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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玉生青岚-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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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周锦岚被吓出一身冷汗,拽了大夫衣领道:“他还要备考今年的恩科呢!去年秋闱他可是京师第七名,第七名你知不知道?!”
  “额…这…”年迈的大夫被周锦岚的举动吓了一跳,“可,可就算是这样…”
  “我不管,要是治不好他,我非管叫你一家老小都不得安宁!”
  “周公子,你先冷静下来。”琅嬛走过来,将一块湿毛巾系上方子璞的额头,顺手拉开了周锦岚。
  老大夫颤巍巍地道:“恕老朽的医术不济,但公子可以另请名医。据说,繁昌街上有家医馆,那医馆的大夫以前在晋王府做过家医,您大可以…”
  “你不用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周锦岚激动道,“本公子若真想请,就连皇宫里的御医都能请动,你——”
  “你说的是哪个大夫?”琅嬛打断了他。
  “就是回春医馆的姜大夫…”老大夫低着头,嗫嚅道。
  “石渊…”
  站在门口的石渊答:“什么事儿?”
  “快去请。”
  “哎?琅嬛你知道这个大夫?”石公子纳闷。
  “你说呢?”琅嬛一字一顿的反问。
  石渊倏地就明白了什么,一拱拳:“得令!”说着就消失在了门口。
  周锦岚问:“这个大夫很有名么?“
  “如今距离科考还有两个月,赶不赶得上,就得看他的造化了。”琅嬛看着床上趴着的人叹气。
  没过多久,回春医馆的姜大夫就被请了来。出乎人意料的,竟是个极年轻的小大夫,面容温润,清雅俊秀。
  “病人在哪里?”姜大夫一进门就着急问道。
  “这边!”周锦岚拉着他就往床边去。
  琅嬛一动不动的看着小大夫,似是愣了神。随后被石渊拽着,出了房门。
  一番检查过后,姜大夫的脸上露出了稍显轻松的表情。
  “怎么样?”周锦岚连忙凑上前去问。
  年轻的大夫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幸亏救治得及时,伤口虽然凶险些,但好歹没伤到骨头。如果悉心照料,恢复得当,便不会影响日后行走。”
  周锦岚长舒了一口:“那须得多久才能好?”
  “伤筋动骨嘛,最快也要一百天。”
  “可还有两个月就考试了呀。”周锦岚急道。
  “我知道,”姜大夫看着床上的人,叹气,“平日里看不出,这孩子竟如此倔强。明知科考在即,却做出此番糊涂事。焉知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这书真算是白读了…”
  “你…你们认识?”
  “他和他母亲就住在繁昌街东头,家里头靠卖伞为生。我们街里街坊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怎能不知?去年入冬后,他母亲一病不起,他便也常来我们医馆抓药。谁料得到刘姨几天前忽然就这么去了,唯一的儿子现在又弄成这样…”
  周锦岚听着听着,脑袋垂得越来越低,竟觉得似有万千虫蚁在心头咬过一般,横竖不是滋味。
  “对了,他怎么会在公子这儿?”姜大夫问。
  “额…我们…我们是同年。去年秋闱,不才京师第三十一名。”周锦岚随口答道。
  “公子有心了。”姜大夫点点头,以示感谢。
  这天,姜大夫一直在石府忙到日头将落才告退。各式各样的药方、膳方,内服的、外敷的、止痛的…林林总总开了一大堆。还抽空去了一趟石府别院的药材房、伙房,仔细交代了药用选材、食补,还有一系列的禁忌。石渊和琅嬛作为主人,倒是一直没出现。周锦岚便跟前忙后,活像个小跑腿。
  “活该…”用晚膳的时候,石渊这么总结周三公子的一天。他看起来心情有些差。
  “你就别再幸灾乐祸了,我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周锦岚抱着脑袋,“呜呜”地叫唤。
  “你打算让他在我这儿呆多久?”石渊问。
  “到他病好为止。”
  “什么?!”石渊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锦岚不理他,自顾自地回头招呼阿生:“阿生,你回府去将我常用的衣物和文房四宝收拾出来。告诉父亲我这两个月就待在石家了。”
  “周锦岚你别太过分——”
  “还有你,石渊,”周三公子顿了顿,对着他道:“一会儿休书一封给家父,要求言辞恳切,在情在理,邀请在下留在石府与你一同备考。”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矜贵的石家公子脑袋一昂,挑眉道。
  周锦岚笑了,夹了一口面前的菜:“不然我就去拜访一下令尊,叫他来这别院看看你藏娇的金屋,可好?”
