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三贱客之天女衣-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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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楼还在说:“事到如今,二师兄欠你一声抱歉。虽然当日无论我阻或不阻,你和小7都是无果;终究,我为了一己私欲推波助澜,使你们相隔两界……”
天戾截断:“不必再提,我对段将军抱歉与否也没有兴趣。”
他今时不同往日,不用虚于委蛇,将戏从头演到底。
他打开心扉,对师兄说出实话:“段小楼,你我本都可以做得更好。只是我运气实不如你,父皇待我无情,从小师兄无义,师傅的绝学给了你和小7,真心待我的不过一个小7,却是神教公主,来找我想必也是为了天劫。呵呵,这朗朗乾坤,只有人负我,没有我负人。可芯私自打开我额头封印,也好,天劫都由小四一力承担,任天下笑我昏君忘情负义。等我死了,你再收拾这如锦天下,同你心爱的致莲一起栖守这妖魔荡尽的天魔宫,总有人如意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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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是那么悲惨。
他曾经在天魔宫醉酒呕吐时,对上相似的眸子,是他四平八稳的父皇天魔皇陛下。
同他一样,趁母后沉沉睡去,用无数佳酿麻痹自己不停抽疼的心。
他们父子对上一眼,英俊的父皇醉得有些语无伦次,嘻嘻哈哈道:“戾儿,你不是在岱山上吗?还是入了父皇的梦中?要向父皇索命吗?哈哈哈哈,不要让玉儿知道,她会伤心,她伤心,就如同朕碎尸万段,怎么办?”
玉儿是他母后闺名,当时他怎么答?
他对酒醉的父皇说:“可是我家小7也会伤心。她伤心,我也会碎尸万段。怎么办?”
两个酒鬼一起哈哈大笑,父皇笑出了眼泪,一直说:“戾儿,好自珍重,不要选死路。”
至于二师兄,也曾经生死与共,为了他的安危,段小楼身中四刀都不肯倒下,浑身是血大叫:“小四快走。”
还有。
魔教大美女可芯一度和段小楼来往甚密。
哪个女子不仰慕英雄?
师兄有没有用情他不知道,只是大婚前夕,可芯的四师兄杀来天魔宫门口,要取他这个昏君的性命,却被段小楼擒下投牢。
可芯屈辱地前去将军府求情。
段小楼当场杀了为情疯狂的男子,对可芯说:“负天戾的话,本座不会旁观。”
看,他这昏君也有眼线,也知道故事背后这些来龙去脉。
可芯?
为了他,连段小楼都想杀掉,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小7?
那是他的伤口与软肋,不提也罢。
原来他身边男女,各个有情有义,他为何还是如此伤心?
段小楼还在身边,这兄长看着远处,答他:“天戾,我唯一心愿是同致莲携手浪迹天涯,并不愿作什么天魔皇。从地澜千潭一役始,我的心意就是天道,不会再受任何规矩指使……”终于,他像了他的娘,做回任性的妖,只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天戾微笑:“那小四在此预祝二师兄心愿得成,与爱妻天荒地老。”
这天色转暗,他的话还没说完。
嘱咐段小楼:“我快要功成,小四和二师兄要在此别过。朕也不知明日会不会翻脸无情,更不知你我兄弟情分可以到得哪里……代我照顾可芯与小7。”
大戏快要落幕,段小楼望着天戾帝远去的背影,却不停回想他们在岱山的青葱岁月。
想他们一直以来的纠葛,想小四软绵绵的胸脯,想他自己,曾有过的迷茫与感动。
有着两颗大板牙的天戾,拉着他的袖口道:“小楼哥哥,天戾从宫里偷来漂亮衣服给你,你穿了以后杀妖就更加神气了!”
