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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帝君策作者:燕赵公子-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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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瑞一愣,说:“你要办什么事?”
  明远冲他们笑笑,他其实长得不错,笑起来也很温和,但配上他说的那些话,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他又道:“我好早点去找谢遥。”
  他说完,突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明远动作利落,沈奚靖只觉得眼前一阵寒光闪过,刀起刀落之间,只听“嘭”的一声,明远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啊!”这件事情发生太快,直到那个小宫人受了惊吓,尖叫出声,沈奚靖才猛然回过神来。
  那小宫人当时离明远最近,这时被溅了一身血,正瘫坐在地上,吓得直叫。
  这屋里,路松言和李暮春是从来没见过死人的,此时已经浑身颤抖,宋瑞见过,但人就这样死在他们面前,也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那刺鼻的血腥味疯狂窜进沈奚靖的口鼻之中,沈奚靖觉得难受之极,他想要吐,又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对劲。
  他想起小时候的许多事情,想到那些死在去上虞路上的伙伴们,想到无奈病死在上虞的徐海,他十几年的生活里,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死亡。
  沈奚靖以前并不怕血,他是看着血色长大,他从来不会惧怕这些。
  可是今天,当原本活生生的明远突然倒在他面前,当那些浓重的血腥味浸染着这间屋子,沈奚靖突然发现,他开始惧怕这些。
  他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想要宣泄而出,他想要大口的呼吸,但是每一次,吸进来的,只有更多的血气。
  沈奚靖只能靠坐在椅背上,用双手捂着嘴,什么都无法说。
  这整个屋子里,只有张一哲还很冷静。
  他拍了拍李暮春,解下他身上的管事印,但凡做宫人做到管事的,都会有一枚这样表明身份的官印,李暮春也有他自己的。
  “暮春,你先冷静下,拿着我的印,去宫人所直接找魏总管,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记住,要快。”张一哲把印塞进李暮春手里,让他从侧门先行出去。
  李暮春不愧是苍年带出来的人,没一会儿就平静下来,也不再颤抖,他使劲吸了两口气,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里弥漫的血味,他用手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便快速从侧门离开。
  张一哲这才开始注意三位小主子的样子,出乎他的意料,沈奚靖的反应最大,他几乎整个人都窝在椅子上,他双手捂着脸,张一哲看不到他的表情。
  蒋行水站在沈奚靖身后直着急,但也不知怎么办。
  张一哲皱起眉头,径直走到沈奚靖跟前,蹲下来轻声问他:“嘉淑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奚靖摇摇头,他觉得胃里一片翻江倒海,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样子实在有些糟糕,张一哲怕他出什么事,想了想道:“嘉淑人,我扶你去左配殿坐下如何?那边应该好一些。”
  其实这个时候,沈奚靖并不应该离开,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张一哲也就不用再混了,他见沈奚靖没有表示,便给了蒋行水一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扶起沈奚靖,把他带到与苏容清卧房相对的那间配殿里。
  这里很空,摆了些书,张一哲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一套茶具,还有一个温瓶。
  他把沈奚靖安顿在窗下的榻上,低声吩咐蒋行水:“看看温瓶里有没有热水,给你主子喝一些,缓一缓,你小心着伺候。”
  苏容清这间配殿平时很少用,刚才也关着门,这屋里并没有味道,沈奚靖觉得好了很多,勉强跟张一哲说:“宫人所,魏总管来,来之前,任何人,任何人不许动他。”
  张一哲顺了顺他的背,说:“您放心,有我在。”
  沈奚靖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了。
  他走了之后,沈奚靖的眼神有些变了。
  他刚才是实在难受,这会儿缓过来,想明白了许多事。
  应该是从谢遥死的那天开始,明远已经安排好了他要面对的一切,他等着他们一次次找他问话,直到今天,当他发现他已经被单独拷问之后,他就把能说的部分,看似痛快地交代完了,然后举刀自刎。
  谁都没有想到,他会随身带着匕首。
  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痛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沈奚靖几乎可以猜到,等宫人所待会过来检查时,能从他住的屋子里,找到他早就写好的遗书。
  他可能会这样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
  可是,一切真的只是他一人所为吗?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样子,也真是他本来的面目吗?
