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安得双全法-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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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怎么还空着一个席位,我可想不出还有哪门哪派够资格能坐上台的!”
“兄弟难道忘了七杀楼?说起来,这七杀楼也算江湖一霸,且行事端正,堪称黑道的标榜啊!”
“哼,什么黑道标榜!顾长歌那厮也忒狂傲了,上次竟只派了个小小的护法前来与会,不知道今天来的又会是谁!”
台下众人纷纷议论猜测,台上的各派掌门也是等得焦急,眼看日近正午,大会即将开始,擂台最右侧为七杀楼准备的座位竟还空空如也,不由又是一番说辞。
天苍派掌门明旸睇一眼右侧空位,不悦道:“顾楼主可是又要失约,也太不把我们武林正道放在眼里了!”
“他们七杀楼莫不是想作壁上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顾长歌自恃巢穴隐秘,安知哪天不会被离火魔头烧个干净!”
东阳殷雷到底少年意气,又不齿杀手一行,抢在他爹东阳重辉之前愤愤和道。他这话一出口,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对七杀楼的诸多不满霎时充斥整个擂台。最后还是东道主桑莫出面,才略微平息了骚乱。
“各位稍安勿躁,阁里派去撷橘园的信使回禀说,七杀楼一定会来参加此次的武林大会,还请各位再等等。”
江湖皆知,撷橘园是楼非园,乃七杀楼唯一一处明楼所在,专则交易联系之用,由四大护法之一的南轸掌管。虽是杀手,南轸为人却极其耿直,从来一言九鼎,在黑道上更是有“君子剑”之称。众人听得是他说七杀楼定会派人前来,便噤了声不再多言。却仍有人要出出风头,起起哄。
“谁来?可是顾长歌本人?倘若又是一个小小的护法,他七杀楼也太瞧不起我等。我看,以后的武林大会不请他们也罢。”说这话的是南荣家的家主南荣俍,话语咄咄逼人,神色却平和温润,并无半点焦急或不悦。
“就是,不等他们了!”
“不等了,不等了!他们七杀楼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在下来迟,让各位武林同道久等了,实在有愧,请受在下一拜。”
就在众人忿忿之际,一个清朗沉稳的少年音自远处传来,带着些许真诚的歉意又自傲岸,不卑不亢,让人一听便心生好感。
众人闻声,心头怒气奇迹般消了大半,都循声看去,只见一赤衣少年如离弦之箭,凌虚踏空而来,又如流星带着耀眼的光辉倏忽划过天际,说话间已落在了台上,身后还跟着一青一白两黑四道身影。
少年赤衣如火,迎风飘燃,黑笠掩面,向众人抱拳施礼,长揖一躬,才转身坐在了空位之上,四个中年男子随即垂手恭立在他身后。
那四名神情略显冷酷肃穆的男子,众人自然识得,知道他们乃是七杀楼的东西南北四大护法。见他们都对赤衣少年如此恭敬,对少年的身份立时好奇起来。
此情此景,还是主人桑莫疾步至少年面前,一拱手,道:“敢问少侠是——”
这赤衣少年自然不是别人,正是顾惜缘。他喜穿白衣,且外出必定斗笠遮面,但世人皆知那是琴圣装束,而他又不喜易容,于是只得改头换面,命西参为他准备了这身衣衫,心里却着实着恼。因而对于桑莫的问题,他只抢着淡淡道了一句“在下杀手出身,当不起‘少侠’二字”,便噤了声不再开口,把桑莫晾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一身白衣,表面温文尔雅的东氐出来解了围,面向桑莫道:“这位是敝楼少主,年轻气盛,还请阁主勿要见怪。”
少主?!
众人听得不由一怔。武林中人皆知顾长歌发妻早亡,只得一个不出世的女儿,这少年却怎地就成了七杀楼的少主?难道竟是顾长歌耐不住余生寂寞,何时续了弦,才生了个儿子?看这少年年纪也不小了,若真有此事,这么十几年江湖上怎就半点消息都没有?
