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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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苦,冬天早晨六点起床,就怕路上堵车。好在那厮想的周到,车里备了条毛毯,在路上还能小憩一会儿,醒来就有热乎乎的豆浆伺候着,小日子滋润得很。
转眼就到期末,考前靳思危天天监督崽子复习,两人学习之余也不忘活动活动,劳逸结合。当然大冷天的,也不好出门,活动范围都在床上。柔道啊,摔跤啊,轮番上演,惹得楼下老头老太太天天去物业投诉,说这两小年轻每到半夜就扰民。
考试结果一出,康乐下巴差点掉地上,嘴里能塞俩鸡蛋。靳思危把自己的成绩单收好,一挑眉,
“照这速度发展下去,咱俩能拿奖学金了,”
康乐瞅瞅四周,没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就蹦过去,对准姘夫的嘴一顿猛啃。他当然知道,靳思危这半年的变化是为谁,那句再也不给你泼脏水他正努力实践着。
大雪纷飞的街头,借着各自的大衣做掩护,两只手悄悄拉在一起,十指交缠,暖入心底。
寒假,靳思危他爸难得有段不短的假期,打算带着儿子去泰国联络亲情。康乐也听从老妈叮嘱,早早订好机票。
“到那记得给我电话,”
“你都说八百遍了,”
“不许看泰国人妖,”
“……”
“海滩啥的你就别去晃悠了,在酒店老实呆着吧,”
“……”
“听说泰国最近动乱,不能改游别国么……”
“改哪儿?”
“阿拉斯加,”
“……”
“你带的四角裤衩还是三角?”
“祖宗……我穿盔甲去玩行了吧…”
“嘿嘿嘿……”
一小时后,崽子终于踏上回家的班机,飞机上,他做了梦,梦见拉着姘夫的手,在芭提雅海滩上裸奔。
第三十六章
寒假第一天,早上七点不到就被老妈拽起来,生拉硬扯要康乐陪她去超市买菜。梦里裸奔戏码正演得酣畅淋漓,下一秒已然全副武装站在家门口,等着太后换鞋。
哈欠一个接一个,康乐吸了吸鼻子,闭着眼睛催道,
“妈!还去不去了……”
“乐乐你的电话,”老妈一脚拖鞋一脚高跟走到桌前,拿起手机一看,宛若看见火星文,“这哪儿的号码,怎么019开头?”
脑袋一个激灵,康乐窜进屋里,从太后手里抢过手机,鬼鬼祟祟钻回房间,锁门。
“妈,等我一会儿!要不你先去,”
深呼吸,压低声音,故意假装镇静,康乐不急不缓按下接听,
“谁啊……”
“你男人,”那边发出一阵窃笑,隐约听到拍打岸边的海浪声,远隔千里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仿佛那个人就在身边,
“臭不要脸,”康乐咯咯笑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里满是桃花,“这才几点你就起了?该不是一夜没睡纵欲过度吧,”
“我倒想呢,下次带你来看看,这儿的女人一个个黑珍珠似的,关了灯都找不着人,有点姿色的全他妈是人妖,”
听这语气,牢骚满腹,转而又轻轻笑了起来,带着鼻息撩拨康乐的耳朵,一下一下,心痒难耐,
“你玩够了早点回来!!人妖有啥好看的,”
“哟,脾气见长啊,我还就不回了,今晚和人妖姐姐醉生梦死去,男女都玩过,也不在乎多个不男不女的,”姘夫笑得欢畅,奈何手再长也掐不到他命根,要不康乐真想把丫给废了!
“乐乐!”太后明显火了,声调高了几个八度,
“我妈叫我呢,挂了,你自个儿小心点,”康乐匆匆交待,那边又叫起来,
“晚上看邮件,拍了几张照片,我等会儿去传,”
“行行,拜,”
康妈妈看着儿子满面春风从房里出来,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猜就是跟哪个小女生谈上了,顿时心情大好。康妈妈并不是思想老旧的人,相反,每每看到小区哪家儿子结婚,哪家老太太抱上孙子,当妈的也迫不及待想给自家崽子物色对象了。
“乐乐,恋爱了?”
