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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不由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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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说是因为服了一种奇药才有了身孕……”
  “狗屁奇药!”阎大夫把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溅出许多:“那是一种蛊毒,中了之后能改变体质。这种蛊毒最早出现在苗疆,是用来作为刑罚的,男人中了这种蛊毒后与人交合就会怀孕,但男子天生骨盆狭小,一半的人胎儿会流产,另一半分娩时挺着肚子活活痛死。”
  “那!炎……”林飞声心中一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阎大夫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倒是越来越关心他了。司徒炎内功深厚,加上他体型高大,本来分娩时也有五成把握能顺产。但这人喜欢自己找死,之前能救命的龙血被他拿去当聘礼,这就算了,老子为报答他当年救命之恩,好容易才寻来的千年紫参也被他不知弄到哪儿去了,问他还不说,哼!也不知到分娩时生不下来拿什么给他吊命!”阎大夫越说越气,林飞声却是越听越心痛。
  紫参,炎……你把给自己救命的药送给二叔,就为了讨好我,为了让我不要计较你一时的火气。炎……。
  “炎这个傻瓜,难道他一意孤行,不相信分娩如此危险么?”林飞声涩声道
  “他虽骄狂,但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阎大夫摇摇头,“方才我与他诊脉时发现他的胎儿到了日子还没往下走,觉得有些担心,忍不住又问他紫参的事,谁知这家伙叫老子不要再问此事,还说什么到时他若生不下来就要老子给他切腹取婴,救得了孩子就好。这是什么屁话?老子欠了他司徒炎一条命,又没欠他儿子孙子的。”
  林飞声失魂落魄地从阎大夫处出来,来到司徒炎的卧室,看他双手捧着肚子,迷迷糊糊地打盹,呼吸间巨大滚圆的肚子一起一伏,显得异常吃力。林飞声慢慢坐在床边,双手扶在司徒炎腹部两侧。
  感受到林飞声的呼吸有些沉重,本来半梦半醒的司徒炎吃力地撑起身来,“飞声,你怎么了?”
  “炎……”林飞声双目间隐隐有水波浮动,“你分娩之时,会很痛吗?”
  “傻瓜”司徒炎温柔地将林飞声拉入他怀中:“这是我心甘情愿之事。”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司徒炎又道:“飞声,其实在我向你提亲之前,我们已见过数面了。”
  见林飞声惊讶的神情,司徒炎缓缓道:“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跟几个江湖朋友去万花楼喝酒,当时你正在为万花楼的花魁做那首叫醉红颜的诗,当时万花楼的男女众人都钦慕于你,但你的眼中只有一片茫然,我当时似乎能感受到你于红尘众生之中却找不到知心之人的孤寂,别人看着你欢笑之时,我只是觉得心痛。后来,我着了魔似的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了你的身世,当时我想,如果,如果我能安慰到你,让我付出什么我也愿意。”司徒炎轻吻了一下林飞声:“所以,飞声,不要再自责,是我先爱上了你,现在所受的一切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尤其是这个孩子,他不是我的痛苦,而是你带给我的礼物。”
  林飞声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呢喃道:“炎,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啊……”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过得是蜜里调油,吴元昊惊讶地发现平时为人淡淡的林公子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每日不仅贴身照顾司徒炎,就连司徒炎处理门中事务的时候他也是温温静静地在一旁看书或者作画相陪。
  这日,司徒炎处理一阵门中事务,偷偷看一眼林飞声,他正站在旁边的几案边作画,神情十分专注,长而整齐的睫毛被窗外照射的日光淡淡染上了一层金色,看得人的心也跟着柔软卷曲起来,司徒炎见佳人在侧,正想悄悄过去偷吻一下,正在这时,吴元昊不识时务地进来给司徒炎送安胎药。
  兴致被打扰的司徒炎没好气道:“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不通传一声便随意出入本座书房?”
