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若水-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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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众人纷纷摇头，那老者得意一笑。“这是自然，姜公子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这次出征还是邢帝亲自任命。各位肯定又想问了，邢帝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从未有过经验的毛头小子当主帅？”
“是啊，先生，您就接着说吧。”下面的人纷纷急道。
“这姜公子恐怕是邢帝的私生子，邢帝对他有愧于心，又见他才华出众，所以才给了他这次机会。最后呢，姜公子果然是不负众望，这一战便打响了名头……”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老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各位看官，老夫的故事讲完了。”
“先生，还有没有别的关于姜公子的传闻啊？”老者说完之后，有人接着问道。
老者摇摇头，“也就这么多了，最近很多人想听姜公子的事，关于他的那些事我都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了。”
底下的众人虽然好奇也打探不到什么，只好摇摇头各自散开了。那老者拿了赏钱，答了谢说了声告辞便慢慢走出了茶楼。无忧刚刚顾着听书，回过神来桌上的菜已经凉了，在一看外面，已经是家家都点上了灯，恐怕时间是不早了，便也出了茶楼，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眼前掠过的是鳞城繁华的夜景，然而这些景象又能维持多久？其实邢国的野心早现端倪，只是一直以来鳞国一味地欺骗着自己，认为邢国来访是真心诚意的。到了最后，邢国还不是以金库被盗这种明显的谎言为由打进了鳞国的境内。
真不知道秦诺现在怎么样了，他也许还在为了两国的友好努力也说不定，不过就现在来说一切都是徒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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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三章 。。。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挺晚了，晚饭的时间肯定是错过了，不过……既然不是晚饭的时间，怎么王府里也很忙的样子？家丁们搬着东西跑来跑去的干什么？无忧站在前厅一脸的疑惑。
“阿福，明天把这几件大的拿出去买了算了，王府里也摆不下这些玩意了。”安王妃双手叉腰，指着几个大花瓶说道。
“是，小的明儿一早就去。”阿福应了一声，又马上跑到一边忙别的事去了。不知道无忧是不是多心了，今天阿福的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娘，这几个不是您从前最爱的古董花瓶吗？怎么说卖就卖了？”这个可不便宜啊，还是开国时打下来的战利品呢，以前娘可是心疼的不得了啊。
“无忧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没有？”安王妃一边忙着叫家丁把库房里面的东西搬出来，一边问道。
“我在外面吃过了。”
怎么这样呢？感觉不对劲啊，怎么总觉得耳边呜呜作响呢？无忧一个转身，发觉老爹正靠在柱子上抹眼泪，怀里还抱着那只小熊猫。
“这……这是怎么了？”
“我舍不得啊……呜……，无忧，你娘要我把肥仔送回蜀地去。”姬遥抬头，一脸的无辜。
“为什么要送啊？”
“无忧啊，我这不是想得远嘛。”安王妃走过来解释道：“你看，这都打仗了，这么大的古董带不走，当然要变成钱才好拿啊。至于这小畜生，若是真的要逃命，带着它肯定不方便嘛。”
“娘！怎么邢国刚一打进来就忙着收东西了？！”无忧怒道，这才什么时候啊，就忙着收东西逃命！
“刚打进来？刚打进来你娘我会这么急吗？你爹刚刚去过朝廷了，就这两天里，鳞国可是丢了三座城池啊！按这速度，没几天就到鳞城了！”
“真这么快？”
“那还能有假？皇帝老儿还有那一帮军机大臣不知道瞒了多少，就你爹也是刚刚知道的。邢国军队的战斗力很强，又出了个厉害的姜公子，我看啊，鳞国是输定了。现在啊，皇帝老儿估计在考虑迁都的事，管他迁到哪儿呢，反正手里有了银钱，去哪儿都不怕……”
