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照青苔上(bl)-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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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把东西送到西翎,以表诚意。”
“两倍?呵,青苔如此大概,逸大哥不拿出点东西还真觉得过意不去。”寂青苔这样做,不就是看中他手里那点东西么,花逸早已想到,心中又暗自佩服,寂青苔步步机巧,真是不上钩都不行。
“逸大哥知道我想要什么。”寂青苔含笑点头。
“自然,你逸大哥可不是傻子。”花逸说着,一边笑着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笺交到寂青苔手中,“这算是谢礼,也为表诚意。”
寂青苔扬起唇角,微微点头。
七皇子私通西翎国的文书,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证明七皇子通敌叛国呢,而此次到青州来,为的也就是这张薄薄的纸。
“谢过逸大哥,天色将明,青苔也要回房了。”寂青苔把素笺收到袖中,向花逸颔首道。
“那好,我们改日再见。”
寂青苔转身走向房内,一袭白衣在夜色里浮动。
花逸见屋内点燃了烛火,映着那人的影子轻轻颤着,跃上屋顶不由笑道:“等我改日寻了好酒,再来找你共饮。”
“自然。”
屋内传出两字,寂青苔吹灭蜡烛。
花逸扬起嘴角,纵身离开。
这场戏,看来可以散了……
而此刻,远在千里外的元城内,灯火煌煌。
“你说什么?咳咳……咳咳咳……你再说一遍!”锦鸾被下,一人面色苍白,长发散披,掩口咳嗽不止。
跪在地上的人面如白纸,与那床上的人相比也不见得好上多少,“回,回七殿下,殿下这病,恐怕最多只能再支撑三个月……”
“给我拖出去处死!”话未说完,床上的人已脸色大变,从床上挣扎坐起,圆睁杏眼。
“请殿下饶命,饶命啊……”跪在地上的人吓得一身冷汗,连呼饶命,却还是被人拖了下去。
而床榻上的人也已是满面薄汗,微闭了眼向四周吩咐道:“我染病之事决不可泄露出去,违者处死!”
“是……”
四周的丫鬟仆人皆伏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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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锦忆醒来的时候寂青苔正坐在他屋外的石凳上品茗,茶用汝窑青釉碗装着,汤色碧绿,看上去有些奇特。他轻轻*碗壁,时而偏头看向亭锦忆的房门,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脚下的地是用鸡蛋大的鹅卵石铺成的,还特意排列出花样,郑东面部*衣冠不整,已经规规矩矩在地上跪了一个时辰。
而寂青苔面前的石桌上,除了茶壶茶碗之外,还放了一枚官印。
☆、第四十三章
亭锦忆出门时,看到的正是这幅场景。
才一个晚上,寂青苔已经把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了。
闻得脚步声渐近,寂青苔斜眼看了郑东,转过身子,就对上亭锦忆的眉眼。
“王爷让下官办的事情下官已经办妥,这人,还请王爷发落。”寂青苔从容说道,手中的茶碗一直不曾放下。
亭锦忆看向郑东,只见那人两眼无神,一副心死如灰的模样,想来郑东也知晓这次祸闯大了,一直未敢吭声。
“回禀王爷,在后山处的洞穴内查得兵器五千件,良驹八百匹,另外还有盔甲粮草无数。”一侍卫打扮的人上前通报。郑东闻言,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侮辱朝廷命官不算,你藏着这么多兵器粮草又是为何?”亭锦忆面覆青霜,站在郑东面前质问道,“难不成是想造反?”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就是下官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有此念头啊。”郑东涕泗流,一边把头重重往地上磕。
“那是为何?”
“是,是七皇子,下官只是受他命令收管东西,绝无造反之念,请王爷明察啊!”郑东乃是贪生怕死之徒,如今事情败露,只想努力撇清关系。
寂青苔暗自摇头,看来那七皇子看人还真是不准,怎么这样的小人也敢让他在手下卖命。
“给他纸笔,把七皇子交代你做的事情都写下来,不准有半分遗漏。”亭锦忆把手负在身后,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郑东面色惶恐,收到纸笔就开始写。待写好后,立马呈到亭锦忆面前。
纸上所写,果然与之前所料不差分毫。
亭锦忆唇角上翘,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转身对寂青苔轻声道:“郑县令轻薄了寂大人,寂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寂青苔愣住了,他望着这个人英俊的侧脸,感觉陌生却又熟悉,这还真是他一贯的作风,先是给你一巴掌,再塞几颗糖在你手里,要你记得,你跟他谁也不欠谁。
所以,郑东轻薄了他,他便把他交在他手中,任他处置,只是想告诉他,此事已了,他也替他报了仇,他不欠他任何东西。
轻笑一声扭头对上郑东写满了求饶两字的瞳子,那种眼神寂青苔再熟悉不过。
在他记忆里,会有这样眼神的,都是快成为死人的人。
寂青苔冷冷说道:“那王爷的意思是,这个人现在是下官的了?”
