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芳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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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近在招下人,我会去试试。等进了张府,想法子杀了张敬殷和张南宿那两个狗贼……只是这命案一做,我也定是难逃死罪。”
“我不准你去!”子卿大声阻止道。
正在此时,掩着的门突然被撞开,宛儿大哭着跑了进来,扑到措手不及的子卿怀里,边哭边嚷道:“子卿哥哥救我,爹爹这两天惩罚宛儿惩罚得好凶,宛儿好疼,宛儿再也不回去了,呜呜呜。”
这是怎么回事?子卿和王之初都被宛儿的哭闹给愣住了。
王之初虽然早知道宛儿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拂柳按:王之初还不知道宛儿是男孩。)可一想到她是张南宿逼迫自己母亲生下的孽种,心里就隔着一层。如今见她哭得凄惨,也不由心生怜惜。
子卿怜声低问宛儿发生了何事,可只见宛儿吧嗒吧嗒掉眼泪,就是不说话。
王之初心中猜出几分:宛儿并不知道自己与她的关系,只把自己当了外人。于是向子卿示意道:“那我先回客栈了,你好好问问吧。”
看王之初转身欲走,子卿担忧道:“你!……”
知道子卿的意思,王之初淡然一笑:“子卿,你放心吧,我还想听你为我弹一只曲子呢。”说罢,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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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看收藏数据的话,貌似不少mm在看啊,肿么没人吐槽呢?难道都在用手机看吗,啊喂……拂柳寂寞了……
☆、第九十四章 穷途末路 (3375字)
子卿将宛儿揽在怀里,温柔地拍拍他的小脑袋,问道:“宛儿,告诉哥哥,你怎么了?”
宛儿一边抽泣,一边用手抹着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呜呜……前几天晚上来了一个白衣哥哥……那个哥哥走后,爹爹突然变得好凶,不停地惩罚宛儿,宛儿什么错事也没有做……呜呜……好疼,好疼……宛儿今天才偷偷逃了出来……宛儿再也不要回去了……”
子卿点着头宽慰着宛儿:“好,好,不回去了。让哥哥看看你身上的伤,好吗?”
宛儿啜噎地点点头,由着子卿将自己身上的衣裙脱去。
子卿看到宛儿瘦弱身体上的伤痕之后,一股锥心之痛刺涌上来。张南宿那个禽兽,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那身上密密麻麻的淤青的伤痕,掐的,打的,还有吻的……咬的……再看宛儿的下身……天!自己的担心全是真的!混账!混蛋!畜生!简直禽兽不如!
子卿竭力控制住自己因惊怒而颤抖不已的身体,安慰宛儿道:“哥哥这就给你擦点药,乖,别怕,很快就不疼了。”于是细细地为宛儿上好药,又找倾城阁的老妈子要了套他孙子干净的衣物给宛儿换上。
等收拾停当,子卿搂着宛儿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宛儿在子卿怀里依旧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呜咽道:“以前,爹爹从来不会这样,只偶尔惩罚宛儿。可是这几天,爹爹却变得好可怕,呜呜。”
原来宛儿口中一直所说的惩罚竟然是这样的事,子卿不由苦笑,他还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啊,居然被自己最爱的爹爹糟蹋。
用手绢擦去宛儿脸上滚落的泪珠,子卿柔声道:“没事儿,哥哥会保护你的。”
宛儿趴在子卿怀里点点头,声音喑哑地说:“嗯嗯,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去让爹爹别再惩罚宛儿了,告诉他宛儿会乖的,好吗?”
听着宛儿稚气的请求,子卿心中苦叹一声,还真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呐。却也不敢灭杀他小小的希望,只得答道:“好!哥哥明天就去找你爹爹,让他不再惩罚你,你今天就待在哥哥这里好好养伤,知不知道。”
宛儿听话地点点头,哭了一下午,此刻哭累了,倦意袭来,哭泣之声也慢慢止住了,脑袋搭在子卿怀里恹恹欲睡。
子卿轻柔地将宛儿放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看着他还挂着泪痕的小脸,心中止不住一阵酸楚。我们兄弟三个,还真是命运多舛呐……唉,娘,你在天上看见了,会心疼吧。
……
入夜,当柳乔阳如往常一样来到子卿的小屋,便惊奇地发现宛儿正睡在自己该躺的地方,而子卿正斜躺在旁边轻轻拍打着宛儿的身体。
发觉乔阳进来,子卿轻身披衣下床,对着满脸疑惑的柳乔阳低声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什么!你是说……”乔阳听着,差点惊喊出声。子卿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吵醒宛儿。无奈的点点头,又叹息地摇摇头。
“好在明天一早严督察就会到张府查办张南宿,那畜生离死也不远了!”乔阳愤然道。
这回轮到子卿惊讶了:“严督察查办张南宿?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朝廷失踪的那批辎重吗?张南宿就是罪魁祸首,如今那些辎重就在他家墓园呆着呢!”
