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第7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是天启,恐怕早就闯进来了,还需要等你来叫我。”上古被白玦盯着,有些不自在,转身朝苍穹之巅飞去,身影甚是狼狈。
“上古,你在这里住了不少时日,应该回清池宫了,既然凤染来接,你便跟她回去吧。”
半空中的人影顿了顿,声音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你几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先回去了再说。”
白玦顿足半响,眼底一片漆黑,终是叹了口气,消失在原地。
半响后,三火从湖里钻了出来,他游到湖边,化成人形,若有所思的朝空中看了看,眼一眯,悄悄的朝苍穹之巅而去。
后殿凉亭里,上古隔得老远便看到凤染拉长了个脸坐在一群莺莺燕燕的舞姬中,心里一乐,刚才的事眼一眨就忘了,走上前道:“凤染,你怎么不提前递个信,我可以为你好好准备一番。”说完还对着凤染朝那群舞姬挤了挤眼。
凤染脸色黑沉,哼了哼没理她。
“都下去吧。”
白玦的声音远远传来,围着的舞姬和侍女行了一礼连忙退下。
凤染脸色缓了几分,抬头见上古和白玦一前一后走来,神情僵硬,忙起身见礼:“见过白玦真神、上古神君。”
她极是客气疏离,行完礼后规矩的站在了一旁,上古有些讶异,凤染对白玦的态度几乎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但更奇怪的是白玦竟毫不在意。
白玦径直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看了凤染一眼道:“你来的正好,上古准备回去,待晚上妖皇拜访之后,你们便可以一起回清池宫。”
上古见白玦已经做了决定,再加上苍穹之境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倒也没反对。
凤染点头,仍是沉默的立在一旁,气氛一时有些低闷,上古瞧了那板着脸的二人一眼,有些不耐,道:“那我进去睡会,等妖皇来了再唤我。”
凉亭里只剩下凤染和白玦二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倒是都未动。
“说吧,凤染,你这么一副样子,想必是有话想说才是。”
“白玦真神,你如今可还是和百年前一样,非景昭不娶?”
“凤染,本君要娶何人,还轮不到你来过问。”白玦淡淡的扫了凤染一眼,神情淡漠。
凤染神色一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真神,百年前古君上神以死相逼你都没有改变主意,如今何必又对着失了记忆的上古神君演戏,后池已经不在了,阿启没了娘亲百年,当年孰是孰非都好,凤染只希望清池宫往后一如这百年平和安静,也算对得起古君上神和柏玄上君。”
凤染的话一字一句,坚定低沉,似有有种不堪重负的疲惫感。
白玦眉眼微垂,半响后起身朝小径外走去。
“凤染,你想多了,我待上古,不过是万年前的旧友而已。”
“如此……便最好。”凤染躬身低头,终是忍不住,朝白玦看去,目光却陡然凝住。
阳光之下,白玦那一头墨色的黑发,似是泛着点点银光。
她凝神细看,长发如墨,没有丝毫改变,再也难寻刚才的银白流辉。
“公主,刚才后殿的云巧传来话……说是清池宫的凤染上君来接上古真神了,待夜宴妖皇后两人便会离去。”灵芝走进房间,见景昭小心的摆弄天后送来的仙草,低声禀告,眉间带了一缕喜色。
因着上古真神的到来,公主这一月来一直呆在偏殿里,连房门都没出过,如今总算是把这段时间熬过来了。
“妖皇晚上会到?”景昭眉色一挑,神情莫名。
“是,殿里已经在准备了,听说上古真神和凤染上君都会出席。”
“灵芝,替我备一套衣服,朴素大方即可。”景昭拨弄着窗前的仙草,笑着吩咐。
“公主,上古神君今晚就走了,您已经忍了一个月,又何必争这一时之气!”灵芝有些不解,劝道。
“上古和凤染毕竟是苍穹之境的客人,妖皇乃一界之主,神君怎会不让我出席。”
只要她还是白玦昭告三界的未婚妻,哪怕是看在天宫的份上,如此场合,白玦也不会冷落于她。
景昭话音刚落,便有侍女走了进来朗声禀告:“公主,神君请您准备一番,今晚妖皇会拜访苍穹之境。”
“公主知道了,你下去吧。”灵芝吩咐一声,见侍女远去,转身笑道:“果然不出公主所料,神君还是记挂着您的。”
“好了,去为我准备衣袍吧。”景昭笑了笑,转身朝内室而去。
偏殿拐角处,刚才进入景昭房里禀告的侍女小跑着过来,见三火鬼鬼祟祟的蹲在墙角,忙道:“龙尊,都按您吩咐的做了。”
三火痞着眼,赞扬的看了侍女一眼,笑道:“不错,有前途,不愧是跟了老龙几万年的老部下了,上古神君的衣袍你也给备下了?”
