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三千院-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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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他便朝凌暄道:“我家就在洛川,你若不是不嫌弃,先去我家住几日吧……”
他话未说完,凌暄已经一把抱住住,感激涕零道:“蓝瑾,你真是个大好人,以后我一定会重谢你的。”
蓝瑾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牵了马转身道:“走吧。”
☆、第三十七章
蓝瑾和凌暄胡乱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听说凌暄是从丹阳来的,来这里是为了找人,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这段日子,那么多人从丹阳来,都是来找人。这小小的洛川还真是招人喜欢啊。
他一边听凌暄说着,一边胡乱想着,不知不觉,竟带着凌暄走到那幢被烧成废墟的宅院前。
“咦?”凌暄看着眼前一片废墟,不禁好奇道:“这……这是你家?”
蓝瑾这才发现自己带错了路,忙道:“不好意思,走错了……”说着,转身便往另外一个方向拐去。
凌暄跟在他身后,满腹好奇,正想问清楚,却忽然看到不远处街角处走来一个人,他立即浑身一震,一把扯过蓝瑾,道:“快躲起来。”说着,左看右看,将蓝瑾拉到一旁的一模大树后躲起来。
蓝瑾正在为家里的事难受,被他拖到石狮后,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凌暄狠狠地瞪着那个走向沐府大门口过来的人,恨恨地道:“又是他!那个扫把星。”
蓝瑾见那人走进沐府大门,不禁有些奇怪。此时的沐府早已被烧成废墟,怎么还有人进去?看那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他低声问道:“你认得那人?”
凌暄道:“我那一千两还没开动,就被他讹去了。”
蓝瑾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他原本还为自己被讹了银子愤愤不平,没想到这个讹人的竟也会被讹,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凌暄一个白眼丢过来,怒道:“你笑什么?”
“你怎么会被他讹的?”
“他在我茶里下药,害得我拉了两天肚子,还让我花一千两从他那里买解药!”凌暄越说越愤慨,“混蛋,最好不要让他落在小爷手里,不然小爷定要他生不如死。”
蓝瑾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凌暄横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你要想想,他讹的钱可是你出的!”
听他这么一说,蓝瑾有些笑不出来了。
“奇怪,他跑到这烧没了的屋子里干什么?”凌暄说着,忽然转了转眼殊,用胳脯撞了撞蓝瑾,“我们跟去看看吧。”
“你刚刚不是还在躲他?怎么这会儿不怕了?”
“我哪里是怕他,我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得意!”凌暄说着,不容拒绝地拉了蓝瑾跟了进去。
沐府虽然已烧成废墟,但房屋的桩脚尚在,刚好给蓝瑾和凌暄提供了藏身的好位置,两人边躲边跟,那黑衣人竟毫无察觉。
待跟进后院,蓝瑾才发现,那黑衣人竟然进了之前沐景殊住的观月阁。
观月阁早已烧得不成样子,屋子都只剩些破损的石柱。
蓝瑾心下疑惑,不明白黑衣人为何到这里来。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只见黑衣人走到院里的葡萄架旁,伸手往一旁的石柱上摸了摸,那原来平坦的地面竟露出一条地道来。蓝瑾看得瞪大了眼睛,他之前住在沐府时,没少在那葡萄架上打盹,却从来不知道那里竟有秘道。
凌暄也看得瞪大了眼,惊道:“这破地方竟有秘密,那下面搞不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拉了蓝瑾,“走,跟去看看。”
秘道下一片黑暗,两人只能靠着直觉往前摸索。
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层阶梯,走了多远,肯前终于有了些微弱的亮光。凌暄兴奋地拉住蓝瑾的袖子,低声道:“再看不到亮光,我都要怀疑我眼瞎了……”
蓝瑾生怕他声音太大,立即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循着那光亮慢慢往前走,终于看到间像样的房间了。
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石屋,屋中有一张石桌,房中的光亮便是石桌上的夜明珠发出来的。石屋旁有一道石门,大概是因为黑衣人刚进去,那石门尚未关闭。
蓝瑾和凌暄对望一眼,十分默契地走了过去。
石门里若有似无地传来对话声。
蓝瑾仔细听了听,忽然白了脸。
那对话的两人,有一道声音是他极其熟悉的,沐景殊的声音。
他之前只觉得黑衣人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如今听到他和沐景殊说话,他才顿时想到,那黑衣人正是当日和冷剑一同进歌月楼的那个黑衣人。
沐景殊明明应该在云州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和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在这秘这到里里见面?
