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城-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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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中间四处乱跑的几十个士兵!
“……鸵爪你们几个跟着那边的脚印给我追!土坤你照顾好大营里的一切!奶奶的!你们几个跟我来!”鸠尾的命令下达完后,围在中间的士兵朝不同的方向冲了出去!
什么东西丢了?我疑惑地看着——“铁!快起来!地上凉!走!我们煮饭去,还可以暖暖身子!”“我刚才还以为你冻死啦!想不到,你马上来了一套梦拳!好威风!”丰衣、长命、黑泥三人拉我起来,挺着满脸的白霜跟我打着趣!
我站起来与他们互相看着,不由地伸手在他们身上一拍:“我们都成雪人啦!”苦中作乐地笑,“还好!我们都还没有冻死!”
“哎!可惜!今天还是这么冷!”丰衣把手往怀里一抱,尽量把身体蜷缩起来,急促地跺着脚往有火光闪动的地方带路。
火!多么好的东西!我们周围的人都受到了感召,纷纷向它冲去!四个、十个、四十个、二百个……所有从恶梦中挣扎过来的人都向火堆冲了过去!
“你们这些低贱的奴隶想烤火是不是?”围着那几溜热气腾腾的锅巡逻的士兵拔出了明晃晃的武器,向我们飞舞着:“想烤火就去给我弄些柴来!不过得快点!回来晚了,不但没火烤,还没东西吃!”把那比雪更冷的刀在我们面前砍了两个闪光,“还站着干什么?没找到柴的——今天早饭就免啦!还不快去!”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眼睛瞪得比它手中的武器还冷——一股怒气涌了出来,如果我不是过惯了受气的日子,我一定抓着法杖兄弟就给他两下,打得他在地上学狗爬!
“呸!”我们众苦力走出粮车围成的堡垒首先往地上吐口水——大家都不欠这么大的能量和资源的浪费。
“难道那些逃跑的人把柴给偷光了?这些天杀的,自己不守好!让我们做完了牛马又做猴!”我气愤地骂起来,脚一边踢着雪地!
“铁!你是不是在说笑话?”黑泥笑着从雪里拾起一根枯草根说。
“不对!我看那些逃跑的人是偷了粮食!”长命在地上使劲地刨着,扭起来对我们说,“没有粮食,在这茫茫雪原上,一天也活不下来!”顿一顿,“不过!这些人也活不了多久!逃跑了一夜,跑不动了,把粮食往地上一放,躺在雪地里歇口气!可这一歇,全都冻死了!”
“就算不冻死!那些追去的兵也会把他们给砍了!”丰衣十分不舒服的腔调。
“嘿!不要说啦!我们还是赶快找柴吧!我可没空跟你们聊了!”我的气愤被饥饿给压住了,心里全是柴禾!
我们在雪地里争抢了无数次后,各自保护着为数不多的柴禾提心吊胆地往堡垒里走去,屁股后面跟着那些鸠尾派出去的士兵——他们被身上的粮食压得抬不起头,没有一个苦力回来!
士兵们疯狂地抢吃着,我们干瞪眼地看着,排着队去领取食物——那个管理我们的鸠尾站得很高,对我们大吼:“你们都给我听着!谁要是要逃走,我们不拦着你!反正这是非常大的一片战争开凿出来的草地,没吃的,没住户,甚至连柴禾都少得可怜!就算你偷了一袋粮食,也只能饿死在路途中!”他显得有些悲伤,“我希望你们都像大将军一样,无论做什么事,面对可能出现的情况,你们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计划,否则你们只是送死!”似乎悲伤到极限了,“在这雪天雪地里,只有两个地方是你们可以逃去的地方!一个是飞跃城,另一个是小飞星!”愤怒升起又变成了悲哀,有点恨铁不成钢,“你们以为逃到那两个地方还能活着吗?你们自己去试试吧!”面对我们的沉默他跳了下来,埋进自己的士兵群中去了。
鸠尾骂得好!这些逃跑的人真的没长脑子,能逃出飞跃、飞奔、飞腾三大郡也不可能逃出那狭小的飞马渡啊!除非进行更大的冒险,叛逃到飞利国去!一路上连隐蔽的地方都很难找到,一场暴风雪就成了僵尸!为了发泄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我狠狠地咬下一口刚领到手的热馒头!