“娘……注意您说话的语气啊……”
“姬遥！把它给我！”安王妃走上前，扯了扯姬遥手上的小熊猫。
“不要！我就算是逃命也要带着它！”姬遥坚持。
“你要他还是要儿子，带了它就没地方安置你儿子了！”安王妃瞪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这……这关我什么事啊？难不成我和肥仔占的地儿一样大吗？”
“……”姬遥突然不动了，似乎是在思考安王妃提出的选择。
“喂，别真的考虑我娘提的条件啊爹……”
“快点！这种问题还要想吗？这小畜生一天可是要吃十几斤竹子，你逃命的时候难不成还给他带一车的嫩竹子不成？”
“无忧也吃得很多啊……”姬遥一脸无辜。
“爹，您是要丢下我了是不是……”无忧一脸的黑线。
“算了！到时候你自己照顾它，我是不会替你管了，哼！”安王妃又瞪了他一眼，走到正厅前面指挥家丁搬东西去了。无忧傻傻地站在庭前。
这算什么事啊……
又过了一会儿，安王妃跑过来扯了扯无忧的袖子。“儿子，傻愣在这儿干什么？有什么想带走的提前准备好啊，到时候就没那么多时间准备了。”
“哦……那我回房去了……”无忧低着头匆匆往房里走，真是不想看到王府里那么多熟悉的东西被一件件带走。
回到房中，无忧瞟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古琴，画轴，还有那么多的已经绝版的志怪小说……这……这要是真要走我一样也舍不得啊……
慢着！我怎么开始考虑逃走的事了，鳞国还没亡国呢！
唉……
将手中的一大堆书放在桌面上，无忧叹了口气。若是真的亡了国，该怎么了得？到时候若是幸运出逃，大概会成为一般的平民，不过当一般人也好，要考虑的事情更少。只是……和现在认识的朋友们恐怕要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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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邢国步步紧逼，鳞国一直处于下风。针对这一情况鳞帝也没有做出太大的战略上的调整，鳞国一路败退，敌军估计离鳞城已经不到五个城池了。
这段时间无忧只见过竹君两次，每次都是匆匆一见又分开了，无忧总觉得竹君的眼神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又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心想着也许他是太辛苦了也说不定。
对于鳞国的前景，无忧是充满了忧虑。鳞城里有许多人已经往鳞南或是鳞东的方向去了，大街上比从前明显地萧条了不少，娘亲也总是在忙着把王府里的东西变成现钱，这些都让无忧充满了危机感，鳞国真的要亡了么？
他和竹君说起的时候竹君也只是叹气，说就目前的局势来看，鳞国是输定了，不过往后看，鳞国一定会复国的，只是时间上就说不清了。另外还总是重复地说那天在树林里说的话，要无忧等他。
无忧一个激灵，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你打算怎么办？若是邢国真的打进来了，你和伯父，还有皇后娘娘会去哪里？”
竹君只是摇摇头。“我爹会和你们一块走，姐姐估计也会去鳞南。”
“那你呢？”无忧急着问道。
“我还有事情要办，不能走。不过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竹君安慰地说道。
“是皇上的旨意吗？到底还要办什么事？”
“无忧，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回来的，没什么重要的事，很快就会解决的。”无忧再问，竹君还是那句话，无忧便不再问了。估计是皇帝老伯有什么安排，不便让人知道。
年关将至，在这样的环境下鳞国的子民是没有了准备过年的心情，大街上买年货的都没几家。昨天爹爹收拾了东西，说要进宫陪陪自己的大哥，最近皇上病情加重，是需要亲近的人多去关心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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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四章 。。。
战争总是无情的，在邢国军队的强烈攻势下，鳞国军队节节败退。鳞帝下令调遣了新军队过去，谁料邢国将领用兵如神，又拿出了新式的火器，一时间邢国军心大振，鳞军照样溃不成军。
鳞国人心惶惶，流民四处逃散，就连昔日繁华的鳞城都萧条的不成样子。
