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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杏花如梦做梅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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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记得汉语,不记得满语了呢?”是古尔察的声音,褚仁在车内,只能看到他的下半身,看不到他说话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那时候昏迷了很久,眼睛睁不开,也不会说话,但是能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后来醒来,自然而然的就能用汉语说话了……”
  齐克新坐到车内,揽住褚仁的腰,柔声说道:“别急,敏儿很聪明的,回去慢慢学,很快就学会了。”而后对古尔察吩咐道:“走吧,我在车里陪他。”
  古尔察弯腰躬身,答了一声“嗻”。说完跨上马,双腿一夹马腹,直跑到队伍最前去了。
  车,又辚辚前行,这一路,已是平原坦途,再无颠簸了。
  齐克新紧紧揽住褚仁的腰,让褚仁靠在自己肩上,似乎生怕一松手,便会再度失去这个儿子似的。
  “这一路过来,可劳累么?”
  “不累。”
  “头疼病有没有犯过?”
  “没有。”
  “肚饿吗?要不要喝口水?”
  “不要了……”
  “冷不冷?若是冷便加件衣服。”
  “不冷……”
  “那热不热?热就把帘子打起来,不要闷着。”
  “也不热……”褚仁破颜一笑。
  齐克新不嫌絮烦的说着,仿佛要把这三年来欠下的关怀话语,一股脑统统倒出来一般。也许并不是为了冷热衣食,只是想说,想交流,想知道儿子的一切感受。对这个失而复得的独子,他恨不得捧在手中,含在嘴里,一刻也不想放开。
  齐克新拿出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给褚仁挂在腰上:“阿玛特地给你的见面礼,可保你平安。”
  褚仁低头看时,那玉上刻着一只花瓶,两只鹌鹑,一柄如意,正是平安如意的口彩。
  “腿总是这样垂着,脚会肿的,把靴子脱了,腿盘上来坐着。”
  褚仁依言脱了靴子,把脚拿到座位上,却没有盘坐,而是略侧过身子,将后背靠在齐克新肩臂上,脚伸直了坐着。母亲还保有满族盘坐的习惯,但褚仁从小就关节硬,盘不起来。若是按照明朝的规矩,应该要跪坐的吧?时代的车轮碾压着一切传统,坐姿越来越懒散随意……褚仁怕齐克新看出破绽,忙把一只手背过去,放在齐克新的手掌中,任他轻轻揉捏着。
  车帷落着,车中一片昏暗。若有若无的,是齐克新衣服上淡淡的熏香气味。褚仁分辨不出那是什么香,只觉得馥郁淡雅,很是受用。马蹄得得,配上车子微微的颠簸,不禁让人昏昏欲睡。和古尔察一起乘车,褚仁总是戒备着,此时和齐克新一起,不知为何,渐渐放松了下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仁被一下剧烈的颠簸震醒,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挑起车帷向外看去。只见车前并列两骑,是白马紫衣的齐克新,和黑马青衣的古尔察,两人并辔而行,谈谈讲讲,似乎很是亲昵,听那话音,又是满语。褚仁一句也听不懂,只呆呆的看着,忽然便生出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终于,到北京了,远远望见崇文门城楼,褚仁心中一阵激动,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但事实上,崇文门城楼早在褚仁出生之前就已经拆除,褚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座雄伟的建筑。像是要把它塞入脑中带走似的,褚仁贪婪的看着它的一砖一瓦,飞檐雉堞,直到眼前一黑,车进入了城门洞。