“竟然是他!”
柳乔阳冷嘲一声:“哼!人面兽心的家伙,造了多少冤孽!幸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子卿闻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不安地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宛儿:比起受爹爹惩罚,失去爹爹的痛楚将会使他更加难以承受吧……
乔阳瞧出子卿的担忧,轻笑一声:“没关系,还有我们爱他呢,他会没事的。”
“嗯……”子卿闻言宽慰许多,与其让宛儿成长在虚假的梦中,不如让他直面真实的人生,而自己定会好好爱他,弥补他的缺失。
抬眼看向乔阳:“今晚你就先回家吧,我照顾宛儿就行了。”
柳乔阳伸手环上子卿的腰,将脸凑到子卿面前:“好,我今晚乖乖回家睡。呐,亲我一下,当补偿。”
子卿红着脸嗔怪地瞪着乔阳,这种时候,还闹……却见乔阳睁着渴望的眼睛,不依不饶地看着自己,只好尴尬地转头看向床上的宛儿,想先确认他没被吵醒。
还没等子卿将头扭回来,乔阳已经探头轻啄上了他柔软的唇,温柔地想吻得更深。子卿猝不及防,一把挣扎开来:“别……别在孩子面前。”乔生的阴影罩在心中,始终挥之不去。
乔阳意犹未尽地叹气道:“好吧。”说完邪邪一笑:“反正你又逃不掉。”转身欲走时,不小心碰掉了床边宛儿的衣裙,还有他的小荷包。
柳乔阳弯腰捡了起来,拿着小荷包的时候,不由笑了笑。他想起当时宛儿就是从这里倒出两文钱出来想买他玲珑斋的宝贝,临到最后,还拿回一文钱。
此时,这小荷包鼓鼓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柳乔阳好奇地打开来,里面装着的东西却让他心底滑过一丝不祥。
为什么宛儿会有紫晶石?玲珑斋这几日卖的都是加工过的手饰珠链,从没有单独卖出过什么紫晶石。况且,他也不记得张南宿来玲珑斋买过什么东西。
这……难道罗入景还将紫晶石交给了别人了?也不对啊?没听说过哪间商铺在卖这紫晶石啊。
“怎么了?”子卿发现乔阳拿着宛儿的小荷包愣神,不由疑惑道。
“没什么。”柳乔阳偷偷捏了紫晶石,将荷包放回原处,对子卿说:“我先回家了,你也早些睡吧。”便匆匆离开小屋,决定去找罗入景问个明白。
送走乔阳,子卿蜷缩进被子,揽着宛儿暖暖的小身子,轻轻睡下。暗里默默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让宛儿再受伤害。
正当模模糊糊快要睡熟之际,忽听“嘭”地一声,门被人狠狠踹开!
还有嘶哑狠戾的喊声:“把宛儿给我交出来!”
子卿和宛儿同时惊醒,望向来人,却是面露凶光,声嘶力竭的张南宿。
“宛儿!你果然在这里!快跟爹爹回去。”张南宿快步抢了过来,蛮横地掀开被子,将宛儿拽下床来。
宛儿惊慌失措地拉住子卿的手,哭道:“我不回去!回去爹爹又要惩罚宛儿了!呜呜……哥哥。”
子卿赶紧下床,将宛儿揽在怀里,抬眼凌厉瞪上张南宿:“我不会将宛儿交给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却被已然发狂的张南宿一脚狠力踹开。额头“嘭”地撞到床角,鲜血汩汩而流!
