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五部)行到水穷处-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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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见母后挺着剑,直刺向玉龙吟的后心,突然剑断成了两截,剑柄狠狠地敲在母亲的前心上,母亲哇地吐出了几口鲜血,母后的眼中却不是因伤而痛,而是与自己的生离死别划下的心上巨创的痛,那一滴滴泪,将风净尘的胸口一刀刀地切开来。
正觉得心一点点裂开之间,又神思散乱到了另外地头去,又见玉然明和林从容哭泣着朝自己跑来,“师哥,表哥不要走,不要,求你,求你玉龙吟,求你放了师哥,我们做什么都行。”那个妖精一脚将自己心爱的师妹和表妹踢开,恶狠狠地一剑向自己砍来。
突然发现自己被玉龙吟撕成了八块,自已的头好像还活着,正惊骇欲绝地看着自己另七块身子,血将雪地,甚至天空都染红了。然明和从容脸上是一片死亡的绝望惨痛。看到她们的神情,风净尘觉得痛,切入肺腑的痛,他忍不住尖叫道:“妖精,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突然那个妖精冷冷地道:“想做鬼么,没那么容易,我还没玩够,怎么让你去做鬼?”
声音好刺耳,好像不是在梦里,风净尘努力挣扎着挺起身来,张大眼睛,在卧室桌边坐着的不是那个叫玉龙吟的妖精还有谁。
“你来做什么?看我死么!妖精,你放心,我死了也要咬着你去死。你这个下贱的胚子,有一天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不千刀万剐不够,我要让你活着尝遍人世间的酷刑和凌辱,让你一天天的在活地狱里煎熬,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向一条狗那样地爬着求最下贱的奴隶来操你,贱人。”
“哈,是么?鸿雁未来的皇上最大的愿望是折磨一个人妖,够有出息,在下佩服,佩服至致,只怕你们风家的列祖列宗都要哭了。原来风漠华陛下的谪子殿下,整天脑子里就想着跟一个人妖过不去,你长点脑子好不好?”
“放屁,就你,还值得我跟你过不去,一颗狗屎而已。”
“哦,一颗狗屎,那你那么恶毒的骂什么?人说打是亲,骂是爱,骂得越毒,那是爱的越深了,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才搜索枯肠,扒心扒肺地找那么多脏词来骂我!”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人妖,连这样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要我爱上你,我去爱一只狗,一只猫,一头猪,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死绝了,都轮不上爱你。爱你,休想,你和你那个脑子进水的哥少打如意算盘。你们想借我来占有鸿雁,就算把我杀一千次,也做不到。”
“你脑子才进水,人妖当然就是不要脸的,要不怎么叫人妖,你长那么大,连这个问题都弄不清了?至于你爱不爱我,我不在乎,我还告诉你,你爱我,我倒对鸿雁皇后没兴趣了,你越嫌我,我倒越来劲了,我偏要叫天下人看一看,你,那么清白,那么高傲的皇太子,偏还就娶了个叫人恶心的人妖,埋汰死你,埋汰死你那老发昏的爹,你那老恶毒的娘,怎么样?”
“你,你是个疯子,我死也不会娶你,死也不会,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会。”
“十八层地狱下头还有十九层,据说是为你这样的十三点设的,到那儿你就会跪着来求我了。我是人妖,勉强就凑合你这个大脑不清不楚得吧。”
“你!你这个无耻之尤的贱人!”别看风净尘在玉凤鸣跟前,把生性如温玉润珠的凤壁儿气得死去活来,可他碰到了跟他一样恶毒,更伶牙俐齿的玉龙吟,却只气得两眼翻白,一句儿都接不下去了。只得一个翻身向着床里,再不去看那个杀千刀的恶鬼。
“你不看我,我就没法子叫你转过来了么?是用错骨分筋手让你跪哭着来求我呢,还是用迷魂散让你浑浑噩噩跟着我?你自己选一样。”
风净尘咬牙不去理他,但一想到三年前他为了逼自己放弃天竺院少总院主之位,对自己的双腿使用的错骨分筋手直教自己下肢如同断裂一般,痛不欲生的滋味时,后背不由得全都抽紧了。想来还是玉凤鸣好一些,那次自己已经挨不下去了,再用刑一刻,自己也许就会向这个贱人屈服了,可就在这时玉凤鸣赶来,把自己救下来。就那样一连七天,自己的下身一碰到就疼得汗毛直竖。可怜自己身为皇太子,十五年来就只有折磨人家的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这三年来倒也多亏了玉凤鸣护着,否则这个人妖还不知道要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
玉龙吟见他后背突地抽紧,不由得咯咯地连声欢笑。笑声如此好听,倒像是春天的鹂鸟在啭歌一般,风净尘虽然恨他,心里却仍不由得一荡,恨不能堵住那个妖精的嘴,把他的舌头一口一口就那么吃了,一定很香吧。刚想入非非,却不知怎么又想到了师父和然明的话,“尘儿,那些人妖都是惑众的妖魔,你要练好清心咒,这样就不怕他迷惑了。”
风净尘收束心神,低骂道:“妖精!真是淫荡。”
玉龙吟笑道:“可你却怕了我这淫荡的妖精,不然你紧张什么?听说你输给了西帝凡,怎么这样不济,这家伙不过在十二殿主中排名第四而已,你都输,那你想灭我龙泽还有盼头?”