  “哼…”琅嬛冷笑一声,继续吃着碗里的糖醋鱼。
  石渊无话可说,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周锦岚笑得志得意满。
  掌灯时分,周相府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驶进了石家。
  来人先是劝了周锦岚一番,见周锦岚执意要留,也就不再坚持。只将整整三辆马车里的东西,陆续搬到石渊为他准备的厢房。
  “父亲大人指望我还恼着他呢?”看着忙碌的众人,周锦岚问阿生。
  “可不是么?不然今日能这么放纵少爷?”阿生答。
  二人远远瞧见石渊手执一把团扇而来,一边摇一边笑道:“哟,相爷这是怕我石府家贫地小,招呼不周,把三少爷的家当全给搬来了吧?”
  周锦岚斜他一眼:“石公子好兴致啊,怎么还用起了女儿家的东西?”
  石渊“哈哈”一笑,仔细端详一番手中里扇子,道:“谁让我‘傻’呢?”
  周锦岚摇头,懒得理他。
  到了月出西山,周锦岚这才算整理好了自己的住所。
  石家别院不大,主体部分分为东西两条廊道,每边各置厢房两间。石渊和琅嬛住东间,将西面两间厢房让给了周锦岚和尚在昏迷中的方子璞。
  二更天时候,石府别院里已然一片寂静。廊柱下的灯火已熄灭,显得院里空荡荡的。只偶尔闻得外面街上几声野狗的吠叫,和窗外轻声的虫鸣。
  周锦岚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今日一整天的际遇实在太过离奇,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
  姜大夫说,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这话他周锦岚平日里也听过。只道是平头百姓自认命如草芥,万不得已入了官门,甭管有理没理,先打三十板子再说话。却哪里知道,一旦得罪权贵,纵你是天子门生,也一样有去无回。
  而身为这个“权贵”,周锦岚现在是羞愧难当:
  方子璞躺在地上的惨状,现在还萦绕在周锦岚的脑海;那白衣上的血渍如盛放的寒梅,迷得他眼前一片殷红;还有他抬头的那一撇目光,饱含了宁死不屈的执拗与满腔愤懑…
  “若不是为了彻底铲除孽党,断绝官学勾结的诟病,深挖结党营私的毒根,今年春闱又哪里会延期到炎炎夏日?!”
  “如果做官都做成你这个样子,那学生这功名不要也罢!”
  方子璞的话语倏地蹿入周锦岚的脑海。
  他蓦地坐了起来,感到自己再也躺不下去了,想要下床去走走,却又良久迈不开腿。
  周锦岚四周环顾着石家的这间厢房,格局和他自己在相府的房间没什么两样。家奴们真真是把他所有家当都搬来了:文房四宝,枕头几案,矮凳屏风…竟然还有那把鹅黄色的油纸伞——现在正悬挂在半开着的雕花窗口,随着窗外吹进的微风轻轻摇动。
  周锦岚不禁想起了那个下着雨的傍晚。他被困在繁昌街一家小小的水粉铺子外,眼前是一家家陆续打烊的店面,和一挂如何也不肯消退的雨帘。
  方子璞就在那个时候,撑着这把鹅黄色的小伞出现在他眼帘。
  小小的书生,白嫩嫩,俏生生的。就那样安静地站在街对面,脸上未笑而生媚,脚下不动自绽莲;白衣袅袅,亭亭玉立,仿若雨中一朵洁白的梨花。
  尽管他们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那人临走前却好心的为他留下这把救急的伞。至今周锦岚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那书生踏着积水向他跑来的声音;声声都敲打在他心坎上。
  而昨天在街上的时候,怎么就没认出他呢!周锦岚恨得直敲自己脑袋。
  就这样发了一会儿呆,周锦岚最终还是慢悠悠地爬下床。他伸手捞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衣,很快地穿上鞋,走到窗边坐下,轻轻推开了窗户。
  朦胧的月华洒进了屋,周锦岚这才吃惊的意识到今日是满月。大风也吹了进来,摇动着油纸伞更加欢腾的舞动。
  周锦岚看着看着,就呆了。
  忽然,他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推门出了屋,又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隔壁厢房。
  方子璞依旧安静的趴在床上,呼吸均匀,一动不动。房里的窗户没有关,月光将房间照得亮亮堂堂,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辨。
