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父偿-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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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悄然下床跃窗离去时,江东篱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深深的失落。
直到这时,他才蓦然发觉,秦逸在自己生命中留下的影响,远比自己想象中深刻得多。
而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也远比自己想象中重要得多。
无论是不是与痴情蛊有关,他爱上了秦逸,这是不争的事实。
通过昨夜之事,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来自秦逸的温柔。
只要秦逸来到他身边,对着他流露出深情的眼神,他就会不受控制地沉溺下去。
这个发现使江东篱沮丧到极点。
天知道他多么想彻底把秦逸和自己与他的那段过往彻底尘封到记忆的角落。
于是,当天下午,秦逸郁闷地发现,自己手腕和门上的锁,又换了。
秦逸一脸无奈地望着亲手替他换锁的何韬道:“何堂主,你干嘛老是做这种没用的事呢?你明明知道我从父亲书房的珍藏孤本里学过开锁的本领,你的锁根本锁不住我的。”
何韬闻言当即险些飙泪,哭丧着脸对秦逸连连拱手道:“我的少宫主,你就不能消停一阵子吗?宫主下了严令,要是我这次再锁不住你,就把我废了武功和你关一块儿了……求求你,就算是看着属下一直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暂时别往外跑了,等宫主气消了再跑行不行?”
秦逸闻言,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最后一脸牺牲地点点头道:“好吧。”
于是,接下来的几夜,秦逸总算没有再出现。
江东篱终于习惯一人独眠了。
尽管午夜梦回,经常会梦到秦逸,但好歹晚上不再失眠了。
白天走神的次数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于是,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那个强势冷漠雷厉风行的宫主又回来了。
只有江东篱自己清楚,他心底对秦逸的爱恨纠结并未随着时间的消逝而稍减。
他只是把它深深埋在了心底,只有秦逸一出现,那些被他拼命掩埋的感情便会破土而出随风而长。
兴许,只有解除体内的痴情蛊,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吧。
然而,江东篱令各分堂堂主发下重金悬赏,同时派无数人手四处寻找能解除痴情蛊之人,甚至连西域和南疆都找过了,却始终一无所获。
江东篱心内虽然焦急,却完全无计可施,只能静等消息。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清晨,江东篱蓦然想起,今天是六月十七,秦逸的诞辰。
江东篱不由得想起,前一阵子秦逸还向自己撒娇,说要自己在他诞辰时送他一份大礼,心中不由微觉惆怅。
于是,这天晚上江东篱又令人备下酒菜,开始自斟自饮。
喝得半醉时,忽然听到窗户微不可闻地响了一声,江东篱转头一看,只见后窗被打开,身穿一身月白长衣的秦逸跳了进来。
江东篱不由沉下脸来道:“你怎么又逃出来了?难道非要本座重重惩罚你才舒心么?”
秦逸毫不在意地嘻嘻一笑道:“东篱,今天可是人家的生辰呢,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要送我一份礼物呢?”
江东篱皱眉道:“不如我令何韬去江南七巧堂,再重金购买一把他们最新制成的锁链送给你如何?”
秦逸道:“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欢。不过我若是不小心把锁弄坏了,你可别心疼。”
江东篱闻言脸色更差,磨着牙道:“秦逸,你究竟要怎样才能不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逸慢慢地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很简单,你只要杀了我,再让人把我埋了,我自然就无法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江东篱顿时气结,如果他能狠得下心杀秦逸的话,又怎会三番五次地令何韬换锁关着他?
片刻后,江东篱终于平静下来,冷冷道:“你以为我真的不舍得杀你么?”
秦逸走到江东篱身旁,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手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邪气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介意当个风流鬼。”
江东篱感觉到秦逸灼热的气息喷在耳后,身体不由一僵,勉强板着脸推开秦逸道:“立刻滚回地牢待着去,否则惹怒了我,小心我让何韬好好地整治你。”
秦逸知他嘴硬心软,自是丝毫不惧,一面在江东篱身边坐下为他斟酒,一面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傻子才会回到地牢去。东篱,今天好歹是我的生辰,你就不能陪我喝一杯么?”