年关将至，夜中寒气逼人。到半夜的时候下了雪，雪花轻轻飘着，像羽毛一样。庭院中梅花开了，独立在雪中，一身的傲骨。
偌大的皇宫中少人活动，皇帝的寝宫外更是没有几个人在。今日皇上说要早些休息，早早便将宫女太监们支开了，整个寝宫中只见几点烛火。
“皇后娘娘，李大人到了。”林缘探了进来，对着寝宫内的李皇后说道，眼中隐隐有几丝担忧之色。
“很好，你下去吧。”
“是。”林缘躬了躬身子，慢慢退出了寝宫。
“皇后娘娘。”竹君一身便衣站在寝宫门外。
“不必多礼了，小君，你还是叫我姐姐就好。快进来吧，皇上有事情要交代。”
竹君迈开步子走到龙榻前，皇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了，不过竹君知道他并没有睡。皇上失明之后便很少睁开眼睛，很多时候总是闭着眼倾听。
“微臣叩见陛下。”
“不必多礼了，快起来吧。咳咳咳……”
“陛下，您没事吧？”李皇后为皇上顺了顺气，担忧地问道。
“唉……我也就只剩下这一会儿了，有事没事一个样。”李皇后还想劝劝皇上，姬远一个手势阻止了她。“你们俩好好听我说，这之后的事情可就靠你们两个了，寡人可是把整个江山社稷都赌在你们姐弟身上了，一定别辜负朕的期望啊！”
“是，皇上。”
“月如，你负责迁都的事情，明天就在大殿上就宣读朕的旨意，将国都从鳞城迁到鳞南的骊都。到时候暮山还要靠你指点帮助。若是……你硬是看不惯暮山，等慕英大了让他当皇上也行，只要对暮山好些就行，暮山这孩子太老实太善良，朕总是放不下他……”
“皇上，您哪儿的话啊，臣妾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太子登基的，慕英太小性格也很顽皮，根本就不适合当皇上，臣妾倒有私心希望他一辈子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
“好好好，其实朕也知道你对暮山没偏见，可别的大臣有，到时候辅佐他为王估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臣妾明白。”
“竹君啊，你的责任也很大，前一段时间我已经和你说了，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微臣明白。”
“朕后来想了想，觉得要让他们相信你，总得付出些代价才是，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朕脖子上的人头了……”
“皇上！！”李皇后和竹君惊得同时开口。“皇上您怎么这么说？不是说过要好好养病吗？”李皇后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掉了下来。“臣妾不想这样……”
“好了，就算朕好好养病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还不如……还不如在最好的时机把这颗人头给送出去，鳞国复国的希望才会更大，你们要晓大义啊。”
“皇上，您不能！”
“好了月如，实话告诉你们吧，朕已经服了药，子时一过朕也就没命了。”
“什么？臣妾现在就去叫御医来，他们一定有办法解的！”
“没用的，此毒无药可解，唯有一死……”
“皇上，你怎么能这样……”李月如泣不成声。
“月如啊，看你弟弟多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呆着，看不出悲喜。总感觉把事情搁在他身上就一定能办妥似的。”
“呜……臣妾知道，臣妾……臣妾和家弟一定会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好的。”
“这就好……这就好……这样朕也就安心了……”
子时一到，外面负责报时的太监便敲起了梆子，李皇后一惊，立刻没了哭声。“皇上……皇上……”颤抖着将手伸了过去，皇上是再没了声息。李皇后抱着皇上痛哭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停了下来，还有更重要更艰难的事情等着她去办。
“小君，把林缘叫进来吧，他会帮你准备的。”
“知道。”
林缘其实一直在外面候着，子时听见哭声便知道陛下恐怕已经归西，毕竟服侍了陛下那么久，说不伤心绝对是假话。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传来便自己站在了门口。
忍着心里的那股难受劲，林缘最终还是狠下心照着鳞帝的意思去办了，当把陛下的头装进匣子里后，李皇后是坐在地上面无血色，他林缘也是双手斗得不成样子，而李公子只是脸色有些发白，什么情绪也没显出来。林缘在心里暗暗佩服了一番，心想陛下果然有眼光，但转念一想，若是李大公子真是无情之人，又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