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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寂寞深宫终成灰-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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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马喑

  三日后,林喜贵来接月华,子钰照例打发了下人,见林喜贵躬身站着,一脸的规矩恭谨,眼睛却流露出些许期盼,子钰莞尔,对着他笑道,“林公公,做什么这般规矩,好像有多生分似的。”
  林喜贵伸手擦擦额角,半赔笑道,“说真的,对着您,还真有点子紧张。”
  子钰微微一笑,到椅子上坐定,半晌方开口道,“贵妃的事,我应承了。”
  “是,”林喜贵仍低垂着头,声音越发恭谨。
  子钰停了一时,平铺着声调继续,“不过,”顿了一下,“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
  林喜贵有些不解,一抬头,子钰正盯着他,微含着笑意,却坚定莫名。林喜贵应了声“是,”又迟疑着问道,“只是小的该怎样给娘娘回话呢?”
  子钰端起茶盅,轻轻道,“原样讲就是了,娘娘晓得的,还有,侧妃的位子,我现在还不想要,”见林喜贵疑惑抬头,她笑道,“我说了,用我自己的方式。”
  当林喜贵原话转告贵妃时,贵妃正侍弄她的那些翠鸟,这几只鸟儿,养了多年,除了宋姑姑,算是跟得她最近最久的活物了。
  林喜贵禀报了便退下,宋姑姑见贵妃秉着神气不语,有些担心,“那丫头,会不会有什么邪心?靠不靠谱?”
  贵妃笑了笑,“疑人不用,姆姆,得相信小鱼。”
  “可是,什么叫她自己的方式?不想做侧妃,她为什么还要答应您?”宋姑姑有些混乱。
  贵妃放下小勺,拍了拍手,“用什么方式,是她自己的事,不想做侧妃,只是现在还不想,这丫头聪明着呢,你不也早说过,她并不是省心的主儿,一心往上窜爬的。”
  宋姑姑忙递上帕子,“您当真要帮她?”
  贵妃藐了她一眼,笑道,“能帮我的人,我为什么不去帮她(他)?”说着眯了眯眼,“宁王与万家这般的近,我不能不防着点……”
  宋姑姑却还有些疑问,“她与宁王这般好,怎么可能真心帮我们?”
  贵妃沉着笑了,“可我们有共同的对手,万家,只要那姓万的女人还在,小鱼就不可能真正放心。而且,姆姆啊,在经了那么多之后,我不认为他们俩之间还剩下多少,呵,男人!指望他们,不如指望自己和孩子!”说着一转身,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再者说,一开始,自然不会让她做多少,可一旦进来……呵,慢慢来吧。”
  “王爷,要出大事了。”
  青廷正与淳于郭、邱丹等近臣在书房议事,马振也奉命前来,刚坐定便开口这一句。
  马振经了几年,已做到户部左侍郎,代任尚书,性格声气,都沉稳了许多,但此时他面色凝重,语气也有些急促,见青廷扬起了眉,忙缓了口气,继续道,“有御史要弹劾王天余,此次来势汹汹,王爷已经知道了吧?”
  青廷点点头,“孤确已知晓。”
  马振见几人都看向他,压低了声音,“恐怕这次王大人相位不保。”
  邱丹想问,却被青廷挡住,“又翔(注:马振字)怎会这般清楚?”
  马振回道,“微臣中午刚与一个跟辉王很近的御史吃酒,据他说,徐家已与辉王联系,并貌似取得了青煜王爷的同意,双方联手,一起弹劾。”
  马振入户部,是借的青煜力量,青煜也知他是青廷举荐,这几年下来,马振与两家王府,都有交往,当然,与青廷这边,方是正主。虽说宁王、辉王关系很近,但他也深知夹缝为人的道理,因此凡事莫不做到更加战战兢兢,唯恐两面难为。
  青廷满意点头,见邱丹疑惑看过来,道,“不错,今儿中午三弟与我谈过,问孤的意思。”
  “娘的,”邱丹骂了一声,“青煜哥想干什么?给人当枪使么?还是给徐贵妃那个奸……”看到青廷脸色,忙止住了,嘿嘿笑道,“骂自己呢,骂自己呢——不过他跟您,也不是一个娘……”见青廷沉下脸,忙收了声。
  青廷转过头,“先生怎么看?”
  淳于郭见问他,沉吟着道,“徐家与王天余不睦已久,此时发难,不知谁是那顶替的人选。”
  马振小心道,“估计是东宫那边。”
  淳于郭点点头。邱丹质疑,“王天余担任首辅以来,虽无大功,也无大错,对太子也是忠心耿耿,为何徐家一定要搞这般大动作换他?”