  周锦岚来到床前,俯□来看他。
  方子璞的头侧枕在枕头上,露出半边左脸。脸上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血红血红的,深刻在白嫩的皮肤上,看着直教人心寒。明明,是那么俊秀的脸…
  周锦岚伸出左手掐了自己右臂一把,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恨得牙痒痒。
  “嗯…”这时,方子璞轻微地动了一动,发出一阵哼鸣。
  周锦岚吓了一跳,慌不择路地就要往地上趴。然而小书生没醒,八成是因为在睡梦中感到疼痛,所以哼唧了两声。
  这下周锦岚愈发愧疚了。他伸出手,轻柔地理了理方子璞散在床边的乌发,小书生的头发又细又滑,还带着股舒服的凉意。
  “对不起…”周锦岚嗫嚅,说完,便要走出房间。到了房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又走回去把窗户关了。夜里风大,周锦岚这么想着。
  是夜回去,周家三公子这才勉强睡了个安稳觉。
  这一睡,待周锦岚醒来时,竟已日上三竿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周三公子连忙翻身下床,接着,衣衫不整地冲进院里。
  一抬眼,就瞧见石渊跟琅嬛二人坐在对面的廊下,逗弄着廊柱上挂着的一笼鸟儿。周锦岚连忙往右边看去——方子璞的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
  跨过庭院,周锦岚径直走到石渊面前,问道:“他醒了么?”
  “谁?”石渊手里拿着一束麦秆,正逗弄得高兴。笼子里的黄鹂“啁啾啁啾”地唱着歌。
  “你说呢?”
  “哦,原来你说的是他啊,早醒了。”
  “那我去看看他。”周锦岚说着,抬脚就要走。
  “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琅嬛开口,“他现在定不想见你。”
  “为什么?”周锦岚疑惑。
  “那还用问么?”石渊耸耸肩,“人家现在恨你入骨。今早儿一知道我们是你的朋友,就连药都没喝。”
  周锦岚犹豫了。昨日里光想着尽力弥补自己的过失,却从没考虑过万一人家不接受,他该如何是好。
  “那我也得去看看…”扔下这句话,周三公子毅然决然地往方子璞的房间走去。
  石渊琅嬛对视一眼,苦笑。
  不过一会儿。
  “我不要看见你!你走——”声嘶力竭的叫喊从病人的房间里传出。周锦岚一边弯腰道歉,一边往门外退: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
  “嘭!”的一声,周锦岚带上了房门,惊魂未定地看着对面优哉游哉看笑话的一对儿。
  “我说什么来着?”石琅二人异口同声。
  


    5、笼中豢鸟

  “方子璞…我叫你方兄好不好?”周锦岚端着药碗,和颜悦色地对着床上的人说话,“你这样不喝药怎么能行呢?现在高烧尚且没退,万一落下病根,别说是今年的恩科,就连三年后的你也没法去考了呀!”
  无奈小书生不理他。
  周锦岚又在床边坐下:“还有你脸上的伤,再不擦药的话,当心留疤。一会儿我给你涂药,行么?”
  “谢谢,拜你所赐。”熬了一早上,方子璞总算开了口,声音冷冷的。
  周锦岚笑了,赶紧趁热打铁:“那你赶紧把这药喝了,我保证不苦。”
  方子璞扭过头不去看他。
  强按下心头的不快,周锦岚道:“你…你到底要怎样?”
  “还我公道。”小书生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这个好说,你乖乖把病养好。赔偿的事情我们好商量…”
  岂料此言一出,方子璞便像个炸了毛的公鸡,回过头来猛地推了周锦岚一把:“你走!我母亲的灵牌岂是你用钱就能打发的?我今年的恩科岂是你几两银子就能补回的?!”
  周锦岚闪躲不及,一碗药全数撒在了身上,黑乎乎的液体顺着丝缎的衣料缓缓淌下,打湿了床铺。
  “你!”周锦岚站了起来,再也忍不住脾气,指着他怒骂,“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油盐不进的人!你出去打听打听,本公子何时这样低三下四伺候过人?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子璞杏眼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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