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瞰恩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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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的不好！几位客官大人大量，别跟小的计较。”小二立刻拿下肩上的白布替秦湛和陈三擦，又对被打翻水的客人说，“都是小的笨拙，小的这就给您再泡一壶去。”
反正天气热，衣服干的快，秦湛和陈三并没有在意，那位被打翻水的客人也是摆摆手，示意小二该干嘛就干嘛去。
小二一见没事，千谢万谢，随后一溜烟的跑回去泡茶了。
秦湛继续喝茶吃馒头，陈三伸手抓起掉在桌对面的半个馒头，对洛枫不好意思的笑笑。
洛枫嘴角一抽，想不到那个让他丢脸的半个馒头，始作俑者居然还敢拿回去……
“嘿！”先前被打翻水的客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在秦湛身旁坐了下来，“我叫一掷轻，刚才的事对不住了，不过冥冥之中让咱们有这一出，也算有缘不是？”
知道他后面肯定还有话说，几人也不出声。
“既然有缘，不如咱们赌一把？”一掷轻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个骰盅放在桌上。
“没兴趣。”秦湛直接了当。
林玉寒上下打量着对方，开口道：“莫非阁下是赌鬼千金一掷轻？”
一掷轻没理林玉寒，继续对秦湛说：“我定下规矩每天都要和三个有缘人赌一把，你刚刚被我的茶水泼到，便是有缘人，所以一定要和我赌。”
被泼到就叫有缘？月老的位子让给你坐算了……
陈三拍拍他，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对不住了小兄弟，今天早上已经赌了两个，只剩下一个名额了。”
“那为什么选他不选我？”陈三好奇。
“因为他看上去比较强。”
“……”什么叫自找没趣？
一掷轻说完，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了秦湛身上，“来，赌一把吧，你赢了要我干什么都可以，我赢了就从你身上拿走一样东西。”
“喂！”洛枫脸色不善，“我师兄问你话呢！”天气本来就热得让他烦闷，面前这个还不知好歹的连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跟那个臭小子和下人倒是聊得开心！哼！管他是赌鬼还是赌神！他才不要给他好脸色！
一掷轻眉头一皱，“小子，毛还没长开呢，就敢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识相的快滚，否则，哼！”
洛枫闻言，内心的浮躁与不快终于汇聚成一股怒气爆发出来，连招呼都未打一声，手中折扇一晃，直向对方面门击去。
一掷轻嘴角一扯，眼中尽是轻蔑，挥手迎向对方攻势，可还没碰到那把折扇，对方就已经停了下来。顺着折扇往前看，竟是他身旁的林玉寒截住了他的攻击。
“二师兄？”洛枫皱着眉头看向林玉寒。
“不要多事。”
“是他先惹我们的！”洛枫扭动着被林玉寒抓住的手腕，想要挣脱，却被林玉寒往后一带，拉到了一旁。
“二师兄你这是干吗！我可是为你抱不平！”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洛枫不快的吼着。
林玉寒等他稍微平静些，压低声音说：“你不是想秦湛不好吗，怎么这会倒护起他来了？”
洛枫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我怎么护着他了？”
“你可知赌鬼千金一掷轻的赌规？”
“一个赌鬼还讲规矩？”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规矩，赌鬼也不例外。”
“那和我教训他有什么关系？”
“笨，若没关系我又怎么会阻止你？”
“那他的赌规是什么？”
“赌鬼千金一掷轻每赢一场便会切下对方身体的一部分，无论对方是谁，只要输了都没有例外。”
11、第 11 章
骰盅被抛向空中，骰子在其中噼里啪啦的碰撞着，一掷轻点地跳起，双指从骰盅的一端划到另一端，随后大掌一按，将骰盅扣在了桌面上。
骰子没有因为落地而发出响声，其实自骰盅被一掷轻的双指触碰后就已经全无动静了，只不过此时的无声明显的不和谐而已。
