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武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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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并不知道。
但他心中却很是气愤。
“他娘的!我堂侄,鹰潭府衙的总捕头都是这样糊里糊涂地死了,而你沈飞鱼,一个奸诈小人却不知使了一个什么奸计,再一次让你的狗命得以保全了,而且回来以后还撒了一个这样的弥天大谎,让我无法追究你,你是不是将我韩知民当成了一个傻子了?沈飞鱼!这事没完,我不抓出你的辫子来将你整死,我心中便难以平伏,我就算不为自己出气,也要为我死去的侄儿出了这口恶气。”
在沈飞鱼在讲完了他那个生动至极的故事以后,韩知民并没有马上说什么,他也没有让沈飞鱼马上离开。
他脸上也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时而看看站在堂下的沈飞鱼,时而将脸庞扭至一旁,他在默默地思索一些什么。
而实际上,他是在寻找沈飞鱼那个故事中的漏洞。
他只要找出哪怕是那么一点点漏洞,他便可以对沈飞鱼下手,他便可以对沈飞鱼实施致命一击。
而堂下的沈飞鱼见韩知民久久不语,他便已知韩知民并不相信他编的那个故事,他便已知大事不妙。
他心里有点紧张,有点害怕,但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可能保全自己。
韩知民沉默了半晌,却没有找出沈飞鱼故事之中的任何漏洞。
无奈之下,他又看了看沈飞鱼,沉声道:“我决定亲自提审萧旧山,你与萧旧山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到我提审了萧旧山以后,也能够完全明白。”
这时候,沈飞鱼心中已经感到相当的恐惧。
“天啊!我与‘独狼’并没有串供啊!这该如何是好呢?这该如何是好呢?死了!死了!我死定了!天啊!救救我吧!我连儿子都还没有呢。”
沈飞鱼却还是竭力不让自己心中巨大的恐惶流露出来。
更为要命的是,韩知民还严令沈飞鱼在他回来以前不准离开公堂,这就让沈飞鱼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
“韩知民!你太毒了!你若是杀了我,你八岁的儿子也肯定没有好下场。”
他的心中在恐慌之中狠狠地骂着。
半个时辰以后,韩知民便再次回到了公堂之中。
沈飞鱼看到韩知民一幅失望至极、甚至有点窝火的表情,便知道韩知民并没有从萧旧山的口中问出什么来,于是他的心中顿时便变得十分的开心。
韩知民确实没有从萧旧山的口中问出什么来,因为萧旧山是一个铁铮铮的硬汉,而且他知道自己这次落网以后,已是必死无疑,于是,他面对任何官员的任何讯问,他面对任何残酷的惩罚,他也是闭着嘴巴,一个字也不吐出来。
而刚刚萧旧山在面对韩知民的讯问之时,情形也同样是如此,虽然韩知民对萧旧山施加了许多残忍至极、令常人无法承受的体罚,但他也同样没有撬开萧旧山的嘴。
不过,即便是这样,韩知民也不打算如此轻松地放过沈飞鱼,因为他觉得他被沈飞鱼彻底地戏弄了,他心中的这口恶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所以,当他在公堂之上坐下以后,他说出的话多多少少令堂下的沈飞鱼感到有些吃惊:“沈飞鱼!我们用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却最终也未能撬开‘独狼’的那张铁嘴,但有一个人却或许能撬开他的嘴。”
沈飞鱼茫然道:“这个人……这个人是谁?”
韩知民一字一字地道:“这个人就是你。”
沈飞鱼心中猛地震了一下。
然后他便意识到韩知民要开始整他了。
尽管韩知民抓不住他的任何把柄,但却还是要整他。
他心中顿时变得相当的愤怒,同时他也对自己的前程感到十分的迷惘,口中却忍气吞声地道:“这……这怎么可能呢?韩大人如此英明,都不能撬开‘独狼’的铁嘴,卑……卑职一个小小的捕快又如何能做到呢?”
韩知民看着沈飞鱼,双目之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而在他心里更是恨不得叫他的手下将沈飞鱼立即拉出去斩首示众,他道:“你不是说‘独狼’已经认定了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了吗?”
