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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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爱,我就好好爱自己吧。
在站起来,仰望远处,连绵起伏的高山时,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此一直走下去,走到有地方让自己想停下来为止,走到有人想让我停留为止,想到这点,前方似乎不再是浓雾团团,我跃上马儿,动作矫健,我朝前方奔去。
我白天赶路,沿路观赏四周的景致,晚上投宿,洗去身上的尘埃,日子过得不苦,比跟着他时的风餐露宿要强,当我路过花国,看到漫山遍野的鲜花时,曾一度被阵阵花香打动,想过要在此停留,但最后这些鲜花都没有留住我的脚步。
穿越花国,路过罟国,掠过金七的客栈,每过一处地方,我就想起这一路与他走过来的点滴,所以我走得很快,我希望尽快走出彼此走过的路,这样我想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以致永远不会想起。
过了罟国,我选择了一条与来时截然不同的路,这条路我不知道通往哪个地方,但我走得很舒畅,因为这路不再有他的气息。
路过酒肆的时候,我都会选择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叫上当地的特色小菜,慢慢享用着,但我不喝酒,本来我就不爱这种辛辣味,并且我更不想在陌生的地方让自己醉倒,酒肆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信息最灵通的地方,虽然濯国离这里是那么遥远,但我还能听到关于大师兄的消息。
这是塞岙国,土地肥沃,经济繁荣,但面积小,是附近各国争夺的肥肉,为了找到一个大国庇护,国王准备投靠濯国,并献上本国最美丽的女子,这就是塞岙国王的小女儿奈尔公主,可惜被连敖一口拒绝了,虽然塞岙是小国,但被这样直截了当的回绝,整个皇室也面目无光。
后来其他国家也想要与连敖联姻,将最美的女子送过去,但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至今大师兄的后宫依然空着,无一个女子。
现在茶楼酒肆,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一件事情,说连敖如果不是有断袖之癖就是不行,要不不会坐上了皇帝,还像和尚一样不近女色。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丫头并没有回宫,她去了哪?是否安全?一直以为她已经和大师兄过上甜蜜幸福的生活,一起等着孩子的降生,但现在看来,大师兄可能连她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丫头算是我最亲的人了,即使知道长大了,大家不可能像无量山那样常相聚,但只要她幸福地活着,也会心安,可如今她不知所踪,又怀上了孩子,怎能不让人揪心?
如果老天爷让我这一路遇到她,那真算是待我不薄,但我还没有走了这个塞岙国,已经被母后的人发现,我想不到母后的人竟然遍布各地,她们脸上戴着轻纱,当看到我的瞬间,眸子全都亮了,我从她们眸子看到了激动。
她们就像爬山涉水的旅人,在干渴了几天终于找到水源一般。
“你们走吧,我是不会再回去的。”我淡淡地对她们说,但带着坚决。
她们没有强行带我走,只是拿出了一封信函给我,我轻轻接过并打开,里面寥寥数语:“雪儿,见信速回,病重,想要再见你一面。”虽然她并不太让我记挂,但毕竟血脉相连,看到她病重,心猛地揪了一下。
我不知道母后是真病还是假病,但为了以后自己不遗憾终生,我还是跟着她们回去了,如果母后这次骗了我,这皇宫也不会留得住我。
有她们护卫在左右,我根本不担心路上遇到歹徒,我躺在舒适的马车,任由马儿拉着我奔驰,但她们并没有带我回到皇宫,而去了一处神秘的地方。
这里有飞瀑直下,有流水淙淙,更有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而母后蒙着轻纱坐在一个大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慢慢品着茶,在看见我的瞬间,她的茶杯晃了一下,因为她的手在动,我能感受到她的激动。
大半年不见,母后依然高大威严,但那华服却显得有点空荡,她瘦了很多很多,连那凌厉得摄人的目光,此时也黯谈无华,母后真的身患重病?突然感觉到害怕,我越来越害怕自己身边的亲人离开我,我害怕生离死别的感觉,师傅的死到现在依然难过。
“雪儿,过来,给娘好好看看。”这次她没有自称母后,而是说娘,这让我的鼻子微微发酸,娘这是一个多温暖的字眼。
她轻轻抚摸我的发丝,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与慈爱。
“雪儿,可恨娘将你嫁到濯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娘特别让我心颤,印象中她有着帝王的霸气,其霸心其野心其魄力毫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强悍得让人敬而远之,但今日我却发现她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强大。
我站在她的身旁,突然感到这个强大的女人也需要温暖与支撑,两人站着,我竟然比她还要高,站得还要稳,而她仿佛需要我扶她一把,这种感觉很奇怪。
“其实我不恨,只是当时有点难过,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娘就别提了。”我淡淡地说。
“娘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信,自从将你嫁过去其,娘就开始后悔了,很悔很悔,但已经为时已晚,知道你流产了,娘既自责又心痛,那时独自一人坐到天亮。”
“你一定很怨恨我这个做娘的,自小抛弃你,与你相认不久,又将你推往狼窝,有时我都恨自己了,为何要对自己那么残忍?对女儿那么无情?”
