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占by卿寒(古代 忠犬将军攻vs儒雅丞相受 攻生子 慢热 正文be)-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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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道:“我想过了,我们入蜀必定是要取得巴蜀之地的实权者的帮助,他们世代居巴蜀,不仅对山川地形气候等等了如指掌,更对唯一能制衡黑苗的人有所影响。”
“你是说成都府尹?不——”崔雪麟摇了摇头,他看向嘴角噙着微笑的顾朝曦,“你是说蜀中大族鲜于家?那唯一能制衡黑苗的人是?”
“蜀中唐门。”
崔雪麟抿着唇笑,边笑边叹:“诶,平乱的计划你想必早就了然于心了,如何还要这样转来转去的才说出来?我知你聪明,不用显摆的。”
顾朝曦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调侃:“都说得这样明白了还不把程宇叫上来,延误了战机怎么办。”
历任的成都府尹都会和蜀中大族鲜于家通婚,如今的成都府尹沈巍便是上任成都府尹的表外甥,其母亦是出身鲜于家。
顾朝曦曾翻阅军中各个将士的花名册,查看他们的出身户籍,为的便是能够找出一位出身川蜀的士兵。
那时崔雪麟见他日夜苦读伏于案牍便询问缘由,顾朝曦说完后崔雪麟大笑:“你怎么没想过来问我?你一说出身川蜀的人,我倒是想起一个来。”
那人便是程宇。
其实说起程宇,顾朝曦和他倒还算的上的患难之交。之前顾朝曦和宇文焘共同领兵支援荆州攻伐延州时,程宇便是荆州驻军的领兵将领。
等天子降旨命王世伟领定南军班师回朝的时候,程宇宁愿自己卧于集市,让过往马车从身上碾过,造成腿伤不能行也不随军回京。崔雪麟感念其心,遂除了他军籍留在自己府中做个护卫。
顾朝曦见了程宇也不多话,径直开口问了程宇身世。
程宇答道:“禀监军,卑职生于成都府,父亲是成都府府兵中一名将领,母亲复姓鲜于,出身川蜀大族鲜于家。”
“你、你知道我找你来是做什么的?”顾朝曦见他说得这样清楚,且是一针见血,不觉问道。
程宇道:“我军就要开赴川蜀前线,既入乡必随俗,想要在川蜀站稳脚跟哪能不找个高高的大树靠着,卑职虽然只是个小卒却深受元帅,唔,将军和监军大恩,岂能不尽心尽力!”
“好!”顾朝曦激动地连凳子都坐不住,起身走过去,亲手把程宇扶了起来,对他道,“此役战场在川蜀,不仅是为了将军千秋伟业,也不仅是为了扫除乱党,更是为了川蜀稳定繁荣,程宇你可先书信和家中联系,将我的意思传于你家中、你母亲家中,我们日后也好少走些弯道。”
程宇看顾朝曦满眼的信任深重,一整颗心都被热血盛满,脸都激动红了,颤声应了急忙推出去。
顾朝曦大松一口气,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地染上眉梢眼底。
转过头,却见崔雪麟靠着墙在那神色莫辨地摸鼻子,顾朝曦看他一眼,疑惑:“怎么了?我方才难道有什么没说对?”
崔雪麟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忽然干那种礼贤下士的事情,我看得有点点,不习惯。”
说完,无比幽怨眼神直射顾朝曦,引得顾朝曦举袖把脸一挡,扬声朝外喊:“墨书!什么时候开饭?”一面说一面快步往外走,跟逃命一般。
程宇领命而来,顾朝曦便问道:“程宇,你与你家人联络得如何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羞愧地一拱手,低声道“数月前卑职已将将军所说之意清楚明白的写成书信,传往川蜀,但……但迄今为止家中都没有回信来。”
顾朝曦怔了一下,眸光一转,抬手按下程宇的赔罪之言,缓声道:“无事,当年刘玄德三顾茅庐才请得诸葛孔明出山,我仅用你传区区鸿雁之信,反倒显得我们没有诚意了。”
顿了顿,他笑道:“这样吧,我让将军亲笔手书一封,你再命人传回家中去。”
程宇应了,退身出去。
在屋内光明正大听墙角的某人转了出来,看向顾朝曦:“要我亲笔手书?”
顾朝曦起身道:“我去书房一趟,你就在这写完了让人给程宇送过去。”说完,也不等崔雪麟反应,径直唤了不知跑哪里去了的墨书往书房走。
崔雪麟沉思了半响,才恍然喃喃:“要我写信不是应该我去书房的么?”
