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玉作者:竹篱-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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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像从前在燕京那时候一样,明明就是不好意思,却偏偏装作很凶的模样,明明和自己一样亲吻的时候不知所措,却非要表现出很是老成的样子。
进了内室心不在焉换常服,脑中全是颜如玉的模样,外头颜如玉声音压低不少,许是怕吵着两个小家伙儿:“换好了出来,有话同你讲。”
秦书应一声,恨不得像打了胜仗一样大声欢呼,让人人都知道,颜如玉答应他了,可是想也知道,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颜如玉一定会生气。
一时半会儿的没有人可说,憋着又难受,换好了衣裳,趴在床边的小榻上,一手拉住小家伙儿的手,一手握住如心软绵绵的小手,晃了晃,俯下身子小声道:“他答应了,为不为爹爹高兴?还有你也马上就要有名字了……”
颜如玉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秦书出来,探头看了一眼,正好与秦书笑脸对上,秦书若无其事松手给两个小家伙儿拉了拉锦被,一本正经道:“我怕他两个冷着……”
☆、第一三五章
颜如玉点头,清楚看到哥哥动了动,然后嘴撇了两下,哇一声哭了出来,像是在抗议秦书吵了他睡觉,颜如玉看向秦书,后者很无辜,脸上眼神里都写着,我什么都没有做,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醒了。
小家伙儿哇哇大哭,秦书哄着,颜如玉看着如心以防她被吵醒后哭起来哭坏了身子,好在女儿比较乖,小鼻子抽了抽,依旧睡得很安静。
秦书手忙脚乱后悔不已哄着小家伙儿的时候,颜如玉凑过去接过来,已经不再生疏,开口更让秦书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不哭不哭,爹爹抱……”
他的儿子,颜如玉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哄着,还怀疑什么呢,这不是梦,这一刻,所有悬着的心思都落了地,秦书确信,颜如玉也喜欢他,很喜欢,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是真的,秦书,以后切莫要负了他,让他难过。
过了一会儿,真的就不哭了,两人面面相觑,颜如玉耸耸肩:“没办法,你儿子明显比较喜欢我。”
“我没怎么敢抱过他,胳膊不大好,万一一个不小心……”话说到一半,连忙打住,颜如玉俯身将小家伙儿放下,不知道听了几成,赶紧换了话题,“你还没有给他取名字。”
颜如玉看了一会儿,指腹划过小脸:“就叫秦尧吧。”
秦书狐疑地看向颜如玉:“你取的?”
“谁取得很重要?你说过让我决定,我就这么决定了,你若是觉得不大好,就自己来取吧。”
“不是,不管谁取得都很好,远舟,只是让你受委屈了。”这个名字,秦书曾经听韩承信说过一次,想也知道应当是齐钟他两个人想的吧。
“我就是喜欢这个名字,你啰嗦什么?还要不要说话了?”颜如玉又开始凶。
秦书安抚地笑了笑:“你说好当然好,要说什么就说罢,我听着就是。”
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哪里有不对的,他又不是女人,秦书这是什么语气?哄他么?他用不着哄。
“你坐过去,”颜如玉指向桌对面,秦书看他认真,知道要说的话一定重要,安心坐了过去,颜如玉接着开口,“很多事我们需要好好说一说。”
秦书坐着很安静听颜如玉说话。
颜如玉垂眼,声音有些淡,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父亲秦老将军,并不想让我们在一起,当初和虎符一起送给我的,还有一封信,那封信现在虽然没有了,但你若是想看,我可以再默给你一份。”
颜如玉的目的很简单,秦书有知道并且选择的权利,他没有必要瞒着秦书,既然说好要在一起,所有的事情便商量着来。
秦书想了想:“我不想知道那封信上写了什么,我知道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即使父亲在世,我也会这样说,他应该会明白。”
“好,那么我问你,香伶呢?她是你的妻子,我想你也不会……”颜如玉斟酌了一番,“你将她置于何处?那……我呢?”