我的计划不能变,可我这么一隐藏起来,心里不是个滋味,我必须得找到一个挨边的目的去干,像现在这样的无所目的,会让我发疯的!怎么办?有了!那个鸠尾不是想拉拢我们这些苦力吗?看来他一点也没成功,最多是说得大家一时脑筋发热,非常积极地配合他!我可以在这里做些文章!土坤是我和鸠尾之间的一个桥梁,那我就要以“为所有的苦力争取更多的好处,顺便为自己也争取很多的好处”为目的,而把这些讲兄弟义气的家伙当成一个旗帜而已!首先,我必须为大家弄来能保证大家吃饱的粮食,其次,能保住温暖的穿住,把自己变成苦力中的一个小头目!最后,我要把无穷无尽的怀疑埋藏在身边的人群中,让他们突然有一天自我地产生思想上的飞跃!这虽然比直接宣传来得更困难,成果却会更牢固!对!我就这么办!
目的已经有了,我现在该采取什么行动啊?该死!现在我把自己的东西埋藏了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向鸠尾宣扬尊重我们苦力的好处,也不能向苦力们宣传团结起来共同行动的好处!难道我跑到鸠尾身边说:“尊敬的将军!你是千古最伟大的英雄!你是……”长篇大论地歌功颂德?对了!我不必去宣传什么东西,直接上去献点奴隶的殷勤,再表达一下我们苦力的难处——不对!“奴隶”这个身份是对的,可我不能以狗式奴隶的姿态去见他们,否则我最终只能成为一条狗!我更不能去表达我的骄傲,只能把身份放到略微低一点,做事、说话都尽量保证在不卑不亢的程度!很明显地表达出我能成为一个有用的助手。为了四十大队的伙伴们,我必须努力。
看看身边的几个苦力朋友,一个主意冒了出来,我几口咬下食物,往嘴里扔进几口雪润润嗓子,站起身来以忐忑不安的神情在人群中穿梭着,把无数好奇的眼光抛在脑后——我不是那些去方便的人,而是一个向军队就餐的拆下来的帐篷堆上走去的人。
鸠尾他们在那边,他们正气冲冲地吃着早餐——土坤还算比较平静!我悄悄地站在他面前,放低声音,鞠躬:“尊敬的土坤将军!我能打扰一下吗?”
土坤那眼睛倏地盯上了我,神色变了几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吞下嘴里的东西,把手里夹了些肉、菜的馒头拿起,在他的酒碗上敲了敲,永一种压制住心情的语气说:“有什么事?”前一次的亲切热情一点也不存在了!
我低头再鞠一躬:“尊敬的土坤将军!我这个苦力知道你们在烦恼些什么!我也知道那些逃跑的苦力为什么逃跑!我这个身份不该说这些话的,但我不愿意将军为了这种小事烦恼,所以我才来打扰将军进餐!”鸠尾的那些兄弟都用眼睛偷瞧着我和土坤!
“你他妈的!打扰我没什么?打扰这么多尊贵的将军你的脑袋掉十次也不够!有话就说!”土坤那几句话似乎在为他自己开解,而不是在警告我。
“尊敬的将军!我是这么想的!我们晚上睡在雪地里很容易被冻伤,冻死也是经常出现的!所以有人明知是死也要试试能不能逃出去!如果将军让我们把那些车上的粮食搬下来砌几间保暖防风雪的小坑,再把粮食挡雪水的油布往上一罩,那样再也冻不着了!我想这样不会有人再冒死逃跑吧!”我装得有些害怕地看着土坤五六秒钟,“多谢尊敬的将军给我说话的机会!”深鞠一躬:“我马上退下去!”匆匆地往后倒退几步,转身跳进苦力堆。
“嘿!小子!你不要命啦?去招惹他们干什么?”刚走到我起身的地方,就被几只手拽倒在地上,死死地按着,把我的头压得跟大部分人的屁股一样高,“别出声!老实给我呆着!”我突然失重后,空荡荡的脑筋条件反射地命令我扭头来瞧瞧说话的人。长命一会儿紧张地眺望一下我回来的方向,一会儿和丰衣、黑泥把我掩藏在他们的人圈里,狠狠地在身上拍巴掌:“我的祖宗啊!那些兵爷们全都在火头上,你当什么出头鸟啊!”……你一句我一句地,三人把我给说了个满脸唾沫星!当有人吆喝着我们出发,他们才放开了我,让我舒服地喘上几口气,发出许久发不出来的“哎!”——不过,身体被他们这样一压,挺暖和的。
