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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卷云天-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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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斩云望向武校场游走试图突围的兄长,大哥心太软啦,他想,既然御林军下手无情,大哥为什么还要顾忌那些人的性命。凌斩云苦恼的替兄长抱不平——“如果我是皇上就好啦……”双目一亮像寻找到什么好玩游戏似的径自兴致勃勃沉浸在自己幻想中,“……如果我是皇上首先就要把这批御林军全部杀光!”稚嫩洁白如明月的俊秀脸庞仍然带着纯真可爱的笑容,“唔,接下来该死的人就多了——宫中的侍卫、伺候的宫女、还有那些可恶的妃子亲王一个个全都该杀……”凌斩云愉悦的向往哀嚎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从此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可是……大哥总说暴力不对,杀了人——他会生气吧!” 
      斩云皱皱小鼻子又皱皱眉毛,可爱的小脸缩成一团,“万一到时再多的眼泪也不能让大哥息怒……”他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嘶”的吸了一口气,连连摇头,“我还是乖乖做大哥的弟弟就好,”他天真的自语,“不过……也很想做皇上呀!”凌斩云支颐,盈盈微笑,注视在场中开始反击的兄长,“大哥好厉害……如果弟弟想做皇上—大哥会支持还是反对呢……” 


      07 
      六月初一 
      兄弟俩看望水惹玉后,天色已经暗下来。宫中华灯初上,掩映在花间枝桠,明明暗暗与天幕渐呈明华的新月相映成趣,自添一种柔和飘逸之美。 
      凌扣风携着幼弟慢慢走在碎石小道上——遥遥抬目,摇松殿已然在望。 
      “累了吗?斩云。”凌扣风柔声询问,有些心疼的看他半闭着眼,几乎将整个身子都依进自己臂中,从今晨陪练到下午读书习字没有片刻休息,也难怪他此刻睁不开眼。 

      “有一点点。”凌斩云秀气的打个呵欠,索性闭了双眼深一脚浅一脚随着大哥走,认认真真过一天大哥十年来过的日子——才发现好辛苦呢! 
      “你呀!”凌扣风伸臂将斩云抱进怀中,加快步伐向宫中走去,夜风拂过,夹杂着花的芳香、殿内松木的气味——还有——衣袂飘拂声!凌扣风目中一凛,双肩微动,人如浮风掠过这段碎石小路,飞身进入摇松殿。他回首一看,夜色中、花枝摇曳下、竟不知有多少黑衣人正悄悄潜行。 

      他心中一震,急忙换来内侍吩咐关上殿门,这才转身,步履急促向自己寝宫行去。 
      “怎么了大哥?”凌斩云有点惊惶,迷茫的从他怀中探出脑袋询问。 
      “没事。”凌扣风安慰他,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兄弟俩在宫中过着默默无闻的日子,父王不寻他们麻烦,怎会有人找上门来?“看来这些人的目标是清和殿……”不过清和离此最近,恐怕会殃及池鱼。 

      凌扣风心中转念把小弟放下:“斩云——你先回房将门窗闩好,就算听到什么喧哗也不要轻易出门,明白吗?” 
      “不要!”凌斩云委屈的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盈盈大眼:“我要跟大哥在一块儿。” 
      “斩云,”凌扣风沉下脸,正要再次劝说,忽听宫外几声悲嘶,顿时杀伐之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糟了。”凌扣风抱起斩云,几个箭步来到摇松殿正殿高台,放眼望去,不远处的清和殿周围站满手持火把、竭力向前厮杀的黑衣人。 

      “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进宫而不被御林军察觉?”凌扣风心中暗忖。转目打量摇松殿周围——听着风声吹过花木枝叶摩挲的声音,口中有些发干,外面至少有百来人吧!而殿中除了护龙与自己,其余全是不会武功的内侍、宫女,如果争斗起来怕不枉送性命。 

      忽然林中一阵骚动,其中一名男人呐喊一声,其余众人立刻齐齐抢进,个个飞跃宫门直扑主殿。 
      凌扣风大惊失色,握住扶栏,身体前倾,引吭大叫:“不会武功的躲在屋中——不要出来也不要轻举妄动。”他往左右看了一眼,抱住幼弟飞快跃入摇松殿西北角一处种植松木最多的清涛台,闪身躲进层层密密千枝万桠的松林中。 

