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春雨晚来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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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当然有,这可是上房,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房间,我们每天都派人专门打扫。”
“床铺呢?也有人打扫?”
“当然了,这可是上房,是我们……”
“好了,小二,我们都知道这是上房,是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大人问你什么你直接作答便是,不要在说这句,可好?”赵主簿捋捋胡须,说道。他年方四十,皮肤白净,人看起来很是和气。
“小二,你说他是初二才住进来的,那时科考已经结束,你可知他之前住在哪里?”
“哦,知道,是城东的安泰寺,是那位客人自己说的,他总嫌我们这儿泡茶的水不好,说比起他之前住的安泰寺差远了。”
“行,有劳你了,烦你再去把负责打扫房间的人叫来。”王勉说着,从袖子摸出一颗碎银子给了他。
“得,官爷,不用叫了。这些天都是我打扫的,您想知道什么直管问就是了,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这儿的床褥、枕头多长时间拆洗一次。在打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不对劲的地方?或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床褥、枕头我们每天都换,您知道,这可是上房,是……”
“是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
“哎,对对对,是是是,官爷您也记住了。”小二弯着腰,打着哈哈说道。
“其实我跟您说实话吧,自从那人死后,这床褥什么的我压根就没敢碰过,您是不知道啊,他就死在这张床上,死时睚眦目裂,一张脸全青了,双手用力卷曲着,把床单生生抠出一洞来。当时吓的我是魂飞魄散,大叫一声没命的往外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不信您看看,我这胯上现在还青了一大片呢。现在进着屋子我也害怕,总觉得他还躺那床上呢,所以我根本不敢碰,都是掸掸桌上的灰就赶紧出去,反正这房子死了人也没人肯住了。”小二说着,屁股一撅,竟真要脱xia裤子来让他们看。
“那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了?”
“对,是小的。十五那天晚上他对我说让我第二天早早的叫醒他,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于是十六那天天刚亮我就来叫他了,结果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我打开门进来一看,人都死了。”
“那他死之前的这些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我想想噢,对,临出事那几天他经常出门,有时回来很高兴的样子,就会让我给他送去一坛子酒,他在那儿边唱边喝。有时心情就很不好,骂骂咧咧的就上楼了,把门摔得哐哐响。后来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穿紫色长袍的矮个子中年男人来找过他,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发生后来的这些事了。”
“哦,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没有,当时天太暗了,看不清,而且他进来时戴了一顶大斗笠,我当时还奇怪,又不下雨带斗笠做什么,不过我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了,很低而且哑嗓子,总之感觉乖乖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那我问你,如果再让你听的这个声音,你还能听出来是他吗?”
“这您放心,小的肯定能听出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哐啷”一声,众人赶紧跑出去看,但是太晚了,他们只看到一个人远远地跑出了客栈。
圆圆的月亮当空挂着,小二喝的晕晕乎乎的东倒西歪的扶着墙往回走。他的心情今晚格外的好,白天来查案的大人刚赏了他银子,晚上就有人上门给他提亲了,提的是后街油坊的小丫头福子,那丫头他远远的见过,长的比惠惠还水灵还漂亮。想到自己不久以后就可以娶到一个嫩的根水葱似的媳妇,来年就可以抱上个大胖小子,心里一时高兴,在小酒馆里跟几个朋友多喝了几杯。想起自己明白还得早起伺候客人们,才起身往回走。
再拐一个弯就到“呈祥客栈”了,小二看见挂在客栈屋檐上的大红灯笼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这时他发现身后竟有个穿紫色衣服的人不紧不慢的跟着他,那人头上戴着顶大斗笠,帽檐儿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小二心里一阵恐慌,拔腿就跑,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条粗长的绳子缠上了他的脖颈。那头,福子穿着火红的嫁衣,轻快的向他招手。
章 三
寂寂春雨晚来风 章 三
作者:sk吐泡泡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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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树上的知了聒噪的叫着,屋内南窗下摆了一张大大的书案,身穿明囧囧绣着二龙戏珠图案袍子的皇帝掂着笔在全神贯注的批阅奏章。他虽已年近四十身材却很是挺拔,五官俊美深刻,如星般的双眸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太监福瑞站在下首,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御窑烧制的青花瓷小盖钟.