江东篱闻言不觉心软,刚要点头,立刻想起什么,连忙道:“要我陪你喝酒也可以,你须得答应我,今后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作为交换,我可以不再关着你,今后除了灵华宫外,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
秦逸立刻容色一整道:“东篱,我刚才好像说过,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阻止我接近你。你当然可以继续关着我,不过你那些锁再精巧我也可以打开。当然,你可以令人把我的手筋挑断,这样我便再无法开锁了。不过见不到你的话,可能我会抑郁而死的。东篱,你真的忍心看着我死吗?”
江东篱见他说得十分认真,心中不由一寒。
挑断秦逸手筋,令他伤残,甚至因此轻生,这种绝情的事他真的做不出来。
不见秦逸,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可是秦逸偏偏又对他死缠烂打不放手,当真令他头疼已极。
秦逸见江东篱沉默不语,立刻紧紧贴了过来道:“东篱,我知道你不舍得我死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一个打动你的机会呢?也许假以时日,你会真心地喜欢上我呢。”
江东篱仍旧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他忽然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江东篱放下酒杯道:“我答应你,今夜陪你一醉。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秦逸见他的口气终于有所松动,心中不由大喜过望,连忙点点头,随手接过酒壶替江东篱斟满酒杯,然后双手端过去道:“好,今夜我们就忘记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像以前那样尽情痛饮。”
江东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执起酒壶替秦逸斟满。心中想道:无论将来如何,至少今晚,自己不想一人寂寞地对月独酌。
不如索性放纵自己,和逸儿来次一醉解千愁吧。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互相敬酒,不一会儿便都酩酊大醉,遂七歪八倒地互相搀扶着回到床头,齐齐倒头睡下。
翌日清晨,江东篱睁开双眼,静静凝视着身侧秦逸酣睡的侧脸,双目中流露出痴迷的柔光。
但很快他眼中的恋慕之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决绝。
江东篱起身飞快地穿好衣物,仿佛生怕慢了一分自己便会后悔一般。
收拾整齐后,他才冷着脸唤醒秦逸。
秦逸迷迷糊糊张开眼,看到江东篱脸色冷漠,心中不由咯噔一响,却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打个呵欠揉揉眼睛笑道:“东篱,天才刚亮,起那么早做什么?快回来再陪我躺会儿。”
江东篱道:“你该走了?”
“走?”秦逸闻言心道不妙,连忙装糊涂,“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江东篱道:“只要离开灵华宫就好。”
秦逸闻言,顿觉一桶冷水当头浇下。
他本以为经过昨夜相拥而眠,江东篱多少会有些动摇,没想到今天早上他刚一张开眼就赶自己离开。
不过秦逸自然不会依言而为,当下伸出手拉住江东篱右手用撒娇的口气道:“东篱,你怎么能对逸儿如此绝情?!我死也不会离开灵华宫的,就算你把我赶出去,我还会跑回来找你的。你就别赶逸儿走了,逸儿真的不能没有你……”
江东篱丝毫不为所动,一点点将手抽回来,转头对门外大声道:“来人,将少宫主带回地牢去!”