秦书与颜如玉平视:“她是我的妻子,我敬她,尊重她,爱护她,像对待一个妻子般对待她,可是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秦书心里,没有别人,只有你,远舟,一直都只有你。”
颜如玉开口想说什么,却被秦书挡住:“别,有些话过了今天,大约真的就没有机会说了,先让我说完。”
颜如玉垂眼,睫毛弧度很好看,安静听秦书说话。
“我那时候想忘了你的,真的,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过,很难过,甚至想不是你,哪怕是另外一个人,我都不会一步一步走得这样艰难,可是有什么办法,就是你。”
“……我也想过,远舟,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许真的娶了香伶,有了儿女,爱上她,就此一生,我努力过了,也曾经想着是真的将你忘记了……”
秦书闭了闭眼睛,那些日子仿佛还在昨日:“直到那日在宫里见到你那一刻……,你大约体会过,那种感觉,就像是,像是……”
一番话有些颠三倒四,词不达意,也没有说到底想要表达什么,颜如玉却懂了,秦书再怎么坚强,也会难过,会伤心,那些委屈秦书一一受过,如今说出来不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而是想说,颜如玉,我认定了你,除了你,谁都不行。
所以秦书才会说,过了今天,这些话以后都不会说,一个人的委屈,是两个人心里的伤疤,揭一次疼一次,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颜如玉接口:“像是宋进当年之于我……”
秦书怔了怔,不过立刻反应过来点点头:“是的,不管你信不信,只多不少,我也曾想,你这么对我,这么无情,这么狠心,我巴巴凑上去,到底有什么意思,可是你知道,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住的……”
颜如玉想了想,想象着秦书一个人,没有颜如玉,此外还要承受颜如玉给他的伤痛,他一个人,是怎样过来的?这一段路,他走得到底怎样痛彻心扉?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西北?
心不自觉地抽了抽:“呆子,我忽然觉得这辈子,大概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是我想得不够周全,只想着这样对你应该比较好,却忘了,忘了是不是你想要的,……是我自私了,现在你怪我么?”
“怎么会?秦书从来都不会怪颜如玉,只是你负我这么多回,你以后得给我好好活着,要好好补偿我。”
颜如玉主动握了他的手:“好,以后再不会了,会好好待你……”
“嗯,不要再瞒着我做些什么为我好的事情,我会很难过,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以后也不要莫名其妙失踪或者……,那样我就跟着你一起,让你愧疚。”
颜如玉看着秦书,秦书也在看着颜如玉,看了一会儿,颜如玉撇过头去:“你是傻子吗?黄泉路太窄了,三个人怎么走得开……”
这嘴硬心软的毛病,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好好的话说出来,也让人觉得冷清清的,明明他是这么关心着自己。
秦书抿抿唇:“走不开就挤一挤,或者我在后头跟着你们,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颜如玉难得被他逗笑了,秦书忽然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来:“你的祈愿佛祖实现不了,托我交还于你。”
疑惑地接过打开,很久以前的笔迹了,颜如玉有些讶异:“怎么在你这里?”
“来时路过那里的时候看到,顺手就扯了下来。”
“扯了就扯了吧,还还我做什么?”颜如玉想笑,想起那时候他跪在佛前,那么虔诚地祈求秦书能忘记他,而今两人却在这里互通心意,缘分一事,真是太奇怪了。
兜兜转转,他们终于在一起。颜如玉想着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用了终于两个字。
絮絮叨叨说了整个下午,双方没有一丝保留,从前在心底藏着掖着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直到赵俭下半夜和洪飞换班,发现两人的帐中依旧亮着灯。
翌日凡是见过秦书的人都发现了,他们将军今日好似特别高兴,走到哪里都带着笑意,虽说平日里也算得上温和,但从未在巡视的时候这般笑过。
洪飞与赵俭对视一眼两人用眼神示意对方,你去问。
推过来推过去,赵俭没有耐心忍不住,左右看看都是自己人,凑过去与秦书并肩,小声说话,洪飞也走近了些,在后面支起耳朵听着。
赵俭:“我看你今儿好像十分开心?”
秦书:“嗯,很高兴,怎么了?”
赵俭:“为什么?”
秦书干咳一声:“你管这么多做什么?高兴就高兴,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赵俭不信:“肯定和军师有关,昨天晚上我换班的时候发现你们还没睡,在做什么?”