“我们张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别以为偷偷带着宛儿玩儿了一下午就可以将我的宛儿抢走!”张南宿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硬生生地拖着哭闹的宛儿急速出了倾城阁驾马而去。
“不!”子卿不顾头上的伤痛,挣扎着爬了起来,想追,却是晚了一步。
这时,倾城阁中一些琴师舞女已经被这半夜突然而来的吵闹惊醒了,纷纷出来看发生了何事。
茗烟一见子卿头破血流的样子,赶紧跑过来询问。
“茗烟!马,快!我们骑马去张南宿府上!”子卿急忙请求道。
茗烟点点头,虽然不明所以,但心知情况紧急,赶紧牵了养在附近的马,与子卿一起向张南宿府上疾驰而去。
两人急急赶到德馨街张南宿府前。
却见天际月明星稀,而张南宿的宅府有着一种怪异的安静。
子卿翻身下马,狠扣门环!可无论他扣得如何使劲,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门,甚至……连一丝动静也没有。
茗烟冷静地望了望四周,发现一株桑树长在张南宿府院之旁,便轻身越了上去,翻过院墙,将门从里面打开,让子卿进得院门。
子卿正想跑去寻找宛儿的下落,却突然被茗烟一把拉住。
“子卿!你等等!”茗烟看了看院中的青石地,一淌淌油光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色泽:“怎么一地的清油味?”
当此之时……
忽听“轰”地一声滔天巨响,张南宿的后宅瞬间被熊熊火舌吞没。极目是滚滚浓烟和耀目强光。
火势还没烧到前院,滚滚热浪却已然扑面而来。
“宛儿!”子卿声嘶力竭大喊一声,就要冲到大火之中去。茗烟死死抱住子卿,不让他挣脱而去,大声说道:“子卿!这里太危险!赶紧离开!火势马上就要蔓延到这里了。”
说着,拖拽着子卿往安全的地方走去。子卿一边被拉着一步一顿地向后走去,一边绝望地向着连天烈火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抓不住。
等茗烟确认两人已经在安全之地之时,才松开子卿。刚一松手,子卿便颓然滑倒在地……原来……他早已花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连哭喊都已经不能,只有泪水决堤而流……
☆、第九十五章 无妄之灾 (2378字)
噼里啪啦的烈火终于惊动了周围的人,人群纷纷朝张南宿的宅子移动过来,哭天抢地的有,议论纷纷的有,诅咒祈祷的也有。
临街而居的张敬殷惊惧之下,赶紧吩咐下人灭火救人。于是大家渐渐组织起来,七脚八手地开始灭火。
张南宿宅子背面的树林中,走来两人。
“公子……现在怎么办?”常叔低声问沈洛殊。
“救孩子。”
“是。”不带半分犹豫,常叔口捂湿巾,身披湿布,飞身闪进冲天浓烟之中。
树林深处,还蛰伏一人。他正欲火中救人,忽然发现常叔先自己一步进去,便也乐得不以身犯险,偷偷观察沈洛殊的一举一动,却见沈洛殊一派闲淡地赏月观星。
不到半刻,常叔已经抱着被黑烟呛得昏迷的宛儿从烈火中蹿出,回到沈洛殊身边。
沈洛殊淡然地看了宛儿一眼,低声向常叔道:“你先带着他回小院敷药疗伤,我随后便到。”
不着一词,常叔领命而去。
沈洛殊轻轻抚了抚耳发,突然讥诮地喊道:“还不出来吗?”
慕成佑轻勾唇角,从藏身之处闪了出来:“洛殊原来早知道我来了呀?”
沈洛殊轻哼一声,冷冷地看着慕成佑,眼眸幽光疏淡:“跟了我们一路,不嫌累吗?”
“不累不累,关怀美人的安危向来是我优秀的作风。”慕成佑挑着眉毛,打着哈哈:“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那一夜你到底跟张南宿说了什么,最终使得他引火自焚。”
沈洛殊将眼珠滑向一边,嘴角轻动:“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以我们的交情……”慕成佑讪然:“好像是不会。不过我可以猜一猜。”慕成佑转过身去背对着沈洛殊,一手负着腰,一手伸出一只指头:
“第一,那天去张家墓园你一定是去找张南宿私藏辎重的罪证。”
接着伸出第二只指头:
“第二,身为平乱使,其实你有权介入其中,而你偏偏不公然抓他,反而私下见面……这……必定是要以此作为要挟的条件。洛殊你不差钱权,要的,可能是一个秘密。不过,这秘密是什么,就不好猜了。”
然后伸出第三根指头:
“第三,得到秘密之后,你并没有因此放过张南宿,反而告诉他辎重的事已然泄露。张南宿自知死期将至,却选择在严明堂来抓他前夜自焚,很显然,是为了断掉一切线索,替幕后更大的黑手作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