  淳于郭笑道,“终究是自己人用的放心,不过此举也可以看出,徐家意图借着太子之名,彻底把持朝政的野心。”说着看向青廷,“打着太子的名,推出东宫的人,也是辉王同意支持的原因吧。”
  青廷点头,“老三确是个直肝肠的性子。”
  淳于郭眸光一闪,“王爷如何打算?”
  邱丹道,“奶奶的,这王天余也不是甚好东西,当年为了赶丁某下台,他一直借助着咱们的力量,结果呢,丁家一倒,他直接受益,到跟宁王府一撇两清了,此次也是他活该!”
  马振有些犹豫,“可是如果不帮,难道由着贵妃那边得逞?她徐家已经掌握了北军,朝政再完全收归,这天下……?”吞下后半句,他不敢再说。
  青廷沉思一时,抬起头,“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但如果我所料不错,徐家,应当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更有可能的是,造势迫王天余自己上书请辞致仕。王天余一直拒绝加入任何一派,我们亦无立场帮他,且贵妃推举的人选必出自东宫,皇上想必也没有理由真心阻挠。”说着又沉吟了一下,问向邱丹,“禁军和东宫守卫里的几条线,你可都安排得好了?”
  邱丹点头,“您放心,都养了好几年的线了,只都悄悄地往上升迁结网呢。”
  “嗯,”青廷点头,环顾淳于郭二人道,“我们只悄悄做好自己的事,徐家势大,现下有人比我们更操心!”
  几人想想,都点点头。马振抬起脸,见宁王面含沉威,带着一股笃定之气,只觉那气势扑面而来,颇令人不敢逼视,忙又低下,想了一时,又问道,“王天余,当真一点都不管了?”
  青廷笑了笑,“又翔怎么说?”
  马振继续,“官样文章,是否还要做做,微臣这就给您拟一篇上疏稿子,道义上支持支持他王大人!”
  青廷露出赞许的目光,“好!”
  邱丹、马振等人散去后,淳于郭又盘旋了一会,沉吟着说道,“万家这边,是不是也到时候整理一下了。”
  青廷笑道,“呵,这几年把老万憋得不轻。”
  淳于郭真心赞道,“王爷好耐性,一点点看徐常将万胜俟逼到角上。”
  青廷笑站起身,“若上来便与他说,只怕他打死都不愿的,不如任徐某给他穿穿小鞋,总要他自己感到不舒服了,才好来求孤。”
  淳于郭也笑了,又想到这些年徐常那边,青廷也没少推波助澜的暗中帮助他排挤万胜俟,暗道这宁王的心思手段,越发的纯熟骇人,只这却不能提,当下笑接茬道,“徐家现在俨然一副太子代言人的架势,万胜俟一旦真与徐常决裂,即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到时候,也由不得他了。”
  青廷顿首,一手按住了案子,“孤最不喜勉强人,最终,这都是他自己选的。不过先生说的对,这次看他在围场的模样,是时候收一收网了。”
  淳于郭走后,青廷又处理了些重要文件,停下时,方感觉有些累了,看看时辰,还未到晚膳时间。他捏捏眼鼻处,记起今日因不知议事到何时,未唤子钰过来,现下一想到她,嘴边不由带过一点笑意,刚要唤周成,却听到外间传来她的声气。
  “王爷,”门开了,果然是她,穿一件浅蓝底子山水绣衣裙,清新怡人。
  青廷仍坐着,笑着,定定的看着她。
  子钰掩上门,一回身,他还是那样看着她,脸上有些发烧,心底悄悄的喜悦,低下头,她唤得轻,“王爷?”
  青廷终于开口,低声道,“刚想到你,就来了。”
  子钰更是喜欢,缓缓走近,“我也是刚弄完昇儿,过来看看。”说着自然帮他收拾桌案,见他面泛倦色,“您累了?我……”刚一转身,却被他抓住手,“别走,陪我。”
  子钰抿嘴笑着,“没要走,我新练了一首曲子,您听听。”
  青廷仍拖着她手,一时笑道,“把琴抱过来。”
  子钰摆好姿势,看一眼斜躺在边上的青廷,右手搭上琴弦,一个拨捻,琴声流水般响起。
  正奏到一半,忽然被他握住胳肘,子钰一顿,青廷在她耳边笑道,“这里,再端平一点。”子钰便按他的指导继续。一时又被他轻握住腰,“这里不对,再上半个音。”
  子钰便重弹这段,偏过头,“这样?”
