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非红尘-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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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不虚的伤口其实没有多重,可是他却是表现的十分痛苦。
以前的时候,每次要是他随着洛向晚出去之后,回来的时候带着伤。洛庆都会是拿着药守在他的床前。
华不虚还记得,性子温和的少年就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不会吵闹。洛庆就那样望着他,要是自己多瞧了他一眼,还会脸红着转过去。
现在的洛庆却会转过身子推开了自己。
华不虚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他不是一个善于反思的人,但是却知道一个人做错之后更重要的改变。
可是华不虚抬眼看了洛庆一眼,他还会原谅自己吗?
洛庆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只是他不能骗自己。洛庆并不后悔自己三年来离开,于他而言真正伤了他的心的是华不虚三年前的态度。
洛庆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两人双目以对,洛庆的眼底全无情愫可言。洛庆冷冷道“当我生下华辰的时候,那种痛苦我都挨过去了。可是那种被自己所爱的人,却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言而硬生生不信自己的时候的苦这辈子我再也不会享受第二次。”
洛庆一字一句的说,独独加重了享受二字。语气之坚决叫华不虚后怕。原以为华不虚会生气,气自己的冷淡。可是洛庆却见华不虚却举起手,比着一个剑指,置于额头。
目光盯着洛庆,眼底是洛庆以前最希望看到的神色。专注……
只听见华不虚道:“我!华不虚自这辈子谁都不信,可是我信洛庆;这辈子谁与我为敌,我便杀谁,可是我不杀洛庆。”
洛庆后怕,这是一个选择。他看着华不虚,原本发誓的不是他,洛庆却出了一场冷汗。汗水将发丝打湿,将后背的贴身衣物打湿,叫他好似泡在寒冬腊月冰水一般,抖成一个筛子。
华不虚说完之后,看洛庆慢慢转身离开。眼底的希翼化为灰烬不复存在。那个粗布衣裳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门外,脊梁挺直。那脚步踩的很实。可是华不虚却觉得那是踩在自己的心上,一步步踩的人心发疼。
“我曾许诺,这辈子洛庆我不杀;我今再许,日后若是白发苍苍之际,身边站在我身边的有且只有一人,他姓洛名庆!”
洛庆停下来,却没有转过身子。华不虚听见他颤抖着声音说:“你不必如此。”
华不虚缓步走向洛庆,口中说“我还是喜欢吃你做的菜,还是用你调的药囊,还是喜欢你安静不说话的样子……”
就在华不虚伸手将要碰到的那一瞬间,洛庆却向前走了一步。华不虚手与洛庆的衣角只差短短的已好。
洛庆慢慢的走到门口,捂住胸口突然蹲了下去,大口的喘着粗气。好疼!
是蛊虫!
华不虚心里一慌,急忙跑过去。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一把抱住洛庆朝兰所在的地方跑去。
洛庆靠在华不虚怀中低低的说了一声:“放开。”
华不虚不管他的挣扎,洛庆又低喊了一句,沙哑着嗓子:“放开。”不消片刻,就到了兰住的地方。
兰开门一看是洛庆,连忙让他们进去。大致打量了洛庆的情况。又给洛庆喂了一些安神的药。只是也许是真的很痛,华不虚看着洛庆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动,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兰看了一眼洛庆,小声的对华不虚说:“现在蛊虫还不是很稳定,洛庆的情绪一激动可能就会引发。不过还好今天洛庆的情况不糟糕。”
华不虚看了洛庆一眼,发现他即使是睡着了也是皱着眉头的。很痛吗……
轻轻抚平那纹路,华不虚陷入了沉思,他欠洛庆的实在是太多了。
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是因为你吗?”
华不虚苦笑:“他说他不喜欢了。”
这个理由也信?兰心道。只是对华不虚说:“洛庆的性子犟。很少看他改变主意。”
“也许偏偏就变了呢?”华不虚不确定的想,洛庆虽然不强势却是牛一般是认死理。
兰似笑非笑的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一番,走到门口,后头对华不虚道:“若是变心了,他现在就不会在我这里了。”
华不虚心里一颤,兰说的对。若是变了,洛庆就不会在这里了。
兰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华不虚看着洛庆,神色深思。洛庆在害怕重蹈覆辙吗?
