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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花前月下巧折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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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铭宇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在朝着哪里,淡淡的瞟了柳相离一眼,不冷不热道:“相离,你有问过吗?”
  柳相离不再看他,冷冷的对上上官瑾的视线,“官员不去上早朝是在亵渎皇威,严重了会遭致满门抄斩。你都不替你爹和侯府那么多人的性命考虑吗?”
  上官瑾被那两道冷冷的目光盯了个冷不防,一时间有些慌神,“啊?”
  所有人都看向他,上官瑾愣得眨了眨眼,脑海里突然蹦出今早发生的事,还有府里下人们的怪异。他那会儿只顾着一个人一个劲儿的难过,等想通有些事后就早把他爹的事抛诸脑后了。现在想想,好像那会儿小厮确实在一边催过什么话……
  “爹…”少年弱弱的看向他爹。
  上官云很委屈的冲他点了一下头。
  柳铭宇嘴角斜勾了一下,眼角掠过一丝狡黠的东西,稍纵即逝。
  柳相离就是不明白,他二哥,为什么要执意把上官瑾叫来?                    
作者有话要说:  

  ☆、清风碎影(一)

  “爹,那该怎么办啊?皇上有没有说你什么啊?”上官瑾口吻中显然很是担忧。但他爹只是哀怨的看着他,时不时偷看一眼坐于上首的那个人,二爷。二爷不等他看过去便已经盯上他,上官云每每心虚冒汗,看着自己儿子的目光愈发深沉。
  “爹,你说话啊。”上官瑾见他爹不说话,开口催道。上官云咽了一口唾沫,袖口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抬头看着柳铭宇道:“其实,我我也想,想,想,想知道,皇上上上的意思。”
  柳铭宇不看他,开始把玩手边的玉瓷杯,内中茶已半凉。须臾,戏谑道:“上官大人难道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吗?”
  上官云觉得,自己好歹是从军营里回来的人,为什么总是气场弱弱的。论理说他柳铭宇虽然是皇上,但是自己好歹是先帝的左膀(叶勋是右臂(*^^*) ),辈分什么的自然要比他大,皇威什么的自己又不是没见过。但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在那人面前永远像是矮了一截。说话的底气总是提不到平时的水准。
  但是有一点,他知道。那个男人,并不像表面那样,看着温柔。
  “嗯?”柳铭宇正襟危坐,忽的不苟言笑起来。上官云桌子下的两只手攥得更紧了。柳相离放下手中的筷子,李菁澜忙跟着放下。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冰凉。上官瑾看他爹脸色有些许发白,忧声道:“爹,你没事吧?”上官云却倏地站起来,走向了柳铭宇。柳铭宇也不看他,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那半杯凉茶。
  上官云来到他面前,撩起衣角,正欲下跪,门外突然响起一声:“禀二爷,皇宫传来急报。”上官瑾很好的注意到了‘皇宫’这个词,其他人则不约而同的望向门边,秦雨赫正躬身站在那里。
  “什么事?”柳铭宇放下杯子,冷声问道。 一个小厮装扮的人闻声走了进来,快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看着柳铭宇顷刻间微锁的眉头,那双魅惑的凤眼中不知何时起竟开始溢出几许寒气。来人说完便低头站在了一边。柳铭宇冷冷的站起身,一声‘相离’,便甩了下袖子负手向门口走去。