“他终于露面了……”也不知是不是这秘室太阴冷的关系,沐景殊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冰冷阴沉。
“还真是只老狐狸,逼了他三个月才露面。”
沐景殊没有作声。
黑衣人又道:“现在你的局已布好,只等那老狐狸入瓮了。不过,你可得想清楚,若你当真擒住老狐狸,蓝瑾怎么办?”
蓝瑾听得心里一抖,本能地瞪大了眼。
凌暄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瞪大眼望向蓝瑾,他料不到屋中那两人竟是蓝瑾认识的人。
沐景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蓝越的罪,理应诛连九族。”
黑衣人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我还当你对蓝瑾是真心的,没想到你竟真的这般冷血。他若知道你一直在利用他,也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蓝瑾心口猛地一滞,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忘了,直到胸口泛起窒闷的疼痛,才醒过神来。
凌暄虽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听闻那两人的对话,也猜到几分,不由得看向蓝瑾。蓝瑾此时的表情灰败到了极点,双眼失神,好像忽然之间被抽去了灵魂。
“混帐!”被蓝瑾失魂落魄的模样刺激,凌暄不由得怒火烧心,再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现,猛地起身冲了石门。
☆、第三十八章
“三王爷?”
看到坐在屋中的人,凌暄猛地刹住脚,瞪大眼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俊美之人,做梦也没想到,朝中最冷面无情的三王爷竟会出现在这里。
沐景殊看到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没说话。倒是坐在一旁的黑衣男子先开了口,“是你?”他看着将浑身狼狈的凌暄上下打量一番,勾唇一笑,带着一丝挑衅意味地道:“才一日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凌暄被他问得一口气差点出不来,他瞪大眼怒视着黑衣男子,骂道:“还不是你这混蛋干的好事!”
黑衣男子挑挑眉,道:“喂,你说话说清楚些,不然该让人误会了。”
“误会个屁!”凌暄也顾不得沐景殊在场,口不择言地骂道:“要不是你给我下药还讹了我的银子,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千万不要落在我手上,不然我会让你比我惨一千倍。”
黑衣男子不禁笑了一笑,道:“我很期待。”
“你——”凌暄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沐景殊忽然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暄这才注意到沐景殊的脸色很不好,便猜到他对自己的忽然闯入十分不满。他生性大胆,又和沐景昊有些交情,所以对这位王爷并不害怕,便道:“当然是来找顾逍的。我很久没看到他,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他三王爷一起到了洛川,所以才来这里找他。”
沐景殊沉默了一下,才道:“顾逍已经回丹阳了。”
凌暄一愣:“他已经回去了?”
沐景殊道:“你也该回丹阳了。”
凌暄听闻顾逍已经回丹阳,心里有些疑惑,因为他前几日才收到消息说顾逍和沐景殊在洛川一同失了踪。但他也没多问,因为他知道,沐景殊向来一言九鼎,从不说谎,于是便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三王爷了。”他说着正要转身,又想起还在外面未曾进来的蓝瑾,不禁迟疑了一下,转身朝沐景殊道,“三王爷……”
“还有事?”
凌暄还未开口,却听到一旁的黑衣男子悠然道:“我若是没有看错,进这秘道的人不止你一个,还有一个人呢?”
凌暄吃了一惊:“你知道我们跟踪你?”