“知道连敖大军催城,我害怕你在战乱中受到伤害,火速派人去将带你回来,可惜到了皇宫,你已经不见了踪迹,那一刻娘感觉要真正失去了你一样。”
“上天明明将你送回我身边,但我却要一手将你推开,娘真的很后悔,如果说这一生我最后悔的事情,那就是将你嫁到濯国。”娘的眼睛没有看我,但却烟雾迷梦,带着疼痛与哀伤。
“雪儿长大了总要嫁,嫁谁不也是嫁?娘你不需要自责,好好调理身体,女儿并不恨你。”我看到她瘦削的身体,心一直往下沉。
“你说我可以为爱的男人扞卫江山,你也会为你爱的男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你当真爱上了他?”娘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清晰,如敲进耳朵里一样。
“是的,女儿爱上了他。”我没有隐瞒自己的情感。
“他辜负了你?为何你会独自一人在江湖上流浪。”娘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那黯谈无华的眸子突然凌厉如刀锋。
“他没有辜负我,他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过爱我,只是我一厢情愿地付出而已,我总希望用自己的柔情将他的冰冷融化,我总觉得赖在他身边的时间长一些,他就习惯我的气息,习惯我的存在。”
“但最后却发现一腔柔情都付之流水,落花虽有意,流水偏无情,感情勉强不来,我死心了,所以只身离开了。”
“娘如果有你这么豁达,兴许这辈子会幸福很多,我这一生就为你父皇而活,为他杀人,为他扞卫江山,甚至为了他护着他与心爱女人生的儿子。”娘勾起唇角笑了,但却笑得那样悲凉。
父皇心爱的女人就是那个沈贵妃吧,要不他也不会在沈妃死后,守在她的陵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其实我知道他临死前说那一句最爱的是我,一定是骗我,但我却为一句谎言拼搏了半生,很傻,但却不后悔。”娘的目光有点迷离,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当中,整个人有点像沐浴在梦幻中一般。
我静静站在这里,连呼吸也变轻了,生怕会打扰她,我抬头打量一下这里,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飞檐栋梁,华丽又不失错落有致,这个究竟是什么地方,娘怎么会在这里?心中很纳闷。
“这里叫万花宫,这里的一草一木娘都很有感情,因为这是你娘长大的地方,也是与你父皇相爱的地方。”娘示意我坐下,她的声音带软软的,没有了冷硬,只有柔弱,这样的娘很让人疼惜,也许说起父皇,她才露出些许女儿情态。
我静静坐在她的身旁,风吹起娘脸上的轻纱,娘依然美丽得让人心颤,只可惜那张脸此刻苍白得让我恐慌,娘真的已经病得很重了吗?