风净尘只气得心血上涌,强自压下仍是不理。玉龙吟又管自己笑道:“我不弄你,免得哥又帮你。我是来告诉你两件事,一件,你相中的爱将柳熙阳打了个大胜仗,把苦栎人彻底赶过江去了。另一件,你父皇得了重病,听御医说是可能不治了,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前一件倒罢了,后一件,风净尘一听,只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眼前是一片天昏地暗,竟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父皇那苦痛的影子。霎时间心中又是痛,又是伤,又是悔,又是恨,痛父皇重病,自己不能随侍在侧;伤自己被困此处,龙被狗戏;悔自己学艺不精,不能保家卫国;恨玉家这对妖精无情,毁了自己的一生。父皇,您还没让人来救我出去,您怎么可以撒下孩儿自去,您不知孩儿在这人间地狱里度日如年,一心只盼着您,您您,倒底怎样了。一念至此,再也忍不下去了,原来不想在这人妖面前示弱,此际却放声大哭起来。嘴里只是撕咬着被子,叫着父皇。
玉龙吟见他一脸抽搐,那份孝心倒确实感人,心里有些感动,便不再伤他。风净尘哭了很久,低声道:“我想回去,回得去么?你不过又想玩我,与其被你玩死,我还不如死心做个不孝子。”
玉龙吟道:“我有那么可恶么?三年前我是对你不好,用剑气伤了你,可是谁叫你要跟我拼命来着。我是恨你不顾小时候的情份。对你用了错骨分筋手,不过是小半个时辰,被哥骂得要死。从那时开始,我委屈过你了?倒是你没来由老是折磨哥哥。”
风净尘默然无语。玉龙吟道:“医谷的人道没说不可治,秦子恒姐姐已经和葛云一起来了,他们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只要你去了,他的病自然就好了大半。”
风净尘听到这里,眼泪涮得又下来了。心只痛得如天边孤孤单单的流星,拼命地摇来摆去,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凄凉地难受,但却还是不肯出言央求。
“我想过了,放你走,不过你现在是由哥看管的,放不放由他说了算。你想走自然要答应他提出的要求。这样呗,我也不要你马上娶我,你先和我订下,要是真觉得不合适,以后可以改。怎样?再说,我答应你,如果你允诺哥,我派云忆柔过去替你父皇诊治。忆柔说她有九分把握呢?你考虑考虑。”说完,玉龙吟难得温柔得替他盖好了被子,将他受伤的手小心地放进被子里道:“你莫折腾自己了,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龙泽的圣药。有些事,麒哥哥,咱们各退一步,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风净尘听他渐渐远去,心如海翻。不答应,显然自己永远没有希望见父皇,但若是答应,龙泽这群邪魔便可堂堂皇皇地在鸿雁找到栖身之所,日后做大,恐怕就会成为鸿雁的大灾星,说不定先祖留下的千年江山真成了他们的掌上之物。再说自己早有了心上人,然明师妹和从容表妹还在等自己去娶她们,自己怎么能和这个人妖结为夫妻。一想到然明师妹和表妹那两张悲痛欲绝的脸,风净尘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三年来若不是有对她们甜蜜的想头,自己早就在这里憋死了。
但是如果不答应,父皇怎么办,母后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在这里困一辈子。不能再孝敬二老。那自己岂不是人世间最大的孽子。母后虽然不是自己的亲身母亲,但是自从自己的亲母贞烈皇后被龙泽妖人毒死以后,母后对自己可说是视同亲生,自己怎么能不报血海深仇,不报父母养育之恩,就被活活困死在此处。