  青廷闭着眼,“嗯。”将头靠在她肩上,懒洋洋道,“继续。”
  子钰此时已被他完全笼在怀中,他鼻间呼出的热气,暖暖酥酥的喷到耳后,哪里还能有心思弹琴,指法反而更乱。
  “呵,”青廷在她耳畔低笑,“这就是你新练的?”
  子钰红了脸,有些气,“都怪你。”
  青廷笑得更开,将她揽得更深,轻含住那小巧耳垂,“你不弹了?我要弹。”子钰身子一酥,不妨轻唤了一声,青廷轻笑,“真好听。”

  番外一:夏作春

  天禧十六年夏,随德避暑山庄。
  午后,雨要落不落,有一点子闷。
  偏殿的宫人们,正忙碌的不歇,今晚和帝吩咐了要观舞,却没吩咐嫔妃们来伴,大太监张广生指挥着布置好舞池席面,不容有一点差池。
  天悄悄黑了,整个庄子,笼在一股浅黑的蓝里,偏殿却是灯火很盛,隐隐传来鼓乐声。
  皇后带着兰月在湖边散步,远远的看着那灯火,一回身,“皇上可是在观舞?”
  兰月躬身,赶紧答道,“是,可听说并未传唤谁陪伴,便是贤妃也没有。”
  “呵,”皇后转身向湖,心情忽然变好,“走吧!”
  偏殿内舞蹈正烈。
  唤的是波斯的舞姬,本就热情,又听说皇上并未召唤妃嫔,便更是出力,那腰肢都怕要扭的断了。
  舞池与看座前,隔了几重烟水幔,里头的人能看到外间,外间却看不到里面。和帝微歪着身子,眼睛却瞄向旁边立着的小人儿。
  小鱼从未见过这个,此时虽还恭谨站着,可那眼睛,睁得溜圆,小嘴也微张,似都看得迷了。忽然那小脸上泛过一抹春花般的笑意,原是一个舞伶挤眉弄眼的甚是滑稽——和帝看着她流露出的少见的少女娇憨,也笑了。
  小鱼忽然察觉到什么,略一回头,见他正笑望着她,脸登时便红了,忙低下头。
  和帝指指案前的杯子,小鱼忙上前,跪坐下,把那蜜酒,给他斟上。
  端起酒杯,和帝却不抬手,“你喝。”
  小鱼忙跪起,“奴婢不敢。”
  “朕命你喝。”
  小鱼无奈,只得皱眉将那酒饮了。未料这酒却甚是甘甜,绕如此,小鱼从未经过这果酒的,还是感到一丝晕。和帝见她眸内登时蒙了一层醉意,哈哈大笑,将她抱入怀中,“我的鱼儿这般酒不禁人……”
  小鱼的脸,越来越呈现醉丽的红晕,眼睛也朦胧起来,湿润润的,如水一般。和帝哪禁得住她这样,早别过她小脸,吻了上去,小鱼头脑晕胀,可神智还清明,轻挣扎着,“不要皇上,外间有人……”
  和帝低笑着,让她背靠着自己胸膛坐在膝上,手滑入腰间,“好,与朕同看。”
  小鱼开始还有些担心,但他手贴在腰上,再无动作,渐渐放了心,可那头却愈重,哪看得进去,只昏沉沉闭上眼想睡。须知这酒是北疆的果酒,虽味甘,却最是醉人,便是那素日里有量的,初喝也难禁的住,何况小鱼这没怎喝过酒的。
  和帝握着她小小腰肢,见她软软得靠在自己胸口,从未有过的乖顺,心内忽一动,自相处来,她还从未这样的,原她一这般,竟是如此的媚人难耐。
  当下又执起酒壶,凑向她嘴边,“鱼儿,张嘴。”
  昏昏噩噩间,小鱼乖巧的张开嘴,一股酒水灌入,想别过头,却被他固定住,慌乱间已又吞了两口,拼命挣动着,下一秒,已被他含住,共同将那酒水吃了,他还是不放松,咬住她小嘴吸吮,腰间的手也慢慢往上。
  “皇上!”小鱼害怕轻唤,却胸口一凉,前襟完全松开,下意识低眼,正见他握住自己的情形。
  “不要,”小鱼羞别过头,“外间有人……”
  “怕什么?”和帝不仅不松,反撑开她双腿,另一手往下探入,“他们看不见。”
  小鱼紧闭上眼,轻轻喘息,或是酒的缘故,迅速的便在他指间融了,和帝轻舔着她耳后娇嫩的肌肤,低低笑着,“我的鱼儿,今日真是热情……”
  上面的手也不放过,只绕着娇媚的尖端轻轻捻搓,小鱼低吟出声,酒意直冲大脑,封痹了其他感官,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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