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攻略-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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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鲲城。”温柳年话中有话道,“海龙王最近可好啊?”
“大人知道?”男子皱眉。
温柳年慢条斯理道:“本官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神神叨叨不知根底,说话又极为圆滑的温柳年,两名男子心里头都是打鼓,此番见着他听到“大鲲城”三字的表情,更觉得似乎当真知道些什么,于是便也跟着招认:“是楚王爷令我们暗中前往潘家镇,将潘珍带回去。”
“暗中前往?”温柳年笑眯眯看他。
“……是,暗中。”对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那海龙王有没有说过,若是在执行任务时被人抓住,该怎么做?”温柳年又问。
对方沉默。
“咬舌自尽,还是自己抹脖子?”温柳年道,“总归无非是个死字,本官说的没错吧?”
“若此番能侥幸活命,我们自当毁去容貌,永远消失。”对方咬牙。
“还有家人被扣做人质?”温柳年问。
两人皆是点头。
“本官答应你们便是。”温柳年道,“无论如何,妻小父母皆是无辜,理应好好活下去。”
“多谢大人。”男子道。
“看二位的年纪,应当也已经成家了。”温柳年道,“身体发夫受之父母,自毁容貌倒也不必,而且或许还能有妻儿重逢的一日。”
“当真?”男子动心。
温柳年一笑:“若是本官心情好,便能做到。”
“我们原本是想加入海军。”那两名男子道,“谁知在经过层层选拔后,却被编入了楚王爷自设的一支军队,无论是训练或是食宿,都见不着大海,但每月的月钱却是其余人的数十倍。”
温柳年点头:“海龙王果真很有钱。”
“然后在前不久,我们就被派来了潘家镇。”男子道,“其余事大人都知道了。”
“那支小型的军队共有多少人?”温柳年问。
“不到一百,应该有七八十个人。”男子道。
“为何偏偏选中你二人?”温柳年又问。
“一来我们的容貌像北方百姓,不易令人起疑。”男子回答,“而来先前也曾到过王城,比其余人要更熟悉一些。”
“平时海龙王还跟你们说过些什么?”温柳年又问。
“没有了。”男子摇头,“楚王爷从不自己露面,我也只是在比武之时见过他一面,平时任何事情,都是由教头转达。”
“只知道这些了?”温柳年摸摸下巴。
“当真只有这些。”男子道,“我们平日里也出不了门,彼此之间多聊几句,都有可能会招来祸患。”
温柳年点头:“那今日就姑且到这里吧。”
“那……”男子犹豫。
“明早便会贴出榜文,说你二人已然暴毙。”温柳年道,“这段时间,便安心在牢狱中待着吧。”
那两人还欲说什么,温柳年却已经出了房门。
赵越正在门外等他。
“你怎么来了。”温柳年意外。
“路上遇到了尚堡主。”赵越道,“来听见你在审案,便没有打扰。”
“都听见了?”温柳年问。
赵越点头。
“与我们先前预想的一样。”温柳年道,“此事要即刻上报,我得进宫。”
“我送你。”赵越道。
温柳年摇头:“你有其余事要做。”
“什么?”赵越问。
“去找一趟秦宫主他们,先找人暗中围住丰收米行。”温柳年道,“无影今早送来消息,青虬有可能躲在那里。”
“还真的是。”赵越道,“不过最近几天,那个小伙计倒是没有再暗中跟踪。”
“晚上潜进去看看吧。”温柳年拍拍他的胸口,“还有件事,前辈牙疼,你去问问阿六,看叶谷主那头有没有回话,等会再送些药过去。”
“是你那堆糖害的?”赵越哭笑不得。
“糖里大半是花生。”温大人试图辩解。
赵越把布兜从他腰间抽走。
温柳年欲言又止。
里头还有椒盐酥,那个不甜。
不如还回来。
“以后你也不许吃了。”赵越敲敲他的鼻子,“走吧,我去找秦宫主,你去皇宫。”
直到进了皇宫,温大人心里头也依旧在后悔。
早上都没舍得多吃,还想留着中午当零嘴。
居然就没了。
“温大人。”进了玄武门,恰好遇到尤大余在往过走,身后跟着蔫头蔫脑的张蕴。
“尤大人,张大人。”温柳年下了轿子,“二位要去哪里?”