康乐差点噎死在门口,卡了根鱼刺似的,哑得半天说不出话,支支吾吾的样子在康妈妈看来,一准就是了,老太太也没再问,乐呵呵的脑内未来儿媳长啥样。
那天康乐过得如坐针毡,生怕老妈步步逼问,一不小心就把姘夫给招了出来。现实的巴掌还没打下来,康乐已经觉得疼了,这事真没谱,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和靳思危总不能打一辈子地道战,永不见天日吧。
他喜欢那个人没错,喜欢到一想到哪天会和靳思危分开就头疼心疼哪儿哪儿都疼。双脚悬空的不踏实感像条小蛇吐着信子往心底钻。康乐打开电脑,没有看邮件,在GOOGLE里输入出柜二字。
自打动了这个心思,康乐就开始研究各种方法的可行性及所带来的后果。
或许说出柜并不准确,康乐在脑子里把有名的有钱的有型的各路男人想了一遍,结果发现,自己只对姓靳的家伙有反应。换句话说,如果哪天不喜欢他了,估计也不会喜欢别的男人,康乐为自己对这人的唯一性感到欣慰。
接下来几天,康乐有意无意试探对方对这事的看法,得到的回答一律以不耐烦的口吻结束。
他知道,靳思危是个不爱考虑后果与未来的人,他永远活在当下,活在他自认为理所当然的世界里。
于是在看了那厮上百张海滩露点照后,风风火火的从他的世界窜到康乐的世界。开场白和上次暑假竟然离奇吻合了。
“康乐!!!!!!!!!!!!!!!!!!!!!!!!”
“臭小子!!这次你别跑!保安!”
“康乐!!!!!!!!!!!!”
“保安!!!!!!!!!!!!!!!!”
康妈妈的脸和中风相差无几,眼见儿子穿着拖鞋冲下去,站在楼道吼,
“乐乐!你可别又不回来啊!”
靳思危见康乐下来,咧着嘴扔他两个巨型芒果,旅行箱里塞满各种零食。身上衣服还没来得及换,里边短袖,外边大衣,冷得在那儿打颤。
“原本想带榴莲,让我爸拦住了,他怕海关不让过,”
康乐盯着他嘴里呵出的白气,从头暖到脚。足够了,有这么一个愿意从热带飞到温带只为送俩芒果给他的傻蛋,什么都足够了。
“上去呗,冷死了……”康乐拉过靳思危的箱子,悄悄握住他的手,心中默念,希望老娘没在阳台赏花。
事实证明,有的人的确是窝里横,眼见靳思危一口一个阿姨您真年轻把康妈妈哄得花枝乱颤,康乐也深刻体会了一次二儿子的辛酸。
看他那孙子样,康乐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拿自己当女婿了,不对,儿婿!
晚饭间,康乐才知道原来靳家老爸休假一半又让电话召唤了回去,据说J市南郊正筹划建设一片开发区,辖区领导们得赶在春节前讨论出结果。
耐不住家里冷清寂寞,靳思危二话不说,直接买了飞康乐那儿的机票,和老爸分道扬镳,各找各的人,估计春节后都不一定能见到。
让黄金海滩的艳阳晒黑一圈的儿婿在康妈妈眼里,大为可怜,当即决定,今年春节四个人一块儿过吧。于是俩小子在家光明正大玩起了暧昧,滚起了床单。起初康妈妈还以为家里闹耗子,半夜怎么老嘤嘤呀呀的叫唤,可仔细一琢磨,这九楼的高度,闹耗子还有点儿难度。
一天夜里终于按耐不住,往儿子房里瞅,门推开的瞬间,只见两人贴得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摸黑找到了空调遥控,调高几度,心下感叹,两娃怎么冷成这样了……
“靳思危,你丫能悠着点儿么?”康乐动动下身,背对罪魁祸首,体内还插着利器,刚老妈找遥控那会儿,真怕她掀开被子,来个捉奸在床,
“……你能别叫这么欢么?”靳思危低吼,一把掐住他的腰,这急刹车突然的,差点半道熄火,康乐一扭,又把油门踩着了,牛气冲天的开始下半场。
“靠……”康乐身子一软,翻身躺平,低喘着把脸埋枕头里,任身上那头牛肆意开垦。
精英爸回来过几次,对于儿子的同学,虽不如康妈妈那般热情,却也温和有度。康乐说他爸就一温吞水,对谁都似近似远的。年末银行忙着审计,分红,忙得不亦乐乎,除了大年三十那晚,还真没见上几次面。
除夕那晚,陪二老看完春节晚会,外边突然放起了烟花,大小鞭炮声此起彼伏。康乐趴阳台上跳脚,愣是要出去重温童年,在精英爸默许后,两孩子跟脱缰野马似的奔下了楼。
找了个空旷地带,靳思危穿着康乐的白色羽绒服,袖子愣是短了一截,牛高马大一人,蹲在地上点烟火的样子可爱又可笑。
康乐看着那点点升起的火星,突然觉得幸福就在眼前跳动,触手可及。
“傻啊你!过去点那个,”姘夫一点儿不浪漫,扭头控诉,为啥体力活都得他干,崽子就能在一旁看着撒欢,小眼睛一闪一闪的,整个一半大小屁孩,