九 不教英俊陈下僚
玉龙吟回到了龙泽殿的中泽正宫,已经是后半夜,一天一夜的赶路,外加折腾,他那张明珠美玉般的脸,仍然洋溢着春风般的悠闲,秋月般的光华,上竟是半点模样都不走。当他笑吟吟地跨入中宫大门时,守门的两个小丫头见到中泽主的绝顶风姿从雪中翩翩而来,又从朱红的宫门边姗姗而过时,竟以为是雪山上的天女穿越凡尘,张大了嘴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就欢天喜地的大叫道:“泽主回来了,泽主回来了,神仙泽主回来了。”
他的三个贴身侍女正想他睡不着呢,一听道:“神仙泽主回来了”这句,只乐得如同三月绽放的桃红,心花儿啪搭啪搭地乱开。罩了件外衣,三个丫头就先后从房里冲出来。奚望若直冲到主子的脚边,抱着主子的脚,直直地跪下去就流下泪来。另一个丫头风野明就更不成体统,横着抱着主子的腰,又是哭又是笑地嚷个不住。迟到一步的宁筝哪儿也抱不成,只得跪在旁边,抬眼看着玉树琼瑶,神彩无双的泽主,大颗颗的泪珠往下坠。
好一会儿三个人拥着主子进了屋,野明亲自去打水,望若张罗吃的,宁筝急急将被子铺了,用暖瓶暖上。玉龙吟见她用暖瓶在被子里滚,就笑道:“喂,你主子我,是练武的,什么时候要用这玩意。”
“主子,你赶路辛苦,舒舒服服睡一会儿觉不好么,就让奴才尽心服侍您一会,这三年主子您在外头多,什么时候让奴才上心服侍您过了。今儿您就依奴才一回,舒坦的睡个好觉,明儿也不用早起,歇上两日理事行么?让奴才好好侍候您一回。”
“宁筝,你别老奴才奴才的,我可从没把你们当下人看。”
“主子,十年前,您跟着老泽主率领神龙侍卫攻打天竺院,将奴才这群被当成畜生折磨的死奴救出来的时候,奴才虽然不是龙泽的人,但这辈子就死心塌地做了主子的奴才了。”
“老提那档子事做什么,那都过了 ,你再也不是死奴了,那些死奴契约文书教我一把火都烧了,谁都不会再把你们当奴隶看了。你自己更不可以把自己当成个奴隶。”
“主子,您这样待奴才,奴才们怎生报答您。”
“哈,你们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想我,就是报答我了。”
野明走进来笑道:“我们不想您,想谁去,想当您的屋里头人,您不要。奴才们想想您这神仙样的人都不行啊?”
“你这奴才,这一年多不见胆子又见长了。”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奴才这胆子还不是跟着咱们这胆大包天的中泽主的名声一块儿长的。”
望若已经端了盘子进来,笑道:“泽主您现在的声名如日中天,江湖上谁不说龙泽玉泽主的大名,还有人已经偷偷给您取了个号叫龙翔天,叫凤泽主凤舞阳呢?”
“这端茶倒水的这些事让小丫头们做就行了,你们操这份心做什么?”
“奴才们想主子都想疯了,主子您就别操心奴才们做什么,还是给奴才讲讲,您这些年如何威震江湖的?”
玉龙吟刚坐下,突然后背多了两只雪白的大爪子,有一条红红的舌头伸到他的脸边,用力地偷香。宁筝笑着挡住那雪白的大狗红舌头道:“下来,我们的便宜都没赚倒,你这畜生也想来窃玉。”
玉龙吟清琅地大笑,后边那只大狗偷香失败,好不着恼,便冲着宁筝呲牙裂嘴地呜呜。玉龙吟反身将那只大狗的耳朵抓过来道:“雪狮,我不在的时候她们没有欺侮你呗。”那只如同小狮子般大小的巨狗,竟如同一岁的小孩一样,呜呜地叫着,将头拱进玉龙吟的怀中,磨搓个不住。三个丫头都笑道:“我们说呢,难怪的公狗们,它都看不上,原来也是个色鬼。”
闹了一会儿,玉龙吟实在累了,便倒在床上睡了。那雪狮死活不肯出去,只好由得它趴在主子的床边上。宁筝就在主子暖阁外头的床上值夜。到了天大亮,玉龙吟一甩身,觉得身上毛绒绒的,很是暖和,定晴一看,原来那雪狮趁着宁筝睡着了,近水楼台先得月,钻到主子被窝中来。
宁筝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