“早就吩咐后殿的姐妹了,不会出差错的。”那侍女顿了顿才道:“龙尊,您说这么做真的能把上古神君留下来?”
“这我可不知道,但总比什么都没做强,我看啊……神君和殿下只要撮合撮合,准成。”
三火嘀咕了一句,消失在原地。
为了谋略性的撵走景昭,他可是费了不少脑子,总得有点成效不是。
一个半时辰后,上古被侍女唤醒,得知凤染已经先行一步,这才慢腾腾的从榻上爬起来开始着衣。
上古半睁着眼,迷糊的被侍女套上衣服,插上配饰,摆摆手便摇摇晃晃出去了,全然没见到一旁侍女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的神情。
“哎,云珠,你说神君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把我们都给……”
云溪比了个抹脖子、吐舌头的动作,眼珠子咕噜噜转。
“应该不会吧……”云珠话语有些迟疑,顿了顿道:“不管了,到时候推到龙尊身上去,神君宠他,到时候顶多让他多挖几个湖。”
两人对视了一眼,套好了说辞。
上古遣了一众跟着的侍女,独自迷迷糊糊朝外走,凉风传来,倒让她清醒了不少,只是夜色昏暗,上古又是个不识路的,一晃竟走到了大殿后角的犄角旮旯里来,鄙夷了自己一下,正准备腾空朝最亮堂的大殿飞去,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妖全,大殿里可真热闹,守在前殿的兄弟们有眼福了,听说凤染上君和妖皇都来了,连上古神君也会出席。”低犷的声音沉沉响起,若非是上古的耳力,还真是听不清楚。
“那是,我在苍穹之境这些年,还没见过妖皇呢?你说要是仙妖真的大战,神君会让我们去妖界帮忙不?”
“说不准啊,神君虽说庇佑妖界,可亦对天帝的女儿景昭另眼相看……”
“我就看不惯那女人,天天在苍穹之境摆着公主的架子狐假虎威,当初若不是后池仙君被天帝放逐……”
“妖清,住口……神君下过令,若有人敢提当年之事,必受神形俱灭之罚,你不想活了!”
两人争辩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远处,上古沉着眼,伫立良久,才转身朝灯火通明的大殿走去。
第七十二章 留下
苍穹殿玉石满地,琉璃焰火,大殿中妖姬乐舞,媚态横生,丝竹管弦,风情万种。
白玦坐于上首,一身玄衣,眉眼清淡,眼似落在森鸿和凤染你来我往的热闹中,只有细看,才会发现他不时的望向大门处,眼神有些飘忽。
森鸿和凤染居左右之位,森鸿虽为一界之主,却难得平易近人,毫无架子,再加上凤染和常沁的关系,两人之间便多了一分默契。这两人一个霸气儒雅,一个张扬豪爽,寥寥数句,倒是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酒渐酣,森鸿抬首望向白玦身旁的空座,声音略显恭敬:“神君,上古真神莫不是有事耽搁……”
虽说他此次前来确有一瞻上古尊容的意思,但上古身份尊贵,即便是不出席他也不会太过失落,只不过主座上白玦神君的一双眼胶在了大门口,奈何他当了百年妖皇,察言观色远甚往昔,想瞧不出来都难,自然是要体恤上意才是。
白玦朝旁边的空座看了一眼,顺势摆手道:“她那个德行,定是赖在了床上,云水,去后殿看看。”
立在一旁的侍女应声而去。
白玦话音刚落,一个身影自偏殿而进,朝三人走来,脚步声落地可闻,毕竟要见的是上古界中最尊贵的神祗,森鸿忙咳了一声,扶了扶额冠,收了刚才的儒雅,目光如炯,一界之主的气度立显,正襟危坐转头朝后看去,手抬到一半,僵硬的停了下来。
本来看森鸿这幅做派看得正乐的凤染也沉下了脸,瞧了一眼来人,抬眼朝白玦瞥去,眼底有着明晃晃的嘲讽和怒意。
白玦亦是顿了顿,有些诧异,他朝一旁的空座看了一眼,神色不明。
屏风之后,景昭着一身淡绿长裙,不施粉黛,容颜隽秀,清丽秀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见过妖皇。”景昭对着妖皇的方向行下半礼,才朝大殿中走来。
