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主 (青梅竹马之四) 凌豹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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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都有一件冬衣,也许……也许不比这块布料差。」
无忧越说越小声,彷佛也知道自己说的是个易被戳破的谎言。
傅咏欢失落的点头,这么高贵的布料,他是再也买不起的。
傅咏欢和无忧走出了布庄,他心里很记挂着伙计说的话,对着无忧问道:「哲怀不可能一夜
输掉一千两的对不对?那一定是误传吧?」
无忧很难得的在主人间话时沉默。
傅咏欢见他不回答,好像是默认伙计的话,声音不禁扬高了些,「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
「我怕说了实话,少爷会生气,所以不说。」
老实的无忧竟会对他说出这种话,傅咏欢不禁恼火了。
「我像是那么没气度的人吗?」
无忧偷偷的望了傅咏欢一眼,他正满脸气恼的瞅着他。无忧连忙低下头,盯着路上的小石头
,声音以几乎听不见的音量道:「大少爷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傅咏欢生气了。他竟敢批评齐哲怀,好大的胆子!
无忧被他激昂的声音给吓得头垂得更低。
「是少爷要我说的,我不敢不说。」他的声音又变得很小,「大少爷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二
少爷才是好人。」
「你说齐信楚才是好人?那你知不知道他这个好人今晚要来我房间做什么?」傅咏欢怒叫起
来,一整天悬在心里的痛苦、不堪及愤怒都一起涌了上来。
无忧头垂得更低,不敢再说话。
傅咏欢悲愤的掩面哭了出来。
跑回齐家后,傅咏欢就关在房里不出门,叫他吃饭也不吃。
所幸今晚齐信楚没有回家,所以没到他房间来,傅咏欢哭了一夜,觉得自己既委屈又不堪。
他被齐信楚这样的作践,竟连自己的侍从的心都向着齐信楚,没向着他,让他更加的难受与
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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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不想整天在齐家呼吸着齐家的空气,傅咏欢都会常常一人出外
,不要无忧跟着。
他最常到的地方是布庄。他常去看那块布卖出去了没有,想着若是那块布滞销,也许店家会
愿意用更便宜的价格将它卖出,那他就有可能买到它。
但是天不从人愿,那块布本身实在太漂亮了,就算是二百两的天价,还是被人买走了。傅咏
欢得知消息后很难过,回家后若有所失。
无忧知道他的心情,劝道:「少爷,也许明年会出更新的花色,那时候一定会有比它更好看
的布料。」
傅咏欢绝望道:「全世间就只有那一块!给别人买去,就是别人的了,再怎么新的花色也比
不上那一块。」
「少爷,你别这样。」
傅咏欢心里头忽然不舒服起来,「反正齐家换了主子,你们就都说齐信楚的好话!别来烦我
,你想去服侍齐信楚就去,看他能给你多大的好处。」
无忧忽然流下泪来,哭道:「少爷,我知道大少爷死,你心里不好过;二少爷这样对你,你
也反抗不了,但是我的心是向着你,不是向着别人的!你才是我的少爷,其它人都不是,你心里
若是还怀疑我的话,我不如去死一死算了。」
他说得真情流露,傅咏欢也难过了起来。
无忧用袖子拭泪。
「大少爷不值得你替他烦心、掉眼泪,我死前这句话一定要说得明白清楚!少爷,你对人没
有防心,若是大少爷还活着,就算要我死,我也要说一句忠言,叫你提防他。」
「你到现在还在说哲怀的坏话?你说他哪里对我不好?」
