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 他心底有片静默的海by群语未央-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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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宰咧嘴乐，扬起手里买的早餐给他看：“昨晚儿不跟你说了早上给你弄口粮去？你这破胃现在也吃不了别的，买了点粥，包子，馅饼，还有奶，豆浆，三明治，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流食以外的东西了，啊，还有面包，挑你喜欢的，剩下的给我。”
李东海乐了，抓过那些吃的就叫唤起来了：“出院了就证明应该是能不光吃流食了啊，啧啧，这几天馋死小爷我了。”李东海抬头眼巴巴的瞅李赫宰：“我都想吃啊怎么整？”
李赫宰乐了：“你丫也不怕吃成猪，你要都能吃了还厉害了呢，吃吧吃吧，能吃多少算多少。”
“那你咋办？”李东海巴巴的看李赫宰。
李赫宰把东西摆他眼前儿：“我还用你操心了？再说，说你是猪你还真当自个是猪啊，你要能吃的了这些我都把脑袋摘给你垫脚的，你吃你的。”
李东海舒坦了，伸着爪子这个抓一把那个咬一口，吃口馅饼就口豆浆，再塞点三明治，把包子尖儿咬没了就扔一边儿，粥抿了几口就嫌弃了，还把牛奶喝洒了一地。
李赫宰瞅他那没操行的吃法，伸手就往他屁股上拧了一把：“你丫就适合吃混合饲料！你瞅瞅，你这嘴能不能不漏了？！喝特么一口能洒出去半斤！”
李赫宰伸手抹那丫喝的一脸的奶跟沾的哪都是的面包渣子。
李东海一边瞪他一边接着塞，嚼着满嘴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就张嘴说话：“我靠！你嫌弃我呀？你嫌弃我你别给我擦呀？你咋还擦呢？”
李赫宰捏着他两腮咧嘴乐：“我这不是饲养员么，得尽职尽责啊。”
“滚蛋。”李东海乐着抬腿想踢他，结果那腰疼的跟要折了似的，李东海眉头一皱，不得瑟了。
李赫宰看见他皱眉头，伸手往他腰上探：“是不腰疼了？你吃你的我给你揉揉。”
李东海不是弱不禁风处处要李赫宰伺候着的小姑娘，一看李赫宰要给他按摩，一爪子把他手给拍掉：“滚丫的，用不着，我躺会儿就得，我饱了。”
李东海吃完就往那一仰，李赫宰看看他吃剩那堆玩意，简直让他糟践的是惨不忍睹。
李赫宰瞪了一眼人模狗样的躺床上那李东海：“糟践粮食，小学白混了啊你？没背过锄禾日当午啊？”
李东海没明白这人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还给自个吟起诗来了。
李赫宰拿起遥控器：“你那美少女演完了，我换个台看看昂。”一手换台，一手把剩下的面包往嘴里塞，看见球赛眼睛一亮，把遥控器放下，端起李东海喝的乱七八糟的粥往嘴边送。
“哎哎哎？”李东海使劲儿伸脚够李赫宰，踢踢他：“想吃你再下去买点吧，你也没跟我说你也想吃这些啊，要不我就不都祸祸了，别捡剩了，去弄点别的吃吧，瞅丫弄的可怜兮兮的样儿。”
李赫宰盯着屏幕把嘴里的粥喝的呼噜呼噜响，听见李东海说话，转过身儿来：“恩？你刚说什么？”
李东海憋气，咬牙给他说：“让你再找点好吃的东西去，别、捡、我、的、剩、了。OK？”
李赫宰把脑袋转回去，接着呼噜呼噜的喝粥，剩的三明治也塞嘴里了，含含糊糊的说：“我乐意捡狗剩儿，你管着么？个小崽子够糟践东西的，农民伯伯的辛勤劳作是你丫说糟蹋就糟蹋的？哥哥我这替你积阴德呢，懂个屁啊你。”
李东海消停了，他看着李赫宰坐那看球的侧脸，吸吸鼻子，往下躺躺，伸腿把俩脚丫子搭李赫宰腿上了。
李赫宰乐着捏鼻子：“这味儿的，熏得我没法吃。”个嘴贱的让李东海一脚蹬地上去了。
李赫宰笑眯眯的爬上来坐着，哎呦一声把李东海脚丫子抬自个腿上放着，接着看球。
李东海说：“李赫宰，没人捡过我剩饭，向来都是我捡剩。”
李赫宰看向电视的身子一僵，往李东海这边儿转过身来。
李东海把俩胳膊垫在脑袋下面枕着，他说：“我从小在各个亲戚家转，不好意思多吃东西，但是我饿啊，所以就总是半夜偷偷爬起来到厨房找东西再吃上一顿，你不知道，那饭哪”李东海指指自己脖子，又滑到自己的肚子，笑着说：“从这儿能一直冰到里头去，没个吃，后来回我妈那了，可惜啊，饭都得我做，剩饭也是我收拾，那日子过的是真……”
