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跃升官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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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药瓶子,却惊疑道:“怎么不是凝露?”
“凝露是由几十种名贵药材配制的,太医院一年也难得凑够药材,做出一瓶半瓶的,现在刚好没了。”骆子长答道。
“可是,可是……”上次锦堂随随便便就拿了一瓶。
雷丰瑜回身,笑着拍了拍我的头,“上次有人被烤鱼烫着了,好些日子也没好,我就叫人把仅有的一瓶给他送去了。”
“那,那烤鱼真是太贵了。”我唏嘘道。
“呵呵。”
“看你处理伤口,手法挺熟练的。”看我包扎好后,雷丰瑜道。
“我有个朋友好武,身上总是受伤,锦堂不在时都是我给他包扎,次数多了就熟了。”
“就是琼林宴那天,你为了他,非得出宫的那个黑小子?”
提到颍川,我心里酸溜溜的,曾经那般要好的朋友,说走就走,一去一两年,一点音讯也没有。
雷丰瑜突然温柔的探过头来道:“若我早跟你相识,我也会那样对你好的。”
得了吧陛下,您哪次对我好点,不是紧接着就把我往狠里用呀。想到此我突然心里一颤,雷狐狸每次给我点好处,紧接着就会连本带利的跟我讨回来,这次他替我挡了刀子,那……?我又开始有些头晕了。
雷丰瑜看着龙跃的神情,他很想对龙跃说:我在乎你胜过在乎我自己。可偏偏的,这回又要让他去深入险地,而且这次也许比以往都更凶险。
黯然一叹,将人抱起来,上了马车,轻拍着龙跃的背脊,“先睡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您不先说了,我睡不着。”横竖都是一刀,给个快的吧。
雷丰瑜想了想道:“刚刚要杀你的那个人,说的是倭人的语言,那么很可能江南的官员,不仅仅是贪墨而已了,他们说不定还勾结了倭寇,我之前的部署就不适当了,我现在要立刻赶回去,重新布置。”
明白了,我这个饵,超成功,还钓上了倭寇。
“为了不打草惊蛇,你要继续去江南,不过我不会让你独自去犯险的,到了前面不远的落月镇,李云锁会在那里等着接应你。”
雷丰瑜说罢,再拿起那架差点害我送掉了小命的弓弩,“这里有个机关,把他板下来才能发射。这个你也带着。”
还带保险栓的,真先进。我看着那弩机却没有接,这还没到江南呢,就险死还生了,真到了那儿,估计就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皇帝您老人家背上挨的那一刀,要让我拿命还吗?
“如果怕了,你可以不去。”雷丰瑜挑起龙跃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道:“以后就不要做官了。”入宫做我的妃子好了。
好,好,算你狠。我咬牙跪倒,“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雷丰瑜看着龙跃,心里涌起淡淡的惆怅和深深的无奈,只能让你再受委屈了,回去后我再好好补偿你。
此时的雷丰瑜却没想到,数日后,李云锁会将一堆弓弩碎片摆在他的面前。
“龙跃没能赶到落月镇,我带人在镇郊拦住那辆受惊奔逃的马车时,它差不多已烧成了一堆灰烬,灰烬中有一具尸体,沿路还有两具同样烧焦了的尸体,另外还找到了这支被斩成碎片的弩。”
“龙跃那么机灵,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雷丰瑜不相信的道。
“车里那具尸体旁,还找到了这个。”李云锁摊开手,手心中躺着两颗被烟熏黑了的水晶珠子。
一见这两颗珠子,雷丰瑜霎时间如坠冰窖。那是他让人特意给龙跃做的那件披风上,自己亲手串在领口带子上的饰物。
第三十一章
天色微明,一辆宽敞的马车停靠在路旁,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影,端坐在车辕上,马车的窗帘半挑着,一个裹着宝蓝色披风的人,斜倚在车窗前。
就在这时,三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马车周围,身手矫捷的跳上车子。其中两个弯腰窜进车中,剩下一黑影,迅捷无比的挥刀砍向车辕上那名蓑衣人。
刀子砍在蓑衣‘人’身上,却发出嘡啷的一声,并擦出一溜火花,同时那蓑衣‘人’破裂开来,带着火的液体喷了他满身,就在这时车厢里也嘭的一声,随着两声惨叫,窜出一条火龙,整个马车立刻熊熊燃烧起来,马儿受了惊,撩起四蹄拖着已烧成一个火球的马车,一路向前狂奔而去。
“咳咳。”我从路旁石头后面爬了出来,“下次再这么干,可得记着找个上风口,呛死我了。”
弹了弹身上的烟尘灰土,“落月镇,落跃镇,听着就不吉利,果然出岔子了,还好我够机灵,没在马车上过夜。”
我把怀里抱着备用的一颗龙火弹,用油布包好,放进包裹里,“马车上预备着给皇帝用的火折子里的磷粉,果然分量够足,灯油和美酒的质量也真好,做出来的龙火弹,真是超级好用,哈哈,这预备着候补的一颗居然没用上。就是可惜了我那件漂亮的披风,哎,心疼呀。”
“屠狼钦差,果然名不虚传。”一个生硬的语调,在我身后响起。
还有漏网之鱼?