守在门口的几名灵华铁卫立刻推门走了进来,先是对着江东篱施礼,然后走到秦逸面前,恭恭敬敬道:“少宫主,请随属下一起走吧。”
秦逸用充满失望和眷恋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江东篱一眼,继而转身跟着灵华铁卫走了进去。
不就是被关地牢么,他已经习惯了。
反正经过这阵子的刻苦钻研,自己开锁的技巧已经越来越熟练,大不了晚上再费点功夫打开锁跑出来便是。
古语有云,烈女……烈男怕缠郎,只要自己不畏艰难继续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时间长了东篱定会被自己的痴情和毅力打动,重回自己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54
54、禅位离宫 。。。
秦逸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当他再一次打开手上和地牢门上的锁链,点倒守门的侍卫越狱出来,悄悄溜到江东篱卧室时,却不见了江东篱的人影。
一开始秦逸以为江东篱换了别的房间休息,然而他在附近几个院子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江东篱的人影。
秦逸无奈之下,只得找到江东篱的贴身侍卫铁成询问。
铁成对秦逸和江东篱之间的情事隐约知道个大概,又事先得到过江东篱的嘱咐,早已等着秦逸过来找他了。
此刻见秦逸终于问起,连忙答道:“宫主有事离宫,临走前吩咐属下,要是少宫主来找他,便请少宫主去找商护法。”
秦逸闻言立刻跳起来,施展起轻功朝着商玉川的住处掠去。
到了商玉川的卧室门口,只见屋门紧闭,屋内却亮着灯。
秦逸在门口轻轻叫了两声:“商护法”,却不闻有人应声,便抬手去推房门。
房门只是虚掩,一推之下竟然开了。
秦逸大步走了进去,却见商玉川木头人一般僵硬地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能动,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
秦逸不由微惊,继而觉得商玉川这模样颇为好笑,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商玉川恼怒地看着他,示意他来给自己解穴。
此时秦逸已经想到,能够轻而易举点住商玉川穴道的人只有江东篱一个,遂走上前去解了他的哑穴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东篱去哪里了?”
商玉川怒道:“你就不能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么?”
秦逸道:“当然能。”
停了片刻又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商玉川闻言险些一口凌霄血喷了出来,心中不禁暗骂秦逸这小子太过可恨,故意说话大喘气来戏耍自己。
好容易压下心头的怒火,商玉川焦急道:“宫主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什么?”秦逸闻言顿时色变,一把抓住商玉川的领口道:“宫主好好的怎么会离宫出走?”
商玉川顿时出离愤怒,忍不住吼道:“还不是因为你!宫主被你扰得不胜其烦,今天中午忽然来找我,说要将灵华宫宫主之职传给你,自己要去觅地隐居,要我留下来好好辅佐你。我苦苦哀求他留下,他却趁我不备点住我的穴道,显是决心已定了。”
说到这里,商玉川眼中不禁浮现出江东篱面对自己的极力挽留时,双眸中的痛楚与决绝之色,耳边也再度想起江东篱坚定的声音:“你莫再劝了,本座……我决心已定,在解除体内痴情蛊以前,绝不会再回灵华宫。至于逸儿,你愿意留下辅佐他最好,倘若你不愿留下,也可自行离去,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定能将灵华宫打理好。”
江东篱说完这些话之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去了。
秦逸听商玉川说江东篱把灵华宫交给了自己,不由恼火道:“他就这么确定我会替他打理灵华宫?难道他不怕我故意把他灵华宫百年基业给败光了,让他死后无颜去见灵华宫历代宫主么?”
商玉川道:“这话我也问过宫主,他说灵华宫是他留给你的,其中凝聚了他十几年的心血,你是要令它在你手中昌盛,还是在你手中覆亡,俱在你一念之间,他是不会再理会了。”
这个可恨的男人!秦逸恨恨地想,看来他是料定了自己不愿令他失望,定会替他好好管理灵华宫了。
想到男人离开了自己身边还有办法把自己吃得死死的,秦逸不由得一阵郁闷。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猜错了江东篱的心思。
江东篱并非料定了秦逸不愿让自己失望,他对秦逸并没这么大的信心。
他之所以会毅然离去,是因为他在秦逸的纠缠下早已心力交瘁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理会灵华宫是否会在秦逸手中败落了。
尽管他知道自己像个懦夫一般落荒而逃实在太过狼狈,可是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的办法解决问题了。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继续被秦逸这么纠缠下去,自己早晚会被他打动,再一次被他把心虏获,重蹈之前的覆辙。
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相信秦逸对自己的感情,更加无法确定自己对秦逸的感情。
既然无法确定秦逸是否真的爱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他,自己怎能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