华不虚嘴角苦笑不止,是的,他已经害怕了。也许是自己太傻,还是说当局者迷。他对于洛庆始终从来没有恨过。
那日在飞云山庄之内,那林威一剑,彻底惊醒了他。
在生死之际,他想到许多人,那些面容在他眼前滑过,似一阵云雾消散。唯独只有洛庆一人还记得清清楚楚。
也许是以往十几年来的相知相守,还是说自己对于洛庆的愧疚。那个实在称不上美的男人,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占据了他的心吧。
也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华不虚之前看着洛庆离去的时候,心如死灰;然而兰的话却把他打醒了。若是心中无我,洛庆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日垂西山,洛庆才悠悠转醒。
“你为何会在此处。”洛庆直起身子,警惕着眼神瞧着华不虚。
华不虚支开窗户,那细丝暖光投到华不虚的身上,一袭玄衣的俊俏男子梦幻而美好。一时间洛庆目不转睛,痴痴的看呆了。
华不虚转过头道:“你可曾考虑好了?”
洛庆的心跳疯狂打鼓,敲打的声音震的他耳根子发疼。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他要同意吗?
洛庆心里的小人分成两派。一个声音说:信吧,信吧!华不虚这个向来不服输的人都低下头,你怎么还不信呢?
可是另一个却阻挡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那个声音说,骗人的,他在骗自己。不要同意!不要同意!
洛庆甩甩头,将那两种想法抛出脑海之外。
他不是不信,他只是怕了,害怕华不虚又是在欺骗自己。害怕一如三年前一样,自己毫无解释的境地。
华不虚看着洛庆的表情心里一慌,洛庆只要自己想,一定会往不好的方向去想。他心里笃定。
难道要让洛庆直接在心里否定掉。华不虚走到洛庆身边,按住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然后开口打断洛庆的思绪。“若是你同意,我定不负你!”
洛庆撇开眼睛,看向别处。华不虚的心越来越沉,快要沉到谷底的时候。洛庆只要是说话了。只是那话却给了华不虚一盆冷水。
“水月教有言,祭司之人断情绝爱,抛弃前尘过往,一生唯以继承历代教中心血毒方为重!”
华不虚心凉了大半节,他破开这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吗?
洛庆见华不虚沉默,挣脱他的束缚。赤脚起身,走到门口一如兰那样又重新反过身子说:“你能做到吗?”
华不虚待洛庆离开,才回过神。眼睛中发着底底幽光,那么坚定,带着执着。
“洛庆,若是我做到了,希望你不要反悔!”华不虚自言自语。“我也定不会让你反悔!”
细雨纷纷,清明雨多。洛庆看着屋外枇杷又开。随后他戴上斗笠,挎着装着纸钱的篮子进入雨中离开院子。
如今已经是两年后,华不虚却似忘记了他的承诺,再不出现他的生活中。只是偶尔回教抽空到此看他一眼。而且他体内的蛊虫也倾向稳定。
只是那些曾经熟悉的人却去了大半。洛庆后来才知道九死了。坠崖而死,面目全非,在一堆人的肢干摔成一团肉泥。那个人……
若不是那一张铁面具,华不虚也不会知道原来他们被包围之后,曾去了崖顶。
那个要杀他的侍卫长兰力新也死了,落得九一样的下场。兰早离开了教中,去了何处洛庆不知道。只是那个人终于似一个耄耋老翁来。佝偻着身子行走在洛庆不曾去过的地方。
洛庆也曾想过,也许自己老了,便似这般游名山大川。
踩着雨水洛庆来到后山,那里是一堆堆小土堆,下面埋葬着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
细细寻找找到那个长满荒草的坟墓,洛庆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念道“我何尝不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和不虚也不会是如今情形。只是你比我可怜,我也懒得去恨你了。”
葬在这个坟墓之下的是婉夫人。洛庆也是在她疯了之后才明白兰力新的要杀他的理由就是这个女人。
疯言疯语中,她终究是错过了那个为她出生入死的男人。洛庆叹了一口气,人呐,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
她是如此,华不虚也是如此。
洛庆心道就这样也好,他与华不虚这辈子就这样僵持也好,至少还知道对方的信息,还与保持着不远却也不近的距离。
只是世事弄人,半个月后,华不虚回到教中。
原以为他会第一时间来看自己,可是洛庆假装晒草药,在院子站了一天也没有等到他。
在洛庆的思虑难安中,第二天从华辰口中得知。
“华敏的爹爹要成亲了,要给敏姐姐找继母了!”
