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压寨夫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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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这样,蒋六常常在睡着睡着,就会发现自己被颜渊一脚踢下了床,除了每次都差点被他压扁的腓腓之外,附赠的就是颜渊冷脸。
而颜渊的伤,养了七八日,这伤也算是好了七七八八了。之后两个人也就在夙京干起了这刺伤京中要臣的行当。之所以说是刺伤,而不是刺杀,是因为每次颜渊并不是要这些人的命,只是伤其皮肉,起初在一旁负责断后,确切的说是不放心颜渊一个人的蒋六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直到他偶然间发现颜渊每次行动之后都会在那些人家里留下一个类似于爪抓着蛇头的鸠鹰图案,才感到这事儿有些奇怪了。本来蒋六还只是认为这个人是因为朝中大臣得罪了他,后来从颜渊两个月以来的行为,他也知道自己想的那些不对路了。有话憋在心里,让自己郁闷可不是蒋六的作风,于是,趁着二人在草丛里等着要从外地进京的一个侍郎的马车的空,蒋六就将这么久的话问了出口。
颜渊侧头看了看蒋六,蒋六还以为他又会让自己闭嘴,下意识就抿了嘴,谁知道颜渊竟然启口解释道:“为了引朝廷出兵剿灭玄冥教。”稍微停顿一下,又接口道:“我本是想找那左丞相,与他商量,请他派兵。”后面的话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蒋六也明白了七八分,想必就是那后来发生的事情,让颜渊把那商量变成了刺杀。不过颜渊出此下策,倒是也省了他一番口舌去游说那些朝廷大员了。
又想起之前的那句“剿灭玄冥教”,让蒋六一双浓眉拧的更紧了,他就不明白了,魔教不是他师傅建立起来的么,怎么忽然又要费心劳力的剿灭了?就为了救出他师侄?可是他师侄不是和那个教主成亲了么?
“暨歆华杀了我师兄。而且他是前朝余孽,与其让玄冥教沦为背国之师,还不如让它毁在我的手里。”颜渊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蒋六看着颜渊说到他师兄的时候,微攥紧的拳,附上自己的手,却不想被颜渊一巴掌拍了开,蒋六尴尬的解释着:“我……我,我就是想安慰你一下。”
“……”颜渊微抬眼帘,看了一眼蒋六,收回手,却是没再说什么。
瑞雪兆丰年
正所谓,一场大雪,让整个新年气息中的夙京变得银装素裹,今儿个是大年除夕夜了,整个夙京的街道一片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的门上换上了新的桃符,门顶上也已经挂上了红灯笼,雪地也映的一片火红。
只是今年的夙京并不像往年那么太平,据说这三个多月魔教的人在京里闹腾的厉害,将好几个朝廷重臣都刺伤了。起初的时候皇上只以为是那些臣子和魔教中人暗中结怨,后来随着受伤的人增多,才发现并非如此。但是这事儿总是让当今皇上头疼得很,想不通为何一直暂居西域的玄冥教忽然贸然对朝廷下手,可是朝廷的威严也不是一个小小魔教可以藐视的。虽然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但是当今皇帝业已下了诏书,决定于三月初便派出左将军率领骑兵营,将魔教招安,如若反抗,则当即剿灭。
“皇上已经下了诏书,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正烫着酒的蒋六问着坐在窗边看着雪景的颜渊,低声问道。
“雪停了,就去武当。”颜渊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还未见其形状,便融化在温润的指间。
蒋六一把将颜渊的手扯了回来,“这手腕上的伤才愈合,不能见风。”这伤是前几日在礼部侍郎家里,因为一个当时冲出来的小孩儿,颜渊虽说是收了招,却也被护院伤了腕子。
“已经好了。”颜渊抽回了手,不知道为何这点小伤他还这么着急,要是按照他的武功,根本是不可能受这个伤的,只是当时那个孩子……
蒋六将稳热的酒倒了一杯端给了颜渊,自己也端了酒杯,坐在颜渊的身边。“这个是补身子的药酒,喝了暖暖身子。”又像是不经意之间说道:“为何你要这么执着这件事?”
