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嘴鹤与呆头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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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人臆想中的对峙没有发生。只是空相和严清侯在卞城站起来走到饭厅外透气的时候,迈着稍显急切的步伐跟了上去:“卞散仙。”
众武林人士竖起耳朵。既然空相大师与严道长用的是敬称,估计他对自己暂时不会造成伤害。卞城回头道:“莫听,莫看,莫问。你俩不是讲究清心寡欲?现在还来掺和给小孩子出头的玩意儿,真不好看。”
空相和严清侯的脸果然开始变得不好看了,阵青阵白的,跟山水画似的。还是空相年纪大辈分高,缓缓开口:“贫僧不过希望卞散仙解释一番,为什么已经允诺了我等不出江湖,如今却反悔了?”
“因为我无聊。”
“……请散仙不要如此、如此……”
“那又怎么样?”卞城忽以内力化形,空相和严清侯疾退数步,只觉耳畔依旧嗡鸣不止。卞城笑道:“那又怎么样?你,或者你?”他嗤笑一声,“你们才是应该退隐江湖去云游修仙的,都快坐化了,还管什么事?好笑。”
空相与严清侯怒视着他。然而,那双眼睛中的红色渐渐泛起之时,他们瞬间退回饭厅,低下了头。
卞城满意地笑了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掌天下权
武林人士觉得,有没有散仙卞城在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对一个总是神出鬼没,偶尔跳出来吓吓人的武林前辈,只要放宽心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抱团生活弄得众人苦不堪言,如此两日之后,已经有人质疑,如果武林大会已经停止比武选盟主的事宜。他们难道一直待在这里等凶手出现?
还有,三具尸体停在这里,连原本打算离开的衡山弟子都没有走成,焉知这不是凶手调虎离山或瓮中捉鳖之计?毕竟,他们的门派身家还都在别的地方呢。
莫回袖四处应付解释,最后只好又来请教贺无伦。贺无伦道:“既然要找事情做,那就在山庄四周搜寻几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贼人的躲藏痕迹吧。毕竟以莫家别庄的地势,没多少人可以在山上与山外的镇子来来回回的,必然要有个窝点。那枚雷火弹的来处,也可以让卖主负责么。”
莫回袖点点头,连声说好地去了。卞城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无伦:“小子有些心机,不算太笨。跟你爹比,倒是还灵秀几分。”
贺无伦即刻道:“谢前辈夸奖。”
卞城:“我还没说完。可惜你太黑了,看着有些碍眼。”
贺无伦:“……”
穆岫羲在屋子里原地转圈,脸上的烦躁和阴沉已经无法抑制。卞城看着他转了一个时辰,才悠然开口道:“乖徒儿急什么?先去把那几个杂碎一并清理干净,给你消消火好了。”
穆岫羲沉默一阵,这才开口:“我并未参与杀人。”
贺无伦看了他一眼。原来陆漫之死并非他亲自动手。
卞城也终于动容:“其实他对你还是很不错的。你大可不必与他如此生分。毕竟他当年虽然犯了错,却错不至此。你怪他是应该的,他对你却从未少过一分。”
“大概。”穆岫羲淡淡一笑,转身出去了。贺无伦的耳朵才刚立起,又耷拉下来:“卞前辈。”
“何事?”
“穆岫羲他……”
“要是想打听他的事,你还是自己去好了。不过现在看来,你是打听不到什么东西的。”卞城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藏进去的包子,咬了一口。
贺无伦道:“在下的梅鹤山庄虽无神兵利器,秘藏武功,却有一个十分善于烹饪的厨子。”
卞城的眼睛有些发直。
“若是卞散仙喜欢,哪日在下叫他赶来,给散仙做一些菜肴如何?”