整套动作不过须臾，可里面的力道、速度、方位、角度的精准没个十几、二十年是练不成的。
陈三不动声色的笑笑，原来这就是千金一掷轻的成名招——乾坤一掷。
茶寮里的其他人听见这里的动静，纷纷围上来观看，一看是掷骰子，有些好事的就开始跟着起哄。
一掷轻像是很享受这种氛围，大笑了两声：“哈哈，被人围着才像赌博嘛！”
秦湛抱臂看着他，“我何时答应与你赌？”
“骰子都掷好了，哪有不赌的道理？你们说是不是？！”一掷轻朝围观者吼了两声，引来一片附和。
“就是就是！老子等得急死了！”起哄的不少。
“大老爷么的这么扭捏跟个娘们一样！”
“江湖中人怎么这么磨叽！”
附和声在人群中越来越高涨，一浪接着一浪，最后索性变成了齐声有节奏的“快赌——快赌！”
秦湛皱眉，知道这个赌局是避免不了了，可赌鬼千金一掷轻的赌规他也有所耳闻。
输了代价不浅，赢……这是人家混江湖的绝技，估计不太可能。出手？林玉寒和洛枫就在旁边。
周围的起哄声此起彼伏，刺耳无比。
余光扫过人群，洛枫看好戏的表情，林玉寒狡黠的笑容，尽收眼底。
啧……
“来来来，快赌！快赌！”一掷轻不耐烦的催促着。
一张张赌场里特有的脸孔，一张一合的嘴唇，仿如乌云遮蔽着秦湛上方的天空。
一种烦闷感不禁自心底升起。
秦湛闭起双目，想将那些逐渐扩散的感觉收拢回来。
可身边的人群烦如苍蝇，挥之不去。
“秦公子。”一个清透的声音穿过嘈杂滑入耳中。
又是这个声音，上次在小饭馆时也是这个声音，很干净、很舒服，总能在他陷入烦躁的时候及时闯进来。
秦湛不禁侧目，一张又黑又平凡的脸出现在眼前。“赌易伤身，小的下午还得靠您带着，现在不如让小的代劳？”
这句话不仅让秦湛一顿，就连周围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一掷轻：“小兄弟，人是我选的，可不能说换就换。”
陈三笑笑，“赌，享受的是过程中的刺激与侥幸，重要的是掀盅后的结果，可无论哪一种都与参与者是谁这个问题无关。而且你我也算是有缘人，自然不算打破规矩，你这般在意人选问题，岂不是坏了赌本身的激情与畅快？”
一掷轻被说得愣住，想想自己这般拘泥确实侮辱了赌鬼的称号，转瞬干笑了两声，“小兄弟说得有理，享受的是过程，重要的是结果，是我太执着了，你来吧。”
陈三闻言，将视线挪回秦湛身上，此刻的双眸仿佛注入了生命，灵动剔透，流光溢彩，“算命的说小的从小运气好，逢赌必赢。”
这算不算是一种保证？
陈三与秦湛面对面坐着，周围静止的也好，动态的也好，无声的也好，有声的也好，都渐渐被意识剔除。
秦湛忽然觉得面前这张脸似乎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凡，那双墨色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漩涡，将看它的人不动声色的吸入。
不知不觉中，烦躁的心情被驱散的一干二净。待发现时，眼中只剩下了陈三一个人。
秦湛望着那双自信的眼睛，垂眼笑笑，“算命的话你也信？”
陈三唇角一扬，“只要答案准，谁说的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之间像是有股与生俱来的默契，自然得让人无从介入。
秦湛：“好，你替我去。输了算我的。”
真是豪迈的一句话。
说完后，秦湛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对一个才见了两次面的人，而且还是个第一次见面就睁眼说瞎话的，竟能给予如此信任，真不像自己的作风。
陈三挺直腰板，一扫往日吊儿郎当的风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作为你上次在小饭馆出手相救的谢礼，和不问理由的信任，我会让你毫发无伤的离开。
一掷轻：“别废话了，快开始！”
陈三扬手制止，“别急，先把规矩说清楚。怎么赌？赌什么？”
一掷轻：“猜大小、猜点数还是什么随便你选，一把定输赢，你赢了要老子干什么都可以，输了留下两根手指就行。”
陈三：“那我岂不是占你便宜？”语气有些轻佻。
一掷轻冷哼：“好大的口气，到时候输了可别哭爹喊娘。”
陈三：“呵呵，您说笑了，就算输了，也不是砍我的手指啊。”
秦湛脸色有些黑。
一掷轻：“砍谁等会再说，先决定猜什么。”
陈三想了想，“猜点数吧。”
一掷轻一顿，随即大笑：“哈哈哈！小兄弟真是傻得可爱！我这骰盅里一共有三颗骰子，猜大小也就三个结果，要么大、要么小、要么豹子，可猜点数却有一百五十六种组合，除非你有必胜的把握，要不然就是在自寻死路。”