“我是一个孤儿,父母死在一次大饥荒之中,为活着我啃过树皮,吃过野草,试过半夜肚子痛得死去活来,我见过有兄弟为了手里的一小袋粮食手足相残,我甚至见过人吃人,在兵荒马乱的乱世,在颗粒无收的荒年,人要活下去很难,但我很艰难地让自己活下去。”
当我就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当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昏黄的天幕,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给了一块面包给我吃,问我是否愿意跟他走,如果跟他走,他保证我能有饱饭吃,但从此我的命就属于他,包括这身体。
那年我八岁,他十三岁。
我答应了,因为我知道跟着他我能活下去,我独自一人,我会死,甚至被人吃了,更重要他那流转而光华闪烁的眸子吸引了我,他眸子就像一颗吸引人的宝石。
这个男子带我来到了现在的万花宫,他是万花宫的宫主,一个相貌平凡的男人,但却有着人世间最亮的眸子,如清泉似明月,以前我只是喜欢盯着他的眸子看,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看他已经做不到坦然,每次又想看又害怕看,因为四目相碰,我的心跳会加速。
他那张脸怎么看都好看不起来,但他笑的时候却流光溢彩,让他的脸变得生动起来,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出无与伦比的高雅与贵气,让人只能仰视,走近他会有很强的压迫感。
他不经常来,来的时候会指导一下我的武功,检查一下我武艺的进展,要不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我弹琴,整个万花宫只有我有此殊荣,也许因为我是他亲自带回来,所以有点不一样。
我不知道他要我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他失望,他希望我武艺高强,我就日夜苦练,只为他展颜一笑,只为他真心的夸奖。
无人的时候,我戏称他是小老头,年纪小小,却一派老成持重的样子,他不以为忤,我甚至还笑他的脸蛋没有他的眼睛漂亮,我喜欢他漂亮的眼睛,不喜欢他的脸蛋,他也不生气,但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冷冷的。
在这个宫中,除了我敢跟他大声说话外,其他人见到他都会噤若寒蝉,双脚发颤,大气都不敢喘,我怕他,但没有怕到这种程度,偶而我还会看到他笑。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有人开始教我床术,教我如何讨男人欢心,他们对我说,只要我能让一个冷硬得如石头一样的人,听到我的歌真心笑出来,能凭着娇艳红唇让一个风流男子脸红耳赤,那我就学到了一点皮毛。
自从懂得这些,我每次看到他都会很不自然,我甚至在想我的歌声是否能让他真心一笑,我的小嘴是否能让他脸红耳赤?
有一次,在他贴身教我武功的时候,我忍不住封上了他的唇,他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却脸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这让我对自己的能力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风流浪子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他没有脸红耳赤。
十三岁,我出落得更漂亮,光华将宫中所有女子都比了下去,而他回这个宫中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年这个宫中总有新的人进来,也有熟悉的人消失,我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不远处有一间地下室,我有时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会发现一些已经消失的姐姐面如死灰地被人带下去,双眼流露出的恐慌让我整个人也跟着慌起来。
我时常能听到从下面传来的惨叫声,那些声音如从地狱中传上来一般,但我从来没有机会下下面,这里是万花宫地禁地,而我总感觉下面住着很多恶魔,渐渐地我不敢再靠近这里。
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晚上做梦是他的身影,独自一个人舞剑的时候能看到他在远处轻笑,定神一看,却发现只是一赌墙,我迷恋他身上的气息,我想起与他那面热心跳的一吻,心中狂跳。
他没有回宫的时候,我渴望看见他,他回来了,我又害怕时间过得太快,他很快就走,我又要等了。
我很想时时刻刻地看见他,思念如一条毒蛇在噬咬着我每一寸的肌肤,每天都在思念中憔悴,在思念中焦虑。
十四岁,他说我终于学有所成,身体也长开了,是时候接受任务,我用我学到的武艺,用我学到的狐媚之术杀了一个又一个男人,为了获取了他需要的情报,但我从来不允许这些男人碰我,他们的手会让我反感,他们的气息会让我觉得恶心。
但我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只要他安排的任务,即使丢掉性命我都在所不惜,我永远记得那个昏黄的午后,他递给我一块面包,从此我的性命是他的,身体也是他的。 我唯一一次反抗,是听到他要将我献给当时还没有覆灭的挝国的国王,我可以为他杀人,我可以替他连性命都不要,但我却不想嫁给别的男子,很不想。
但他却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