      把斩云放在一株苍老挺拔的松枝上,凌扣风沉声吩咐:“躲在这里别让人发现知道吗?” 
      “不要,大哥,”凌斩云慌慌张张捞住他的衣角:“我怕……”怯懦的吐出几个字,不敢看向扣风一双几欲冒火的眼。 
      “斩云,”若不是时机不对,凌扣风真想揍他一顿,“你给我好好躲在这里——不许出声。”他强行拉开斩云一双攥得死紧的手,硬起心肠跃下树干,故意出声引来那些四处搜寻的蒙面人,“护龙。”清亮的童音响起,也让满怀杀意的刺客们找到一个宣泄口。“在这里!”“别让他逃了。”“杀了这个小鬼!”此起彼伏的嘶吼开始向此方集拢。 

      凌扣风侧耳听了听,微微露出一丝冷笑,他身形方动——“大哥!”娇嫩的身体随着清脆的呼唤一同降落。 
      “斩云。”凌扣风大惊,抬目望去——一个小小的黑影正从天而降,“你!”来不及吐出更多的责备,就见松林中已冒出几个刺客身影,他不得不一揽幼弟,身形若飞快逾闪电的穿越松间,在护龙护卫下利用地形企图躲过刺客追杀。 

      “你……”凌扣风咬牙切齿,“是故意的!”他肯定。否则哪有那么巧法,恰恰在引来刺客就要闪身的当儿掉下来,分明吃定自己不会放任他一个人。 
      “大——哥——”凌斩云窝在兄长怀中不敢抬头看他,只能撒娇的狡辩,“我怕嘛!”软软的童音说不出的心虚。 
      “怕?”凌扣风嗤了一声,“怕什么?跟大哥在一起才会死的更快。”他有点着恼,气小弟不知他用心良苦,也气小弟懦弱的性子。 
      “死在一块儿我不怕,”凌斩云享受的偏头依在兄长肩头,朝他露出一个娇憨可爱天真无邪的笑容,“独个儿被留下才可怕。” 
      真——真是教不听,骂不悔,打又舍不得,凌扣风只能憋一口气在心里跟自己赌气,有了这位兄弟,扣风发现自己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衰老,唉,他好命苦啊!凌扣风哀怨的想,身影在夜月下展开宛如一头大鸟,优雅的在房舍之间盘旋…… 

      清和殿——正宫主居内 
      凌飞龙慢条斯理将眼前灯火剔小,看了眼服下药汁正困倦欲眠的水惹玉,这才拂袖不疾不徐走出大殿,走向殿外高台。 
      殿外统着黑衣,腰系银带的刺客们与前来救驾的侍卫正混战一团,明晃晃的火焰下,刀、剑、锤、戟,各式兵器飞舞呼啸,每一落下常常便见鲜血即闻悲嘶。 
      凌飞龙略一皱眉,金冠束发一身明黄龙袍的他显得漫不经心:“禄福,这次叛贼大约有所少人?” 
      侍候在他身边得大内总管太监张禄福躬身回答:“约有千人。” 
      “喔,”凌飞龙似笑非笑看了他两眼,“看得出这些人是何来历吗?”他扶手垂立,默然注视脚下遍地血腥,丝毫不动声色,仿佛痛苦扭曲血肉模糊的尸首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堆蝼蚁。 

      张禄福觑见烈帝唇边一丝看来心情很好的微笑,心中愈发忐忑:“奴才没用,只看出其中一伙是四年前被陛下灭国的永定人,只是其余两伙叛贼看来没什么关系,却能够时时彼此照顾。若说有关系——但配合明显不够默契。” 

      “很简单,”凌飞龙笑语殷殷,双瞳深不可测,不带丝毫感情的映出血肉横飞的惨景,“其余两队人马听令同一人调遣,前来为永定的亡命之徒助阵。” 
      “陛下……”张禄福打个寒颤,“所言是指……” 
      “哼!”凌飞龙冷哼一声,打断张禄福未尽之言,“禄福,传令密官玄武——接令之时立即用任何手段歼灭何浩维全家。” 
      张禄福闻言一震:“陛下,何将军忠心为国……”月夜下,闪动着火焰的眸子寒冷如冰投向他,“你在质疑我的命令?”薄唇轻启,发自唇畔齿间的字句如利刃划破空中凝固的气息。 

      “奴才不敢!”张禄福扑通跪倒慌得连连磕头,“陛下赎罪,奴才这就去办……” 
      “不用了。”轻柔近似呢喃的嗓音方起,就见一道寒芒闪过,张禄福哼也没哼一声重重倒向地面,眼珠暴突,像是承受巨大痛苦面部不断抽搐,逐渐呈现死人的淡灰,一点一点流逝生命。 


      08 
      “陛下,”来者一袭紫衫,笑容温文尔雅,神情淡然悠远,宁和沉静,仿佛是来自天界步入尘间的谪仙人,“张禄福果然与何浩维暗中勾结。微臣已令玄武潜入何家,白虎朱雀前来护驾。”他顿了顿,欲言又止,“陛下……” 