“阁下过奖了。”我口中边应着,边慢慢的转过身来,同时手背到身后,官架子十足的打量眼前的人。三十许的年纪,个子不高,有些消瘦,一身雪白的和服,脚踏木屐,腰间别着一把长刀。
他俯身,恭敬的对我行了个礼道:“龙大人不必惊慌,我没有伤害大人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面上尽量保持镇定,却把包裹中的弩,悄悄撤出来抄在手中,并拔下了保险栓。你要是问我为啥不把龙火弹拿出来轰那家伙的话,主要是因为,现在这个家伙离我太近了,我要是用龙火弹,那就跟用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没多大差别。
那人看我不说话,继续往下说道:“我主求贤若渴,龙大人这般的人才,却只做个从四品官员,太可惜了,如能投到我主处,将来封侯拜相当是指日可待。”
这家伙说汉话的语调虽有些生硬,但用词还不错,居然会用求贤若渴和封侯拜相,看来在中原呆了有些年头了。可凭倭寇也有这样的野心真是太扯淡了。
“阁下谬赞,在下只是寻常一介书生而已,但纵使只是一介书生也不容尔等在此猖狂。”我猛然举起弓弩,按下了扳机。
但就有人的速度比弩箭还快,若非亲眼看到,简直难以置信,就在我按下扳机的一刹那,那人已拔刀出鞘,嚓的一声清响,弩箭被他的长刀,在空中斩成两半,接着他的身形鬼魅般的已欺到我身前,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一刀斩碎了我手中的弓弩。
看着那支弩机在我手中变成碎片散落在地上,我有片刻的愣愣,直到我被人抓着脖领子提到半空中,才回过神来。
“你们中原人,有句俗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看着我的眼睛已没有了任何恭敬,只剩了毒蛇盯着猎物一般的阴冷。
我把手探进挂在臂弯上的包裹中,手指触到里面的龙火弹,闭上眼睛黯然一叹,我决不能被小鬼子抓去落草为寇,这是民族气节的问题。
以上是英雄的想法,而实际上,我像被烫着了一样,忙不迭的把手缩了回来,我真不想死呀,我还这样年轻,远大理想还一个都没有实现,美好生活还没好好享受。要不然我就先投了小鬼子,只当自己是去卧底了?对,我这是打入敌人内部,这才是真英雄所为。
“放开他。”就在我为自己,想苟延残喘大找理由时,一个声音适时响起。
一听这声音我身躯一震,猛然回首。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帅气的黑壮少年不是颍川还是哪个,一瞬间,我的眼泪好悬没落下来。
那倭寇抓着我的手没有松开,只转头看着颍川道:“咱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颍川对我一指道:“这个人的事,我今天管定了。”
那人又道:“插手我们的事,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现在杀了你,就不会有任何后果了。”颍川说着,左手上寒光一闪,已多了一柄匕首,而他右手腕上缠着的一条细细的黑色长鞭,竟象蛇一样扭动了起来。
“好,早想与你一战,既然如此,我们就手下见输赢吧。”那人举着我的手一晃,把我抛了出去,我的背重重的撞在一棵树上,脑袋里嗡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却是独自躺在一条荒凉的小路旁,身上裹着一件黑色外衫,那衣服上带着淡淡汗臭的味道,这味道我是何等熟悉,曾多少次我把他踢下床,“去把你那身汗味洗干净再上来。”
颍川不愿洗澡,每次都对付,“我昨天刚洗过了。”
“你昨天还吃过饭了,怎么今天还吃?别跟我这对付,不洗你就睡马厩去。”我每次都是这么霸道的逼着他去洗。
低头再闻闻,这味道可真浓,没人盯着他了,八成他就能懒则懒了。
“颍川,颍川。”我向四下里高声唤着,但四野空旷却没人回应。
