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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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什么能?上来吧,我背你。”话出口之后,我也愣了一下,我居然肯弯身背她,我该随便找一个侍卫背她,我怎会——
当她稳稳爬上我的背时,我朝晴儿看了一眼,我怕她会误会,但好在她看起来很平静。
“别掐那么紧,喘不过气了,不会掉下去的。”背上的女人那双手紧紧箍住我的脖子,生怕会掉下来一般,不是全身无力吗?怎么掐脖子就那么有力?让我差点就窒息而死了,听到我这样说,她不说话,将头埋在我的背上,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跟随在我们身后的侍卫却忍不住笑。
“等我安全了,我送你回狸国,暂时委屈一下。”我淡淡地说。
“我不回。”她的声音并没有如她的身体那般绵软,反而是那样的坚决有力。
“不回我就将你送给我的侍卫。”
“你——”背上的她抖得厉害。
“我就是不回。”她那股犟劲又来了,这让我想起她日夜刺绣的执拗。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我足足背了她三天三夜,这三天她倒是很乖,总是一动不动的趴在我的背上,就像一个生怕动一动就会被遗弃的孩子。
但连敖并没有放过我们,睡到半夜追兵就来了,此时离无回谷已经很近,与我们接应的人就在不远处,我们一路狂奔,前面就是希望。
“啊——”突然皇后被东西绊倒,整个人摔了下去。
“快走——别管我——”她挥手叫我们离开,眼看追兵就快追上来,但不知怎的,我竟然想也不想就往回走,那是我只有一个信念,不能丢下她。
最后我们还是被围攻了,让我绝望的并不是层层的追兵,而是董武叫她皇后,晴儿竟然是连敖的人,我发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她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的腰肢粗了,我以为是她睡得太多,她说余毒未清不能亲热,我信,我以为纵使天下人负我,她晴儿不会,我以为所有人都遗弃我,我还有晴儿,但现在才发现,我什么都没了,国没了,家没了,连唯一活下去的信念都没了。
整个世界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是那样的无依无靠。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濯傲会用剑刺穿自己的心窝,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有一个女人可以伤我如此深,深的我没有勇气活下去,痛得我不愿意醒来。
|木头冰,|
番外 人生百态 011妻子
我以为我这一生就终结于无回谷,以前我很害怕死,如今却发现死是一种解脱,痛到极致也许就是如此。
身体坠落,碰到很多粗壮的横枝,甚至是突出来的石块,但身体的痛远没有心来的痛,原来有一种痛比万蛇吞噬还要痛,痛得远远超于我的承受能力,想起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想起她阵前在水中下毒,下坠的身体仍然痛得抽搐,这种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再也无法消褪,伴随我走向黄泉之路。
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我一直知道接近我的女人有所图,为什么还要被迷惑?为什么明知道是陷阱还要跳下去?以为自己触摸到幸福,以为那是家,以为那是属于自己的温暖,想不到到头却落得如此下场,是自己太渴望温暖,抑或是对这个世界依然有所期盼?
恨她还是怨自己?我已经无力去分辨,就让所有的痛随着这下坠的身体坠毁腐烂,希望死了不用再痛,希望下辈子不再遇上她。
坠入深潭之时,我已经感觉不到冰冷,整个人昏厥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吓了一跳,她竟然趴在我的身上含住我的唇,这是地府还是发梦,这是真实还是虚幻,如果是梦我怎会梦到她?如果是地府她怎会下来,还要趴在我身上,做如此动作?
温热的气息,绯红的脸庞,躲闪的目光,最重要的是她温软的身体无不告诉我这一切并不是发梦,之前一些破破碎碎的记忆一点点在头脑汇聚,我记得我将剑刺入心窝时她撕心裂肺的喊叫,我记得我跳下万丈深渊时,有人大声喊要我等她,那声音是她吗?我解嘲地笑笑,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动了动身体,胸口火辣辣的痛,原来我真的没死,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压的我胸口很痛?