“你们动静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凌暄不由心下一震,他和蓝瑾虽然都不是武功绝顶之人,可是他们这一路跟来,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十分小心,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发现了。看来,他们都小瞧了这黑衣人。
黑衣男子转向沐景殊,似笑非笑地道:“我忘了告诉你,和他一起进来的,是蓝瑾。”
沐景殊目光一滞,猛地转脸看向凌暄,凌利的眼神望得凌暄心头一颤,他下意识地点点头:“没错,和我一起进来的确实是蓝瑾。”他眨眨眼,道:“三王爷认识他?”
沐景殊没有答话,而是迅速冲了出去。
凌暄皱了皱眉,刚刚听沐景殊和黑衣男子的对话,他便主观的认为沐景殊做了对不起蓝瑾的事,可照此时的情形看来,沐景殊似乎很在意蓝瑾。他这般想着,不由自主地便要跟出去,却被黑衣男子一把拉住:“你跟去做什么?”
“不用你管。”
黑衣人瞥他一眼,笑道:“你想不想试试我的其它药?”
凌暄猛地一震,立即想起那日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自己下的药,那药虽然只是泻药,却压根无药可解,他只要坐着不动,使觉腹痛难忍,实在是非常折磨人。想到那日的情形,他不禁黑了脸,咬牙怒视着黑衣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黑衣人想了想,含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了,尚书公子。”
凌暄又是一惊:“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黑衣人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没有作声。
沐景殊出了密室,一眼便看到蓝瑾僵直地立在外间的石壁边,脸色惨白,又目无神,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
蓝瑾没有逃走,并不是他不想逃,而是在听到那些对话之后,他全身都麻木了,双腿有如生在地上一般,半步都移动不了。及至看到沐景殊走出来,他仍旧没从这种麻木的状态恢复过来。
夜明珠的光芒洁白冷清,静静地照着沐景殊俊美无双的脸颊,墨色的眸子幽深如海,看不透他的想法。
蓝瑾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越看越觉得阳生,渐渐的,只觉得眼前这人他从来没认识过。
沐景殊脚步沉重地走到他面前,花了很大力气才开口,低声唤道:“蓝瑾……”
蓝瑾沉默不语,没有如他像想的那般伤心哭泣,也没有发疯一样的破口大骂,只是十分平静地望着他。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他更加担忧。蓝瑾向来情绪外露,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淡漠。
沐景殊已经肯定他将自己和沐景寒的对话都听到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都听到了?”
蓝瑾连眼都没抬一下,只是幽幽道:“我爹和你有什么仇?”
沐景殊抿了抿唇,道:“你爹是紫焰阁阁主。”
蓝瑾浑身一震,抬眼怀疑地瞪着沐景殊。他此前只怀疑紫焰阁同沐景殊有关,却做梦都没料到,同紫焰阁有关的人竟是他爹。
这怎么可能?他爹怎么可能是杀人组织的头目?
他猛地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和沐景殊的距离,一脸难以置信:“不可能,我爹他……他只是个普通商人,你别以为这样可以骗到我。”
“我何必骗你……”
蓝瑾连连摇头:“我爹根本不会武功,他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奸商……”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里也拼命说服自己,他爹不可能是紫焰阁的阁主。可是,脑子里却又胡思乱想起来。
自他记事起,他爹便极少在家,一年之中待在家里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足一个月,可洛川县的别的商人,没有一个像他爹这样忙的;再仔细一起,他爹身上全然没有商人该有的圆滑和世故,在他的印象里,他爹和洛川别的商人的关系似乎也并不算好;最重要的一点是,洛川县令十分敬畏他爹,他以前以为县令是因为从他爹那里得了许多好处,如今看来,他敬畏的是他爹的身份……
他越想越心惊。
沐景殊静静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表情越来越难看,不禁低声叹了口气,道:“我皇叔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利用紫焰阁的势力对付政敌,那些对反我皇叔的人不是被紫焰阁协迫,便是被杀。我暗中调查了很久,才查到紫焰阁阁主的身份……”
他话未说完,便被蓝瑾接了话头:“你们查到我爹的身份,自然也将我家里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你和你皇兄便来了洛川,借机接近我,骗我给你当男宠,引我爹出面。可惜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