“皇上方才宣召,庆典账目有些对不上。”张蕴满脸苦恼,“我们回去再算一回。”
“辛苦了。”温柳年微微点头,目送他二人出了宫门。
“温爱卿。”楚渊正在御书房,见着他后有些意外,“怎么现在来了。”
在上奏之前,温柳年先被桌上黑漆漆的一盘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瑾送来的香木,爱卿不能吃。”楚渊好心解释。
温柳年闻言哭丧脸。
我只是好奇多看了两眼,也不想吃啊……
第134章 微臣想帮张大人
【第134章…微臣想帮张大人】就算没吃到点心也要干活
见他神情似乎很是苦恼,楚渊只好道:“爱卿若是实在想吃——”
“臣不想吃。”温柳年觉得很是胸闷。
“今早御膳房刚用丹东王送来的雪芙炖了甜汤。”楚渊补完下半句。
温柳年:“……”
是吗。
楚渊笑着摇头,吩咐内侍去端了给他:“爱卿进宫所为何事?”
“算是大事。”温柳年道,“皇上可还记得,臣前些日子说过的潘家镇饽饽店案?”
“记得,老板娘擅长制作行军粮。”楚渊道,“查出什么了?”
“亏得有腾云堡主出手相助,前日顺利将两名绑匪擒获。”温柳年压低声音,“似乎与楚王爷有关。”
“什么?!”楚渊闻言眉头猛然一紧。
“臣已先行审问过。”温柳年双手呈上供词,“请皇上过目。”
楚渊接到手里,一页一页仔细翻完,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冷。
“现两名绑匪都暂时关押在牢中。”温柳年道,“似乎的确不知道更多东西。”
楚渊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脸色阴沉。
温柳年心悬到嗓子眼。
内侍端来甜汤,也被屋内的气氛震了一下,几乎连退出去的时候都在打哆嗦。心里止不住就想,先前每回温大人来的时候,皇上不都挺高兴的么,这回是怎么着了。
“爱卿吃吧。”楚渊道,“朕先一个人想一想。”
“是。”温柳年端着碗,轻手轻脚往外走。
楚渊不解:“要去哪里?”
温柳年顿住脚步:“皇上方才说,要一个人想一想。”所以我打算出去坐在台阶上吃。
楚渊哭笑不得:“爱卿真是……”
温柳年眼神无辜。
楚渊示意他坐回去:“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臣并不了解楚王爷。”温柳年道,“不过那两名绑匪原本是想报名加入我大楚海军,却被王爷看中收为己用,虽说绑架无辜妇人理当重责,却也不至于被安上其余罪名。”
“其余罪名?”楚渊笑笑,“爱卿在想什么,说来听听。”
温柳年默默吃了一勺甜汤。
食不知味。
“那两名人犯,先暂时关着吧。”楚渊道,“对外就说已死于混战,以免打草惊蛇。”
“臣也如此打算。”温柳年道。
“还有一件事。”楚渊道,“爱卿可曾接到向统领的消息?”
“什么消息?”温柳年装糊涂。
“关于那伙杂耍艺人。”楚渊道,“原本抓到了高大壮,却被神秘人劫走;至于其余三名异族男子,至今还在城郊山洞里头躲着,也不知下一步会有何打算。”
“这……”温柳年迟疑。
“朕原本不想催促。”楚渊走下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这整件事都是由爱卿牵头负责,还是要尽快像个办法,否则就算朕能等,只怕东海也不能等。”
“微臣自当竭尽全力。”温柳年低头领命。
“王爷的事,切记保密。”楚渊又叮咛。
温柳年点头:“微臣明白。”
“爱卿还有其他事吗?”楚渊坐回龙椅。
“有件事想问问皇上。”温柳年道,“方才来御书房的时候,见着户部尤大人与张大人似乎极为懊恼,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户部还能有什么事,银子的事。”楚渊道,“此番大典各项流程极其繁杂冗长,因此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就是怕出纰漏。谁知等大典完之后一清账目,却还是有数万两白银不翼而飞,各国贺礼单与收入库内的实物也是乱七八糟,整个账目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还有这种事?”温柳年意外,原本以为只是个小差错,但现在听皇上的口气,似乎还挺严重。
“朕起初也不信,还能有这种事。”楚渊几乎要被气笑,“堂堂户部侍郎,居然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皇上也莫上火。”温柳年道,“可否让微臣去看看?”