  车,继续前行,眼前豁然开朗,天高云低,视野开阔,一条土路略带弯曲的延伸向前方,远处还能隐约看到皇城的城墙。路的两旁,是低矮破败的买卖铺户,行人穿梭来去,大多衣履敝旧,不仅和褚仁记忆中的当代北京天差地远,就是和《清明上河图》中描绘的古代都城景象相比,也更显简素荒凉。
  车一路北行,复折向西,绕过皇城,继而向北,褚仁估摸着,约为现在西四一带,便见一座朱门深院,藏在街边巷弄之中,倒是一处闹中取静的所在。想必,这便是端重王府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铁脊铜肝杖不糜

  褚仁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迫切的渴望回到现代。
  之前在傅山那里,过着村居的隐士生活,再怎样苦,也觉得是应当应份的,并不觉得苦。如今到了王府,因为和想象中的富贵生活有些落差,那些不满的情绪,便如雨后的青苔一样,渐渐滋生出来。
  这端重王府不大,人也不多。
  所有的女眷都住在西面的三个跨院里面,包括齐克新的一个福晋,两个侧福晋,还有老王爷的一干妻妾。东面则是齐克新和褚仁的居所,包括书房、佛堂,甚至还有一个练武场。后寝是原来老王爷的居所,现在空着。花园位于中路和东路之间,像是阻隔阴阳的一道屏障。
  这几日的王府生活,远没有一干清宫剧中描述的那样奢糜豪华。衣食住行四个字当中,唯有“衣”和想象中一样,是没打折扣的,但是对于褚仁来说,衣服只要暖和舒适就足够了,浮华典丽的衣料,只能勾起他盘算拍卖估价的兴趣而已。饮食乏善可陈,单调的大鱼大肉,烹调方式原始粗放,只吃了几天,便开始腻了。日常住用倒是和想象中差不多,但是却没有《红楼梦》中那些娇俏可爱,水一样骨肉的丫鬟们,婢仆们大多唯唯诺诺,虽不说面目可憎,但毕竟言语无味,让人提不起兴趣来。总之,褚仁心心念念做风流小王爷的美梦瞬间碎成了渣渣,不免看什么都不满起来。
  想着在现代拧开水龙头就有热水的方便生活,在四百年前的王府,则要等待半晌:现烧、现提、现兑,虽说伺候的人很多,但依然有着隔靴搔痒的不满足,似乎人生就在这种漫长等待中慢慢蹉跎,还没等好好享受,便已经老了。
  或许……只是因为生活中没了傅眉,便觉得无趣,像是最美好的这一段少年时光被辜负了似的……
  褚仁正在托着腮,咬着笔杆胡思乱想,冷不防,一根藤条带着风声劈了下来,啪的一声,打在桌案上。
  褚仁一个激灵,反射似的坐直身子,抄起案上的《清文启蒙》,做出阅读的姿势。随即又眨眨眼睛,这次才是真的如梦方醒,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古尔察。
  古尔察一脸怒容,注视着褚仁。
  “你……刚才说什么来的?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褚仁嬉皮笑脸,故作无辜。
  古尔察抿着嘴没说话,只是又甩了一下那藤条。
  藤条带着呼呼的风声劈下来,让褚仁身子一颤:“你、你不能动我……你把那东西拿远点儿……”说完,也学着之前古尔察的样子,手指曲张如碗,用力晃动几下停住,做出一个“豆腐脑碎了”的大惊失色的夸张表情来,然后偷眼去看古尔察的脸色。
  古尔察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眼角已经微微有了些笑意。
  褚仁立即讨好地一笑:“是不是该去骑马射箭了?”
  “还不到时辰。”
  “哦……”褚仁装作低眉顺眼的样子,垂下头又假装去看那本书。
  褚仁真觉得对于满文,自己实在是缺少点天赋,每到此时,总是昏昏欲睡,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也许……只是因为内心抗拒着,不想学它,似乎学会了它,便负了汉人似的。
  “等我禀过王爷,须得给你找几个哈哈珠子做伴读了。”
  “要他们做什么?”
  “我打不得你,难道还打不得他们?”
