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女郡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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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德门是内廷和外朝的交界处。皇帝的寝宫,御书房之类的都在这附近。离御花园也算不得远。
是皇帝经常流连的地方。
风姿从这里找到了新的乐趣。
几乎是每天,她都盛装出门,进宫给各宫请安,然后找个借口,摆脱一大群的宫人,找个地方,迅速地换了女官的服饰,借口给皇帝送点什么,打听得皇帝的所在,再悄悄的潜过去,偶尔便有幸能够看到一两幕精彩的画面。
好多次,她都感觉那位宁大人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了,吓得她的心怦怦跳。心里感叹,这事儿真不容易做,又得防着躲着皇叔身边的那些认得她的宫人,有要探听得皇叔和宁大人同时在,又要隐藏自己偷窥的行迹……
唉,好难啊!
这一日她穿了件绿衫儿,坐在茂密的灌木丛后,看着不远处亭子里。
亭子里现在只有一个人。
她的皇叔,当今的皇帝。
那位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金冠的男子正坐在凉亭内的石桌上自斟自饮着,那眉眼间甚是疲惫。
皇叔今日又为什么事而烦心了呢?
正想着,就看见那位宁相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了,竟然让皇叔等他!
“皇上恕罪,微臣来迟了。”宁谌微弯下腰行了礼,皇上还没说什么,他就举止潇洒地撩起袍子坐在皇帝对面的位置上,从皇帝手中夺过酒壶酒杯,“皇上,太医已经进言许多次了,您不可饮酒,这酒就赏给微臣吧。”说着将皇帝刚倒的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皇帝看着空空的双手,苦笑了下:“宁卿,你太放肆了,朕该叫人拿你问罪。”
宁谌笑嘻嘻地道:“臣这也是关心皇上龙体安康,这也要问罪,那臣可就不知该去哪喊冤了。”
皇帝笑骂了句:“最不冤的就是你。今日又递上来好多弹劾你的折子。”
宁谌满不在乎:“那一日没有,臣倒要吃惊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
皇帝颇为无奈:“你就不能收敛些吗?”
宁谌微笑道:“臣若收敛了,皇上岂不是少许多乐趣。”
“哼,留神些,若真有些什么,朕可不会手软。”这个宁谌,做事手脚倒是干净,瞧着那些弹劾的折子,说的有眉有眼的,可就没个证据。这样的人才,倒是比一些清清白白,却脑筋打结的忠臣直臣好用些。
“臣尽心尽力,为国为民,皇上您这话,就太伤臣的心了。自古多情空余恨……”宁谌唱大戏般地掩面。
皇帝伸手“啪”地打了他一记:“好了,别唱戏,还有正事呢。”
以下声音压低了,风姿听得很是含糊,巴巴地看着他们两人凑得很近的在说些什么,心里面一直感慨:果然是真的啊,这么多天的观察下来,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啊。皇叔对宁大人是多亲近多容忍啊,宁大人对皇叔是多放肆多傲娇啊,在看看他们体貌性情,摒却性别因素,是多般配的一对啊……
她偶然抬头,却正好看到宁谌对皇上一笑,那笑容真是妩媚啊,直可把后宫三千粉黛都比下去了。
“宁卿这一笑,真可谓倾国倾城,还好你恶名远扬,人家都不敢仔细的盯着你看,不然不知道要破坏多少家庭,害多少人误入歧途呢。”
“皇上这是在讽刺微臣么?”
“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赞美啊!”
