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风波-冢不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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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什么现在心中浮现的却是手冢那双载满哀戚的眼睛呢,那双越来越鲜明的眼睛在不二脑海里挥之不去,提醒自己要相信手冢却一直闪过手冢那双眼睛里悲伤崩溃的模样。
不行,他不能放下这样的手冢!拔脚往监护室冲去,不二只想着能在手冢身边,无论是多糟糕的后果出现,都希望在那双悲伤的眼睛前能给他一丝安慰的力量。
19
等到跑到监护区病房,不二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么的冲动,病房特有的压抑的气氛在周围弥漫着,让来到这里的人不自觉地就放慢了呼吸与脚步。
再前面就是外人禁止进入的重症监护室了。
隐隐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不只一处。这里是与死神比耐力的地方,死亡在这里变的异常重要又异常不重要,不管是失败或者成功,也只不过为这里沉闷压抑的气氛多增添一抹沉郁或者轻松。怎么也不会改变生命在这里遭受重创的事实。
轻轻的放慢脚步,虽然再习惯挂着笑容的不二每次到这里也不由得敛住心神,微微肃容。何况现在整颗心都在担心着。
轻声打听了手冢的堂叔所在的房间,不二直接往那里走去。
厚厚的玻璃挡板里能看到忙碌的护士们在监护着患者的情况,各式管子密密麻麻地在身上插着,即使作为医师,不二也为那里面的紧张气氛而压抑。
手冢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门外,眼睛看着监护室里面,离的远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不二慢慢走到他身边,静静地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看着他变得更加严肃的表情,藏在眼镜下的眼睛里有着什么。不二不忍心去确定,只是静静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茶色头发耳后的发丝;微微的凌乱不比平常的一丝不苟,也许这是唯一可以看出他的失常的地方吧。
可以明显地看出手冢的失神,自己在身边站了这么久都没有反应,还是说……
“你怎么还不回去?”特有的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监护区安静得压抑的气氛。
“啊?”处在冥想状态的不二回过神来,看着手冢不变的静立姿态,眼睛一直看着病房里面。
“那个…你堂叔他……”不二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心里只想陪陪手冢而已,看起来他堂叔的家人还没有赶到,连刚才那个女人也不在。
“关键就看今天晚上了。”平静地道出事实,手冢依旧没有动一下,身体周围的疏离感让不二感觉到陌生,仿佛又回到了刚刚认识他的时候,那种纯然冰冷的眼神。
不二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站着,感觉着手冢虽然就在身边但却充满拒绝的坚持,而自己,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总觉得,手冢在抗拒的就是自己的安慰吧,有种酸酸的味道蔓延开来,为着他的抗拒的姿态。
又是一阵沉默。
总觉得他再张口就是赶自己回去了呐,不二固执地站在手冢身边,感觉着克制的气息带着不掩饰的悲伤在手冢四周流动,如果不是自己在身边,他会不会不再坚持地保持着外表的冷静与自持?
不二不敢去揣测,因为他现在确实是在他身边,而且不想离开。或许心里有种莫名的坚持想离手冢更近一点,被他排拒在外的感觉,非常非常的让他不爽。
纵然自己安慰不了他,但是在他身边总可以吧,努力想忽视掉手冢此刻无言的对自己的抗拒,不二只觉得那样的感觉让他的心脏抽痛了一下。
从什么时候起如此在意他了呢?
一直以来因为自己和善的微笑,交朋友从来不用不二去烦心,大家都爱聚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笑容,可以说,手冢是他一生中第一个主动去交的朋友,纵然他外表再严肃冷漠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对于不二周助来说,永远不会忘记第一眼看到那双漂亮的眸子时心底的撼动。
研究对象什么的只是对忍足的借口而已,好奇心或许存在但明白不二周助的人都知道天底下最怕麻烦的人就是他。
那晚上唇上冰凉的触感总是出现在他以后的每个梦里,频繁到自己根本不能当做鸵鸟般将那慢慢变质的感觉按下“DELETE”。
这是不是自做自受?