沈飞鱼嗫嚅道:“是呀,可是……”
韩知民打断了他的话道:“这就好办了,本官命你从明日开始,重新做一名狱卒,天天守在萧旧山的身旁,说不定萧旧山一不小心便会对你说出什么重大的秘密来,你再如实禀告给本官,本官重重有赏,但是,如果在萧旧山在此地处决或者被送往朝廷以前,你还是不能从他的口中探出什么东西来的话,你可能也就只能继续做狱卒了。”
“他娘的韩知民!竟然如此的整我,将来你一家老小都不得好死。”
沈飞鱼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在心里毒骂着韩知民。
这天他回到自己的住所以后,他想了很多。
他想到自己当初帮官府消灭了飞虎寨,而最终他却知道韩知民只是让他做一名狱卒,他心中的那种惊讶与失望他至今也是记忆犹新,然后他又想到了为了向上爬,为了不让自己永远做一名小小的狱卒所做的一切一切,他更想到自己为了从“独狼”身上捞取一些好处,在相救“独狼”以及在为“独狼”疗伤的过程中所受的苦,所遭的罪。
但现在看来,他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全无意义,都是徒然地辛苦劳累,徒然地做小人。
因为他又回到了起点,又做回到了一名狱卒。
更为严重的是,他已经得罪了知府大人,他似乎已经永无翻身之机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想到这里,他失望透顶、绝望至极。
想到这里,他欲哭无泪。
他真想要一个人来安慰安慰自己。
然后他自然便想到了叶小月。
第二十七章:一语惊醒梦中人
当沈飞鱼想到叶小月之时,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愧疚之意。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给了她一个承诺,自己要让她在五年之内做上阔太太的,而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她在五年内做上阔太太的希望却已是微乎其微了。
但尽管如此,他却还是想见她,因为只有从她的身上他才能找到一些慰藉。
所以,他马上将叶小月约了出来,约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不料,叶小月见到沈飞鱼以后,沈飞鱼还未跟叶小月诉苦,叶小月便先跟沈飞鱼撒起娇来了。
她狠狠地捶了沈飞鱼几下胸膛,然后便骂道:“沈飞鱼!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这么多天了没有一点消息,我还真以为你与其他捕快一样……害得我这些天伤心得要命,天天暗地里痛哭流涕,你说你还是不是一个人?你说你没事,至少也要给我捎个信呀,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负心薄幸的东西!我当初就不该跟你好!”她说着说着,便是痛哭不止。
沈飞鱼见叶小月如此在意自己,心里不禁生出一阵感激,他不禁将叶小月拥入了怀中,而他的脸上则还是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他道:“你真是一个大傻瓜!我要你担心什么呢?你还不了解你的男人吗?一个福大命也大、而且又绝顶聪明、关键时候总能使出一些小伎俩来的男人,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地死呢?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他也未必会死啊!”说至最后,他的脸上已经流露出了一种相当得意的神色。
叶小月则继续在沈飞鱼的怀中撒着娇,她幽怨地道:“不管怎么样,你不捎信给我,害我为你担心,害我伤心流泪,你就是不对,我就该打你。”说着,她又在沈飞鱼的身上狠狠地捶了几下。
沈飞鱼道:“我的傻小月呀,你根本就不知道,不是我不给你捎信呀,是我根本就无法给你捎信呀。”
于是,他便将这些天来发生的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叶小月。
他首先说了鹰潭总捕头韩林率领着众捕快围剿“独狼”萧旧山一事,当他说到自己临阵脱逃之时,叶小月不禁破涕一笑,道:“你真不是一个东西。人家都是你的朋友、同事、上司,他们都在那里拼死拼命地围攻‘独狼’,你却临阵脱逃,最气人的是,你还不逃远,居然就躲在附近的树林中看热闹,你这人可太不是一个东西了。”说着,她又用手狠狠地在沈飞鱼的身上拧了一把。
沈飞鱼笑道:“我若是个东西,你今天便肯定见不到我了,你是希望我是一个东西呢?还是希望能与我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叶小月在沈飞鱼的怀中不由得“扑哧”一笑。
