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向何方-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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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我一定会很爱很爱她,胜过任何一个孩子。”
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顺着脸颊跌落进他的领口。
我何尝不想为你生个孩子啊,文举——
我有多爱你,只有天知道——
“太后,皇上和清妃娘娘来了。”宫女奏报。
太后喜出望外:“快请!”
清扬先进来,文举还站在门边,清扬推推他,他才上前行礼:“母后。”
“好,好。”太后很高兴,排排床边,示意他们坐过去,清扬拉了文举,把他按坐在床边,问:“母后好些了么?”
“好多了,”太后说:“过些时候,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清扬笑着说:“是啊,看您的气色,好多了。”
“这么晚了还过来,”太后看看门口:“下这么大的雪呢。”
文举沉声道:“清扬要出去一段时间。”
太后望向清扬。
“是啊,我要去一趟淮北,”清扬故作轻松地说:“赈灾嘛。”
太后点点头:“是啊,这时候皇上不宜离开京城,你什么时候走?”
“马上。”清扬说。
太后若有所思道:“我有一件长白山进贡的白狐裘,你穿了去。”扬手叫文举:“举儿,你去清扬原先住的殿里帮她拿一下。”宫女领着文举出去了。
太后拉住清扬的手,急切地问:“淮北出事了?”
清扬点点头,从衣袖里拿出玉玺,交还给太后,轻声道:“母后,万一我回不来了……”太后捂住她的嘴,将玉玺推过去:“我不收回,你一定要回来。”
正说着,门开了,文举拿了白狐裘进来。
太后镇定地跟他们谈笑了几句,就推说要早些休息,催促他们离开。
“清扬,”太后执了清扬的手,颤声道:“早去早回——”
风吹向何方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斩杀总督淮北树君威 仁爱感动双才助收复
雪夜,一行五人飞马从皇宫中疾驰而出,奔向茫茫淮北大地。
文举和周丞相等几位大臣,站在宫门内,极目远眺,直到身影不见。
“皇上,回去吧。”周丞相劝道:“清妃娘娘一定会马到成功。”
文举默然进了殿,灯下却是满面担忧。
清扬,我怎么能把你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如果万一,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他脱下手腕上的佛珠,一粒粒地拨过,菩萨,你曾经保佑过我,这一次,请你保佑清扬,只要清扬能平安归来,拿什么交换我都愿意。
宿夜疾奔,中午时分到达淮北驿站,官员出来迎接,说驿站简陋,淮北原有行宫一座,已布置好,请娘娘过去休息。到了行宫,触目所及,竟是极尽奢华,清扬叹一口气,谁不知道此次前来的是皇帝最为宠信的清妃啊,官员定是想方设法要讨我欢心,如此排场,又不知是多少百姓的口粮啊。
刚刚喝了粥,州官正在汇报情况,忽然听到门外哗然,她匆忙起身查看。
行宫外,几十名百姓正在讨吃的,士兵在驱赶:“滚!谁敢打扰娘娘休息,都乱棍打死!”
清扬正要打开行宫的门,州官连忙制止:“娘娘,门一开,暴民就阻挡不了了。”清扬微微一笑:“我正想看看暴民长什么样。”
门一开,百姓都涌过来,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都愣了一下,继而又一涌而上,兵丁拼死拦住,州官想是早有准备,从里面叫了大堆弓弩手出来,剑拔弩张,场面一触即发。清扬缓缓走下台阶,轻手将兵丁的枪挑开,众人都惊惧地望着她,州官吓得舌头打结:“娘娘,使不得……”
清扬走一步,人群便让一步,她走到一个孩子面前,柔声问:“告诉我,你到这里来什么?”孩子约莫七、八岁光景,不知面前是何人,傻愣愣地说:“我饿。”“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吃的?”清扬又问。孩子回答:“我闻到这里有粥的香味。”
他究竟饿了多久了,竟然可以在空气中闻到粥的香味,清扬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牵起孩子,对州官说:“把行宫里所有吃的都搬出来。”
州官不敢做声,把食物都搬了出来,摆了一坪。
众人一哄而上,口咬手抓,各自都缩在一角吃起来。清扬看到人群中,有一位大爷,虽然模样潦倒,但举手投足之间,甚是显得从容,而且颇有气度,于是她走过去,轻声问:“大爷,您家住哪里啊?”老人并没有理会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馒头,一边用手指指西头,清扬端来一碗热粥,默默地看大爷吃完,才问:“您是西莫郡的吧?”