  吴元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本来作为司徒炎的贴身管家,早就被免了诸多繁琐的礼仪,今日被司徒炎斥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哪里得罪门主了。
  林飞声见状,从吴元昊手中接过药碗:“炎,你又发什么火,吴管家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才急急送药进来。”说完,细心地将药慢慢吹凉,喂了一勺到司徒炎口中。苦涩的药汁由林飞声手中送来,便如同琼浆玉液似的,司徒炎立刻吞下,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吴元昊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林公子性子虽然冷淡,心地却是很好呢。见他在作画,走过去一看,竟是一幅夏日荷塘图,红色的锦鲤游弋在碧色荷叶之间,令人赏心悦目。
  “林公子才名远播,听闻少年时一首三都赋引得众人争相传抄,洛阳纸贵,郊外踏青时一幅春游图更得文坛泰斗争相传阅,今日一见公子的画作,才知名不虚传啊。”
  “吴管家过奖了,那池塘就在我以前在林府住的院落中,久不去有些怀念,才画得稍好些罢了。”
  司徒炎在旁听了却很不是滋味,林飞声的才名他是知道,可自己江湖出身,不过粗通文墨,想起林飞声之前告诉自己在林府时,他只喜欢腻在林越身边吟诗作画,抚琴下棋……如今林飞声在自己身边,他看到林飞声的画作诗词有心夸赞几句也说不上来。林飞声在林府之时和林越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这个荷塘一定就是他常常和林越两人流连的地方,他连一个荷塘都如此怀念,怎么会不怀念林越呢?不过是顾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说出来罢了。
  想到此处,司徒炎心中苦涩难当。
  林飞声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又有什么不舒服,不由得担心道:“炎,你怎么了,要请阎大夫过来吗?”
  司徒炎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
  林飞声把手放在司徒炎小腹上,感觉胎儿安安静静的,稍稍放心:“现在天气渐渐热了,炎你有着身孕实在辛苦,看,这一会儿又出了一身汗。不如喝完了药我陪你到浴池沐浴如何?”“恩”司徒炎轻轻握住林飞声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9

  由林飞声帮着脱下衣衫后,司徒炎将自己缓缓浸入浴池中,林飞声自己也入了浴池陪他沐浴,还替他搓起澡来。
  “飞声,你别替我洗了,我现在的身子……难看的紧”司徒炎看了看自己曾经结实紧绷的腹部如今被孩子撑得高高隆起,皮肤裂出一条条蛇形的花纹,一条粗黑的孕线一直延伸到肚脐下方,腹部原本有的两条疤痕也被撑开变形,显得越发狰狞,再看看林飞声白皙匀称的身体,司徒炎不仅有些羞赧。
  林飞声根本没有理会司徒炎的傻话,细心地帮他搓着后背,不时将水撩起,浇到仍露出水面的腹顶上。过了一阵,司徒炎也放宽了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炎,这样舒服吗?”林飞声见这个傻瓜放下了心结,笑着问道。
  “恩,”司徒炎将林飞声一把搂住怀里,半闭着眼睛呢喃道:“飞声你最好了。”
  林飞声眼波流转,顽皮地问:“那比墨雨还好吗?”
  司徒炎突然双目圆睁,急切地抓住林飞声:“飞声,你别误会……那是我之前做的荒唐事,我……我早就没有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由于动作太急,惊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在司徒炎的腹部踢出一个小小的包,但司徒炎却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急切地向林飞声解释道。
  “好了,你慢些。”林飞声双手捧住司徒炎的肚子,心中后悔自己与他开这个玩笑:“是我不好,不该拿这个与你说笑,好了,炎,你就当我在吃醋好了。”他搂住司徒炎的腰,缓缓将头轻轻靠在司徒炎隆起的腹部上:“我会吃醋才表示我在乎你啊。”
  “可是我不要你吃醋,飞声”司徒炎捧起林飞声的脸,诚挚温柔,一字一句道:“我只希望你我之间再无旁人,两人永不相欺。”
  林飞声轻轻将手覆在司徒炎手上:“好,我们两人,永不相欺,永不相负。”
  说完,他双臂环住了司徒炎的腹部,将头靠在司徒炎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是从未过的静谧,纷乱的思绪,找不到出口的茫然,不容于世的感情……如今都偃旗息鼓,化作绕指柔情。“就这样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忘了对二叔的单恋,与炎和孩子好好生活下去。”