颜渊微昂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敛了去。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我得为了师兄报仇。”
蒋六虽说是个粗人,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已经完全的了解了颜渊的心性,刚才虽然不多的话,但是颜渊本就是个寡情之人,能让颜渊如此上心的,恐怕,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不低吧……想到这儿,蒋六心中一阵烦躁,举杯也饮尽了。
蒋六自从那回碧凹馆中招事件之后,一直小心翼翼的不去提醒自己和面前的这个人发生过什么,只是这越不去想,便越是提醒自己发生过什么。但是又看到颜渊却是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的样子,蒋六就是一阵阵的心烦。可是这事儿又是不能明说,能让他怎么说,难道去问颜渊,能不能让自己负责任?上回自己好不容易鼓了勇气说是要负责,可是人家却是不领情。刚才蒋六问颜渊下一步打算的时候,心里也提着个石头。
虽说是蒋六长这么大头一次思考一件事情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虽说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他这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大男人,可是真的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他心里还有些打鼓。尤其是,颜渊对他到底是什么个心思,他也搞不明白。蒋六想起家里捎来的信里问自己啥时候回去,还问了颜渊怎么样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们,难道说自己喜欢上了那个颜渊,然后让小嫒把这个人让给自己?
颜渊看着眼前皱着眉,一杯一杯灌着酒的人,伸手拿过酒壶也给自己斟满了。
“今天是除夕,抱歉,让你不能会蒋家寨了。”颜渊举杯轻碰了蒋六的杯子。这段时间的相处,不仅让蒋六熟悉了颜渊,也让颜渊对这个人多了旁人没有的亲近之意,这是出乎颜渊意料之外的,但是颜渊原就是魔教中人,凡事随心性惯了,心下暗想,其实,蒋家寨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尤其是蒋家寨的那些个小娃儿,想起蒋子捷的几个小侄儿,颜渊露出这几个月来难得的笑意。
正端了杯子的蒋六看着颜渊笑意,呆愣着呐呐的开口:“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尴尬的仰头将杯中酒饮尽了。
“我从小的时候跟师兄生活,师兄待我极好。”酒过三巡,颜渊面色有些酡红,这药酒被就是极烈的烧刀子炮制而成的,加之正值这万家团圆的日子,让颜渊这样冷清之人看了楼下的烟花爆竹家家团圆的样子,也有了一丝动容,便有些醉意朦胧了。
与上一次的醉酒的有些暴躁不一样,这次的颜渊涓涓如水的玲玲之音慢慢的流动在两个人之间。如果说上一次颜渊和蒋六说自己的事情是借着酒劲,这次多少是因为他对蒋六全然卸下了防备。
蒋六用筷子给颜渊夹了一个饺子,这是蒋六特意从酒楼叫的。看着已换下女装,但是还用那只木制发簪挽着头发的颜渊,提及他师兄的时候,面上的神色,让蒋六也萌生了一丝醉意。
“儿时,每当过年的时候,师兄都会给我下山买新的衣服,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就被师傅体罚,跪在大殿上,一跪就是一晚上。尤其是师傅不允许教众过年,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也是没有饺子吃的。师兄被师傅收为徒弟的时候已经十岁左右了,不像我根本没过过普通人家的日子,也就根本不知道这饺子为何物。”颜渊用筷子将碗中的饺子夹了起来,狭长的凤目微眯,细细的盯着半透明状的饺子,“那年除夕夜,师兄做好的饺子,可是却被师傅发现他之前又偷下山,又被罚了。饺子没吃成,第二天还大病了一场。”颜渊将饺子放入口中慢慢的嚼了起来。
蒋六越看越不是滋味儿,这是他第一次听颜渊说起那么多关于他师兄的事儿,上一次的时候只是单单的说了他小时候的事儿,但是像这样含着心思,字里行间的惦念之情,让蒋六有些吃味。但是又想到颜渊从小从未有过家的滋味儿,这让他心里对这个同样是顶天立地,甚至武功都比自己要高许多,而且又长了自己有十岁的男人动了一丝的怜惜之意。