我以为我这样盯着她,她会马上离开,没想到她只是短暂的愕然后,就继续将唇覆盖下来,轻轻吸吮,心怦怦跳了几下,口腔就满是果子的甜香,在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明了,,原来这些日子她就是这样喂着我,但谁要她这样喂?根本就没征得我同意,我定定盯着她,冷漠而冰冷,估计是她被我盯得发毛,逃一样爬了起来。
“醒了就好,吃点东西。”她递给我几个果子,我没有去接,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我还没能从伤痛中走出来。
“你不饿?”她见我不接,就拿着几个果子在我面前晃,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很吵,我紧闭双唇无力说一句话。
“难道摔下来大难不死,竟可以不喝不吃?”她在旁边自言自语,突然有冲动想拿东西堵上她的嘴巴。
我就这样躺了一整天,整个人更加没有力气,但我就是不想说话不想吃东西,甚至连动一下也觉得费劲耗时,到夜晚气温一下子降了不少,我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呆在这个鬼地方,不摔死也冷死。
突然身体一暖,她竟然二话没说在我身旁躺下,还要无比自然地揽住我的腰,整个人贴了上来,只是脸通红通红的。
“你干什么?”我怒视着她,女人都是蛇蝎心肠的,这时我把我对晴儿的怨愤发泄在她的身上。
“没干什么,我冷。”她无视我的怒气,竟然还将头埋在我的怀中,微微蹭着我的胸膛,索取我的温暖,身体的接触,竟然带来想不到的温暖,我想推开她,但却没有那个力气。
“我不是火把。”我的声音寒若冰霜,这个时候似乎她是我的火把,因为她的身体比我的暖多了。
“你是我的夫君,你有义务做我的火把。”她懒懒地说,声音是慵懒的,连身体也是如此,我从来不知道她的脸皮竟然然如此厚,我都已经一脸嫌恶地看着她,她竟然还将身体贴得更紧,这女人——
“还冷吗?”
“伤口还痛吗?”
“我真怕你就这样死了。”
“我觉得很暖。”
“其实现在也很好,比皇宫还要好。”
“濯傲——这样搂着真暖。”
“濯傲,其实——”
她自言自语,在自己的喃喃声中沉睡,不知道是不是风大,她的脸红通通的如一个熟透的苹果,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不可否认有她搂着我,这一晚我虽然醒着但却不再冷得直打哆嗦。
第二天她醒来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但不久就带回来一堆果子。
“吃不吃?”她又来引诱我了,脸上带着笑,我冷眼看着她不说话,都变成这样了,她还笑得出来?
“死撑。”她在我面前狠狠地咬了一口,还要故意吃得很香很好味的样子,不就是一个果子吗?想骗谁?但肚子却禁不住咕咕直叫。
“你怎么也下来了?”这是一直盘桓在我脑海的问题。
“如果我说我是为你殉情跳下山崖,你会不会很感动呢?”她回眸一笑,笑容绚烂得如久违的阳关,这时候的她率性而随意。
“如果不是被人推下来,就是怕被砍头自己跳下来了吧,为我殉情?我三岁的时候兴许会相信。”这样得谎话亏她说得出来,晴儿我如此待她,她还是在背后捅我一刀,她会为我殉情?傻子才信她。
“男人我见得多,就是没见过你那么蠢的。”她黑脸拂袖而去,她居然敢骂我蠢过一头驴?即使我现在不是皇上,也容不得她如此奚落我,杀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我的拳头紧握,因为生气扯动胸口的伤口,真是受罪。
她无视我目光的凶狠,还是大口大口地吃着果子,那清脆的响声,那啧啧称叹的声音,让我的胃一阵抽搐,我似乎真的是饿了,但我绝对不受她的引诱,谁叫她刚才说我比一头驴还蠢?谁叫她故意吃得那么香?