“墨书,你去打盆水过来,清水即可。”顾朝曦搬了个凳子放在书桌前,把桌上的烛台拿得近些,随后从颈上摘下一样东西来。
那是一块玉玦。
——那玉玦大可遮住手掌,色泽似温润羊脂却带着几分微红微黄,那玉玦缺口处随着断口向两边嵌刻环绕的花纹并不鲜见,似是一种什么藤蔓之类的植物模样。
玉样式古拙大气,雕刻云纹,玉色干净通透、温润,不像是寻常佩戴的玉佩所用的玉,倒像是祭天时候才用到的玉璧那般。而且,看这个样式,似乎年代久远了
墨书的水很快打来了,他将玉玦放入水中,又将手指咬破滴进去一滴血,血珠入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涟漪过后,镜中出现了一个男子的影像,此人一身黑衣,样式却与大燕服饰不同,耳戴大银耳环,草编绳结箍于额上,打扮得十分粗野。
第二十九章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3)
燕帝圣旨到达,崔雪麟点兵开拔而去时已是快到二月,不久后便传来慕容昭仪生长皇子的喜讯,崔雪麟原本会担心顾朝曦会因此想要回京城去,可顾朝曦听闻这个消息不仅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摇头叹息。
崔雪麟问及缘故,顾朝曦只笑问:“难道你盼着我回去给妹妹庆贺吗?”一下子把崔雪麟嘴缝上了。
天子所拥有的江山有多大,那他肯给崔雪麟的兵马就有多少,仅仅数千,加上宋纯的一两千也不过是刚刚及万,一万兵马登船走水路往川蜀而去,崔雪麟用兵神速惯了,本来下令张帆全力起航,顾朝曦却道不可。
崔雪麟不明所以地问:“何因?”
顾朝曦道:“我们这样急切地开赴蜀地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攻伐乱党,平定西南。”
“平定战事之后呢?”
“班师回朝。”
“回朝后呢?”
崔雪麟顿了顿,却没有正面回答:“你认为呢?”
顾朝曦面江扣弦,手下响起一串激越之音,他道:“将军此行如同我所奏的《十面埋伏》此曲本应该是一员大将,手下领百万雄师驰骋沙场建立功勋伟业,而不是兵马数千安定一隅。”
崔雪麟目光落在那焦尾琴上,“那我现在该配什么样的曲子?我不通音律,还请出云你赐教。”
顾朝曦微微笑,修长如玉的手按在弦上,十指如风,曲调中的杀伐之气却已经湮没。
“此曲名《渔舟唱晚》,讲的是这长江边的渔夫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摇船捕鱼的劳作景象,分外悠闲自得。”
崔雪麟细细听了,沉声道:“可兵再少,我也是将领,此去,也是为了战事。”
“我并没有让你就此息兵戈,只是让你悠闲地打仗,慢慢的打仗,有多慢就打多慢,没有那么慢就让他再慢。”
“我不明白。”
“很简单的道理。”顾朝曦回头望他,“世人无不爱命,你亦然,这样的打得快,你难道想要死得早点?”
“可早死晚死不都得死么?”
顾朝曦摇摇头:“那不一定,只要有时间,我就有机会保你回京无虞。”
“那不可能,即使长皇子立为太子,你妹妹做了皇后,你做了丞相,只要天子座上还是他,那就不可能。”崔雪麟断然道。
见这人在某些时候认准了一件事情就绝对不回头,顾朝曦“唔”了一声,对这种爱钻牛角尖的人无可奈何,于是换个角度和他说:“这样说吧——你从江南西道调兵,你原来和江南西道的士兵们是什么关系?是敌非主,现在他们若是不服你,你兵又少,不腾出时间来培养感情岂不是对战事不利。”
崔雪麟凝神问:“还有呢?”
“还有,在川蜀之地用兵多用步兵骑兵,尤其大理国和我大燕边境连接的水系不多,从地势上来说,不是用兵之地,江南士兵多好水战,对陆地战不熟悉,不是要培养训练吗?”