最怕麻烦的不二周助一头栽进最麻烦的感情旋涡里,对方还是他──
是不是应该先做好必定会受伤的准备再来接近他?还是说,继续着表面粉饰太平的好朋友状态,窝在他身边蹭饭只为多看那漂亮的眸子里露出只有面对自己时才有的无奈?
怎么看都是后者比较好。
如果自己可以顺利说服自己保持现状,那样的快乐的日子会有很多吧。但是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手冢,露出那么悲伤的神情,拒绝着自己的安慰。还能说服自己是最接近他的好朋友么?这种距离……不二周助,你满足么?
之前快乐的相处似乎像一场梦境般的溜走了,不二也克制着心底涌上来的慌然,对于这样的手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脚下固执地站在他身边,但距离仿佛比想象中的还要远……远到足以让一个人的心冰冷下来。
20
不二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公寓的,只知道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自己客厅的沙发上。
真的被赶回来了呐。虽然那只是一句很客气的道别,听在不二耳朵里比直接赶自己回去还要来的难受。
看着已经烧开的水,习惯性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杯中的茶叶翻卷着形成一个深色的漩涡,氤氲着的升腾的雾气随着越发浓郁的茶香飘在室内。
这茶,还是从手冢那顺手拿来的。
被称为天才的不二周助,第一次体味到喜欢却是如茶般苦涩的味道。
轻轻地啜了一口还算烫的茶水,刹那入口的刺激不同于喜欢的芥末味道带来的那种爽快, 味蕾被烫得一瞬间失去了知觉,麻麻的半天才恢复知觉地感觉到在口腔慢慢泛开的苦味。都说茶苦过之后就是涩涩的甜味,但此刻那股甜味根本不足以补偿之前的那种苦。
若有所思地在客厅里发着呆,直到日渐西沉屋内的光线慢慢的暗下去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但似乎肚子并没有提出抗议也就索性不去思考怎么填饱肚皮,对着外面越来越黑下去的天色开始思考晚上要做什么来打发时间。
懒的去打开灯,这样的气氛最适合看自己收藏的那些碟片。
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缩成一团,眼睛盯着屏幕上血光四溅的惊悚场面,飞来飞去的头颅与惨叫声任谁都会不忍地阂上眼或者害怕地转头,但是不二盯着屏幕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动容,那些最爱的惊悚镜头此刻半点也找不到以往看时的兴奋感,也吸引不了控制不住神游到别处的思绪。
一颗心总忍不住在想手冢在做些什么?他堂叔的情况也应该会有好转了吧?还是……
直到客厅的电话响起,不二才发现屏幕已经是一片空白,什么时候结束的?
抓起手边的电话维持着窝在沙发里的姿势,是大姐。
“周助工作很忙吧?都好久没来看看姐姐了。”
“还好,不是特别忙,这么晚怎想着打电话过来?”空闲的手无意识地绕着电话线,面对自己的姐姐,不二抛开先前的愁绪,语气恢复惯有的轻快。
两个人闲话家常了好久,总归是一母同胞,由美子姐姐还是发现了不二的反常。
“周助最近太累了么?”从电话里都能看到到一股落寞的情绪传过来,哪里还有平时的机灵闲适。
被姐姐发现了呐。
“因为每天都在想大姐你嘛,呐,我想去陪姐姐好不?”看到外面已经漆黑的夜色,室内只有电视屏幕的空白与电话上闪烁的信号光,最不愿意承认的寂寞重重地压在心头,比起自己上大学时初次离开家那次更甚。
“诶?现在么?!”那边由美子的声音带着惊讶。
“是啊,不欢迎么?”变的可怜兮兮的声音让由美子在电话里习惯性的叹气。
“说什么傻话,那晚上路上小心哦,还有,你还没吃晚饭吧?!”听见不二掩饰性的干笑,由美子有点无力,对于这个天才弟弟真是没别的话好说了。
挂下电话的不二由美子轻轻的蹙起了眉头,对于不二这么明显的失常只有担心,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让家人操过心的不二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总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跟家人说没事,他会处理的,那么这次到底是……
夜色下的万家灯火,正是夜晚中的最灿烂的地方,公寓大楼里亮起的灯光里处处透露着每户人家正休闲的享受着夜晚的放松时光,只有属于手冢跟不二的那两层至今一片漆黑,偶尔有飞鸟掠过落在窗边的电线上,机灵的小眼睛看着对面不二家的漆黑的窗户。