寝宫里,二美前所未有,正面相逢。
却是带伤的小7来看中毒的可芯。
别开生面,天界的二美,为了一个男子,坐在同一个屋子,聊同一个话题。
她们对着情敌,展颜笑,让艳光驱走心头的寒意,也大方打量对方,居然也惺惺相惜。
小7低头笑,她一眼就看到了可芯眼角下的朱砂痣,原来他和她的百年共对,渐渐生出了绮丽的夫妻相,为了同一点朱红而不离不弃。
可芯嘴角微扯,情敌不是宫外修炼百年就出道的狐狸精,跑上来对着正宫娘娘指手画脚,咄咄逼人。
乐怀只需要安静坐在这里,她就必须让出一席之地,给她,也给她良人的回忆。
气氛如同浮途花香气,先甜后涩,又如锅底的蜜糖,粘柔厚沉,轻易都搅动不开。
是小7的声音,清甜而感伤:“可芯,好好待天戾,继续相濡以沫。”
好比托孤。
可芯的声音婉转动听:“可惜这相濡以沫敌不过你们的青梅竹马。”
未语泪先流。
屋子里没有风,美女却都吹红了眼睛,脸朝着不同的方向,各流各的清泪。
半饷安静。
又是小7打破沉默:“四师兄喜欢安静,最讨厌金色,不爱喝茶,喝的话必要用金秋雨水泡。以前他最最怕痒,腰际有痒痒肉,一触即笑……”
这是她的四师兄,不是天戾。
可芯端坐,缓缓道:“陛下用的笔墨都有讲究,纸必须是璇涛,柔韧不破,吃得住他的笔力。他最敬爱母后,每年忌辰都会素衣在茉莉院祈福。他最喜……”
说不下去,他们之间的往事点滴,可与乐怀的记忆相关?又为何要在此互相交待?
小7了然:“你所知已比我多,是我多虑,有天魔后可芯在,四师兄必能成就大业。”
可芯问:“乐怀有什么打算?”
她们红颜相对,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心思。
小7笑得天真:“乐怀早该弥补旧错,只盼为时未晚。”
可芯听懂她的意思,目光悠远:“乐怀,可芯的结局并不需要七公主刻意成全。”
门外的天戾止步,三个都知道眼下这复杂局面,却不说破,共演一场最后离别。
小7道:“可芯,天劫之事有赖天魔皇出力,辛苦你。”
可芯没有回答,她出神,由自己一手造就的无敌天戾,如何是好?
小7说完了心头话。
从贴身锦囊中取出一只瓷瓶,微微一笑,泪痕未干:“迟了几百年,如今却是最后时机。可芯,请安心。”
可芯,天戾,敬请安心,你们的天魔宫不再有岱山的小7搅局。
这一小瓶忘情,说是不饮,总要苦灌下去,从记忆里烧成一个出口,直通天魔宫外的世界,吸一口新鲜空气,看一眼靓丽风景,重新寻找她的四师兄。
天戾眼角抽搐,浑身发抖,说不出一个字,眼睁睁看小7喝下忘情。
那金光团团进犯,在他的眼底眉间,灼着他的心,生疼生疼,却无力喊出一个“痛”字,金光下头是冰水,混沌清醒,清醒混沌,他几乎走火入魔,靠在墙上,撞出一道道痕,还不够疼,他像负伤野兽,吞下嗥叫,要靠自残才能镇定。
可芯的泪一滴又一滴,看着闭眼的小7,也感受着门外痛不欲生的天戾。
她缓缓取出属于她的忘情。
轻轻道一声:“天戾,我后悔了,只得帮你重新封印。”
这是好酒,她喝下去,酒入愁肠,也闭上了忧伤的双眼。
天戾终于叫出声,这痛苦的声音冲天,他发疯一样,在天女的笛声里抱头撞墙。
演出正盛,赶来的有唏嘘的看客,段小楼,可秀,长歌,敖霄。
他们护住正要清醒的小7和可芯。
却无法拦住神功渐失的天戾。
天戾跳进御水河,血红了双眼,用手打出大浪,华丽演出,共襄盛举,他用尽全力,却坚持不到结局,伤到血肉模糊,依然止不住心口剧痛。
死不掉,还要活过来。
她们离他而去,他却变回多情而无用的小四与昏君,独自一个守着全部回忆。
金光渐没,他枯站在河里,小7与可芯两双美目往他看来,如同看一个落魄的怪物。
段小楼大怒,直问长歌:“忘情可有解药?”
天戾声声苦笑,要什么解药?此乃真正的解药,额头已经重新封印,他走在湿冷河里,大声道:“朕累了,请各位告退。”
可芯却不知自己要告退去哪里,只与段小楼最最相熟,小心问道:“段大哥,这究竟是哪里?”
小7拿出狼牙棒,对着长歌道:“三哥,河里的究竟是什么妖怪?长得如此女气!”
齐欢庆
半个月后的天魔宫内,寒意料峭,神君却再度大驾光临。
随行的依旧有鹤四郎,想是养伤完毕,只见他神清气爽,风度卓然站在神君身后对着天戾微笑。
天戾帝似乎变了样子,居然蓄起了胡子,束起了长发。他还未苍老,就拿精致的面容配着胡碴子,实在让豆抖笑得很不善。
神君也有话说:“陛下多日不见,又长高了。”
不断长高的天魔皇陛下终于明白这或许是神君大人的招呼语,相当于多日不见,一切可好?
