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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媚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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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不住力道,齐雁锦被她拽着头发,不由吃痛地歪过头,一双凤眼闪着泪花地凝视她,显得目光楚楚可怜:“娆娆……”
  朱蕴娆不为所动,坚定地从牙缝里吐出一句:“放我下来……”
  齐雁锦只好放她下来。朱蕴娆刚以为自己转危为安,哪知臭道士却在中途转了个方向,故意将她的双腿搭在椅背上,扶着她整个人背靠着椅座躺下:“娆娆,你不喜欢这个姿势吗?”
  “不喜欢不喜欢……”朱蕴娆仰躺在太师椅上,身体的重心因为双腿倒挂在椅背上而压迫着她的上半身,她不得不放开齐雁锦,用双手压住倒掀的裙裾,以免自己春光外泄。
  偏偏这时齐雁锦却俯身撑住座椅两侧的扶手,将她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继续不依不饶地拷问:“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此刻朱蕴娆因为呼吸困难,小脸憋得通红,难受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毫无同情心的齐雁锦这时候却还要落井下石,低头吮吸了一下朱蕴娆饱满嫣红的下唇,将她的呼吸扰得更乱。
  嗡嗡作响的脑瓜乱成一团,就在这节骨眼上,竟还能挤出一个要命的念头:这姿势不好,真是比赶着羊翻过一个山头还要累……
  而随后齐雁锦的动作,已经没法让朱蕴娆再动一动别的念头。
  像这样脸上充着血,还要不管不顾地亲吻,让脑袋胀得越发想要爆开。这种不要命的玩法还真是挺有……破罐子破摔的乐趣的。
  朱蕴娆动弹不得地被困在齐雁锦身下,没法阻止他为所欲为,于是只能晕晕乎乎地去承受他的深吻,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哽咽般的低鸣。
  待到齐雁锦好容易才放开她时,朱蕴娆星眼朦胧,已如醉酒一般全身瘫软,饱受蹂躏的两片红唇也微微张开,出气多进气少地喘着气。
  这时齐雁锦却按捺住体内高涨的情潮,目光火热地凝视着朱蕴娆,再一次要她理清自己的欲/望:“娆娆,你现在想清楚,到底要还是不要?”
  朱蕴娆恼恨地盯着他,胸口起伏了半天,还是嘴硬地回了两个字:“不要。”
  “娆娆,你在口是心非……”齐雁锦直视着朱蕴娆的双眼,将她欲说还羞的心思统统翻检给她看,不准她在床笫之间似是而非,“之前你明明喜欢得紧,为什么现在还要抗拒呢?”
  可恶,做都要做了,干嘛还要管她说什么!他不留余地的态度惹恼了朱蕴娆,于是她柳眉踢竖,狠声恶气地还口道:“谁说我喜欢了,之前明明是你下三滥,对我用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这会儿还好意思来问我,告诉你,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齐雁锦闻言沉默了片刻,平静的面色让人看不出他是喜是怒。就在朱蕴娆胡思乱想、提心吊胆地猜测他下一步会如何不要脸时,他却忽然一反常态地将她扶坐起来,彬彬有礼地应允:“好,不要就不要吧。”
  原本热火朝天的气氛陡然一变,朱蕴娆尴尬地坐在太师椅上,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冷水,卡得她上不得也下不得。
  这时燥热的身体油然感到一阵清冷,朱蕴娆捂住前襟,惊疑不定地心想:这个臭道士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男人这会儿都是不能憋的吗?难道……他就这样丢下自己不管了?
  她这头一个劲地胡思乱想,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齐雁锦是一个修炼房中术的道士,本就异于常人,与放羊大妈们嘴里说的野汉子,更加不可相提并论。
  而齐雁锦自从认定了朱蕴娆之后,便有心将她雕琢成一块只属于自己的美玉。然而事关房中双修,一方若总是扭扭捏捏,日子一长非把他整得走火入魔不可。因此今天他便有心磨一磨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女人,哪怕春宫图册的纸张里也掺了一点无伤大雅的秘药,好在分量不大,正好能换她一夜辗转难眠。
  于是齐雁锦此刻分外淡定地笑了笑,一团和气地对朱蕴娆下了逐客令:“娆娆,现在我已经可以向你保证,那幅春宫图确实不是我的东西。你若信得过我,我就与此事无关,你若不信,我也是百口莫辩。既然时候不早,连棋也快醒了,你不如先回毓凤宫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差连棋给你送一包驱邪草药,你拿去洗一洗晦气吧。”
  朱蕴娆哑然望着齐雁锦,搞不懂他为何突然间变了一张面孔,只觉得心里猫抓一般,痒丝丝却没个着落。
  老天爷,如果这事儿真像大妈们说的一样,憋着会伤身,你可一定要憋死这个臭道士啊!
