅子和铲子比划比划。他是习武之人,这些分量自然难不倒他。可是怎麽用他还没见过猪跑呢!
这时候一个胖师傅赶忙跑过来,把厨具一把夺过,笑道:“阁主,还是小的来,您一边歇著,保准给你做几道清脆可口有开胃的食物。”
南宫尚却来了兴趣,想他堂堂一派帮主,武学奇才,有哪门武功他学不会的,怎麽可能难道在一个小小的做菜上?
阁主不肯,胖师傅自然不好多抢,只好任南宫尚去了。
南宫尚看著其他师傅做菜的模样,也依样画葫芦地学著,往锅里到了点油,又看到一旁削好皮的山药,心想是道清火的好菜,便把切片都倒进了锅里,然後炒起来,哪知没注意好火
候……火苗起了一串。胖厨子幸好接受及时,不然南宫尚定把夥房弄得一团遭。
“阁主,您还是去歇著吧,这儿咱来。”
南宫尚看著有些愣神,又看看自己的狼狈样,退了出去。
☆、(11鲜币)章十九
章十九:
南宫尚有些懊恼地跑回宝烟阁,暖觞还在午睡,被南宫尚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而吵醒,捂著被褥从床上坐起来。刚一起身,就看到南宫尚一脸灰头土脸的模样,哪还有原有的风姿,噗嗤一声笑出来。
“阿尚,你这是……”
南宫尚虽不知现在的模样是怎样一副可笑,却知道是狼狈得很,从刚才在夥房差点闹得走水便可得知。他斜眼瞄了眼不远处茶几上摆著的铜镜。呵,镜子里的人脸上沾染著可疑的煤灰,本绑得好好的头发也有些焦黄,要不是长著自己的模样,他打死也不信那是自己。这麽一来,他倒是明白暖觞嬉笑的原因了,不由一恼,这麽小的事儿自己都做不好,这当父亲真是一门大学问!
南宫尚只好恼怒地挠挠脑袋,没好气道:“还不是想去弄点好吃的给你补补。”
也就是这句傻气的话,暖觞差点感动地要命。南宫尚如此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为了他可以止於此。君子远於厨疱,现在却……
“阿尚,让人把中午的菜再去热热我来吃。”
“唉?”。电子书下载
“阿尚,我没事,不必为我如此。”
“暖觞……”
这麽一出过後,暖觞的厌食毛病倒是好了许多。先是看著南宫尚每天过得也不好,为了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小包子,也要逼自己吃下去。这满桌子好菜也是如同嚼蜡,但逼著逼著,这毛病总算是好了许多。人没有继续瘦下去,反而稍微有些胖起来。倒是,这天气越来越冷,又感染一场大的风寒,抵御寒冷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微乎其微,整天裹在大裘袄子里出不来。
转眼间,春节佳节便要来临。今年是年外春,春节来得特别早,所以天气也格外严寒。不过鹅毛大雪与西北风倒挡不住春节红红火火的气氛。无机阁也如红火的汴京城一样,上上下下红红火火。
今年与往年不同,甚至与去年也不尽相同。往年的春节暖觞知道,比一般的日子更加冷清。去年的春节,他参与了,表面上一派和和气气,却接二连三惹出一波又一波风波。而今年的春节,终究变成了一个美好和谐的好日子,一个真真正正属於家人团结的好日子。
也正因为如此,无机阁上上下下都是一派干劲,大红灯笼高高挂,该打扫的该装饰的,下人们也都是心情好得出奇。南宫尚本想为他这个家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春节做一点自己的贡献,可看见暖觞挺著一个大肚子,裹著十分厚实的大裘袄子满宅子跑,时不时想出一些装饰的东西又差遣的下人去办,可谓是十分尽心。
暖觞现在的肚子已经十分明显。好在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儿,而因为南宫尚的封口令也不都不会说出去,不然见到这样的男子,一定会觉著是见到了妖怪似的。原来平坦的腹部突起的身份明显,就像塞了个半大冬瓜似的。而且体质这麽弱,还跑来跑去,南宫尚怎麽能不担心,一个劲追在後面就像护实的狼似的。
这麽一来春节很快就来了。除夕那天的团圆饭是南宫尚和暖觞携南宫烈和杨骞二老一起吃的。去年的那一幕幕尴尬还记忆犹新,又是表面的平静,背後的内心涌动。而今年,大家算是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
南宫尚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和二老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面谈。这次倒是接著春节佳节的缘故,也不知道是想通了什麽似的,给暖觞不停夹菜的同时,竟然还给南宫烈夹菜。
“父亲,吃菜。”
南宫烈也是一顿,然後笑呵呵地接过菜,“你小子总算有点做儿子的样子!”
南宫烈儿子夹到嘴的菜还没吃热乎,就差点被这小子做的下一件事情噎得给半死。只看见南宫尚又加了块鱼肉放在杨骞的碗里,道“杨先生,吃菜。”
这会子,桌上的三个人均是一愣,南宫烈的反应不说,暖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怕南宫尚心意并不在此。向来淡定自若的杨先生端著碗,也是一愣,眼神里流露出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像是感激,又像是释怀,不可名状。眼神不经意间和南宫尚对视,杨骞也能看出南宫尚眼里的一些东西,有相同的释怀,还有些胆怯,至於有些其他,他也不知道。
只是杨骞知道,南宫尚或许真的已经放开了,或许这一句杨先生话语之下,还有一层隐含的意思在里面,或许南宫尚也真的开始正视他们父辈和他之间的关系,或许南宫尚只是开不了口,也就欠上那句父亲的血缘关系的见证。
这样,就用时间好好地去磨平吧。
长时间的眼神交流之後,在座的三个人都明白了南宫尚的意思。南宫尚刚要落座,一块他最爱的五花肉便稳稳地落在他的碗里,“阿尚,你也吃。”
暖觞的意图还没结束,揣著这些日子和二老同吃同住所摸到的这两个的习性,捡了两样他俩爱吃的菜肴往碗里面安。他端起桌边的热茶,举起来朝著二老道:“今天是春节佳节,我这身子只好以茶代酒。阿尚刚才的意思,我隐约知道几分。”
他一饮而尽手中的热茶,对南宫烈道:“您既然肯让我喊一声父亲,那我也将阿尚刚才不能转达的意思转达於杨先生。”说罢,又将视线对准杨先生,垂下的左手猛然被南宫尚握住,一股源源不断地力量从手里,一直传到心尖。有了这股爱人传递过来的力量,暖觞自然也不怯场了,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