我挣扎地站起来,但一动全身扯得生疼,有好几次几乎要跌倒,她跑过来扶我,我推开了,假惺惺的女人。
“别碰我——”我嫌恶的声音让她一下子松开了手,眸子带着受伤。
“我就是还喜欢你,我才扶你一把,等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你倒在我身边我还踹你三脚呢?不识好歹的家伙,有我小睡这样对你,你该偷笑三声了。”喜欢我?我嘲讽一笑,女人天生会说谎,谎话信手拈来,随口就说,让人心寒,我再不会相信有人会真心待我。
我跌跌撞撞去寻找果树,这里晚上是冷了一点,但白天倒向百花盛开的春天那般温暖,这棵树的果子又大又红,可惜太高了,我够不到,为了找到一棵矮点的果树,我走一会歇一会,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等我吃饱之后,天却黑了下来,而我也无力再走回去。
我静静地躺在地上,头顶乌云遮月,天阴沉沉的如我此时的心情。
我想起了阵前银魄大军的倒戈,我想起了晴儿隆起的肚子,我想起大军在阵前连拉弓都无力的惨状,心满是恨。
有仇不报非君子,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背叛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我的五指深深插入坚硬的泥土里,只有这样我的心才会稍稍平静,否则心一刻也得不到安宁。
因为今天走了太多路,我在一棵大树下躺下来不久就睡着了,只是夜深风大且冷,睡得不安稳。
“濯傲,你怎么了?不会又死了吧?快醒醒。”突然被声声焦虑的喊叫吓醒,睁开眼睛,碰到一双慌乱无措的眸子,她的手颤抖着,但却力大无比地摇晃着我,似乎不醒来决不罢休一般,那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当看到我醒来,她眸子的狂喜让我觉得有点刺眼,我再次闭上眼睛不理她。
“睡吧,最好睡着了就不要醒来。”她吼了我一声,声音带着愤怒,更多的是委屈。连眸子也变得通红,吼完就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我一直没留意原来她的脚也伤了,但她生气得似乎有点莫名其妙,我在哪睡与她何干?
这一夜我就躺在大树底下,但却一夜睡不着,因为太冷了,冷得哆嗦的时候,我竟然有点想念她温暖的身体,也许我真的需要一把火把。
第二天当阳光洒在我身上的时候,全身暖融融的,这白天夜晚就像人间与炼狱一般,我再摘了一些果子然后往回走,那里我也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忍着痛跑回去是为什么?
远远看见她坐在一旁,走近才发现她的腿满是血,伤口处已经化脓,她的眸子通红通红,脸上还泪痕未干,心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在身上摸索,我记得我身上有药。
“我身上的药呢?”
“你身上的药,当然在你身上。”
我再次摸索一番,依然没有,她嘴里吐出一个“蠢”字之后就闭眼不搭理我。
“你全部给我疗伤了?”我突然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什么都明了。
“嗯。”
“你不会给自己留点吗?怎么蠢成这个样子?”嘴里骂着她,但心却狠狠地抽了一下,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
有什么好感动的,晴儿曾经不也在梦中担心地喊我的名字吗?她不也曾经紧紧搂着我吗?女人是最信不得的,这头对你好,说不定那头就给你喂毒药,想到这里柔软的心又变得坚硬如石。
我别过头,不再看她一眼,这个世界谁都不能再信,付出的越多,受的伤害就会越多,抬头天空明朗而高远,但我的心灰暗而冰冷,我有时一整天不说一句话,有时看着天空翱翔的苍鹰发呆,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我什么时候才能将我失去的东西夺回来?心满是仇恨与痛楚。
为了能及早离开,我不再与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每天都吃得饱饱的,尽量不去再让自己的伤口再开裂,我不与她说话,她也不主动开口,更加不会厚着脸皮搂着我睡,耳根终于清静了,但晚上却漫长而难熬。
那身衣服摔下来已经稀巴烂,并且满身血污,我早扔了,现在裸着上身对抗寒风,那风该死的大,我低声咒骂,但是骂得再狠,我还是睡不着,身体还是发抖,远处的她在寒风中蜷成一团,看起来很可怜,有时她睁开眼睛看着我,眼里尽是乞求,似乎求我过去搂着她我故意扭头不看她,我就冷死也不跑去搂她,女人都没一个好的。
白天我到处转悠,希望找到出谷的路,我不能困死在这深谷里,就是下地狱我也要将连敖和银奕拉下来,今天转了大半天一无所获,实在沮丧。
无力的躺在草地上,却发现有人的目光不时在我赤裸着的上身巡逻,直接的一点都不躲闪。
“你平时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男人?”
“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