听听这对白!风姿那双眼里的光芒是越来越亮。说他们没什么,就枉费她看了这么多天的断袖文。
不过看着皇叔那笑时仍然微蹙的眉,听着宁大人有些带刺的话,看来,这却是一对苦命鸳鸯呢——似乎不能叫鸳鸯,她突然想到某本书上的某句让她印象深刻的话:“鸳鸳相抱何时了,鸯在一旁看热闹”。
这对鸯鸯却很难相抱呢。风姿看着那对鸯鸯,仿佛看到了一出苦情戏:皇叔一定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传宗接代,不得不纳了一大堆的妃子;而宁大人为情所苦,所以才放浪形骸,成了别人口中的奸佞妖邪。想着皇叔贵为天子,却不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想着宁大人如此人物,却只能空度光阴,无奈的守望着不可能的将来。觉得好心痛啊。她突然明白了,皇帝为何与后妃不亲,宁谌为何不娶妻。
她尤其可怜宁谌,他长得如此好看,又有才华有地位,本来是多少姑娘们的梦中情人啊,可惜爱错了人。想到后宫中那么多的女人都是皇叔的名正言顺的妻妾,宁大人的内心一定苦涩非常吧!可是他在人前还要隐藏着自己的爱意,任由那么多的女人占据自己的位置,为自己的心上人生儿育女,好可怜啊!想来他做做坏事,调戏调戏美女娈童,这都是吃醋,是为了引起皇帝注意的表现;而皇叔也心知肚明,所以任凭其他大臣弹劾,从不治罪,一直放任着放纵着。
想着皇叔和宁谌渺茫的未来,在看他们如今这般融洽和乐,心中无限悲哀。
那亭子中两人如果知道她的想法,估计都想打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啥了。
完全是看书过多的后遗症。
可是那两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附近还有这么一个大活人。
交代完事情,皇帝就准备回宫,喝了酒,又吹了会儿风,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宁卿,如今天气转凉,你也多多注意身体,朕是吃不消了,熬夜的事就交给你了,今晚你就宿在宫中吧。”这也是寻常的事,有要紧的政务要忙的时候,几个重臣就免不了要留宿宫中。
可是沉浸在自己歪歪中的风姿却正好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今晚你就宿在宫中吧”,顿时就凌乱了。
啊啊!怎么就让她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呢!太直接了!这叫人想否认都不可能了,事实是如此的明白了然了。
然后又听到宁谌的回答:“那臣就留下了。臣送您回宫吧……”后面的话又被忽略了。
猜想是一回事,得到证实又是一回事。她现在要为她的手帕交们悲哀了。
然后她又开始想另一个问题:皇叔和宁大人,谁攻谁受呢?论长相,皇叔是天神,宁大人是妖孽;论身形,两个高矮胖瘦都差不离,只是皇叔身体不好些;论武力,皇叔文武双全,宁大人似乎只是个文官;论地位,这个,貌似臣子犯上的不少啊……
过于凌乱的后果就是忘了掩饰自己的行迹,动静大了点。
“什么人在哪里?”皇帝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哎呀呀,糟糕了!
躲是躲不过去了,风姿只好站起身来,揉揉有些麻木的腿,小小声的叫:“皇叔……”
“风姿!”皇帝仔细看了看,才辨出这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官”是他的侄女,不由生气,“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看看你,什么德性!一个姑娘家,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风姿低着头乖乖听训,心中却想:皇叔莫非是被我撞破,恼羞成怒?可是我又没表现出来什么。
“这位原来就是曼郡主啊。小姑娘爱玩也算不得什么。”令风姿感激的声音响起,“不过,现在是有些不雅,皇上您也别忙着训她了,小姑娘脸皮薄呢,还是赶紧让她去换身衣服吧。”
风姿想着他上次见了自己还一口一个“姐姐”,这次就变成“小姑娘”了,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宁谌见她抬头,却装作刚认出她的样子,微微张了张嘴。
风姿见他一脸惊讶,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心想,当初瞒了你可不是故意的,可千万别见怪。
皇帝见他们两个,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神色怪异,想着郡主毕竟不是“小姑娘”,怕看出什么问题来,就忙打发她:“还不快去更衣!真该好好问问那些嬷嬷,怎么教的规矩!”
风姿吐了吐舌,极快地行了个礼:“风姿告退!”飞快地跑走了。
跑了几步,却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两个人,心想,皇叔还真听宁大人的劝,一回头,却见宁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于是不敢再看,一心跑路。
风姿跑走后,皇帝便问宁谌:“看你的样子,见过曼郡主?”