秦书绷着脸:“前两天我看你带着宋夏骑马出去,做什么去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愿意说,赵俭败下阵来,示意洪飞上,洪飞磨磨蹭蹭和赵俭换了位置,他一向虎着脸鲜有笑的时候,这会儿脸色柔和了些,看上去也蛮英俊。
洪飞:……。
赵俭在后头急得跺脚,巡视完了洪飞也没能问出半句话来,秦书不再逗他,喜滋滋道:“咳,那个,昨天远舟答应我了。”
赵俭:“答应什么?”
秦书小声道:“和我在一起啊。”
洪飞疑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赵俭也不以为然,接口:“是啊,一起用饭,一起睡觉,睡得还是一张床,对了,那时候还一起洗澡来着……”
洪飞讶异地看向秦书,秦书恼羞成怒,赵俭一看不好,连忙不说了,开始正经起来:“当初就说过吧,守得云开见月明,恭喜了。”
洪飞不怎么会说好听话,试了试也没说出来,便作罢,心道一般人家都要送贺礼,他要不要也学着送些什么呢?
在众人,特别是赵俭的满怀期待中,秦书回了帐,洪飞依旧在思索,赵俭则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摸了摸鼻子,将笑意压下去,回去当即将这事儿告诉了宋夏,宋夏叽叽喳喳,又将这事儿告诉了韩承信。
于是小半个中午过去,近旁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两个当事人在帐中还不知道,正争论要不要去和齐钟以及韩承信问好,秦书的意思是不用去,一来西北没这么些规矩,二来齐钟不大看好他俩,他也不想再让颜如玉受委屈,还是不去的好。
颜如玉一向都是瞒着秦书去的,今日秦书回来得颇早,这才撞到了一起,争来争去的,没想却等来了韩承信。
韩承信唯恐两人听不见似的,放大了声音:“哟~我说,小两口是吵什么嘴呢?”言罢一脸促狭。
秦书看看颜如玉,果然,被瞪了一眼。
☆、第一三六章
先生一定是唯恐天下不乱,故意来找碴的,秦书脑中冒出这么个想法来,安抚地看了颜如玉两眼,后者面无表情道:“先生说笑了,商量事情而已,何来吵嘴一说?”
韩承信打了两句哈哈,两只眼睛饶有兴趣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看得秦书一阵发寒,小心开口道:“先生用过早饭没?不如一起?”
韩承信若无其事点头:“好啊,”又朝外头喊道,“那谁,再去取一双筷子来,今儿就在这用饭了,顺道告诉厨房一声。”
颜如玉与秦书面面相觑,相视一眼又赶紧各自撇开。
一顿饭吃得有些诡异,韩承信不住说话,像是个请客的主人,他们两个却成了客人,用罢饭韩承信一抹嘴,饮了茶:“怀远,你不去军营?”
秦书摇摇头直言:“不去了,今儿没什么事。”
韩承信一愣,颜如玉比较善解人意,看这模样,想是韩承信要支开秦书,有话要对他说,便好言道:“我看今日天气还算不错,不如陪先生一起出去走走?”
韩承信僵着的脸这才好了,复又笑开:“我正有此意。”
秦书闻言大喜,欢快道:“正好,那我就跟着你们一起吧,好久不曾和先生好好说过话。”说着就要起身一起走。
韩承信再次僵住,往日从未发现过秦书这么没有眼色,今儿是怎么了?
颜如玉憋得难受,十分想笑,当着韩承信的面儿又不好笑,干咳一声,给秦书使了个眼色,秦书会意之后大窘,摸摸鼻子:“那个,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吧,莫要走太远了,远舟身子还不好,劳先生烦心着,我去看看如心和秦尧。”
说罢转身跑到内室,心道秦书你到底在想什么!外面响起两人的脚步声,秦书听韩承信问道:“名字取好了?”
颜如玉声音被隔在外面渐渐听不见了:“嗯,毕竟……”
胡乱猜测着两人能说什么话,时间过得很慢,半中午才回,颜如玉累得有些喘,脚腕隐隐作疼,到底是比不得从前了,现在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稍稍走几步路都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