“是。”
话音刚落,寂青苔已上前一步抽出侍卫腰上的长剑,狠狠往郑东脖颈上砍去。
速度之快,力气之大,使得郑东还未来得及叫喊,脑袋已经滚落在地。
“你……”亭锦忆话阻在喉头,已是惊愕不已。
那短颈处的血喷了寂青苔一身,郑东身体抽搐几下,缓缓倒地。干净的鹅卵石地面上,此刻已是血红一片,伴着浓重的血腥气四散开来。
“王爷的恩,下官受了。”寂青苔抬手轻拭脸颊上的血渍,外表平静如常,但握剑的手却在袖子下发抖。
这十多天里,每每与郑东同床共枕,心中无不疼痛万分。但他自愿为他如此,从不曾怨过,可亭锦忆这样做算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当——”长剑一扔,寂青苔决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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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县事已了结,不日即将启程回元城。亭锦忆凭着王爷身份,从青州州牧处调来了数百兵士沿路护送,如今身份暴露,行路自然比不得以前。
亭锦忆千金之躯,所过之处皆有官员跪拜迎接,好不威风。寂青苔并未与他同乘一辆马车,一来是身份所限,二来也是不愿与他多见,于是便乘了一辆蓝白色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自那日他砍下郑东脑袋之后,两人便一直不曾说过话,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穿云路。
狭路穿云而过,因此得名。此路乃是在悬崖峭壁上开凿出来的,路宽七尺,刚好容得一辆马车行走,而又因海拔极高,因此常年雾气缠绕,令人不易辨清道路,失足落崖亦是常事。
他们到达穿云路时正是清晨,乃为雾气最多的时辰。
寂青苔想起郑东曾说过会在此路段布下杀手,只是不知如今郑东已死,这话还能不能做真。
“云儿,你去和王爷说一声,让他小心。”掀开帘子唤来少云,寂青苔交代道。
“好。”
马车摇摇晃晃往前行了百米,突然停住了。
看来还是出事了,寂青苔跨出马车。只见前面茫茫白雾处隐隐约约可见一排排人影,宛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时隐时现。
寂青苔往前走了几步,正看见亭锦忆站在申奈旁边,远远注视着不远处的人影。
眉目如画,冷风萧瑟,亭锦忆目光透出一股森然的冷意,被风掀起的凤纹披风下竟是一柄玄色长剑。
“七皇弟派来的杀手?”冷笑一声,右手已放在剑柄上。
“是江南一个有名杀手组织,不可小觑。”能请出这种杀手,看来七皇子这次是花了大手笔,非要置亭锦忆于死地不可。寂青苔也微微皱眉。
虽然身边有数百兵士,但对于这样的杀手来说也只是可以拖延一点时间而已。士兵所受的训练皆是如何上战场杀敌,对于这种训练有素的杀手根本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这样看来,能真正应战的就只有三个人而已。
☆、第四十四章
“寂大人知道的还真多。”闷了这么多天,这还是寂青苔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王爷过奖。”
说话间,那些人影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清楚他们的衣着服饰。
这些人皆身穿白衣面覆白纱,体态轻盈,与白色雾气融为一体。寂青苔心知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慢慢转身往回走。
“他们的轻功极其了得,要小心上面,”与亭锦忆擦身而过时,寂青苔长睫微垂,把所有情绪都藏在眼底,“还有,一定要活着。”
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决里,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独他不能。
亭锦忆点头,拔剑出鞘。
“看来各位已经久候多时了。”未等亭锦忆出招,少云抢先一步站在他前面开口。
她的任务是保护亭锦忆,而此刻若不能站在他前面,就没有保护的意义了。
“云儿,你退下。”亭锦忆沉声而道,已是举剑挡过对方一击,剑刃上顿时火花四溅。
这速度,果然极快,但力道却是弱了点。亭锦忆反手挥剑,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力道,而后后退一步,剑尖向对方袭去。
那人躲闪不及,只得侧身避过要害,却被生生卸掉一条胳膊。