我吸了吸鼻子,艰难的爬起来,身上酸痛的像是要散架一般。
抱着那件衣服向前走了几步,脚下一软,一头栽倒了下去。
“阿跃,阿跃。”一个人影大叫着,快速窜出来,伸手将我抱起。
我一把揪住他的腰带,“臭小子,看你还往哪儿逃。”
第三十二章
颍川尴尬的道:“阿跃……”
我挥起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你小子混蛋,十年兄弟,你说走就走,一走一年多,连封信也没有,你知道我和锦堂有多惦记着你,我爹娘有多惦记着你吗?”我说着,不解恨的又给了他两拳。
肚子上是人体柔软的地方,颍川又放松了肌肉,但几拳下来,我仍忍不住气喘,只得罢了手,“回……回头……再……再……收拾你。”
颍川拍着背给我顺气,“怎么身体还是这么差?”
我靠在他怀里叹气道:“哎,当官难呐。”
“我不是不想见你,而是不敢见你,你是当官的,跟我牵扯上,被人知道了,只怕对你不好。”稍倾,颍川含含糊糊的对我解释道。
“什么跟我牵扯上不好?”我追问道。
颍川讷讷半晌才道:“你是官而我是贼。”
“贼?你是江洋大盗?”
“不是,偷偷摸摸的事,我才不肖干呢。”
“那,你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劫匪?”
“阿跃,你那脑瓜里都想啥呢,这年头哪还有那档子事。”
“你吞吞吐吐的,还不从实招来。”
“我爹是江南水陆码头的总瓢把子。”颍川低着头,悲愤的说道。
黑社会老大?我眯缝着眼睛,慢慢笑开了,自古做官想要捞银子,不能贪墨、亏空的情况下,就只剩官商勾结、官匪勾结一途了。现在天上居然掉下来一个大匪给我勾结,真是太妙了,我好像能看到银子呼扇着翅膀在我面前飞,只要我一伸手……
于是我伸出手去,拍了拍颍川的肩膀,“说什么傻话,你我兄弟还说这么生分的话干嘛,你在我心中,比那什么的官职都重要的多。”
颍川抬起头,满眼星光的看着我,“阿跃,你真是太好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霎那的恍惚,曾经有一双更为星光璀璨的眼睛……
连忙挥挥手把那双眼睛赶开,“你既是这般身份,当初为什么会栖身在我家的?”
“我爹有一个厉害对头,他怕那人对我下毒手,就把我送到了他们两方势力都薄弱的京城,很巧合的在那里认识了你爹,我爹觉得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在兵营里更安全的了,于是,就……”
“你既是地头蛇,知道了他们要杀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救我?”我质问道,我都差点死了两回了。
颍川连忙解释道:“我开始听说他们要杀钦差,以为指的是姜寒,朝廷的事我们江湖人,向来是不插手的,直到倭寇出动去了江北,我才恍悟他们要杀的是你,紧赶着来救。还是险些晚了一步。”说着,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一提这事,我想起了晕倒前的那一幕,上下打量了颍川一番,没看他有受伤,松了口气道:“那个倭寇头子,你把他杀了?”
“那人功夫太高,我没能杀得了他,让他带伤逃了。但他好像不是倭寇头子,可倭寇又听他的命令,嗯,那人挺神秘的,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森一男,具体的我也说不好。”
我想了想道:“我没死的消息,传到江南,估计那边还会再派杀手的吧,你得保护我呀。”
“我们黑道有黑道的规矩,我不便在你身边护着你,不过森一男伤得不轻,势必要就近找地方养伤,他又是向来独往独来的,所以江南那边知道你没死的消息,想必还要等一阵子,你趁这个时间就赶快回京城吧,江南的水既深且混的,就算皇帝老儿亲来了,也不见得能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