李东海瞄一眼李赫宰，结果那一颗心嘭的就酸了。看见李赫宰那心疼的没处藏的眼睛，李东海突然就后悔了，他不该提这些事儿让李赫宰难受。
李东海顶着腰上的疼，挣吧着起了身，凑过去拿肩膀撞愣在那的人，笑说：“哎哎，别介啊，都过去的事儿了，后来我到了崔始源家，再没委屈过，你这干嘛呢，没事没事啊，别闹心了，接着看你的球，听话。”
李赫宰低着头不吱声儿，李东海心里难受，他拍拍李赫宰肩膀，心里却噎的说不出话来。然后眼泪突然就涌出来，他哭着去拽李赫宰：“李赫宰，他、你他妈干嘛啊？！非把我、惹哭你、你特么就舒服了是吧？！”
李赫宰攥着拳头死不抬头，满身都渗出疼痛的滋味儿来，声音里嘶哑着带着伤，他抬起头来抓着李东海咬牙说：“李东海，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你身上那些疤，都他妈哪来的？！你告诉我！我特么杀他全家！！！李东海，我跟你保证，以后就算出了什么事儿，我绝不可能让你受我李赫宰一丁点委屈，我就是自个疼死也把你护的好好的！李东海，我跟你发誓！我绝不能……我绝不会……李东海，只要你好，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李东海把自个塞到李赫宰怀里，李赫宰便收紧了胳膊紧紧的搂着。
李东海觉着自己要完了，李赫宰根本不给他退路，这爱来的太沉重也太炙热，李东海要给压死了，要给融化了，但是他是死也放不开了。
李赫宰，我这一辈子得你一个，死而无憾了，以后无论到上边儿去还是下到地底下，我都能笑着跟自己说，李东海，你这辈子没白活，有那么一个人那么爱过你，你该得的不该得的，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以前受的那些委屈，跟李赫宰给你的那些心动感动情动相比，算的了什么？就是个屁！

李赫宰让给班长打了电话让他帮自己跟李东海请假，然后俩人就躺床上补眠，睡的昏天暗地的。正睡得酣，李赫宰手机哇啦哇啦的唱起来，李赫宰一个激灵就翻身起来摁了接听，瞅眼边儿上的李东海，还行，没吓醒。
揉着脑袋，趿拉着拖鞋往门外走，声儿还迷迷糊糊的直黏糊：“喂，特哥，什么事儿啊？”
“你特么还活着呢啊！赶紧滚过来给我见我！”
李赫宰一下子给骂清醒了：“哥？怎么了？什么事儿啊？”
“你好意思问我？钱呢？！上次抬给你的钱都特么让你折腾给谁了？！我翻着本子一对，特么那么多钱你给吃啦？！这钱要对不上号，你跟我就特么都等着让人活活弄死吧！”
“哥……你别急啊，这事儿我没跟你说，上次那些让我借人了，托底的自己人，我就没给上明账，过阵儿肯定还回来，咱还能赚点儿，你放心。”
“……李赫宰，你可得说准了。这些钱咱俩特么是卖身卖肾都填不上，你要是没准，就赶紧往回撤，听见没？”
“我知道……”
“……”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哎？李东海晚上回学校吧？”
“恩。”
“我跟希澈英云商量着给接接风呢。”
“谢了哥。”
“应该的，晚上到沈昌珉那酒吧，你还想叫上谁都随你便了。”
“恩，成。”
“挂了啊，以后有事儿跟我说一声儿，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哥。”
李赫宰挂了电话，呼的松了一口长气儿。他哪知道，这口气儿，他松的是太早了。
李赫宰没马上回屋，却打电话给了曺圭贤。
“曺圭贤，李特哥发现了，我准备催催那边，你也帮我盯着点，尽早把钱弄回来吧，这玩意还是放在自个这儿才舒心。”
“我知道了，主要不还是你那边儿么，我告儿你说你整准点儿，你非说是自己人不用上账，这回弄的特哥还不高兴。”
“真是自己人，上账显得多生分啊。”
“得，就你仗义。”
“对了圭贤……”
“恩？”
“就……你怎么看我俩？”
“谁啊？谁俩？”
“啧，废他妈的屁！就，我跟李东海我俩。”
“……”
那边不说话，李赫宰把电话捏出了汗：“不至于吧？”李赫宰笑的干，嗓子发紧：“就那么难以接受？”
“……我不吱声是觉着你脑袋进屎，不想搭理你，你说你既然都决定了，你有必要管他谁怎么看么？就我现在要说我看不了你俩在一块儿，你能分还是怎么着？没那能耐就特么老实呆着，扯那些没用的除了能添堵还能干嘛？晚上早点啊，我等着看新弟妹呢。”