我们又开始上路。法杖兄弟不知道藏在哪里,我突然完全恢复知觉的手上很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带子的存在,我几乎快忘了它啦!我心里这一下突然记起法杖兄弟来,我却感到十分孤单!我为什么不能说一点真心话?我为什么还要去骗这些受苦的苦力们?我是多么想号召他们起来冲过去与这个师的步兵分享物资,把这些自以为是、骄傲自大的无能军队从他们高贵的身份上拖下来,跟我们一起吃苦!我很气愤,我气愤自己为什么不能跟我的伙伴们呆在一起!我被孤独给吞噬了,我的心不住地发着酸!身边有可以成为伙伴的人群,我却不能与他们真诚相待,这使我的孤单以几何级数地增加着!我能怎么办……一场热血沸腾的幻想在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地闪烁着——我成了一个比拥有无边力量的天主还利害的人,我用我的力量建造了一个让每一个人都能发挥自己才能、兴趣等等的世界!我成了一个受万人尊敬的英雄!——不!不是英雄!是一位带动人类与各种生命进入新世界的思想、道路、方向的开创者!虽然还不是十全十美的人,但我的贡献完全遮盖了我的丑恶——不!我的丑恶不能被遮盖起来!我要把它展示在每个想知道的人的面前,我不能脱离“凡人”的行列!拥有丑恶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一个随时能活得无限自由的我!我要开创的新世界并不是我想拥有什么,而只是想让自己的血液在这项事业中保持热血沸腾,保持自己生存的动力!我是在基本上不伤害他人的利益而尽全力为自己而活着的人!
我的呼吸是那么炽热,我的身体是那么坚强,我保持着自己力量的输出,可体内的能量还是激动得迫使自己要发狂了,我的牙齿咬得“嘎!嘎!”响,我的眼睛热得能烤化面前的雪,我的鼻子都耸到额头上去了——我是人!内心里长嘶着:我是人!
心中的计划与身边的区别是如此地大,大得我的计划还没有开头!等着!当我熬过这里的孤单,当我又有了伙伴,又有了敢于露身的力量,我会好好地把自己这滚烫的献血泼洒到这块土地上。
“嘿!”我发着狠地向身边的黑泥打招呼,“我决定要当一个由奴隶出生的大兵!”我的语气好像是在向敌人展示我的力量,我意识到这一点,回缓一下,自言自语地说:“我一定能做到!”
也许是我把黑泥给吓着了,他说:“铁!你是不是发烧啦!怎么像变了个人?”他的脸闪动着无数的关心,还有那么一点点佩服!
“没有!”我扔掉那种坚定的神情,把体内的热气随着几口长呼吸排出体外,弄得喉咙很是干燥,急忙吞下几口唾沫:“我想我们几个人一起吧!这辈子不脱掉这身奴隶皮我真不甘心!”
“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跟着!我可不想受这冤枉罪!”黑泥笑得满脸荣光!
丰衣也在身后答应:“对!既然就要上战场了,不当个兵,多名不正言不顺!有了机会别忘了我!”
“也别忘了我!”长命鼓足勇气说,“以前我不愿意当兵就是怕别人看不起我!既然你们要当兵了!我也得给大家做个伴!”他一边拼命使劲让粮车前进,一边说,使他的语言显得十分勇敢,十分坚定!
“嘿!嘿!劲多得没地儿使了是不是?”站在不远处的押运兵冲着我们大喊,一股鄙视的味道一下把我给笼罩住了。他左右看看:“小子们!要不是鸠尾大哥吩咐了,冲你们这些话,老子一刀一个当柴劈了也不会有人怪罪我!”那凶恶之相把我刚要熄灭的沸腾之火吹得烧上了天,要不是有这粮车给我当发泄的替代品,我飞起嘴就是一个口唾沫,冲上去——我差点把牙咬碎了,输入最大的功率,咽下这口气。
我突然发现这几天我的火气比较大,难道就因为供台大哥消失了?四十大队身临险境?也许是空气中的寒冷太多了?我的目的不允许我有冒犯的行为,只能忍住!
“这就好!你小子挺听话的!”那个兵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埋头苦干的我的身边,伸出一只套着兽皮毛茸茸的手拍拍我的肩膀欢喜地说:“好好干!”扭头离开。
我扭下头,让自己的视野里只出现那士兵的长靴——那是一双多么温暖的长靴啊!——把劲用到还没从麻木中恢复过来的脚板上,狠狠地往雪地里踩去,让那冰冷的雪当我的长靴!
“去!”黑泥发泄地低骂了一声,“老子当上兵的话,我一定要看着你这个狗腿子给我拖车!”声音小得只有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