  “别!”褚仁大急,“我好好学就是,你别欺负别人……我可看不得别人为我受苦。我好静,别弄一堆人来招我烦,人一多我就头疼。”
  古尔察一声苦笑,继续讲解着满文清字。
  褚仁强打精神,愁眉苦脸地听着。
  “闭上眼睛,跟着蹄声的韵律,人马一体。”
  “背挺直,肩臂放松,抓稳缰绳。”
  “屁股不要乱动,压在马背上,随着马起伏。”
  或许因为身上到底还是流着旗人的血,褚仁对于骑马,却几乎是一点就透,只略略被提点了几句,便能自如的驾驭着马匹,和古尔察一起,并辔在场中缓步行进了。褚仁身下的这匹马,方当幼龄,黑身白蹄,乌云踏雪,是古尔察那匹黑马的儿子,几乎不用费心驾驭,便能自觉的跟在父亲后面行走。
  “阿玛可真是抠门儿,请不起西席么?文也要你来教,武也要你来教。”
  “我教不得你吗?”古尔察斜藐了褚仁一眼。
  “骑射你是教得很好啦,不过满文么……呵呵……”褚仁狡黠一笑。
  “你小时候,满文也是我教的,一笔清篆写得比我还好。”
  “哦?真的吗?那我大抵真的是脑子跌坏了,现在是死活也学不会了……”说到这里,褚仁想着,要不然就混赖说一学满文就头疼,干脆躲过去不学算了,反正也不会在这个王府里待一辈子,不会满文也没啥大不了的。可转念又一想,如果不会满文,这宅子里别人说什么自己都听不懂,当面说自己坏话都不知道,那也真够郁闷的,看来……还是得要硬着头皮学下去。
  “你要拿出学骑射的认真劲儿,学什么学不会呢。”古尔察感叹。
  “你的满文又是跟谁学的?”褚仁问。
  “跟王爷的先生学的,我是王爷的伴读。”
  “就是你之前说的什么哈哈珠子么?”褚仁突然有了兴趣。
  古尔察点点头。
  “那阿玛犯了错,是你替他挨打么?”褚仁戏谑一笑。
  古尔察却不以为杵,轻叹了一声:“是啊……所以我的满文,学得倒比王爷还扎实些。”
  褚仁听了,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笑说道:“我绝不会带累别人挨打的,休想给我弄什么哈哈珠子。”说完一夹马腹,身下的马,箭一般窜出,绕着这个不大的场子,飞跑起来。
  “随着马的起伏起坐,对!腿用力,屁股放松!”古尔察一边强调着要领,一边纵马赶上来护持。
  “你是怎么教的?这么多天了,照着抄还抄得错误百出?!”齐克新将褚仁抄的一叠满文重重摔在桌子上,那叠纸四散开来,落得桌上地下到处都是,蚯蚓一样点点划划的墨色之间,净是古尔察朱笔勾画、批改过的痕迹。
  褚仁吓呆了,怔怔的看着那些散落一地的纸,突然觉得这些乱糟糟的朱墨夹杂看上去有些像七星瓢虫,蓦然生出些密集恐惧来。
  此前,齐克新对褚仁的学业只是时不时轻描淡写地问问,并未亲自检查过功课,褚仁也越来越懒散,越来越不上心。
  已经入冬了,天一天比一天寒,也一天比一天短。每天早晨,天还是一片漆黑时,就要起床读书,这让褚仁总是昏昏欲睡。今天这不是褚仁正睡着,齐克新突然就进来了,看到这个情形,便怒火中烧,连带着检查了之前的功课,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齐克新平素一向都是温文尔雅,说话也是和风细雨,不紧不慢,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能领兵打仗的王爷,因此褚仁对他一向并不惧怕,但今天看到他盛怒之下,爆发出隐隐的霸气和杀气,直让褚仁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低着头,看着那一地的“七星瓢虫”,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齐克新又吼了几句什么,褚仁完全没有听进去,只盼着时间快点流逝,这漫天的狂风暴雨赶紧消散。
  突然,齐克新的一句话清晰地跃入褚仁耳中。“来人!拉出去,鞭二十!”
  褚仁大惊,抬头看时,却发现要挨打的却是古尔察。
  “不要!”褚仁拉住齐克新的衣襟,大叫道。
  “四十!”齐克新沉声说道。
  “阿玛!是我的错,您不能打他!”褚仁拉着齐克新的衣襟,再度求情。
  “六、十!”这两个字似乎从齐克新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丝丝寒意。
  褚仁吓呆了,再也不敢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古尔察站起身,走了出去,转身时,甚至冲褚仁无奈地笑了笑,没有不忿,也没有畏惧,似乎早已习惯,似乎……只是转身出去做一件穿衣吃饭一般的平常事。
  门大开着,帘子被挑了起来,门外的丝丝霰雪被风卷着,涌了进来。因屋子下面地龙烧得很热,那雪粒一落地,瞬间便化成星星点点的湿痕。
  天刚蒙蒙亮,外面只隐约看得到人影,雪又小又密,屋宇和从树都像是罩在一层流动的浓雾中一般,显得那样不真实。古尔察走到庭院正中,背向门口跪下,脱下衣服,袒露出上身。
  鞭子,夹着风声劈下来。
  褚仁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那行刑的侍卫吓了一跳,停下手望向褚仁。
  而古尔察只是身子一震,依然保持着笔直的跪姿,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齐克新一挥手,示意继续。
  虽然外面很暗,但是古尔察麦色的裸背的轮廓,却刚好让人看得分明,那背上,一道一道,越来越多的淋漓的鞭痕也分外清晰。像是用朱砂,在潢染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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