  入睡前两人又缠绵了一阵,林飞声被司徒炎紧紧抱在怀里,虽然现在司徒炎肚子渐大,总是抵在林飞声后腰上,但这个习惯他怎么也改不过来,林飞声也懒得说他了,只是时时提醒他小心孩子。
  “炎”他抚摸着司徒炎有些粗糙的手指:“过两日是我二叔的生辰”感觉到司徒炎的怀抱又紧了一分,连忙安抚道:“你陪我去给二叔贺寿吧。”
  “你说真的吗?”司徒炎将林飞声翻过身来,激动地问。
  “恩”林飞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想好了,我要摆脱心魔,就要坦然面对二叔,炎,你帮我。”
  “呵……飞声……飞声……”司徒炎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呢喃着林飞声的名字,一寸一寸地吻在他的肌肤上。
  林越生辰那日,司徒炎带着礼物,早早地和林飞声来到林府贺寿。
  林府上下的人自然早就知道司徒炎怀孕的事,见他挺着肚子也要来给林越贺寿,再加上金乌门对林府的生意关照不断,自然觉得极有面子,对司徒炎越发用心笼络不提。
  林越的身体也好了许多,此番早早出来相迎。司徒炎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林越,这个男子与自己差不多大,但岁月如此优待于他,温润的面部光亮洁净,看来几乎与林飞声同岁。而自己出身江湖草莽,长相虽然英俊,却多了许多风霜之色,再加上作为金乌门门主,自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林越却是玉树临风,温文儒雅,司徒炎心中不禁有些黯然。此时,感觉到掌心被林飞声轻握,转头一看,他正对着自己浅笑,心中有释然开来,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林越看到两人的甜蜜深情,一丝深不可测的忧伤在眼底闪过。
  林府作为江南首富,自然交友广阔,加上这次金乌门门主亲临贺寿,许多江湖门派也前来道贺,司徒炎少不得一一应酬,筵席直到深夜方才结束。
  “门主若是不嫌弃,就和飞儿在这里住下,明日再回去吧。”林孝见司徒炎不甚舒服的样子,建议到。
  司徒炎正在犹豫间,林飞声暗中扶住了他的腰道:“炎,你累了一天了,我也担心孩子,不如就在林府休息,免得在马车上又是一阵颠簸。”司徒炎这才同意了。
  “不如就在飞声以前的房间歇息吧,飞声走后,阿越日日都去那里打扫的。”林飞声的房间就在林越的望月院中。
  林飞声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带着司徒炎,与林越一起去了。
  到了望月院,林越看向司徒炎和林飞声,道:“飞声,我们也许久未见了,不如一起夜谈一番如何?”
  感觉到司徒炎的紧张,林飞声静默片刻,道:“本该与二叔好好相聚一番的,但炎身子不舒服,我需得守在身边照顾。”
  林越愣了片刻,才道:“是,这是应该的,是我考虑不周,门主莫怪。那飞声,你们早些去歇息吧。”说完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许是月色朦胧,林越的面色似乎有些苍白。
  司徒炎扶着肚子,艰难地坐在床上,林飞声体贴地为他揉着后腰,“炎,今日辛苦你了。”司徒炎却为林飞声方才的举动而心头甜蜜,温言道:“再辛苦也值得。”说完把林飞声的手拉到自己腹部,两人静静感觉孩子的胎动。                        
作者有话要说:  

  ☆、10

  这时,一个黑影从房外闪过,直奔林越房间而去。
  “谁?”司徒炎大喝一声,破门追了出去,林飞声担心林越的安全,也急忙跟了出去。
  两人在院中没有再看到黑影,林飞声还不放心,飞奔向林越的房间,用身体将房门撞开。风急急地从房门灌入,吹散了林越桌上满满一桌的纸。林越苍白的面孔在白纸飞扬中显得茫然又慌乱。
  林飞声见林越无事,捡起纸来一看,一张,是自己幼时的涂鸦,旁边有林越的题诗;一张,是自己开笔之时,写的第一个字,一个“越”字,更多的,是自己的肖像,从幼年到成年,一张一张,出自林越的手,每一笔都带着一种温柔缱卷之意,仿佛除了自己,天地之间再无别物可跃然林越的笔下,仿佛这些画不是用笔墨,而是用林越心血画成。两人呆立对望,中间隔着他们二十年朝夕相伴的过去。
  “二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林飞声心中一时急,一时缓,已不知身在何处,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情感叫嚣着从心底喷涌而出,将他的心烧了个干净,但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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