无忧叫道:「他是死前还没有对你不好,但是他人坏,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
「你到现在还这么说!你要气死我吗?」
无忧跪下哭道:「无忧感谢少爷照顾。」还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是干什么?」傅咏欢见他这些举动更气更火。
无忧泪水一直狂流。「少爷不要我服侍,那我还活着干什么?我到林间找棵树上吊算了,这
条烂命不要也罢。」
他说得真诚,傅咏欢哭了出来。「你是存心气我来着吗?我已经无父无母,待在齐家有一天
没一天的过,你是我最亲近的人,现在竟说这种死不死的话来气我,你不用死,我先去死好了。
」
说着,傅咏欢还真的找起白巾。
他们这厢哭哭闹闹的,总管知晓了,立刻前来。
无忧倔气,傅咏欢也一直说着要寻死,让总管两边难做人。
房门突然被打开,竟是齐信楚回来了。
「这在干什么?哭哭啼啼的成何样子?」
傅咏欢见到他,怒道:「不要你管!我不是齐家的人,要死要活都随我。」
他拿起白巾,作势要上吊自杀。
齐信楚踏上前几步,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厉声道:「为了跟下人赌气,竟说要寻死!你这主
子这般没用,还有主子的心胸吗?」
「我是不配当主子,你才是主子,我是陪侍你的奴才,让你晚上糟蹋我用的!这样的烂命,
我活着干什么?」傅咏欢指责他,大哭出声,再也难以忍受那些夜晚自己的身体被他翻弄与侵犯
,他反抗不了,竟还觉得愉悦万分;每次天一亮,他都好恨自己。
齐信楚转向无忧,横眉竖眼的教训他一顿。
「没看到你家少爷在哭吗?去拿盆热水、布巾过来帮他擦擦脸,别再让他呕气了。你想要气
死他吗?你让他气成这样,难不成就是一个忠心仆人的作法吗?你仆不像仆的,是想造反了吗?
」
无忧被齐信楚厉声一训,立刻就擦了泪水,去拿热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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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信楚拿起布巾帮傅咏欢擦脸。
傅咏欢不愿意的推拒着。「你不要管我,我活得好烦、好累。」
「你不知道什么才叫作真正的烦跟累!把眼泪擦干,若是有时间哭的话,不如到店里来帮我
做事吧。」
「那你晚上不要来找我!我受不了、受不了自己明明是个男人,却要陪着你一晚的事情。」
「好。」
他答应得这么干脆,让傅咏欢的眼泪挂在脸颊上,震惊得连哭都忘了。
「你说什么?」
「你不用再陪我了,不过不能在家里胡思乱想,到店里帮我的忙吧!」
「是真的吗?你不是骗我的吧?」
「把眼泪擦了,说自己是大男人,却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哪里像个男人?倒像个娘们。
」
傅咏欢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随即想到自己刚才的作为,不禁脸色泛红。
齐信楚说得对,哪有男人流着眼泪要死要活的,自己的确就像个大姑娘家一样。他急忙拿过
布巾往自己脸上擦去。
齐信楚又帮他将布巾在热水里揉过一次,然后在他脸上擦着。
「我自己来。」他哭得眼睛红肿,被齐信楚近距离擦着脸,觉得十分难堪。
「羞什么?连这样就羞,怎么去掌一家店?」
「你要让我掌一家店?」
傅咏欢再度震惊的抬眼望他。以前都是在夜晚望着他,烛火不明,有时根本就没有烛火,因
为齐信楚大多时候回来都近半夜了,他熟睡到一半,不可能掌灯,而且他一上床就从身后一再的
要他。
这么近距离一看,他才发现齐信楚长得并不难看。以前他总认为他是卑鄙小人,就算四目相
对,也有意的将目光撇开,根本不曾仔细看过他。
齐信楚外表刚猛,极有男子汉的气概,他粗眉黑眼、额头饱满、天庭有光,看起来就是富贵
之相;他的长相不但有男子汉的英气,而且看久了还觉得十分英俊。
「有些肿了!」
齐信楚伸手轻抚着他的左颊。