  如今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这件事,他们注定只能查到这里。
  沈奚靖闭上眼睛,今天虽然才刚刚开始,但他却已经觉得累了。                    
 
    70、

  那天在秀鸾宫发生的事;简直混乱之极。
  魏总管速度很快;他到了秀鸾宫之后,却碰到了苏容清。
  当苏容清看到他们素白的衣服;和打丧宫人手中抬着的竹床时,当场就翻了脸。
  他疯狂地敲着正殿的门;大声叫着:“沈奚靖、宋瑞、路松言,你们给我出来;明远呢?明远怎么了?回答我一句。”
  明远已经不能回答他了,此时的他倒在冰冷的地上;任由鲜红的血液包围他,沉默不语。
  苏容清等不到答案,他越发激动起来;想要叫他宫里的宫人;把那扇门砸开。
  小宫人们哆哆嗦嗦躲在后面,根本不敢靠前。
  魏总管虽然长着一张福气的脸,但他并不经常笑,虽然表面上看,永安宫里的宫人都要听边楼南和苍年调遣,但实际上,这两个人在魏总管面前,也要叫他一声魏叔。
  他掌管着这个宫里所有的宫人。
  这个时候,苏容清指使不了他宫里的小宫人,但是魏总管可以。
  魏总管见苏容清已经有些失控,便对那三个小宫人说:“去,把你家主子带到后厢,让他安静一下。”
  那三个小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前想要劝苏容清到后院先等着。
  苏容清根本不干,使劲挣扎,叫骂道:“好啊你们,弄死我宫里的大宫人,现在连小宫人也使唤上了!没一个人听我的。”
  魏总管往前走了两步,几乎都要贴着苏容清站,用他那双沧桑的眼睛紧紧盯着苏容清,沉声道:“苏淑人,宫人所办事的规矩,想必你是懂的,给老奴一个面子,等老奴处理完了,亲自上门带您去瞧他,这会儿,先让老奴把事情做完。”
  他说话很慢,声音很低,苏容清慢慢平静下来,魏总管跟他说的这句话,已经把意思都说清楚了。
  苏容清眼睛里慢慢蓄上泪水,他知道,明远已经死了。
  从小到大,最后一个对他好的人,也死了。他爹不过是个小侍,很早便病逝了,他因为长相出众聪明伶俐,他父亲对他也算不错,哥哥弟弟们有的,他一样不缺,名家老师,一个不少,但他又不是日日在家,幼年的苏容清,只能自己靠自己长大。
  他的脾气,就是在这样的家里一日一日磨练出来,他如果不做的比别人好,就会被戏弄奚落,后来,明远来到他家,做了他的书童。
  终于有一个人,会挡在他身前,替他承受这些欺辱。
  进了宫,他也一直在他身边,从来不曾离开。
  可是现在,明远也离开了他。
  这一瞬间,苏容清觉得万念俱灰,他低着头,安静地被三个小宫人带离了正殿的正门。
  魏总管并没有着急打开大门,他看着苏容清消失在前后院相连的拱门之后,叹了口气,好半天才冲着门说:“一哲,开门,是我。”
  终于,在关闭将近一个时辰之后,那扇沉重的木门缓缓而开,临近正午的阳光宣泄进那间幽暗的屋子,魏总管第一眼,就看到那个倒在血中的豆青色身影。
  张一哲眯着眼睛,他有些不能适应门外刺眼的阳光。
  魏总管也不客套,他直接走进去,蹲在明远身边查看,一边看一边道:“大田,带这位小孩子先回谢淑人那里。”
  大田本来在安抚吓坏了的路松言,听了魏总管的话,呆了一下,随即便走到那小宫人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他们早上见那小宫人时,他还很机灵懂事,现在竟吓得六神无主,任由大田把他带离正殿。
  他们走后,张一哲很机灵地又掩上房门。
  魏总管抬头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见沈奚靖不在,便皱起眉头,问张一哲:“嘉主子怎么不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张一哲向左配殿指了指,低声道:“嘉主子看起来有些吓着,情况很糟糕,我让他先去那屋歇着。”
  “恩?这是怎么回事?”魏总管听到沈奚靖吓着,眉头皱得更紧。
  如果没记错,当年在朝辞阁的宫人李柏叶死时,沈奚靖大半夜去宫人所请他,后来他们在屋里检查李柏叶的尸体,但是沈奚靖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一直都很镇定,怎么当上了主子,反而不如以前了?