“是啊。”
“你们那里可是有人造反?”清扬问。
“造反?”大爷笑:“不就是抢了粮仓,烧了县太爷府吗?!”
“为什么?”清扬问。
“你不是娘娘么?”大爷笑道:“你应该知道原因。”
清扬奇怪了:“大爷,看您也是有几分学识之人,请您明示。”
“我原是教书先生,也是前朝的秀才啊。”老人有几分自得,摇头晃脑地说:“想我淮北鱼米之乡,从前为朝廷做过多大的贡献啊,今年重灾,朝廷不但赈灾不利,还要加重赋税,百姓无路可走,只能造反啊。”
清扬大吃一惊:“老人家,皇上颁旨,是普减赋税啊,尤其淮北,今年是赋税全免啊——”老人也大吃一惊:“可官府张榜,是加税啊!”清扬沉吟一会,说:“大爷,您跟我来。”
将老人领进行宫,将圣旨一一道明,老人痛心疾首,大呼道:“贪官!贪官啊,皇上,娘娘,你们都被骗了——”
清扬怒道:“把州官给我带进来。”当下一盘问,州官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原来朝廷下拨的赈灾银两,全被淮北官员们象剥竹笋一样层层雁过拔毛,到百姓手中,已经所剩无几。而淮北总督郭平卓更是置普减赋税的圣旨于不顾,明令增收,尤其是西莫郡县令,为拍好马屁,更为中饱私囊,变本加厉,逼得百姓没有活路,才愤而造反,抢了粮仓,烧了府衙。然后串联了各郡,形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清扬抱了尚方宝剑,说:“去总督府!”回头对老人说:“请您与我同去。”
“郭平卓,你可知罪?”清扬端立堂中,问跪在地上的淮北总督。属地官员全数跪在座下。
郭平卓朗声道:“臣无罪。”
清扬道:“你欺上瞒下,假造圣旨,贪赃枉法,致使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你可知罪?”
“臣无罪。”郭平卓甚是强硬。
清扬沉思片刻,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郭平卓抬起头来,漠然道:“臣无罪。”
清扬当机立断一摆手,身后随从的武官抽出尚方宝剑,“嗖”的一声,手起刀落,郭平卓人头落地,血溅当场。众官员惊恐万状,有的当场失禁,有的昏倒,有的胡言乱语,状似疯癫。
清扬淡淡地说:“都给我锁了,把知道的全交代出来,否则,看看地上的前车之鉴!”吩咐道:“把总督的师爷给我带上来。”
师爷抖抖索索地上来了,不等清扬开口,已经跪下:“娘娘,奴才知道的都已写下来了,还有总督府的帐本,奴才全部交给您。”说完呈上一摞资料。
清扬点点头,问:“总督大人最讨厌谁啊?不喜欢的人有哪些?”
师爷战战兢兢地回答:“总督大人最讨厌的是千叶县令李准,不喜欢的人多了,主要是黄成穹、肖简、王志鹏……”
清扬打断他,说:“拟个名单来,我要见这些人。”
大堂里,清妃要见的人已经满座,座下有一人,囚衣在身,很是惹眼。
“请问,您是哪位?”清扬踱到他面前,问。
此人一叩首,答:“下官千叶县令李准。”
“你如何这般模样?”她诧异。
身后的大爷忙凑近,告诉清扬,在赈灾款分配一事上李准不肯同流合污,早惹总督不满,这次加税,他为民请命,拒不执行,被总督以抗旨的罪名下狱。
清扬道:“郭平卓假传圣旨,李准无罪,传我令,擢千叶县令李准即日起代理总督之职,待我回朝禀明圣上,再颁明诏。”
座下众人无不欢欣鼓舞。
清扬笑笑,说道:“清扬久居宫中,孤陋寡闻,所思所想,不尽周全,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听听大家对淮北政局的看法,请大家畅所欲言。”
李准带头道:“当务之急是赈灾。”
清扬点点头:“总督家产及我带来的万两黄金都交于你,由你统一调配,三日之内发放到位,有问题么?”