颜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回却是慢慢的品了起来:“那次师兄派我出门办点事情,没想到事情没办完,却在半路接到了师兄和少林方丈比武去世的消息……”颜渊眼中浮现一丝悔恨之意,“后来我转路上了少林,却说那个老秃驴受了重伤也已经圆寂,而且师兄比武之前也与那人立下了生死契约。于是后来我在宁儿接任之后便离开了那里……”
“死者已矣……你,你要节哀……”
颜渊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说道:“可是,上次在鸾山,宁儿却偷偷递消息给我,说……说师兄在比武之前中了暨歆华的奸计,身重剧毒而不自知,所以才会落败!那个暨歆华!师兄之前就是让我去查探他的身世,没想到师兄却已经遭了他的毒手。这个仇,我定是要报的!”虽然颜渊在说的过程中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但是握着酒杯业已泛白的指节可以看出他的心绪起伏很大。
蒋六有些不忍的伸出手捉住了颜渊的手,颜渊这次却没有挣脱,只是抬眼看了看蒋六:“抱歉,我失言了。”
“没有……”蒋六定睛看着颜渊的眼底起伏,呐呐接口:“我会帮你。”
“谢谢……”颜渊难得对蓄着胡子的蒋六粲然一笑。这个笑不同于之前的那个浅淡的笑意,而是真正的启齿而笑,蒋六只觉的心绪一荡,当意识回笼的时候,自己已经起身隔着桌子覆上了那双薄唇。
浓浊的酒气的揉散的唇齿间,只是清浅的啄吻,但是已经让两个人的心绪已然波动了起来。
“颜……”本是想叫颜弟,可是看着眼中似带着笑意的人,蒋六忽然又想起这个人比自己大了近十岁,一句话也便收了声。蒋六还伸着半个身子过桌子,而颜渊微仰着头看着他,两个人之间只有不到两寸的距离,整个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蒋六想起那天早上颜渊的表现,吞咽了一下口水便要坐下,他得克制,他还不想明天早上起来,这个人又闹了一出出走。可是人刚退了半个身子,便被颜渊抓住了领子,整个人向前倾去,颜渊不知道何时也半站起来身子,整个人贴在蒋六的耳边:“蒋六爷,这是要干嘛去?”清冷的声音,却是让蒋六一把火冲上了脑顶。
“呃……”蒋六整个人僵直的站着,嘴唇半掀,却是只发出单音节。
“算了……”颜渊放开了蒋六的领子,转身向床榻走去,微醉的人脚步显得有些踉踉跄跄。蒋六急忙上前扶了一把,没想到刚走到床边便被颜渊一把摔到了床上,然后欺身反压上,俯身在蒋六耳边,和着酒气的冷冷的声线,听起来有些低哑:“这次……应该是轮到我了吧……”一句话,惊得蒋六的酒醒了大半。急忙要起身,却不想被颜渊死死的攥住了腕子,清亮的眉眼看的蒋六后脖子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一夜雪未停
“颜颜颜……颜兄,这……这这个玩笑,可不能开啊!”蒋六语重心长的试图和颜渊再次讲道理。
“呵呵……”颜渊头抵在蒋六的胸前,嗤嗤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将蒋六笑的有些奇怪了,但是颜渊今天晚上的反常让蒋六更加的摸不到头脑,难道是因为喝了酒?回忆起第一次两个人喝酒的场景,蒋六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又喝多了。
蒋六双手抵着颜渊的肩膀将人架了起来,轻声问了一句:“颜兄,你……你还认识我不?”蒋六又想起来上次颜渊揪着自己的领子问自己是谁的场景了。
酒意朦胧的颜渊半眯着眼,薄唇微掀,你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蒋六将人拽了下来,翻躺在自己身侧,刚要起身去绞一条湿手巾,却不想被颜渊的低喃声钉住了脚步,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只见颜渊眼角微湿,目光呆愣的看着帐顶,翕合的唇中喃喃的喊着:“师兄,师兄……”本是蒋六熟悉的语调,却是蒋六不熟悉的语气。
蒋六只觉得一阵没来由的怒意冲上了头顶,大步跨到了床边,伸出手,却是不知道该放在何处,眼中只见颜渊平时总是冰冷紧绷的侧脸一片柔和,发髻散乱开,微敞开的领间白皙的脖颈间喉结慢慢的滑动着,像是哭着哽咽一般。但是颜渊只是那眼中有些湿意,却是没有真的哭出来的样子,那耳语一般的呼唤,却也停了,让蒋六觉得自己刚才就好像是做梦一般。可是,刚才那阵怒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蒋六上去抓着颜渊的胳膊,可是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双浓眉紧紧的锁着。要说什么,这是个男人,难道说让他真的和自己走,但是他会和自己走么?而且,那个死了八百年的师兄又怎么办?自己这段时间难道都是为了颜渊的那个师兄在奔波?这到底算什么呢?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