  魏总管脑子里思绪飞转,正想说些什么,便听沈奚靖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魏总管,让你看笑话了,你查吧,我坐这里看着。”沈奚靖坐在左配殿的门口,他精神还是不好,但脸色已经没那么难看。
  屋里暗,但魏总管还是能看到沈奚靖面白如纸,他什么都没说,低头检查起明远的尸体。
  “各位主子,明远是割喉而亡,一刀毙命,他下手的时候没有犹豫,动作又快又准,看样子,他是早就准备好的。”魏总管这个岁数,已经见惯了死人场面,明远这个算是普通的了,他几乎是凑在明远脖子上的伤口处一边看一边说,一点都不害怕。
  宋瑞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缓过劲来,这会儿也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离魏总管不远的地方,注视着明远:“魏总管,劳烦你看看,他袖子里有藏其他东西吗?”
  魏总管手法很特殊,他避过那些溅出来的血痕,仔细检查了明远衣袖,这会儿明远已经僵硬,他只能用手直接在他怀里摸索,以确保他身上没有其他疑点。
  一时间,屋里谁都没有讲话。
  半柱香过去,魏总管站起身,跟着他来的打丧宫人麻利地递上一块手帕,魏总管慢条斯理擦着手,道:“宋淑人,他身上很干净,什么都没带,只有这身衣服,还有匕首。”
  宋瑞点点头,扭头去看沈奚靖,见他没有其他表示,索性道:“那今天就到这里,李管事回去与苍总管说一下今日的事,张管事也请与太帝君细说一二,魏总管便把明远带走吧,要是苏淑人有其他意思,你做主便是。今日就散了。”
  这件事是他们来查,那么今日即便明远举刀自刎,他们也已经查到真相,皇上与太帝君那里,是一定要知会的。
  魏总管点点头,招手让那两个打丧宫人过来抬走明远,张一哲打开门,一行人绕开那一滩血,出了秀鸾宫。
  沈奚靖被蒋行水扶着,走在最后面。
  宋瑞快他一步,见他面色人就不好,便低声问:“你今日怎么?还不舒服吗?”
  沈奚靖摇摇头,笑笑:“好些了,无妨。”
  他们两个心里都很沉,因为明远死了,也因为他死的这样干脆利落。
  他们出秀鸾宫院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苏容清,但刚才苏容清闹得动静实在很大,他们在屋里,是听到的,沈奚靖知道这会儿苏容清心里很不好受,便打消了直接查明远屋子的想法。
  沈奚靖是最后一个走出屋子的,他注意到院中只有一个小宫人躲在拱门旁看着他们,想想,便招手让他过来:“你先去正堂打扫干净,务必不要让苏淑人看出端倪。”
  那小宫人偷偷往屋里扫了一眼,见到那摊血时浑身一颤,磕磕巴巴道:“奴才、奴才晓得了。”
  沈奚靖点点头,又叫张一哲:“张管事,记得找人把明远屋子封起来,让人看着,明天再过来查看。”
  张一哲点点头,答:“嘉淑人放心,已经着人办了。”
  他办事是相当让人放心的,沈奚靖笑笑,没说话。
  因为白日打丧不太吉利,所以魏总管他们走在前头,沈奚靖他们跟在后头,当他们出了正院,却看到谢燕其站在宫巷里,他没看向沈奚靖他们,反而盯着打丧宫人抬着的那张竹床。
  等到打丧宫人完全消失不见,谢燕其才回过头,沈奚靖注意到,他脸上一点欣喜都没有,只有麻木和冰冷。
  谢燕其见他们三个前后脚从院中出来,冷冷道:“是明远?”
  沈奚靖点点头,谢燕其扫了一眼那扇院门,又问:“他呢?”
  “他知道了。”沈奚靖道。
  他问的是苏容清的情况,但沈奚靖他们一直到这时也没看见苏容清,所以只得这样回答。
  谢燕其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变化,沈奚靖说不上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悲哀,那种感情混合在一起,让他面部都有些扭曲。
  “他也终于尝到这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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