“臣领旨。”
“敢问娘娘对造反一事有何看法?”座下有人高叫。
“我自始自终不认为他们是在造反。”清扬缓缓起身,沉声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座下唏嘘,不胜感慨。
“娘娘,他们都是被逼的啊——”下面有人高喊,众人也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清扬扬手:“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我已急奏皇上,即刻诏告天下,淮北灾民只是因吏治腐败群情激昂,不是什么造反。对参与开仓烧衙的百姓一律既往不咎。”
众人鼓掌。
清扬与众人一席长谈,直至第二日凌晨,小睡了一个时辰,又马上赶往西莫郡。
一路上白雪茫茫,触目所及,道上不少冻死饿死的尸体。清扬一行的马奔过,一雪地中举起一只手来,一闪而过,清扬勒马回头:“有人求救!”
武官道:“娘娘,您定是看花眼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不行,我还是要回去看看。”清扬执意回头。
雪地里,相互偎依着的老俩口,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花,清扬走近,两个老人已经快被冻僵了,只有眨巴几下眼睛还知道他们气息尚存。清扬连忙拍掉他们身上的雪花,灌下几口酒,又喂他们一些吃的,老人才缓过气来。
“老人家,这么冷的天,你们要去哪呀?”清扬关切地问。
“去西莫郡,找,找儿子。”老头说。
老太太只知道哭,什么也不说。
“带上他们。”清扬吩咐随从。
“娘娘,我们的马匹也不够啊。”武官小声说。
“啊,娘娘——”两个老人对视一眼,神色惊慌。
清扬看在眼里,想是自己的身份吓着了他们,轻声安抚道:“老人家,别怕,我一定带你们去西莫郡。”一抬眼,他们六人加上秀才大爷,只有五匹马,沉思片刻:“我带老婆婆。”一指身形稍瘦的武官:“你带老大爷。”
上了马,见老婆婆身上的棉衣全是破洞,不由得摇摇头,脱下自己的白狐裘给她披上,老人很惶恐,坚决不受,清扬说:“披上吧,马上风大。”武官见状,也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给了老大爷。
秀才大爷将一切默默地看在眼里。
一行人匆匆上路,已近晌午,到了一破庙,众人下马休息。
武官升起一堆火,两位老人缩在一角,似有顾虑,不敢靠近。清扬走过去,将他们拉过来:“老人家,相遇便是有缘,随便点啊,不要怎么拘束。”
武官拿出干粮:“娘娘,您早上还没吃东西呢。”
清扬将馒头递给秀才老人,又拿了一些干肉送给两位老人,两人接了却不动。清扬想了想,莞尔一笑,随即起身,从马上解下瓦罐装了一些雪进来,错在火上烧开了,将馒头和干肉撕碎了放进去,不多时,香味飘了出来,清扬将瓦罐端给老人:“吃吧,这可不需要用牙咬。”老婆婆登时热泪盈眶,哆嗦着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娘娘怎知这样照顾老人?”秀才老人惊奇地问。
清扬笑笑:“我师父牙不好,也是这样吃东西。”
“娘娘的师父已经九十多岁了。”武官随口道。
秀才大爷惊奇:“高寿啊,这世上九十多岁的老人,原来我以为只有皇家寺院归真寺的空灵老方丈一人,敢情娘娘的师父,是何方人士?”
武官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不就是娘娘的师父。”
“啊——”秀才大爷恍然大悟:“空灵大师的那个关门弟子,白州城里有口皆碑,都说她生于民间,长于佛门,至纯至性,仁慈宽厚,原来就是您啊!”倒头便拜:“今日得见娘娘,还可得娘娘如此眷顾,小人此生矣已。”
清扬扶起他:“大爷无须多礼,尽管将我看作小辈罢。”
“小人先前言语对娘娘多有不恭,态度多有不敬,请娘娘宽恕。”秀才大爷不肯起来:“小人惭愧。”
“无妨,无妨,随意便好。”清扬躬身再次相扶。
“不,”秀才老人就是不肯起来:“请娘娘一定降罪!”
清扬笑了:“大爷你何罪之有?”
“那日娘娘点名要见之人,是否少了两个?”
“哦,你是说淮北名流世家之黄成穹、肖简两人?”清扬问。
“娘娘好记性,娘娘可知此二人情况?”
“黄成穹文武双全、肖简才学过人,此二人并称淮北双才。”清扬说:“黄成穹的诗词歌赋大气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