“靳思危,”康乐走过去,没点烟火,虔诚的俯下身从背后抱住眼前的人,脑袋往前一探,啃住他的嘴,
“咱俩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
第三十七章
人说日久生情,人还说距离产生美。两人在一起久了,难免磕磕碰碰。
这些对于康乐和靳思危来说,都不是问题,从一开始就整天粘一块儿的基础决定了日后闹的再僵,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
现在的变化不过是在原来的项目上添了深入彼此身体密切交流这项。除此之外,还真没什么情侣间腻腻歪歪的事发生。
这种状态对于康乐来说没什么不好,就算真觉得不好,也没辙,他没邱品凡那本事,搞个同弄得人尽皆知。他只想就这么顺顺当当,默默无闻和姘夫好到毕业。到时候自个儿找到工作搬出去住,家里人也管不着什么了,至于结婚生子之类的事,他一直坚信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么想着,多年没冒头的反叛心理又悄悄露了出来,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被爹妈扫地出门。
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真不能怪康乐,他打小就是会未雨绸缪的娃,闯下那些祸,哪个不是老师告到家长那儿前先自个儿摆平了。所以对于未来这档子事,一个无所谓,另一个不能也跟着无所谓吧。都老大不小了,有些东西是该考虑考虑。
“靳思危,你爸要知道咱俩的关系会怎么样?”春天到,花儿俏,就是风大点儿,某人打开车窗准备呼吸开春第一缕清风,却被一阵狂风刮得风中凌乱,刚弄好的发型俨然朝鸟窝靠拢。
“…不晓得,没试过,估计能厥过去,”靳思危脱口而出,脸上尽是戏谑,“要不你扮个女装?就跟他说你其实是个女的,”瞅瞅康乐那细胳膊,又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我看可行……”
“滚,你丫怎么不扮!”康乐怒,这可是□裸的人身攻击,
“媳妇儿,说真的,你要扮女装吧,准比许丹丹还漂亮,”姘夫蹬鼻子上脸,越说越乐呵,
“谁他妈是你媳妇儿!靳思危,我可告诉你,你要敢把我当女的,我…我……”
“你咋啊你,都让我那啥了,还叫劲呢,”靳思危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康乐气得说不上话的样子特可爱,逗逗他,谁成想,触逆鳞了,
“停车!”康乐扑过去抢方向盘,大马路上,差点就上演一出飞车惊魂,幸好靳思危及时踩了刹车,往路边靠,等停稳了才发现,惊出一身冷汗,
“你他妈发什么疯?!”
“你是不是觉得操我几次能耐了哈?靳思危,也就是你,换个人试试,我跟他拼命!哪个男的能心甘情愿躺下边让人操?行,我康乐栽你这儿我认了,你能不能别在这事儿上跟我犯贫?你到底有多少认真,你想过咱俩的以后没?!”
靳思危也被康乐这么一嗓子吼懵了,一直以来,他确实没考虑过以后,别说三年五年的,就连明天的事都没想过。我行我素惯了,从没那闲工夫筹划将来,这下他算听出来了,康乐话里怀疑他对这事的认真呢,感情这阵子上赶着哄他是自个儿犯贱?这些日子他变了多少康乐还能看不出来?做到这份上了他还想怎么的。非得拿个大喇叭到处跟人嚷嚷自己和康乐的关系不成,这恋爱是两个人谈,又不是演戏给人看。
“你的意思是跟我这儿栽得特委屈是吧?”明知道这话不能说,还是没经大脑吐了出来,看着康乐的脸色渐渐煞白,靳思危有点后悔了,手刚伸过去就挨了一大巴掌,手背火辣辣的疼,僵在半空收不回来,一股火堵在胸口,强忍良久才没发作,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说吧,祖宗,”打开车窗,靳思危烦躁的从衣兜里掏出烟,点上,这下要不拿个东西把嘴堵上非得出事不可。
这一系列动作在康乐眼里完全不是靳思危想的那么回事,整个一不耐烦。其实他没想怎么做,路只有一条,他铁了心要跟这个人走下去。只是少了点信心,对他,对自己,都有。
“我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扔下这句话,康乐打开车门,招手,拦了辆出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