王勉弓着身,不时的抬袖试试头上滚滚而下的汗珠,偷偷瞄一眼皇上,他还坐在那儿批阅着奏章。已经一个多时辰了,面前小机上的奏章已堆了山高,却是看也不抬眼看他,仿若他根本不存在。
“皇上,端华贵妃求见。”随侍的小太监急急地进来通报。
“宣”。
“臣,华阳紫陌参见皇上。”
门开处囧囧浮动。
王勉仍是动也不敢动的立在那里。贵妃觐见,他理当回避,可这会儿拿不准皇上的心情,又见皇上也并未赶他,他便仍是立在那儿,其实他心里却也是很想看看这位有违宫规,敢到御书房来觐见皇上的贵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一丝如兰的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孔,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埋藏在记忆深处已久的声音,这声音曾经伴了他许多个美好的日子,而后每当他寂寞或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会在心里默默地倾听着它。那是一个清冽如泉的声音,很好听却也很空、很静,却让人感觉像在云端里轻轻地飘着,抓不住它。
“卿然”,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么好听的声音是卿然所独有的,他还记得这个好听的声音当年是多么动听的与他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来年你一定要进京赴考,我在京城等你。”而他却失约了,当四年之后他来到这个他们约定的地方,却发现卿然消失了,他寻遍了卿然当年告诉过他的所有地方:绿箩湖、白驮寺、城隍庙、秋里香山,却都没有找到他。
他猛然抬起来,看到一位背对着他,身穿浅蓝色宫装、浓发高挽的女子。不对,她不是女子。眼前的人体态修长,比那些身材高挑的女子还要高出许多,而且他身上所着的也不尸里女眷的装束,那应该是特意为他做的,比男装略微宽大繁复的衣服,层层纱衣颜色由浅而深套的在里面兰色的锦袍上,那绣在锦袍上的花朵硕大的牡丹,随着纱衣的飘动,仿若真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盛开了。
“王勉,王勉,王勉,你要朕唤你几声才能听见。”
“臣该死,刚才一时没有听见,请皇上恕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王勉猛的惊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您让这位大人在这儿站了一个多时辰却又不理人家,怕是人家早已站得腿发麻脑袋也一块儿木了。”
王勉这才看到眼前的人光洁的额头上勒着一串浑圆明亮的碧玉珠,项上带着碧绿的盘璃璎珞圈,腰间束着宝蓝色的攒花结长穗宫绦,只是脚面被长长的裙摆盖住了,看不到是什么样子。长眉斜挑入鬓,一双丹凤眼秀美夺人顾盼神飞,俊秀的鼻梁,唇角微启,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朕是命你随端华贵妃去一趟安泰寺。贵妃要去那儿烧香还愿,你陪他去住几天吧。”
“安泰寺?那不正是……”
“那正是死去的新科状元董阳州当日落脚之处。”
王勉心里不由得一惊:皇上少年登基,把个内乱不断地皇朝短短几年间便治理的井井有条,四海升平。百姓生活富庶、安居乐业。董阳州当日落脚之处他根本还未来得及禀报,皇上却已代他把话说了出来。看来他的心智及手段远远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所能揣测的了的。
章 四
寂寂春雨晚来风 章 四
作者:sk吐泡泡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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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泰寺原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寺庙,却在二十几年前不知为何突然发迹,短短的时间便把原先破败的庙宇翻新扩建成了天启皇朝数一数二的大寺庙,终日香火不断,香客如云。