“爱卿身负重任,就莫要再插手这些小事了。”楚渊摇头,明显不赞成。
温柳年却很执着:“花不了多少时间与精力,还请皇上首肯。”正好有个契机能接近尤大余,错过多可惜。
“为何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楚渊不满。
“微臣与户部张大人向来交好,无论是当初背上赶考,或是此番来王城长居,张大人都曾帮过不少忙。”温柳年道,“检查账目对微臣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若尤大人配合,应当花不了几个时辰,断然不会耽误正事。”
“也罢。”想起方才尤大余与张蕴的一脸热锅蚂蚁相,楚渊觉得能有个人去帮帮也不粗,于是终于点头,“那爱卿便去看看吧。”
“多谢皇上。”温柳年心里一喜,“微臣告退。”
楚渊挥挥手:“晚饭的时候,我再差四喜送些点心到府上。”
以弥补香木不能吃的失落。
温柳年摸摸鼻子,很想叮嘱一句,要偷偷送来。
否则大概又会被没收。
国库里头,张蕴还在拿着礼单与毛笔,一样样对照过去,却无论如何也平不了账——不管怎么统计,都缺了不少东西,像是平白无故就消失。
三四回之后,张蕴脑门上逐渐沁出冷汗,按照他的家底,账面缺个万把银子还能自掏腰包垫上,也不怕被罚俸,甚至渎职挨板子也牙一咬便能挺过去,但这回短缺的,可不仅仅是白银黄金,还有不少别国上供的异宝奇珍——若是丢了莫说是赔,就连找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温大人。”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
张蕴刚忙迎出去。
“张兄。”温柳年果然便推门进来。
“温兄怎么来了。”张蕴擦了把脸上的汗。
“听皇上说起,所以过来看看。”温柳年将手巾递给他。
“皇上还说了这件事?”张蕴闻言紧张,“怎么说的?”
“张兄不必担心。”温柳年道,“皇上只是偶尔提及,说这回的帐目有些乱,到现在还未找到原因而已。”
“何止是有些乱啊。”两人相熟,张蕴也便没有遮掩,拉着他坐在台阶上,哭丧着脸道,“丢银子我都不怕,但各国上供的珍品若是丢了,我这脑袋怕是也保不住了。”
“账目可否给我看看?”温柳年问。
“自然。”张蕴将账本与礼单一道递给他。
温柳年大致翻了一翻,而后便与他一道进了库房,又清点了一次。
“如何?”张蕴眼巴巴问。
温柳年拿过朱砂,在账本上圈出了约莫十二三样:“少了这些。”
“当真是少了啊?”张蕴脸色苍白,膝盖一软便坐到了地上。先前一直自我安慰,说或许是因为没有清点到,再数一遍就能将问题解决,但现在……
“张兄先不要怕。”温柳年拽了两把,也没能将他拽起来,索性也坐在身边,“户部人那么多,此番也不是张兄一人负责庆典,即便是出了错,上头还有尤大人顶着呢。”
“但其余人的账目都没有错,错的都是我这头。”张蕴欲哭无泪,先前知道自己经验不足又无天分,所以几乎是不眠不休在准备这场庆典,却没想到临了临了,还是闯下了这么大一个货。
温柳年将缺失之物挨个看了一遍,然后道:“似乎丢的都是小东西。”
“嗯?”张蕴从他手里接过来。
“不是珍珠宝石,便是干花奇草。”温柳年道,“随意揣在袖子中便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