突然对面房间里铃声大作,一闪一闪的光亮惊的那只鸟振翅飞走,好一阵才停止,过后沙发上的手机也亮了起来,同样持续好久后才沉寂下去。不到几分锺,楼下那个窗户里的电话也响起来同样没有人理会。
……
挫败地放下手中的电话,忍足无奈的耸肩,怎么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偏偏找不到人。
“不在?”旁边的迹部也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么晚了不二会去哪里。
“会不会是陪手冢在医院?”手冢堂叔的事他们第一时间就听说了,对于这件事,他们一直很担心手冢的反应,但是手冢的手机一直处在关闭状态,这下连不二都联系不到了。
“本大爷还是觉得不用担心那个家伙,同一件事发生两次虽然让人承受不了,但现在的手冢已经不是以往的手冢了。”迹部一副笃定的口吻,但手边把玩的茶杯里已经凉透的花茶还是印证了他的口不对心。
“希望如此吧,明天早去医院看看情况吧。”将迹部手边凉掉的茶杯拿走换上一杯热的,忍足对着迹部笑的温和。
“去休息吧。”轻轻的在迹部右眼下的泪痣上印下一吻,忍足看着那双熟悉的蓝眸,禁不住露出一抹深情的微笑,就是这双眼睛,出现后把自己的生命都颠覆了呢。
所以手冢也会度过现在重现他阴影的难关的吧,毕竟对于忍足来说,比起会把一个人的生命都颠覆的感情来说,意外就浅薄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但是对于手冢他……什么时候才能想开?
21
静静地隔着玻璃看着室内,仪器上模糊的信号灯颜色一直弱下去,好象下一秒锺就停止,事实上这个趋向也在渐渐清晰──今天晚上,怕是撑不过了。
无意识握紧的拳头静静的放在身侧,手冢一直面无表情地站立着,连方才堂婶来电话时也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堂叔的情况,已经根本不可能像堂婶要求的那样去转到东京的医院了,往最坏的地方打算,如果堂婶再不赶紧安顿好其他的赶来医院的话,恐怕连堂叔的最后一面都会见不到了。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的,上一秒还在鲜活的生命下一秒已经跟死神交换了契约,曾经他也以为做医生可以延缓那种契约的形成,但事实却告诉他那不过是错觉而已,契约上冷冰冰的时辰谁也改变不了,而医生──只能让那种绝望变的安慰一些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左手缓缓的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微弱在示警的信号提示着电量不足,手指按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少见的迟疑神色在不经意间看到玻璃墙里的医师对着自己做的手势时僵住了。
那个手势……
下意识地按下那个号码,里面熟悉的惊慌声音询问着自己什么,而自己也在回答些什么。
周围似乎一下子骚乱起来,玻璃墙旁边的门打开来,有人出来对自己说了几句话,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离去,似乎有听到叹息的声音从耳边晃过,然后就看到了堂婶。
被抓紧的手臂应该是疼痛的但自己却感觉不到,似乎还在空白中的脑袋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就这么任由堂婶紧紧地抓着,长长的指甲造成的细细的尖锐的疼痛沿着神经迅速的向身体深处袭去。
奇怪,明明脑袋都还一片空白,身体怎么会有这么敏感的知觉。
上次母亲离去的时候,还记得自己的反应不比堂婶现在的激动平缓多少,慢慢恢复惯有的冷静的双眼看着堂婶冲进病房里趴在病床边,不住啜泣的肩头让他忽然又像看到当年的自己。
“母亲……”那是第一次尝到泪水的滋味,却是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手冢──”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肩膀,闭了闭眼睛定下神才转头,是方才的主治医师。
“你明白,我们已经尽力了。”都是同事不用说过多矫情的话语,他相信手冢懂。
“恩,辛苦了,请放心。”嗓子的低哑有点吓到自己,手冢微皱了下眉头客气的道谢后走进病房。
浅弱的呼吸虽然微弱但确实还显示着生命存在的迹象,是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