“哼,真没礼貌,一来就打。”少云不满地哼了一声,扬起长鞭缠住一人的剑身用力一拽,对方身法极好,纵身从少云头顶跃过,拜托长鞭的缠绕。
“可恶!”少云咬着牙,抖动长鞭,扫向对方下盘,继而招招逼近,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直袭对方破绽之处。
她本就身子柔软灵巧,舞起鞭子来更是与其融为一体,收放自如,便是把这鞭子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以少云为中心,四米方圆内人皆倒地哀嚎不止,而亭锦忆的脚下则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同时,护住马车的几百兵士已经所剩无几。申奈满脸血污,一人对战三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寂青苔被他护在身后,眼神始终冷冷淡淡。此处的敌人比起少云与亭锦忆处的要多出许多,看来他们的目标并不仅仅是亭锦忆,可能还有寂青苔。
但是为什么?七皇子会对他这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感兴趣?寂青苔没有时间细想,就感觉到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剑尖反射着阳光,耀眼地一闪而过,寂青苔心知以自己的身手是绝对避不开的,心中顿时一片凄然。
这一剑刺下去,恐怕活着的几率都不会有了。
下意识闭上眼,只听“叮——”的一声,亭锦忆手中玄剑已对上那柄剑的剑尖,冷气从他喉咙处滑过,那剑却也无法再进一寸。
亭锦忆面有薄汗,但依然不失风范,一招一式又快又准,招招相扣,乃是把对手逼入绝境。
“没事吧。”他转头问他,手中的剑没有半分迟缓。
“嗯。”
寂青苔看他使剑的样子,临危不乱招招都能制住对方要害,武艺绝不会差,但以前却从未听说过世王爷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小心!”亭锦忆一个转身,帮寂青苔挡住剑刃,左手顺势把他揽到身后护住。
寂青苔低头苦笑,额前的青丝*晃着眼,“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命……”
“我知道!”亭锦忆大吼一句截断他的话,一剑刺入敌人胸口,“呵,想从本王手底下抢人,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说话间,剑下已葬身两人。亭锦忆出剑如紫电青霜,剑锋寒气逼人,过处脚下皆堆满了尸体,乃是已经杀红了眼。
从朔州征战回来后,杀得这样痛快淋漓还是头一次。亭锦忆剑走龙蛇,快而不乱,与众人酣战丝毫不落下方,反而越战越勇,兴致大起。
激战中不知是谁刺中了马身,马一声嘶鸣,应是疼痛难忍,大步往前狂奔起来,寂青苔正站于马缰之上,缰绳绕上脚腕,瞬间勒的死紧,竟把他往前拖去。
“啊——”寂青苔脚下一紧,重重摔倒在地,来不及回神,已被拖出数米远。
道路上的石子宛如利刃一般划在身上,虽只伤皮肉,但也痛极。
“青苔!”亭锦忆颜色大变,夺过身旁士兵的弓箭,拉了满弓。
穿云路雾气浓重,眼前几乎已经看不见寂青苔的影子,白茫茫一片,亭锦忆凭借着感觉,咬牙放箭。
此箭一出,只有三种结局。其一,射中马身,则可阻止其狂奔,救回寂青苔一命;其二,射中寂青苔,也好过他被马活活拖死,其三,便是都没射中……
“楼主!”
少云刚避开一剑,就见寂青苔被马拖在地上,尘土飞扬,脑袋顿时一片空白,顾不得四周刀光剑影,只是拼了命的往前追去。
而前路茫茫一片,纵使她身法再好,也寻不到寂青苔的身影,但见悬崖边上的乱石散开,纷纷*深渊。
马蹄在地上划出长印,一串银铃躺在碎石之中……
难道已经……
泪水无法抑制地涌出眼眶,少云抽咽着弯腰拾起那串银铃,手指颤抖。那是寂青苔一直戴在脚腕上的,他舞做凌波时,便会叮当作响。
亭锦忆是射中了马,可是那马却落下了悬崖。
亭锦忆持剑上前,剑稍的血一路蜿蜒落下,他脸色阴霾,眼眸里黑潮涌动,申奈跟在其后,剑已归鞘,只是手臂受了轻伤。
寂青苔一落悬崖,那群白衣杀手也迅速隐到白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弓起的背脊轻微颤抖,少云攥紧银铃,下一秒便一抖长鞭,鞭子破风而出,直直袭向亭锦忆脖颈,少云失声大哭道:“我恨你!亭锦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你做什么?!”申奈一把拽住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