  “我最晦气的事就是遇到你,确实应该驱邪啊!”朱蕴娆一张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唇起身离开之前,却又忍不住瞪了齐雁锦一眼,目光中流露出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哀怨。
  待到朱蕴娆离开之后,齐雁锦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厢房,也在这空虚寂寞冷的氛围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走得哀怨,自己又何尝不郁闷?他在术业上虽未到达随心所欲的境界,收放自如的本事却还是有的。可只要一碰上她,他每每都要把持得非常辛苦。
  可以想见不久的将来,假若在床笫之间她也同样释放自己的天真坦荡,对他来说该是多么艰难险阻的修炼之路啊……想到这里齐雁锦心神一荡,忽然有种玩火自焚的快/感。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齐雁锦决定前往隔壁串门,去找自己的大舅子联络联络感情。
  身为一位如花似玉的美男,大半夜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同性的脸,脸上还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可想而知得有多惊悚。陈梅卿此刻正是饱受此等煎熬,只能用被子裹紧了自己裸睡的娇躯,胆战心惊地申明伦理:“妹夫,这时候你来找我干嘛?”
  “我还能为什么找你,”齐雁锦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也同样申明态度,“当然是谈你妹妹的事。”
  达成一致后陈梅卿可就放心多了,于是立刻松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妹夫,你可要加把力啊,我妹妹是刀子嘴豆腐心,万一有心直口快伤到你的地方,你也别往心里去……”
  他都已经吃到热乎乎的豆腐了,又何惧她那张小嘴的千刀万剐?齐雁锦满不在乎地打断陈梅卿的絮叨,开门见山道:“娆娆似乎得罪什么人了。”
  “呃?那肯定得罪的是女人。”陈梅卿不假思索地接话。凭他对妹妹的了解,目前除了他自己,还真没哪个男人能对她硬起心肠的。
  “我不认为以娆娆的性格,会与什么人有利益上的冲突,”齐雁锦蹙眉道,“可是构陷她的手段也太下作了点,只怕是得罪了小人。”
  这时陈梅卿也已睡意全消,板着脸严肃地问:“到底是什么的手段?”
  “春宫图。”齐雁锦言简意赅地回答。
  “这实在太下作了!”竟敢用这么色/情的东西,去诬陷他天真无邪的妹妹,陈梅卿一向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当即正气凛然地问齐雁锦,“你会不会扎小人?”
  齐雁锦竟然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扎一扎只能给娆娆解闷,解决不了问题。”
  话一出口,两个男人都觉得这个讨论太无聊,赶紧言归正传。
  “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陈梅卿皱着眉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分外无奈,“我成天被府里的长史看着,行动并不自由。”
  “只要能接近娆娆身边,我们俩无论是谁,都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这时齐雁锦盯着陈梅卿,语出惊人,“我要你促成我和娆娆的婚事。”
  陈梅卿心中一惊,随即冷静下来,低声问:“你要我怎么做?”
  “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向楚王请辞,离开楚王府。”
  陈梅卿是何等机敏的人,瞬间就听出齐雁锦话里有蹊跷,挑着眉问道:“什么叫合适的时候?”
  “楚王委我一件重任,所以我过些时日必须上京一趟。”齐雁锦答道,“再者只有办妥了这件事,才方便开口向楚王讨人。”
  “你这会儿又说要上京了,”陈梅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很不满地责备齐雁锦,“眼瞅着时机不对,干嘛还要招惹我妹妹?”
  “你妹妹是个会看时机的人吗?”齐雁锦蹙眉道,“一碰上她,计划就全乱了。”

  第十七章 端午宴

  午夜的南风卷着一股栀子花香,让微雨后的庭院溢满了醉人的芳馨。朱蕴娆趁夜返回毓凤宫时,无视宫女们冷淡的脸色和白眼,满面潮红地钻进了自己宽大的床榻。
  她抱着冰凉的丝绸枕衾,一连打了好几个滚,却还是没法缓解浑身的燥热。
  啊啊啊……那个臭道士真该不得好死,故意把她撩拨得像着了火一样,竟然就这样歇手了!