  柳相离紧随着他出了门,上官云正在原地郁闷究竟发生了何事,门外不远处传来了柳相离一声喊:“上官大人。”
  上官云忙快步走出去,只剩柳相离在那里等他,表情甚是严肃。
  屋内的李菁澜和上官瑾,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了门外。
  俪妃娘娘寝宫,里里外外被皇宫的侍卫亲军包围着。一个个拔刀蓄势,刀尖对着正开着的那扇雕花门。门内的一切,清晰可见。
  被打翻的杯子,静静的碎裂在地上。杯中的酒溅洒在桌面上。华丽的金边绒毯上湿痕斑斑,一条条细长的红流不住的从女子的手臂处滑下,滴在那些布满湿痕的地方。宫女们围簇在一起,惊恐的看着桌边那个面貌狰狞的女子。俪妃被宫女们护在中间,样子略显狼狈,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又痛苦,“长今,你……”
  长今转头看了一眼因为被砸而昏厥过去的浑南王,眼中是满满的不屑与嫌恶。她又转过身,脚边的匕首上沾满了鲜血。她的手臂还在流血,俪妃不忍心道:“长今,你这又是何苦?”说着便要走过去,宫女们一口一句‘娘娘小心’‘娘娘危险’‘别过去啊娘娘’,硬是将她拦在那边,长今好笑的看着那边的一团慌乱,嘴角不住的冷哼着。“你还是别过来的好,要不然我可不知道地上那把匕首还有没有用!”
  “让我过去,本宫命令你们,退下。”宫女们依然在前面护着她,俪妃不顾众人说劝,推开所有人走了过来。长今在她挣扎时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白玉琢,目光变沉。对面的女人一步步走了过来。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方才急忙忙的躲在宫女群中,就怕我会要了你的命。现在居然又不听她们劝阻走了出来,俪妃,你演戏给谁看呢?”长今在她离自己三步之处开始讽刺道。俪妃有些尴尬的站在了那里。
  长今刚刚从袖口抽出那把匕首作势要刺向她,满屋子的惊叫声招来了禁卫军。谁也没想到长今就在兵卫将门一脚踢开时,顺势将匕首刺向了自己的手臂。是她叫古奇今日陪她来约见俪妃的,说是家人相聚。谁也不曾想过就在大家相谈一刻之际她会拔出匕首,古奇因为想要拉住长今竟被她用力一推撞在了身后的壁橱上,壁橱上的花瓶一时不稳掉落下来砸在了他头上……
  柳铭宇等人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般何等荒唐的画面:浑南王躺在地上,头部流血。两个女人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对望着,一个双目含恨,任凭血流直下,一个满眼含忧,狼狈得站着不动。
  “母后。”柳铭宇在门口平淡得喊道,语气中是令人朱摸不透的情绪。
  “铭宇……”俪妃一见他进门便看过去,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长今转了个身,冷笑了一声,“你终于来了。柳铭宇,哈哈哈……”她说完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弯身捡起了地上的匕首,不住的大笑着。柳铭宇看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眼中的情绪被压得深不见底。
  柳相离担心的望着里面的所有人,他看了俪妃一眼,俪妃此时竟是一脸憔悴,眼看着就要倒下的样子。“娘娘?”柳相离急忙朝她叫道,俪妃的脸色泛白,但还是对他笑了一下,以示无事。另一边,柳铭宇使了个眼色,早已有人进去将古奇抬了起来到一边护理包扎去了。
  “皇姐今日这出戏可真叫朕不忍咋舌啊。”柳铭宇依旧是平淡的口吻,眼神中不见任何波动。长今举起那把匕首,走向了这边,柳相离正打算上前,被柳铭宇一手拦住了。
  “皇兄?”
  柳铭宇不理身后的早已拔刀作势的禁卫军向前进一步的声音,盯着长今的眼睛,看着她一步步逼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了,对不起。今天起一天一更,写悲剧了;不会写了。