“滚犊子！那是你嫂子！没大没小。”
“噗……这话你要敢搁李东海面前儿说我就服你。”
“滚滚滚！挂了！”
该催债的也催了，想问的话也问了。可李赫宰不知道怎么着，心里就是定不下来。推门回屋，走到床边儿，看见李东海还睡着，背着光，能看见精致模糊的脸。
李赫宰站在他面前看着，心里无缘无故的就疼起来。纠结了一会儿，又走出去，掏出电话，找着那个号码拨过去。
“喂？”
“俊秀，是我，李赫宰。”
“我知道，怎么着？有事儿？”
“就，今晚上李东海出院回校。”
“哦”
“希澈哥李特哥他们准备大家聚聚，给接风。”
“啊，跟我有关么？”
“……”
“我问你呢，跟我有关么？”
“太他妈有关了金俊秀，李东海跟我在一起了现在，你特么是我最好的哥们，能没关么？！恩？”
“没意思，真挺没意思的，你俩玩吧，别扯我，真的。”
“我操我特么扯你什么了？我当你是盘菜我端着你，我捧着你，你至于把话撂那么绝么？今儿要是我找的不是李东海，你就能来了是吧？说白了你就是打小看李东海不顺眼是吧？！”
“没，李东海人家那么招人稀罕，我可没那么不识货，我就看不得你俩在一块儿，我吃不下饭，这么说够直白吧？”
“……金俊秀，我俩在一起就这么招你恶心？咱俩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最了解我最懂我，没想到，这事儿一出，你特么是跑的最远的那个。我特么没变态，我喜欢李东海就有错了？不就是俩男的么？！喜欢就喜欢了！老子特么没必要憋的自个难受藏着掖着，我俩就这样了，你看不惯，我没招，金俊秀，你要真看不惯，我们俩以后离你远远的，绝对不让你犯恶心，我也不可能让李东海在你面前受这窝囊气，就这么办了！”
李赫宰眉头皱的死紧的开门进屋，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李东海躺床上睁着大眼睛盯着自个看。
李赫宰反应过来，刚自个太激动，声儿好像有点大了……
李赫宰干笑了两声，走到床边坐下：“醒了？睡够了？”
李东海翻个身儿对着棚顶，眼睛里的空洞好像能透出呼呼啦啦的风来，他说：“李赫宰，我不想你为我跟你身边儿任何一个人闹翻。”
李赫宰笑不出了，他伸手握着李东海的肩说：“没闹翻，哪能啊，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他就突然间有点接受不了，马上就能好，你就等着看吧。”
李东海挑着嘴角却始终不看李赫宰，他说：“李赫宰，你好好跟他说说，那不是别人，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一辈子就那么一个。”
李赫宰皱起眉捏着他两腮逼他看着自个，他说：“你说什么呢？你不也一辈子就这一个？我上哪再找第二个李东海去？”
李东海一别脑袋把他的手甩开，根本没理会他的话，他说：“金俊秀对你好，我知道，我巴不得你身边多个对你好的，以后这社会得多乱哪，外边认识那些人，现在是能跟你仗义，等真牵扯上利益了，谁跟谁啊，都特么狗屁了就，所以我说，你跟金俊秀这感情，难求，你说什么也不能跟他翻脸。”
李赫宰把手缩回来，不吱声儿了。
李东海还是没动，愣着看天花板，眼睛眨都不眨，他说：“李赫宰，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挺恶心的？没伦理，没道德，没羞耻……”那声音，李赫宰听的全身都抽巴起来的酸涩。
李赫宰不敢抬头看李东海的眼睛，偷偷捏紧了拳头，颤着声儿问他：“李东海，没人看好咱俩，你怕么？”
李东海不回答。李赫宰最怕李东海不回答，那等待的过程就是一片一片的把心扯碎。
李赫宰伸手把李东海冰凉的小爪子攥住，浑身上下都跟着他冰凉的疼，他说：“你别怕，你千万不能怕李东海，我不怕别人骂别人喷，我就怕你不坚定，只要你定了心，我什么事儿都敢扛。”
李东海苦笑了下，使劲儿把嘴角弯起来，拍拍搂着自己的李赫宰，张张嘴，却噎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赫宰不知道李东海怎么想，他没给自己任何哪怕一丁点的安心药，他手里抓着李东海的手，却又好像空着什么也没抓到。那心是忽的给抬起了八丈高，悬着不敢落下来。
是不是怕了？是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