卞城拍了拍他的肩:“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得了,你跟乖徒儿也没什么仇怨,跟你说说也好。不过,到时候若是我徒儿有性命之忧,你可不能避而远之。”
贺无伦点点头,举起右手,伸出三个指头,这算是立誓了。卞城瞪大了眼睛,摇摇头:“哎,你们年轻人就是冲动。对这些事儿,我看得淡,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你父亲也逝世多年,不用顾忌。”
贺无伦笑了笑。卞城伸出指头,写了两个字。
贺无伦好像被人揍了一拳,惊愕非常。
诛、王。
卞城笑道:“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小姑姑当年是怎么回事,我再清楚不过。反正她只需权位,皇上又早过了春秋鼎盛之年,顾不顾忌她,她早不在乎了。还不如斩草除根,让太后皇上都收敛起来。”
“我小姑姑的儿子……也不过十六而已。”
“放心,那老皇上还要在位子上坐几年。说起来,当年乖徒儿家遭的事还和他有几分关系。若不是他被那个槐洛秀蒙蔽,任由其坐大,也不会惹出那么多事情。”
贺无伦点点头。行此招虽然冒险,却的确可以一劳永逸。只是此事紧迫重大,若是自己私下答应,不知道小姑姑做如何想。
卞城再摇了摇手:“你放心,我知道你小姑姑那个人。以前就想掌天下权。没道理在后宫浸淫多年,反而温婉贤淑起来。”
贺无伦正要再说什么,卞城道:“你还是先去跟乖徒儿磨一磨罢。今晚,我要做些事情,你告诉乖徒儿,千万别到处乱跑。让那些景平门的草包都擦干净眼睛。”
贺无伦只好点点头,转身走了。
☆、假人有诈
众武林人士跟着莫回袖转到第三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莫盟主,我们是否能回去了?”因为已经下过两场雨了,即便贼人留下过什么足迹也早就该消失了,此行本就只能一无所获。空相严清侯倒是没有发出什么抱怨,只是莫回袖觉得如芒在背,不时回头赔笑。
正僵持着,忽然有人大叫道:“那是什么?!”
莫回袖顺着喊声望去,再顺着那个人的眼神低头。
他的脚,踏在一团软软的东西上。之前他以为是湿泥,而现在……死人。还是死得非常狰狞的死人。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把那具尸体用脚翻了过来。要是再死一个,自己还是直接挂冠而为好。
……他送了口气。不是。至少自己不认识。
众人基本上都变了脸色,空相和严清侯还喃喃念起了什么。但,只有几个人脸色异常惨白。莫回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紧紧皱眉。
峨眉山下盘踞了二十多年,隐隐与峨眉派有齐名之势蛾眉山庄庄主,此次武林大会唯一的女掌门,蛾眉。转蓬阁阁主浮沫,在齐鲁都数得上名号,武功为武林榜二十二。骢马场场主张昔乐,阁内所陈神兵利器价值连城,与江湖多人交好,武功排名三十。还有……与岳东辰一样的独行侠,武林榜上排名第六的入石羽刘飞白,随身带百支袖羽箭,箭无虚发,力可入石。
卞城所谓的小喽啰竟然是这些人……看来自己的确是惹不起的。莫回袖苦笑了一声,暗嘲自己野心太大,应该做回以前那个本分人了。反正经此浩劫,结果也不会太坏。
脚下的尸体的脸居然是完好无损的,撩起散落的长发后,连泥垢也不曾沾染。这时周津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蹲□查看起来。只看了一眼,他就道:“这不是真人。”
“什么?!”莫回袖惊叫。
“不仅人脸上是人皮面具。头是用泥捏的。头发也是胡乱贴上去的,至于身体……”周津厌恶地皱了皱眉,“造成下半截被泥土埋着的样子,是因为里面的东西不够大。”
“里面的东西?”莫回袖有些恶心的感觉。果然,周津在旁边随手掰下一根树枝,像挑起一块布一样,提起了那张皮。
里面那血肉模糊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被剖开的死羊。周津看着身后那些快要忍不住呕吐的人道:“如果给那个人更多时间,估计他会做出更精细的东西。只是这张人皮面具,是早就做好的。里面掺了些防腐的草药。”
莫回袖领着众人回到房中休息,平复方才受到的刺激。那堆东西没有带回来,只有周津好奇地将人皮面具收进了袋子里:“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精细的面具。若是假以时日好好研究,或能找到凶手的线索。毕竟……他将东西放在这里,可能就是为了威吓我们的。”
当夜。
峨眉、浮沫、张昔乐、刘飞白四人在东边树林里一同商量事情。忽然,一人又跃了出来。几人齐齐一凛,又放松下来。
卫阳庄庄主章亓群。他一下来便斥道:“你们今日怎么回事?不过是见了个死人而已,还是一张人皮面具。已经有人注意到不对劲了!”