洛庆打翻了药筛,忘记了喂蛊虫,整个人都不好。
难怪他不来了,难怪,难怪……
洛庆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心中不断的问,不是说就这样吧,怎么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难受……
他想去问华不虚,可是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当初拒绝华不虚的是自己。
只是……他的心难受的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的节奏,终于快要大结局了。最多三章内。所以越发的不想码。只是他们的故事终要给落幕。结局后将会有一章番外……可能有点……咳,不好说。
☆、大结局
今日又是细雨绵绵,洛庆撑着一把伞,看着华不虚的院子自言自语的说“好久不见了。”
放眼望去果然是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绸缎,挂着描金流苏。比起自己婚娶之时,当年的布置有过之而不及。
不时有人从他身边走过。华敏一袭艳衣,跑跑跳跳过来,煞是可爱。
老远见他来到,行近了之后恭恭敬敬的行礼“祭司!”
华敏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暗紫的衣衫觉,腰间挂着一个小竹筒。黑色的发丝衬得这个人的脸色不是很好,苍白无力。青纸伞撑在顶端,手指修长,只是略显瘦。
许是在屋子里待久了,平日也也不见他出来。日头少晒了很多,这么白回去了。
平日与药物缠身,再加上身上的药味,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气。
洛庆看了她一眼,开口说“教主可曾回来?”
明知道答案就在眼前,偏偏还要去求那微茫的希望。
这大红的绸缎布怎么可能是其他人的……
华敏垂下眼帘,回他“爹爹前日刚刚回来。”
“哦。”洛庆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那么我便走了。教主的婚礼可是什么时候?”
“本月的初三,就是明天,大吉的日子。是教中的几位长老亲自定下的。”
可真是好日子,清明节刚刚过了不久……洛庆苦笑一声,倒真是心急。
华不虚一袭红衣,称得面似冠玉,举手投足间带着喜气。以前冷峻的脸上终于是带上喜气了。瞧得一旁的侍女都不禁喜上眉梢,这两年,主子的脸色实在是吓人的很,叫她们都是心惊胆战的。
华不虚欢喜的是因为自己终于让教中那一群老不死的同意自己娶洛庆了。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各地奔波,为水月教打下地盘。如今水月教在中原地区的时间稳固了。果然在利益面前他们不会说不。只是其中的辛酸又何必与他人说。
华不虚一挥袖子,甚为满意。开口对一旁伺候的侍女吩咐道:“去把另外一件喜服送与祭司。”
侍女福了福身子,抬手应一句是。还未等侍女出去,外面便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教主,洛祭司送来一份贺礼!”
华不虚挑了挑眉,想来自己还没有派人去通知他,莫不是误会了?打开那个送来的盒子,华不虚的神色有些若有所思,说“祭司有心了。你先不要把喜服送去,明天早上吉时之前再去。”
华不虚喊下刚才吩咐的那个侍女。
洛庆恨是恨那个薄情负心人,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回到自己的房间,狠狠道:“既然大婚,可是要送一份重礼给你。只怕你吃不消。”
燃情香,这是教中的一种迷药,作用自然是用在房中密事之中。洛庆一开始也不过是气急,给了这药,算是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
怕是那个女人第二天会下不了床吧!
那只是一时冲动办的事情,东西派人送去去之后洛庆就后悔了,若是华不虚得了那东西在那件事情是与人得了趣,与那名女子更加情投意合,只怕伤心懊悔的又是自己了。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了,洛庆除了伤心也没有什么用。翻来覆去煎熬了许久,终于是下定决心,第二天不去也罢。
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到了大半夜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