宁谌没有相瞒,微笑道:“上次在翰林院见过,她好像是去看她的那位章学士。很有趣的一小姑娘。”
上次的见面让他记住了这位曼郡主,还想着下次有机会再逗她玩玩,没想到没过几天就又见到她了。风姿扮作女官第一次跟踪他们就被宁谌发现了,可他一直不动声色,想看看这郡主有什么花样。
没想到几天下来,曼郡主除了跟踪偷窥他和皇上,就没其他行动,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向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性:曼郡主自从那一日后,对他念念不忘,芳心暗许了。可是这种可能又有些荒唐,郡主已经定亲了,跟那个姓章的感情似乎还不错,他再自恋,也觉得不太可能就因为那一日,郡主就移情别恋了。最后只能感叹: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皇帝留意着他的神色,告诫他:“再有趣的小姑娘,也已经订亲了,你可别动什么心思。”
“皇上过虑了。”
“最好如此。”皇帝也觉得宁谌这样心眼极多的,估计还是会喜欢和他同样心机重的,生活才不平淡,“你也该好好留意,娶门亲了。”
说到这个就逃避的某人:“唉唉,这事还是慢慢来吧,臣现在挺好的。”
想要对他胃口的不容易啊,还是自己一个人清静点好。和女人偶尔逗逗性子,是调剂,天天,那就是折腾了。
他不期然地又想到那个曼郡主,想着这几日时而在草丛,时而在树后,时而在假山洞传出的那道专注的目光,想到她临走时的回眸,不由考虑一个问题:如果曼郡主真的移情别恋到他这儿来,他会怎么做呢?
第五章话不能乱说
继翰林院之后,后宫成了第二个暂时回避的场所。
直到不久后接到了由皇太妃为首的诸位娘娘们联名发的赏花帖。
这一日天朗日清,秋风和畅,御花园中丹桂飘香,芙蓉争艳,菊花满地,与花相映的是众佳丽的笑颜。
这次赏花会名义上的说法是临近重阳,要游游园赏赏花,喝点儿菊花酒,赋几首菊花诗;而实际上这是一场集合了京城所有待嫁名媛和青年才俊的相亲大会。
为了掩饰这个事实,像曼郡主这类已有婚约的也收到了帖子,而且,男子们是找借口让同样不知情的皇帝以诗会的名义邀请的。
要让一切显得意外而自然,免得小姑娘小伙子们害羞尴尬——这是太妃老人家的一点心思。
这会子,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太妃们故意迟迟不来,早早地来赴约的各家的千金小姐们被宫人领到御花园,被告知“在此稍候,有事吩咐”。
“稍候”的时间是漫长的,原本在远远近近的宫人们的环绕下,小心翼翼的众位千金,渐渐地放松了心情,各自三五成群,或在湖边赏花,或在亭中品茶,或在树下弹琴,或在石上起舞。汇聚在这里的全是京城内名门闺秀,个个才华出众、年轻貌美。一时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远处得到消息的太妃们很是欣慰,很是期待,很是焦急:皇上怎么还没过去?
这赏花会名则赏花,实则赏的可是在座的各位千金佳丽。没了那些才子,光有佳人怎么成戏?
曼郡主很快就发现了玄机,顿觉无趣,加上昨日看书看得晚了,有些精神不济,不由打了个哈欠。饮露发觉她家郡主不端庄的举止,连忙捅了捅她的胳膊,郡主大人忙忙地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嘴巴。
可却已经来不及了,工部尚书家的千金崔婉宜正巧看见了,酸溜溜的话立马冒了出来:“曼郡主,是不是觉得跟我们在一起聊天觉得无聊了?”
这个崔婉宜出身世家名门,长得花容月貌,又是出了名的才女,姐姐又是荣亲王府的王妃,所以说话做事总带了点傲气,但也不是那种不好相处的人。
她与曼郡主的梁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男人而结下的。
崔婉宜自负才学,八岁就立下誓愿说日后一定要找个才貌双全的状元郎做自己的夫婿。不料连着三届看下来,这三年一届的状元,不是年纪大的,便是容貌丑的,唯一一个勉勉强强品貌相称的还是有家室的。就算她想退一步,选个榜眼探花,也没个看得入眼的。
那年去相国寺求签,偶然看到了章怀远,那时他正和几个士子在论诗,谈吐文雅,言语精妙,她一时听住了。丫环为她搜罗了他散落坊间的一些诗文,无一不让她钦佩。后来让人打听了他的品行,又知他未有婚约,心里已经打定注意,就算他未中状元,也值得嫁了。
当公布科考结果,知道章怀远考中状元之时,她还曾厚着脸皮去求姐姐替自己请旨赐婚,可不料等来的却是他成为曼郡主郡马的消息。
就因为家世差了人家一截,连未来相公都被人抢走了,眼看着自己快要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焉有不恨的道理。
曼郡主却不知道自己莫名地被她看不顺眼是因为“横刀夺爱”,歉意笑道:“崔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只是昨儿个看书看得晚了,现下有些瞌睡罢了,要是扰了崔姐姐聊天的兴致,我向崔姐姐陪个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