他颔首:“神君风采不减当年。”
其实就是今年。
寒暄过后,并没有一个天魔后出来迎客,只有来往的红袖天女忙着捧茶,递水。
话题兜来转去,还是回到天劫之事上。
“贤侄如今虽无神功,但天魔眼一项就威力无穷,又从地澜千潭中死门得出,受益匪浅,实在可喜可贺。”
天戾反比他的大伯稳重得多,只答:“神功已失,但朕总会尽力而为。”
话说到这里,神君完全放心,品一口魔教香茶,缓缓道:“朕也将四郎送回来了,现如今应劫男女一个不少,时间大约也就在下月之间吧。”
他与天戾一起看殿外。
天界近来很是不太平,天宫都时有抖动,而妍媸山更放出十丈青光,神仙们各个心神不宁,炼丹也都破功,连小小仙童都感应出要有大事发生。
魔教地界也是动静不断,岱山居然与小环山连成了一线,而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无数妖魔,让长歌与段小楼他们终日杀得不亦乐乎。
天戾收回视线,对准神君道:“一切皆有命数,所幸天女衣已出,相信必能力抗天劫,保天界安宁。”
殿外一叶飘过,姿态写意。
神君见话尽,不由点头起身:“朕已命座下重光元帅全力戒备,此次兵权都交由鹤四郎调配,贤侄有何吩咐,只需鹤四郎手头符令即可。”
神君示意对抗天劫,神教也出兵出力,绝不藏私。
天戾站起来,自有一番君主气魄,他负手道:“魔教一王一将军皆入劫,还望大伯父日后容天魔宫喘息恢复。”
神君神色一馑,这话再明白不过,作笑答:“魔神两教各自修养生息,待劫后重整河山。”
天戾领先出了大殿,只听嘈杂声不断,一众男男女女走过来。
乐怀更是跑上前扑到神君身上道:“父皇,你怎么来了?”
长歌对着父皇恭敬一拜。致莲与敖霄也随之一礼。
神君拍拍小7的手,问道:“七丫头砸了人家多少东西?有没有四处闯祸?”
乐怀脸一红,讪讪道:“天魔皇陛下大量,都说不计较了。”
是没有少砸,瓶瓶罐罐都遭她毒手,有次不小心和可秀斗嘴,还砸了天魔皇擦一半放桌上的一块碧玉。结果碧玉立时摔成两半,可秀当场潜逃,她也怪不好意思,低着头道歉,他只回了一句:“你去吧。”拿着碎玉就走了。
她对这个天魔皇多少有点忌惮,还有点点怕,许是因为她得罪过他,曾经说他是个长得女气的妖怪。
神君看她面上变幻的表情,就知道内里的乾坤。
举头看,段小楼身后的居然是当日的天魔后可芯,亭亭玉立,梳着姑娘家的辫子,还是矜持雅致,但笑不语。
半月之间,似乎魔教的天真正变了许多,一夜欢宴,酒杯交错,天戾只喝酒,却不语;神君谈笑风生,豆抖风趣接话穿插,段小楼一直沉默,左侧是致莲,右侧是可芯,仿佛给压住的冰山,神君都替他喘不过气来。
回神教的途中,他不禁感叹,忘情难得,魔教却几乎人手一份,怎不教小儿女销魂。
魔教夜,天色不再黑沉,反是深蓝,蓝的一望无际,寰宇皆蓝。
蓝色下有紫衣男子负手独对一株玄色月季。
风大,他的衣袖翩仟起舞,如暗夜的蝶,在天网上四处乱撞。
天戾伸手取酒,直接拿手里的坛子对准喉咙,灌将下去。满面是酒,却暖了心,后劲十足的陈酿,让他飞起在殿前,功夫越发精进了,随意发出的戾气将先前设得结界冲开,直荡向远处的几株浮途花。
他一返身,神力收放自如,戾气回旋又袅袅到他身边汇聚。
豆抖鼓掌。
他还是之前的样子,立得直,含着笑,是夜色里不容忽视的一抹亮色。
天戾帝扔一坛酒过去,豆抖接住,两个喝法相同,开了封,对着坛子就喝起来。
一坛下肚,将坛子往地上一抛,相视大笑起来。
天戾帝的眼睛越喝越亮,鹤四郎的眸光却越喝越沉,他们不是段小楼,不拘泥什么干净不干净,联袂席地而坐,背靠背,各对一面。
从头到尾,都不须半句话,豆抖心意已达,天戾也已笑纳。
是以,天戾帝没有为当日之行道歉。
豆抖也未为天戾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