被近千道探询的目光盯着,顾惜缘觉得极不自在,只得强压下心头烦闷,谦声道:“在下此次代替外公前来与会,如有不懂之处还请桑阁主多多指教。请问阁主,大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人既已齐,确可开始了。桑莫闻言也不再多做计较,当下便走到擂台正中,挥手示意鼓手击鼓。鼓过三声,桑莫先是巡视一圈台上之人,才面向台下,神色始终肃穆,高扬的语调也隐隐透着几分沉痛。
“越武帝昭和五年春,冥火教开坛立教,灭湘水清湘寨,杀一百二十七人,血祭教旗。同年五月,血洗南岭乌衣帮,杀一百五十二人。八月,火烧罗宵山连云寨,杀一百七十人。十一月,于雪峰山北伏击长州京安镖局,杀三十二人。”
“越武帝昭和六年四月,冥火教连挑碧罗阁三大分堂,杀二百三十五人。九月,灭襄州荆楚会,杀二百八十三人。十月,血洗伏牛山铁砂派,杀二百五十九人。十二月,于福州全歼漕帮南下船队,杀二百零一人。”
“越武帝昭和七年,青龙会三百一十二人,五彩门三百二十七人,庐顶阁三百四十九人,清光剑崔家一百九十人,剔骨拳邱家二百零七人,无一活口。”
“越武帝昭和八年二月,冥火教夜袭天苍派,伤十人,杀七人。三月,夜袭益州南荣山庄,伤七人,杀五人。五月,大闹唐门寿宴,杀八十七人,伤五十三人。六月,围攻尚武庄,伤六人,杀三人。”
众人初听之下只觉懵懂茫然,听着听着方才了然耳中之语实乃冥火教立教以来的累累罪行,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愤慨,越听越正气凛然四溢。顿时只觉热血上涌,怒气夹杂着意欲替天行道的意气豪气喷薄而出,刹时间便是兵戈四起,金铁交鸣之声和着阵阵呼号,震耳之声直冲九霄。
“诛离火,行天道!灭冥火,扬正气!”
“诛离火,行天道!灭冥火,扬正气!”
“各位请安静!”耳听群情激愤,一向心性淡然的桑莫也是豪怒陡生,心里一阵激荡,忙伸手压下众人喧嚷,“今日集会所为何事,想必各位已然知晓,我便不再赘言。各位英雄好汉今日前来参加此次的武林大会,既是给我兵剑阁与四大家族一个面子,必也是怀着誓灭冥火,齐诛恶首之志,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是!是!”
“诛离火,行天道!灭冥火,扬正气!”
桑莫一句话便引得群豪齐声附和,直如万马齐鸣,气壮山河。直等人声渐渐弱了下去,桑莫才向擂台右侧一挥手,喝了声“上”,便又面对众人,道:“既然如此,闲话少说,今日我等便歃血祭天,结成正气盟,待诸事安排妥当就齐往冥火山,誓要剿灭冥火教妖众,力毙邪首离火,替惨遭灭门的武林同道讨回公道,还江湖宁静,扬天地正气,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杀上冥火山!”
“杀了离火
8、第七章 风雨江湖 。。。
那厮!”
“诛离火,行天道!灭冥火,扬正气!”
“请各位掌门上台歃血。”
众人高呼声响彻天际之时,已有四个彪形大汉抬了一个半人高的酒坛置在擂台中央。桑莫见时机已到,当先走至坛边,右手两指并拢,竟以无形之气划破左手腕,将血滴入坛中。
因这一动作,全场立时静了下来。
继桑莫之后,天苍派掌门明旸、秋水阁阁主清一、四大家主、漕帮帮主韦航、明河山庄庄主谢旬晖、唐门门主唐承轩、少林寺主持弘觉大师、七杀楼少主顾惜缘……纷纷迈着沉重而又激越的步子默默走至坛边,毫无犹豫地划破手腕,而后默默地将血滴入坛中。
半炷香的功夫,众人手里都持了一碗红如残阳的酒,满脸的豪情壮气。桑莫单手持碗作势一挥,道:“喝下此酒,则正气盟成,各位,我先干为净。”说完便仰头喝下血酒,而后“砰——”地一声将碗摔碎在地。
群雄见状也仰头喝下血酒,而后就听此起彼伏的“砰砰”之声响起,如余音绕梁,连绵不断,又如暴雨落地,夹杂雷声滚滚。
“诛离火,行天道!灭冥火,扬正气!”