      凌飞龙微垂双目,斜睇他一眼:“你认为我下令诛杀何浩维一家大小太过鲁莽是不是?” 
      “臣不敢,”来者垂头,“臣只是疑惑——何浩维的确有嫌疑,但陛下怎能断定他——谋反……” 
      “哼,”凌飞龙视线微斜,俊美无俦的脸上挂起轻狂尔雅的笑容,“你胆子越来越大啦,青龙!” 
      来人正是烈帝安插在朝野内外的“四星”之首——“青龙”华扬。 
      华扬另一个公开身份是龙腾国当朝右相。他一撩紫袍跪拜下去:“请陛下恕臣大胆,疑惑在心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凌飞龙微微一笑依在高台围栏,夜风吹拂他的衣裳猎猎飘舞,乌发恰似腾龙在黑暗中越发狂傲,一如他的主人——君临天下的烈帝,目空一切倨傲不羁,谈笑间让无数国家灭亡,传说身上流淌着来自上古魔血,一个可以摧毁一切的君王。 

      “看见了吗?”凌飞龙忽然出声,打断华扬心里的思忖。他起身,抬目随烈帝示意的目光望去,东方星火点点,远远有喝斥声传来……那是东宫太子所居。华扬心头大震,明白了什么连忙扭头向西南方望去,果然——摇松殿火光冲天人影幢幢,看来也有一场激烈的厮杀。 

      “这么多人要想无声无息入宫——除了张禄福在宫内配合,最重要的是利用一条自宫内通入城郊的密道。很不巧,这条秘道除了朕——还有何浩维的胞妹—昌平贵妃知道。”凌飞龙微微喟叹,想起以前偷溜出宫,四处追捉玉的日子。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如果当初不是那么焦躁,不是太过心高气傲,竟犯下诛杀她全族无可挽回的弥天大错,玉……会不会——改变心意?迟了……太迟了……乍来的痛楚宛如一只巨掌狠狠扼住他的心脏,瞬间——凌飞龙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身亡。 

      “陛下,”华扬面无波动,看见烈帝脸色忽然白成死灰,知他想起过往,不由在心中叹息:无所不能的烈帝却不能得到他愿用自己一切去挽回的女子! 
      凌飞龙猛一闭眼,不愿在华扬面前泄漏过多情绪,他嗓音有些低哑的吩咐:“青龙,让白虎去保护东宫吧。” 
      “是,”华扬领命——微有迟疑,“那……摇松殿……” 
      “摇松殿——”凌飞龙牙关一紧:一个如玉一样将他视为尘土,一个如兔子般怯懦无用。两人却是她念兹在兹,视若珍宝的孩子。“摇松殿怎么了?”凌飞龙黑眉一扬,露出悠然淡雅的微笑,藏住眼里恶毒的诅咒,“不是好好的吗?”他觉得有趣似的侧首看着华扬。 

      华扬立刻明白,他低下头不再多言领命转身而去……只要牵扯水惹玉,烈帝——就变得疯狂——哪怕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是他的亲子! 
      戴着面具般金色尊贵的笑容,凌飞龙浅浅转眸:投灯飞蛾!自寻死路的人呵,他怎会放在心上。永定人叫得再响吼得再凶——天亮以前他们只会剩下尸首! 
      轻吁一口气,他转身步下高台重回主居:何浩维还没有胆大到公然叛变。他派人协助永定余孽,更大的目的怕是为了太子与——扣风。愚蠢的人啊!凌飞龙有些愉悦的走进寝宫,视线在触及纱幔后被褥中廋弱的身影时放柔下来:他可以为之奉献一切的爱人——却视他为粪土。 

      自嘲的笑笑——“砰”巨大爆炸声乍然临地而起,震得宫殿地表颤动不已——凌飞龙陡然变了脸色,不是为宫墙外惊天裂地的爆炸,而是水惹玉正发出轻轻痛楚的呻吟! 

      “玉!你没事吧?”凌飞龙一个箭步抢到她身前,拨开纱幔,伸指搭向她的脉搏。该死,入宫的逆贼全都该死! 
      水惹玉皱皱眉,从昏昏沉沉的睡眠中醒来——外面人声鼎沸,宁静的夜晚竟似炸开锅一般。“怎么了……”她有些不适的低问。 
      “没事。”凌飞龙轻轻在她额头一吻,“睡吧!我出去让他们安静下来!”拉起棉被盖住水惹玉在初夏夜里微凉的削弱肩头,无意碰触到她依旧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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