  ☆、清风碎影(二)

  长今举着那把匕首走到了柳铭宇面前,随意的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们吗?”柳铭宇看了看那张失去生气,满是冷漠的的脸,嘴角轻弯,甚是轻蔑。
  “就是你这种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笑,”长今咬牙道,“更让我讨厌你!比起你的母亲。”
  “哼,皇姐还真是有心。估计从小到大,你应该是最关注朕和母后的人了吧。”柳铭宇负手随意的向前走了几步,冲她嘲笑道:“朕只能说,很多时候,我们不过是同一类人罢了,长今。当然,朕并不讨厌你,更不讨厌你的母亲。”
  长今盯着他,愤怒充斥着双眼,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自己握得太紧,有些疼。但她什么也没说,而是又转身走到俪妃面前,指着她手臂上的白玉琢道:“母后送的玉镯,俪妃娘娘可还喜欢?”
  俪妃看着她那已经红了大片的手臂,难过道:“长今,不管你有多恨我,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自己。”她试图去拉她,“让我先替你包扎一下好不好,你的手臂还在流血。”后面一句话饱含着所有母亲都有的爱,她也算是她半个女儿不是吗。
  长今在她靠近时一把推开她,不料自己有些头晕,倒退了几步,但依然强撑道:“不必娘娘好心,我这具身壳连我自己都不屑心疼。这些年你难道活得不难受吗?母后昔日,对你是那么的好。”她的眼睛是干涸的,也许更接近干枯。“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不会原谅你杀了我的母亲!”
  “我……”俪妃还是落泪了,嘴边似乎有什么在停留,却又始终不见开口。
  长今突然将那把匕首举在了自己脖子前,俪妃倒吸了口气,“长今!”
  长今脸色泛白,看了看俪妃,又看了看柳铭宇,蓦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太多的复杂。她再次重心不稳的向后跌退了几步,看着柳铭宇,一时不语。
  柳铭宇依然是之前的神态与目光,即使俪妃快要晕倒之际他也不曾动过一步。柳相离跑过去,扶着俪妃坐在了一边,他不明白他二哥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柳铭宇只是一味的看着长今。
  “何必这般狼狈呢。不是说要报复朕吗?哦,还有朕的母后。怎么,如今折腾累了?”
  长今冷笑,“柳铭宇,如果我死在了这儿,四方诸国会怎么想?”
  柳铭宇不屑,“你以为偌大一个皇宫死了个人,外面的风云就会有所变化吗?”
  浑南王深受各个藩国之王的爱戴,爱屋及乌,长今又本是圆滑机深之人,想在那些小国间树立一些名望也不是不可能。浑南王心爱的王妃如果死了,且不说他自己会如何想,藩国之中必然会有打着声讨王妃之死的名义使绍央陷入众矢之的之境地。
  世间的生存之道,从来都是无关成王败寇,唯有适者无疆。
  绍央始终是一块肥肉,无论过去多少年,它的魅惑永远令其他诸国垂涎万分。柳铭宇想要守护好这片江山,并非朝夕易事。兴兵动戈的年代,倘若借口优雅,嗜血好战的人甘为常客。
  长今自从知道古奇对绍央并无攻略之心时就不再对他有所依赖。她原本就没打算在柳铭宇自己的地盘里动什么手脚。那样的话,别说柳铭宇,她自己都觉得愚蠢。可是数多年的积怨,该如何收尾。柳铭宇说得对,他们本就是同一种人,喜欢被‘无情’驾驭的人。但在她看来,柳铭宇更像是喜欢驾驭‘无情’之人。这世间总是存在着太多的莫名其妙。如果问长今自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看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不顺眼。也许是因为他和他的母亲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同为好强之人,或者也许是柳铭宇太过招眼了么。是嫉妒还是排斥,女人的心思从来深沉而恐怖。不懂之人也许不懂为妙。
  “我累了。”长今的嘴巴微颤着,“我们从小就看彼此不顺眼,可又从来不曾问过彼此原因。现在看来,更没有问的必要了。柳铭宇,我不会原谅你的母亲的!”她怒视着坐在一边的女人,“你就看着那块玉镯,一辈子活在你的折磨里吧!哈哈哈……”俪妃现在的样子比她好不到哪里,不等她说话,长今的刀尖微抬,正打算接近咽喉,柳铭宇眸光一抬,弹指一挥,刺痛了长今的手背。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可以结束了吗?毫无精彩之处的演出。”柳铭宇从进门第一次露出令人能读懂的表情,生厌。长今用力拍了下桌子,勉强站了起来,气色极差,看得出来多半是气的。
  “王妃殿下,孙妃娘娘的死与俪妃娘娘无关啊!”叶勋的一声大喊,所有人都回头。
  门廊上,叶勋和上官云并肩站在那里,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还有一个人,此刻正站在他们身后。
  韩骞难以置信的看着刚才发生的那一瞬。长今……                    
作者有话要说:  

  ☆、清风碎影(三)

  流夜无声,辗转川谷穹野;孤月暗喑,俯卧城楼庙宇。
  风,静静的呼吸着。
  男子独自站在游廊中,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上,那轮高悬的明月。没有繁星的夜里,它是怎样的孤独。流光浮于云雾之间,辨不清时有时无的虚幻。
  “荒唐至极。”想着今日发生的所有,男子淡淡一句。
  “皇兄。”柳相离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站在男子身后。柳铭宇没有回应,依然仰头看着那高墙上的无垠的寂夜。柳相离看向他所看的地方,星星寥落,月已半残。
  “母后怎么样了?”
  “喝了一碗宁神的药,御医说静养一段日子为好。”柳相离看着那人。柳铭宇转身,看着他,“古奇和长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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