作者有话要说:
9
9、第八章 千里夜奔 。。。
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料君已至随州,此去君山局势不明,万望小心。”
“今过随州,境中有山曰紫檀,青松红枫,野菊迎霜,秋景甚佳,日后或可同游。”
“日诵《金刚经》,偶得佛陀妙旨,然无人可语,思君甚矣。”
“今到君山,听闻冥火恶行,可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心中激愤,欲抚琴而歌,然无人相和,无奈忍之,遂心念长州。”
“夜对残局,思前想后,觉君棋着高妙,一时无解。料君归来之日,或可拆出下招。”
“即日起程南下前往冥火山,万事自虞,望君勿念。”
“谣传冥火教教主离火习得幽冥玄火,武功深不可测 ,且为人阴狠,切不可强自出头。”
“今至湘水,遇大雨,遂得一曲,附上琴谱与君品鉴。”
“人生如梦,人生如空,雨涤红尘,从虚而来,归虚而去,实乃佳曲。妄念听君亲奏,不知今到何处,何日可归。”
“已近桂州,十日便可上冥火山。岭南山明水秀,漓水一带风光清奇,诚欲邀君共赏。”
十日……从长州至桂州,恐得半月……若日夜兼程,料来可在到达冥火山之前赶上……
相国寺内,了尘手攥信笺伫立庭中,看着那清俊飘逸的字迹,兀自踟蹰。但想及冥火教骇人听闻的罪行与离火高深莫测的武功,只觉一颗心像被瑟索秋风吹到了万丈高空,无可依傍,怎么也放不下来,定不下来。斟酌良久,终于作了即刻离京南去的决定。
虽然早已知晓少年的身份和武功,却还是止不住心头如此这般的忐忑,如此这般的担忧与挂念。他不知道这是为何,只是觉得,或许伴在他身边,日日看着守着护着,便可免了这份不安也未可知。
主意既定,了尘当下也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回到禅房,打开紧锁的衣橱,拿出搁置多年衣衫换上,戴了斗笠,取了剑,关好寺门,趁着天色尚早,急急往城东马市行去。
冥火山本名大明山,位于红水河与右江之间,也算得上钟灵毓秀,多姿多彩,风光秀美,高树低灌、飞禽走兽也是应有尽有,且山上四季常青,当真好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可自打四年前被离火看中,更名冥火山,作了冥火教的总坛,就失却了原本的幽美秀丽,变得阴气森森,终日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煞气和血腥之气,几令百兽闻风而逃,因而也便越发的死气沉沉,真如幽冥鬼蜮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不敢靠近。
但偏偏有人住得安逸闲适,竟还有品茶赏花的闲情雅致。
岭南的秋天全不似秋天,依然气候温和,草木葱茏得连冥火教的青墙黛瓦都有些分辨不出。秋阳的余晖斜斜洒进幽深的庭院,投下斑驳零碎的树影,在晚风中摇曳生姿。
离火坐在庭中,手边是新沏的普洱茶,热气袅绕,陈香四溢;眼前树影疏离处是盛放的墨菊,凝重而不失活泼,华丽而不失娇媚,在飒飒秋风中随意舒卷,洒脱娴静,品格清绝。
离火一时看得呆了,连杯中茶凉都浑然不觉。
然而,他爱墨菊,却不是源于这般清绝的资质。他着实爱极的,却是那黑里透红的,与他何其相似的色泽。
在这浊浊红尘滚过一遭,不仅白变黑,且黑如沉沉夜幕,无法划破的夜幕。但只因了那熊熊烈火,那滚滚热血,才终于有了一抹鲜亮的颜色——红。
灼目的,刺鼻的,蚀心的,无救无赎的红。
可他真爱极了这生命中唯一的红,即便有违天道,即便与世为敌,即便万劫不复,即便……他也要倾力夺取更多,来浆染那无边黑幕,来成就他一生唯一的华彩。
一丛明艳诡谲的火花绽于掌心,慢慢在风中越烧越旺,越舞越狂。离火却不觉灼痛,只含笑看着那随风翩跹起舞的火焰,眼中竟带了几分凝视挚爱之人的深情与狂热。
良久,察觉身后有人站定,离火才缓缓收掌成拳,双眼却未曾移动毫厘,只沉着嗓子问:“什么事?”
“回教主,是正气盟的新动向。”
“哼,正气盟?不过一帮乌合之众,也想灭我冥火教,简直不自量力!”离火再看一眼那质朴庄重又自妖娆的墨菊,缓缓站起身,双手背于身后,一股森然迫人之气霎时充斥整个庭院。“他们到了哪里?”
“第一批人马已经过了红水河,还有三日便可进山。”
离火冷笑一声,道:“看不出那帮宵小动作还挺快!都布置好了吗?”
“回教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他们进了山,便可一网打尽。”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