“可要是拖得久了,朝廷不是要支援粮草养兵?川蜀守军那边,还不知愿不愿意。”崔雪麟迟疑道。
顾朝曦闻言一笑:“将军是穷惯了,你忘了江南富庶啊,收了南魏,我大燕还怕没有养个一两万兵马的钱粮?再说了,我们这么养着也是为了圣上好,他现在正要对付宇文家,一点都不想我们快快地结束了战事赶回去给他添堵。至于川蜀那边……还看鲜于家。”
就这样,不算是浩浩荡荡的新定南军顺长江而下,过荆襄的时候顾朝曦和崔雪麟还停船靠岸到襄州城登荆州城楼仰望斜阳余晖,抚古叹今,走了三个月才走到益州,从益州到达成都府途中又花了看不少时间川蜀山川沿途停停走走,就这么一段几千里的路竟然走了快大半个月。
待到了成都城外,顾朝曦却和崔雪麟说让崔雪麟在城外驻军修正,先派人召宋纯悄悄前来,打探一下成都府尹沈巍的态度,再相机行事。
此时已经是七月初了,七夕前后,正是男欢女爱、成就姻缘的好时节,程宇到了成都后便请命回家,此刻却是和宋纯一同来营。
崔雪麟看他们身上一股子染上的喜气,不由问:“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
顾朝曦也道:“我隐隐从风中听到有鼓乐喜庆之声,是不是哪家小姐出嫁还是哪家公子娶良妻?”
下首的二人对视一眼,宋纯先说:“今日七月初九,乃是程家小姐出嫁的良辰吉日,末将方才是刚刚从喜宴上溜出来。”
“程家?”顾朝曦看向程宇,“程宇,这个程小姐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程宇脸色红润,额上亦有细汗,像是匆忙赶回,他举袖一抹额头,道:“禀监军,今日的新娘,乃是我的堂姐,名叫程欢,她、她……她就在帐外。”
“扑通”一声,程宇跪下言:“请将军和监军救救我姐姐!”
顾朝曦和崔雪麟面面相觑,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崔雪麟皱眉:“你没说错吧?你姐姐今天不是出嫁吗?又不是要出家,做什么不在喜堂在我军帐外,还要我们救她?”
他又看向一旁的宋纯:“宋伯父,你也知晓此事?”
宋纯点点头:“便是我和程小兄弟一起把程小姐偷了出来,一同出城的。具体的事情,还是将军你亲口问程小姐的好。”
程欢和程宇长得一点都不像,程宇浓眉大眼一脸英气,一看就是那种满腹忠义的沙场英雄,而程欢柳眉杏眼,身姿纤弱,即便是厚重的婚嫁礼服也掩不住她腰肢盈盈不足一握。
“果然是一位魏风女子,这般女子幸好是养在川蜀这等天府之国,不然搁在北疆中原,一阵大风不得刮跑了。”
崔雪麟简直不由呢喃,被顾朝曦瞪了一眼,才正经开口:“程小姐请起,赐座。我听说今日是小姐大喜的日子,怎么小姐不在和良人拜堂共结百年之好,反倒来我这里,小姐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他一问,程欢的泪水便如决堤之江水滔滔不绝而下,刹那间便泪流满面,声音呜咽得比顾朝曦弹的《汉宫秋月》还悲戚,在场众人都齐齐为之一抖。
程欢道:“自从年前鲜于家长公子卧病之后病情便一直每况愈下不得起色,这几个月更是连连发病几近膏肓,也不知是那个碎嘴的竟提出冲喜这样的馊主意,我爹爹本想等长公子死后在为我寻一门良缘,却不料鲜于家以冲喜为由几日内强行下聘再强行娶我,我逃婚,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末了,泪光盈盈地凝视着崔雪麟,幽怨恳求:“将军救我,将军要是不救我,我、我宁愿从张仪楼上跳下来也不愿意嫁过去守一辈子寡啊!”
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如余音绕梁,久久不绝,崔雪麟听得如坐针毡,却不知如何应对,求助的目光投向顾朝曦,但见顾朝曦一手撑着桌案起身,亲手将程欢扶起,温颜道:“小姐之青春如同一支灼灼桃花,怎么可以就此困守待凋零,让小姐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太暴殄天物了。”
程欢和顾朝曦执手相看,以泪对笑,听顾朝曦缓缓道:“不知小姐这样逃了,可想过逃的后果?”
程欢羞愧,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衣袖,嗫嚅:“我……我没想过。”
顺着顾朝曦说的话想,她的脸都吓白了,语无伦次道,“不、不好了!我走了,鲜于家必定是要将罪责怪到我程家头上,鲜于家在川蜀势力如此大,我的叔伯父兄们岂不是要不好了!”
见她慌乱,顾朝曦顺势道:“既然事情已做,后果已酿,在下有一计,不知小姐可否采纳?”
程家小姐支支吾吾道:“我、我方才想了想,也想起个办法来,只是……”她偷眼看了看顾朝曦,又看了看崔雪麟,更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