傅咏欢这才回过神,知晓他说的是他刚才打他一巴掌,把他的左颊给打肿了。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你打的!」
他埋怨的搥他一拳,却脸红了,感觉自己好像在对他撒娇一般。
齐信楚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要人拿来药盒,在他粉嫩的左颊抹上退肿的凉药。那药性清凉,
抹了一会儿,整个左颊就不再肿痛。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要死要活的?」
傅咏欢岂肯说是为了一块布,闭上嘴不肯回答。
齐信楚转向无忧,「说啊,什么事闹得你们主仆反目,要死要活的?」
「禀二少爷,是因为布庄新进一块二百两的布,少爷很喜欢,可是买不起,后来又被人买走
了,少爷回家不开心;加上小的提到大少爷的事,少爷才会生气。都怪小的不会服侍少爷,不会
说好听的话安慰少爷。」
无忧老实的回答,不顾傅咏欢在一旁羞惭的使眼色,他老实的把缘由给说清楚,让傅咏欢差
点羞死。
「为了一块布?」齐信楚将目光对着傅咏欢。
傅咏欢真想掩住脸躲起来。为了一块布大吵大闹,寻死觅活的,齐信楚一定会认为他是个被
宠坏的小孩。
「那么喜欢吗?咏欢?」a
没想到他没对他口出讥讽,甚至骂他一顿,反而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傅咏欢脸红的道:「是
我不对,那块布也没什么,哪有人用二百两去买块布的?我又不是皇亲国戚,是我当时心烦,才
借题发挥的。」
齐信楚听了也不作声,只淡淡地道:「既然是借题发挥,想必你在家里一定闷得无聊了。我
在城东开了一家花行,那里离七仙女庙近,传言都说七仙女爱花,所以有心人上山拜七仙女时,
总会买束花去拜,你就去看那一家店吧!我会先教你一些基本的事情,不过批花、看账本这些事
烦杂,你愿意做吗?」
一听有重责大任让他负责,傅咏欢跃跃欲试。
这总比在家里闲待,自怨自艾的认为自己是在齐家吃闲饭的好。
况且刚才齐信楚又应允了自己以后不用再陪侍他,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他岂有不肯去的
道理!
「好,当然好,我也很想为齐家出一份力。」
「那明日早上天未亮就要起来,我们得先去看花农的花,可不能像以前一样睡晚了。」
「没问题,我可以的。」傅咏欢无意间露出欢愉的笑颜。
齐信楚抚摸着他左颊的大手放了下来,走出傅咏欢的房门后,立刻无声无息的前往布庄。
第五章
傅咏欢睡眼惺忪的起了床。
因为昨晚太过开心,他一直睡不着,到了半夜才睡着,睡没两个时辰就被无忧唤醒,说齐信
楚在大厅等着他,他才急忙更衣出去。
由于他完全不懂,所以齐信楚说得巨细靡遗,连如何看花种、批货的价格及应注意的事项都
说得清清楚楚。
「咏欢,你是掌管一家店的人,不需要事事都自己来,像搬花粗重的工作就可以由别人来做
。我找好了店里的伙计,叫张三,你就叫他张三哥,以后由他搬花,一些事他也会帮你处理。这
家店全部由你掌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等会儿回店里,我会教你怎么看帐。」齐信楚帮他介
绍了张三。
张三个头极高,看起来三十余岁,长相极为老实。他一见傅咏欢就目光发痴,不好意思的搔
头说出真心话。
「傅少爷,你长得真好看,好像天上的天仙下凡,我这一看就傻了一半,想说是七仙女庙显
灵,仙人来我们店里了。」
他把他比成七仙女,傅咏欢应该要不悦至极,但是张三乡音土味很重,一说完这话也觉得有
点冒犯,立刻就脸红的低下头;他十分老实,倒让傅咏欢不悦之感消失不见,他知道他不是故意
冒犯他的。
「张三哥是懂花材的人,你若有什么不懂,向他请问即可。」
张三忙摇着手,「二少爷,你是主子,我是让你请的伙计,说什么请问,这不是要拆煞我了
吗?」
傅咏欢一笑,顿时觉得张三虽然有土味,但是可爱至极。
而他这一笑,百媚顿生,让张三脸红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