四月里草长莺飞、春暖花开,一路上游人如织,沿途有扮杂耍的、挑担卖货的、还有叫卖各种小吃的,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热热闹闹响成一片。
在通往寺庙的道路上飞驰而来一辆华丽的马车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只见车顶上支着棕色暗花滚银边车盖,四周围着同色的帷裳,拉车的两匹大马更是通体雪白,高大肥骏。贴着马车的是一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骑在上面的是一位神思凝重、眉头紧锁的青年男子,有人认出那竟是前阵子刚刚打马御街过的新科探花,紧随其后的是一支纵排成两屑有二十人的马队,让人一看便知大有来头。
飞驰的马车在一个吹面人的小货郎前停了来了,赶车的壮汉恭敬地下了车,却见车窗上的挂着的帘子被人掀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五指尖如春笋的玉手,掌心里拖着一个小银锞子,一个玉珠般圆润的声音说:“小货郎,这银子给你,与我拿那个面捏的小翰林官可好。”
终日靠捏面人为生贫苦度日的小货郎哪里遇到过这等好事,赶紧手拿面人乐颠颠的送了上去,不想却被车子那如玉的儿映晃了眼,到手的银子居然没拿住,任它骨碌碌滚出了老远。等他终于从惊叹中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的银子时,却发现那银子早被几个顽皮的孩子拣去换了糖吃了。
王勉发现自己握着缰绳的两手竟然已经汗津津的了。
他又想起了卿然,他想起了卿然也是喜欢这些面人儿、拨浪鼓、纸灯笼、鬼脸面具之类的小东西,那年的庙会他缠着自己给他买了许多,临走的时候卿然带走了一个鬼脸面具和一个捏成翰林官的小面人,他总是对自己说:“等咱们都金榜高中了,一起去翰林院做官怎么样,我只要做一个小小的编修就好,我喜欢过那种修经编史、书香墨伴的日子。可你不行,你总有你的志向,我不会束着你,只要你心里能有我,既便你不去翰林院也是可以的。”
马车一路未再停过,离寺庙还有半里地便可听到锣响鼓鸣的声音,再走的近了看到白须飘飘的主持净空大师正领着一干囧囧站在庙门口迎接他们。
好容易等到端华贵妃拜完了佛、许完了愿、抽完了签,王勉赶紧到净空大师的禅房里想向他打听一些董阳州的事情,不料却没有找到他。王勉觉得无聊,出了禅房信步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却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只见里面早已荒芜杂草丛生,王勉刚要离开,却不小心碰倒了一枝立在墙边的铁耙,突来的“哐啷”一声把人吓得心惊胆颤。
“是谁”,一声厉喝。王勉赶紧躲在了拐角处。令他感到惊异的是,他居然看到端华贵妃和净空大师两人一前一后的自杂草丛生处走了出来,净空大师慌慌张张的把一个囧囧的小布包塞到了衣袖里。
晚餐开在专待贵客的陀门厅里,只是碧粳粥配着几样清淡的小菜。
王勉坐在下首看着端华贵妃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王大人,你不吃饭,只管看着我做什么。”
“臣逾越了。”
“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咱们这是在外面,还是把你的那些繁文缛节去了吧。”
“是。臣是奇怪,怎么没有见着净空大师?”
“刚才去请的人说他心口疼不舒服,所以不来吃饭了。”
“心口疼?”
“对,净空大师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这疼那痛的毛病,吃了药休息一会儿也就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贵妃对净空大师到很是了解。”
“我每年都要来这儿住上几天听大师讲经说法,对他的事情只是略约知道一些而已。”
端华贵妃说籽炒素鸡丁里的蒜瓣和花椒拣了出来,抬头却看见王勉呆了一般的盯着自己。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开出花儿了?”
“不是,是臣有位多年未见的好友,他不仅与贵妃长得极像,就连吃饭的习惯和贵妃竟也是一摸一样的,所以臣一时失礼了。请贵妃恕罪。”
王勉说着竟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