森鸿尴尬的回了一礼,略点头,转过身闷头闷脑的灌了一大口酒,才算把满身的不自在遮了下去。
“神君,景昭来迟,还望神君勿怪。”景昭朝着白玦盈盈一拜,白皙的脖颈立现,一双眼定定的看着王座上的人,柔情似水,哪还有半点平时的倨傲骄纵。
凤染撇了撇嘴,转头看向了别处,杯中的佳酿也觉得甚是无味。
沉默了半响犹不解气,默念了一遍‘男盗女娼’和清心咒才缓下气来。
“即是来了,便坐下吧。”
白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朝凤染的下面一指,景昭前进的步履一滞,朝白玦身边的空座看了一眼,嘴唇一抿,应了声‘是’朝凤染下座而去。
凤染一听这话乐了,觉着白玦总算说了句人话,比自己念那什么清心咒管用,心里一舒坦,朝对面的妖皇遥遥举杯,眯了口小酒。
妖皇眼底浮出淡淡的笑意,看凤染的狐狸样,总算明白常沁和凤染寥寥几面,却交情如此之深的原因了。
这只火凤凰,倒是实诚得甚是可爱,也不知谁人能把这性子降服。
酒过半巡,妖皇看着殿中舞姬,朝白玦朗声笑道:“神君,殿上舞姬皆是我妖族珍宝,神君可还满意?”
这话就有些意有所指了,妖族之女奔放大方,容颜绝丽,个个都是销 魂的主,寻常的仙君瞧了恐怕连一刻都把持不住。景昭听见此话,神情有些僵硬,朝森鸿看了一眼,端庄的面容划过一抹怒气。
这妖皇也不知是何意,百年来送上苍穹之境的舞姬竟已逾百数,平常她看着都碍眼……也幸得神君从不曾将这些女妖放在眼底……
“甚好。”白玦一本正经的朝殿中的舞姬看了一眼,慢慢答。
下座的三人俱是一怔,神情里满是意外,景昭更是睁大了眼,嘴唇紧抿。
“上古喜欢,你明年多备一些,送入上古界。”
妖皇一喜,明白白玦话里的意思,忙道:“森鸿回去定当在各族选些姿容上佳者,为上古真神留着。”
天启真神明摆着支持仙界,若是上古真神能中立,就已经足矣。
“妖皇,那本君就先承你这个情了。”淡淡的声音自大殿外传来,慵懒而散漫,却又带着点点余韵。
殿中的人一顿,转头朝外看去。唯有白玦撑着下巴,神情莫名。
殿中舞姬缓缓移动,徐徐散开为大殿留下一米渐宽之路,舞动的丝条上妖力交相辉映,流光溢彩。
走进的女神君一身玄色古裙,领口微开,银线自腰际摇曳而下,落在大开大合的裙摆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并蒂莲,似真似幻,盛开而奢靡,黑发如墨,散在颈间,血红的冠玉配在额间,容颜绝世,惑人妖冶。
如果说平时的上古淡雅如仙,那此时的她毫无疑问更适合‘妖’之一词,说是拥有魅惑众生之貌都不为过。
殿外琉璃灯火,万丈红尘,都似在上古缓步走来之间径自倾颓。
白玦半靠的身子不知从何时开始坐得笔直,他静静的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上古,突然起身,自王座上走下,朝上古而去。
殿中的三人被惊醒,看着缓缓靠近的二人,这才发现……白玦一身玄色古袍,慢走之间,鎏金的并蒂莲在下摆处若隐若现,竟和上古身上的如出一辙。
妖皇倒吸了一口气,大脑堆成了一团浆糊……并蒂莲,三界皆知乃是夫妻和美之寓意,若说没有这二人的允许,他实在想不到谁有这个熊胆,敢为这二人穿上这么一身衣服!
凤染神情复杂,送到嘴边的杯盏被她放回了桌上。
景昭怔怔的看着迎上前的白玦,脸色苍白一片。她从未如此时一般如此清楚的看到……她和上古之间如隔天壑。
白玦永远不会这样看她,就好像眼底再也盛不下万物一般,
母后万年来对上古界中之事都耿耿于怀,是不是也正因为如此,这世上,无论你如何努力,也永远难及那人分毫。
上古被白玦堵在大殿中,瞧了他一眼,挑眉道:“你倒是客气,竟下来接我,难道还怕我丢了你的脸不成?”
白玦垂下眼,掩住瞳中的幽深,道:“我们一同上去。”
说完引着上古朝王座而去,上古看着前面的玄色背影,眼微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