  朱蕴娆捂着脸细细呻吟了一声,双腿忍不住紧紧并拢在一起,纷乱的脑海里像点亮了一盏走马灯,飞快地闪过一张张火辣的春宫图。
  在剧烈的心跳声里,她无法自制地重拾回忆——与臭道士躲在假山背后做的那些让人脸红的事,此刻每一点每一滴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她的身体……竟然真的在想念他进入自己时的那份充实,还有抽/弄时就跟他本人一样邪恶的节奏,时常不紧不慢,间或又突击猛进,搞得她总是防不胜防,被他没有穷尽的花招刺激得不停痉挛。
  朱蕴娆紧咬着嘴唇,心中痛恨着不争气的自己,眼底忍不住泛起一层委屈的泪花。
  说到底,他给的不过是片刻的欢快,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贪图?竟然好像中邪一样,满脑子都围着这点破事打转。
  再说这档子事,换了谁还不都一样?天下的男人多了去了,她干嘛只惦记着这个坏人,惦记得连夫君都快要来不及思念了!
  朱蕴娆一想到这里,脑中就像引证似的,忽然想起了那天自己爬在树上,隔着围墙看到的那对偷/情男/女。
  哎呀,怎么早没想到呢?自己可能真的冤枉了那个臭道士……
  这一晚朱蕴娆辗转反侧了一夜,直到天亮才觉得心里的烦热消散了些,勉强合上眼皮朦胧入睡。
  自从肚子里多了这份心事,她十七年的人生头一次变得复杂起来,再也不是奔着和夫君成亲,然后一辈子生着娃、放着羊,或者闷在王府里吃闲饭这一条线,单线的人生如今忽然分出了一条岔路,而那个臭道士正一脸笑意地站在岔路口,诱惑着自己分心走进去,却又用身体挡住了背后的道路,让她根本看不清前途。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这一次却莫名其妙地胆怯起来。
  往后的日子朱蕴娆逼自己不去想齐雁锦,为了斩草除根,甚至勒令自己不准踏出毓凤宫半步。住在王府内苑就是有这点好处——当你想避开一个人的时候,重重高墙就成了最安全的屏障,只要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就决计不能在你眼前出现。
  就在朱蕴娆为此暗自庆幸的时候,她却忘了自己的夫君也住在寅宾馆里,而她好些日子没见着陈梅卿,心中竟也心平气顺,连一点害相思的闲情逸致都没有。
  尽管禁足的日子过得无比烦闷,时间却仍在不经意间悄然而逝,转眼便到了五月初五的端阳佳节。
  这天楚王府中榴花如火、枇杷满枝,阖府女眷都聚在一起过节。
  楚王宗室人丁庞杂,此刻各支各房的命妇、小姐、侍女们都聚在一起,珠围翠绕花团锦簇,一个更赛一个的珠光宝气。
  毕竟身为女子,一年到头像这样在大场面里抛头露面的日子,统共两只手也数得过来,何况大家都是天子亲族、皇家血种,天生享诰命、食俸禄的人,谁又矮了谁一个头去?这时候自然要拿出浑身解数,处心积虑地出一次风头。
  于是只见那绫罗锦绣堆里,金冠、珍珠、翠羽和各色红、蓝宝石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璀璨的流线,远远望去使人目眩神迷。偏偏就在这一派美不胜收的佳宴之上,竟有一人能够与众不同,生生美得拔出一个尖来。
  头戴着五毒帽的奶娃娃们只要脚一沾地,都会不由自主地向那个美人身边凑过去,可惜也都会在几步开外,就被各自的奶娘们从地上拽起来,又是掸尘又是拍灰地抱着走远,偶尔几个老婆子还会递个复杂的眼神,交头接耳地发几句议论:
  “那个就是王爷刚认的女儿吧?听说是从山西来的。”
  “长得也太妖气了些,只怕不是个有福的人。”
  “可不,近来楚王府里闹那么多事,说不定就是她带过来的秽气。”
  “你知道她娘是谁吧?当年我可见过,一个丫头就把楚王迷得神魂颠倒的,若不是出身太低,差点就做上娘娘了……”
  冷着脸在席上独坐的朱蕴娆,此刻当然听不见众人的议论。她天生唇角上翘,一抿嘴就是两个梨涡,瞪着眼发呆也像含情脉脉,于是什么也没做就成了男人眼中的西施,女人眼中的沙子。
  席间觥筹交错,应酬的水酒没多少真心,朱蕴娆也无可无不可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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