浮沫道:“今日里那张面具做得太像,是高手所为。因为那脸和死法实在太……我们也没想到。会不会是有人要引出老大,只是歪打正着让我们……”
“糊涂!”章亓群恨恨地道,“若是有人知道老大没有死,他难道不会同时引出我们?”
几人俱都低头。章亓群转向蛾眉:“陆漫根本不知道有第九个人。你今天将自己也暴露了,万一那个人想要一网打尽,你可真算是他的意外之喜了。”
蛾眉蹙眉。当时自己并不是什么核心人物,只不过是负责望风的人,连好处也没得着几分。本想仇怨也算不到自己身上来,结果今日自己竟被一张面具……她的指甲瞬间被崩断。
“老大在哪里?”入石羽刘飞白终于开口。其他几个人都安静下来。
“老大还有些事情要做。”
“他上次杀了齐炎,谁知道他会不会早就想干掉我们,独吞那东西?”
“闭嘴!”章亓群有些发抖,“你不想活了么?!老大要是有意灭口独吞,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们就都不在世上了!”
“的确是有人不想活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不过,要杀你们的人可不是槐洛秀。要不然死得太痛快,可真是便宜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雁过留痕,人过留评……╮(╯▽╰)╭
☆、鲛人之歌
章亓群等人早已面色惨白。刘飞白握紧了自己腰间的囊袋。那个隐于夜中的人又发出一声似嘲似悯的轻笑:“就凭你?那一百支箭,用完了可就再没有了。毕竟,你也只学了那本秘籍的前一半,却始终学不成如何用内力将箭收回来不是?废物。”
刘飞白仍旧没有放开手。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极细而韧利的线。
“我劝你不要去碰它,”那声音依旧在响着,五人中没一个人寻到了他的位置,“虽然它只是一条琴弦,不过你用箭头划断它的一瞬间,你自己也会被弦绷断的地方击中,没什么活下来的可能。”
刘飞白渐渐将手平举至两侧。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刘飞白忽然明白——这人竟是用琴弦传声!如此高手,即便他们四人联手,都没有可乘之机。
他沉声道:“没想到……鲛人歌武弦也是势力之一。”
“不过是当年你们所谓的漏网之鱼而已。”
浮沫变了脸色:“你是当年的——”
弦铮然作响。数十道伤口瞬间出现在浮沫身上。
“是啊,你当年的内应做得也十分不错。”
浮沫低下头,看着被削落在地上几缕头发。雨后难得的月色之下,泥地上一滴一滴晕开了水渍。他脖子周围的弦稍稍地动了。
浮沫自喉间吐出一口气,微缩的瞳孔也渐渐放大。忽然,所有的弦传出尖锐的绷裂声,旋转着散开的细线在皮肤上划出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一些还散入筋络之中,化为钢针的尖利;血肉之间,痛苦不下于凌迟。
水渍渐渐被血滴覆盖。浮沫抬起头,眼中的怨毒之色无法掩饰。武弦笑了笑:“你怎么对我师父的,我自然也该怎么还给你。若只是要你性命,岂不是太便宜了。”
“叙旧叙得差不多了吧,你们就是多事儿。”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慢慢走上来,“武弦,你可以跟他算算新仇旧恨,其余还是让我们来解决吧。毕竟依着门主的意思,他也不希望你多动手。”
“得了,我跟他联络不就是为了这个?我又不是你们的人,”武弦轻笑了一声,“你们安静一点,我可不想老听见惨叫声。”
那人点了点头,对暗处的人一招手,有几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