然后沈飞鱼又说出了自己相救“独狼”萧旧山一事,叶小月听到一半,便不禁从沈飞鱼的怀中挣了出来,她用一种惊异的表情看了看沈飞鱼,道:“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些毛病,怎么做出来的事情竟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沈飞鱼的神情则显得更加的得意,他道:“不是我脑子有毛病,而是我太过聪明,所以做出来的事情往往能出人意表。”
然后他又说出了他对知府撒的那个弥天大谎。而叶小月听到这个弥天大谎时,她更是忍不住大笑不止,良久以后,她才让自己止住了笑,道:“世上也许只有你才能编出这样一个古怪好笑的故事来,难怪我家老爷今晚回家以后,一直都是一言不发,一张脸板得铁青,像是在外面受了天大的气似的,我们下人都感到非常的奇怪,都说谁能、谁又敢如此惹恼老爷呢?原来……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说到这里,她又不禁“格格”地笑个不停。
沈飞鱼听到此语,也是忍俊不禁,笑毕,他又非常得意地道:“我沈飞鱼就有这个本事,不但可以将自己的顶头上司气得半死,还可以让他在气得半死以后,对我无可奈何。”
叶小月的脸色却很快变得严肃起来,她又瞪了沈飞鱼一眼,冷冷地道:“你也用不着这么得意,你应该十分的清楚,得罪了我家老爷,将意味着什么,你或许永远只能做一名可怜的狱卒,永世不得翻身了。”
沈飞鱼的神态也立即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他低着头,低声道:“我知道,但我却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老婆!我对不起你了,我是答应要让你做阔太太的,而现在我却似乎已经陷入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一脸迷惘痛苦的表情。
叶小月愠道:“我并不指望我能做什么阔太太。但是我已经怀上你的孩子了,我可能用不了多久便不能做事了,到时候我看你拿什么来养活我和孩子。”
沈飞鱼又立即变得欣喜若狂起来,他看着叶小月,大声道:“什么?你怀上了?我沈飞鱼就要做爹了?我沈飞鱼终于有儿子了?小月呀!我真是太谢谢你了!”说着,他便伸出双手,欲将叶小月再次抱入怀中。
叶小月却狠狠地推开了沈飞鱼,冷冷道:“我在问你正经事,我问你该怎样养活我和孩子。”
沈飞鱼便再次变成了一幅可怜的模样,他又低下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养活你们……”他沉默一会,又道:“哎!都怪那只天杀的‘独狼’,真是将我害苦了,现在由我看守他,看我怎么整他,不过……不过也不敢整得太狠,我的性命还攥在他的手中呢。”
叶小月瞅了沈飞鱼一眼,语气稍微变得温和了一些:“你说这话傻不傻呢?”
沈飞鱼看着叶小月,茫然道:“怎么?”
叶小月道:“你付出了这么多,不但什么也没捞着,还适得其反,你又重新做回了一名可怜的狱卒,你难道就甘心吗?”
沈飞鱼更加茫然地道:“我不甘心又能怎样?”
叶小月道:“如果你不甘心的话,你就应该不但不要去整‘独狼’,而且还要继续像先前那样的侍侯照顾‘独狼’,以求能够彻底地感动‘独狼’。”
沈飞鱼道:“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叶小月沉声道:“我绝不是在与你开玩笑。”
沈飞鱼疑惑道:“现在‘独狼’身在狱中,又身负重伤,他身上的物事也肯定被掏光了,而且与外面也无法联系,你说我还能从他的身上捞取好处吗?”
叶小月道:“是的,你还能从‘独狼’身上捞取好处的可能并不大,但是,你还是可以死马当作活马医的。”
沈飞鱼道:“但是……但是我还能指望从‘独狼’身上得到什么呢?”
叶小月徐徐道:“像‘独狼’这样的大人物,有时候只要他对你说出一句话,甚至是几个字,便能彻底地改变你的一生。”
沈飞鱼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大声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呢?”他又将叶小月搂入了自己的怀中,这次叶小月也没有拒绝他,她十分温顺地依偎在了沈飞鱼的怀中,沈飞鱼语气顿了顿,又道:“小月!你真是太聪明了!你有时候比我还聪明!我真是喜欢死你了。”
叶小月扁了扁嘴,娇声道:“我本来就比你聪明。”
沈飞鱼道:“这么说来,韩知民那王八蛋将我贬成了狱卒,我不但不应该记恨他,还应该感谢他?。”
说到这里,两人便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