众人哄笑，有些是笑陈三傻，有些是笑秦湛的草率。
陈三也笑：“呵呵，您是赌博的行家，和您玩简单的，我不是死得更快？”
一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将那些哄笑的围观者都变成了傻瓜。
一掷轻一愣，干咳了两声以饰尴尬：“既然决定了，那我开始了。”
陈三颔首。
一掷轻单手向上一抛，骰子在骰盅里噼里啪啦作响，凌空飞起，双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弧线，强有力的拍按，骰子无声的落地。
陈三再一次的目睹了一掷轻的‘乾坤一掷’，动作真是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一掷轻：“多少？”
陈三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许久，终于冒出一句：“您先猜吧，我还得酝酿酝酿。”
一掷轻：“我先说没问题，只是待会你可别耍和我猜的一样这种手段。”
还挺谨慎的嘛……
陈三：“一百五十六种组合，哪能那么巧猜到一块呢。”
一掷轻：“没那么巧就好。我猜是2、5、6。”
陈三听完答案，眉头皱得更紧，手指也不安分的在桌面上敲动起来。
一掷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你还是快说一个吧。”
陈三憋了半天，“我猜是……嗯……2……5……1。”
一掷轻伸手准备揭开结果，“等等等！刚才的不对，是2、5、2。”手还没碰到盅，陈三已经临时变卦。
一掷轻：“确定了？”
陈三一个劲的点头。
一掷轻再此伸手准备揭开结果，“等等等！刚才的也不对，是2、5、4。”
一掷轻皱眉，“到底是几？”
陈三抓了抓后脑勺，用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向秦湛，“秦公子，你说是多少？”
还带场外求助的？
秦湛一脸黑线，要自己猜还让他上干什么？“既然算命的说你赌运好，你相信自己便是。”
陈三：“哦，那还是2、5、1吧。”
一掷轻最讨厌赌博时有人变卦，这人偏偏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变，这不是考验他耐心吗？
“这次确定了？！不改了？！”
陈三：“不改了！不改了！”
赌博这种东西，结果一开，必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众人屏息，随着骰盅被慢慢揭开，一个令众人惊得差点掉下巴的结果诞生了，那个改了多次答案的陈三居然猜对了！
“不可能！”如陈三想的那样，一掷轻一见结果就拍案而起，眼中充满了诧异和不信。
“哈哈，我赢了，看到没有我赢了！”陈三大为兴奋，摇晃着围观者的肩膀，一个一个说过来。
等转了一圈，自然的抓住一掷轻的肩膀时，手僵住了。
这个不能摇，摇了会出事。
随即，爪子悄悄地收了回来，陪着笑说道：“看开点，赌博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十赌九输，输了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您不用这么较真。”
一掷轻推开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骰盅和骰子翻查，却怎么也看不出问题。“不可能的，我明明听到是2、5、6，不可能听错的……”
陈三被推的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听没听错都这样了，您可别不认账。”
一掷轻霍得抬起眼，狠狠抓住陈三的衣襟。“我对自己的听觉一向自信，骰子落地时，我明明听到是2、5、6，绝不可能出错，一定是你小子使诈！”
12、第 12 章
陈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抓，有些不悦。
这人的手离他的脖子太近，这让他本能的感受到威胁。
连否认都懒得否认，“有办法的话就别让我出千，当场不抓难道你在对我放水不成？”
自己只不过是用敲击桌面产生的震动改变骰子的运动路径，这么简单的手法都没有看出来，哼，什么赌鬼千金一掷轻，笑死人了。
这句话对以赌成名的一掷轻来说，无疑讽刺到了极点。赢不了人家也就算了，连人家有没有出千，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