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砸即中作者:影墨苏笙-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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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虽然很多时候看似懵懂,但该懂的他全看得透。谁对他好,谁用了心他都知道。就如符君烈怕了他在府中住不习惯,怕他想念自幼长大的地方,特意让人把这个院子布置得跟灵渊谷景有相似。如果不是真上了心,怎么能做这么多?
烈郎怕郎缠,幸而那时候他做了最正确的选择,由谷里追出来。否则他也未必能得到今日的待遇,如此贴心的爱护……
☆、第四十九章:大隐隐于王府
书上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以前半路觉得挺有道理的,但现在他却改变的这种观感。他觉得应该是“小隐隐于山,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王爷府”,这样才对。因为上回符君烈怒气冲天地揪着仁安帝去了一趟王宫之后,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在王府生活得很平静。
宫里再也没有人来请,或者来王府做客了。
符君烈的平安归来,让半路渐渐改变了之前夜不能寐的习惯。只可惜符君烈回来已有五天,除了那日俩人在白天做了些羞人的事情后,俩人独处的机会不多。
那日俩人在温泉池中行鱼水之欢后,半路无力地倚在爱人身上,困意来袭却还想知道符君烈在西南的所有经历。
那日符君烈却哄着他说:“乖,先陪我回房憩息片刻,待到醒来我再与你说。”
半路知道符君烈如果打定主意先不说,再怎么缠他也不会说。于是安心地靠在符君烈身上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算准了符君烈定会把他抱回房中。
本来说好小睡片刻的,有奈何这些日子因为担心符君烈,半路已经很久没睡踏实了。现在人回来了,心也就放下来了。一闭上眼睛,直接睡了个晕天暗地。
等到他再次醒来,被双亲告知仁安帝把符君烈召进宫去参加那个所谓的庆功宴去了。无计之下,半路只好坐在前厅翘首以待。
直到用过晚膳,符君烈还不见不回。不过倒是差人回来让半路早时歇下,莫要等他。刚开始半路还坚持等在前厅,后来真的敌不过浓浓困意,才被无名斥回房去。回了房,一沾到尚带符君烈气息的被褥,半路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次日半路醒来,问了下人得知符君烈正在书房会宫里来的客人。半路虽然心急着见符君烈,但他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更何况那人还是君烈的亲生母后,再怎么样他身为嫁过来的人还是要注意影响的。再说他也不怎么愿意与逸乐太后打交道,他不喜欢逸乐太后那笑里藏刀的神情。
后来逸乐太后并没有留在府上用膳,不过她临走的时候倒是拉着半路笑得一脸的眉慈目善,再三叮嘱符君烈要与半路这两口子好好过日子,还说如果欠缺什么尽管跟宫里开口。
本来这些举动已是一个慈母应有的表现,却败在她活了这么多年从一个区区的将军府的小姐到一王之后,再到一国之母,这些厉害的角色她十分胜任,但慈母这个角色她从来未做过。因此,做完上面所说的那些之后,她神色一转,说:“你们这香火烧得不易,可要打起精神来不能让它就此断了。虽然孩子的一方母父不是大家料想中的那般聪慧,出身也不及大户人家来得与王府相配。但这孩子好歹将来也冠上符家的姓,哀家让人仔细探查过风云灏的底细,他是生不出来了。
所以这孩子很有可能将来会是一国之王,你们就更要小心谨慎,可千万别出差错了啊。”
幸亏此时两位父辈不在此地,否则以无名的性子肯定会跟逸乐太后起了冲突。半路虽然平时大多数时候懵懂,但还是能听出逸乐太后对他的嫌弃。不过再怎么,她也是长辈。所以半路此时只好成了受嫌弃的气包子,绞着双手不作声。
倒是一边的符君烈听了逸乐太后此翻话,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也不顾礼数,直接说:“这不劳母后操心,半路他进了王府的门便是王府的人。无论他出身高贵在君家,还是出身平凡在乡野,他从踏进这个门起便是这府里的另外一个主子,也是儿臣唯一的王妃。如果母后嫌王府这座庙小了,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又或者说母后觉得跟儿臣这些凡夫俗子来往,会有损母后您的身份。那么,儿臣唯有劝母后日后还是少过来为妙,免得母后觉得到了这里屈尊了,心里难受!”
“你!”
符君烈像是没看到逸乐太后怒火冲天的样子,继续说:“母后可是动怒了?如果是这样儿臣劝母后还是不要了吧。与身份低于自己的人置气,乃有损自己的气度,这话是十年前母后教导儿臣的。正所谓言传身教,以母后的聪慧应该不会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利人不利己的事吧?”
“哼!”逸乐太后气得不轻,脸色都变了。
到底是长辈,符君烈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了?半路不太确定地扯了扯符君烈的衣袖,然后悄声说:“爷,我饿了。”
符君烈脸上的厉色退支,换了副表情,然后挥手让守在不远处的管家送太后回宫。
受了气的逸乐太后一语不发,拂袖离去。
符君烈望着那个气冲冲却因上了年纪被婢女扶着踽踽往外走的背影,深深叹息。如果母后能不这么要强,野心不这么大,安安份份做她一王之后,一国之母,想必她的日子会比现在轻松多吧,也不会衰老如此迅速吧……
“傻……罢了,先用膳吧。用完之后,我有话与你说。”
半路的小脸刹那间就垮了下来,他抽了抽鼻子问:“爷,你不会是要赶我走吧?我没做错,爷你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赶我走,就算错了,你也应该给个改正……”
“闭嘴!”符君烈忍无可忍,以前只是唠叨了点,怎么现在怀了身孕变得……呃,更笨了!
片刻之后,“好了好了,你这样子让父亲们看了去,准以为是我欺负了你。你别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上想,我说过的话何时有欺骗过你?”
是啊,他不但没有言而无信,而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昔日的冷面王爷,如今也能如此低声下气地哄他这个出身乡野的凡夫俗子。
符君烈本来打算用完午膳便让风云灏带户部的周侍郎过来,大伙给半路起了字,并把他的户籍入到君家去。却不想风云灏与周侍郎来的同时,身边多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不速之客便是烈火王爷的三王弟,仁安帝。
于是前厅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重起来,除了脑子单纯的半路以及贪玩的小王帝,其他人都强烈地意识到符君烈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杀气。
而小王帝却丝毫不察觉,拉着半路说着那就些无谓的事。比如说他前些日子把西域送来的公主赐给了李将军作为小妾,那公主自小恃宠而骄惯了,哪肯踏踏实实为人小妾。这不,在将军府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如今的将军府可热闹了……
还有,前些日子西域进贡上来好些奇珍异物。上千年的黑珍珠、销铁如泥的利器、上好的美酒、能日行千里的良驹、还有好些叫不上名字的玩物,这些都是罕见的珍宝!
半路是谁?半路可不会像之前追在符君烈后面那般唯唯喏喏,不甘沉默才是他的真性子。如今遇到了小仁安帝这个小贪玩,半路早就把符君烈膳前与他说的有事相谈遗忘在九霄云外。
符君烈忍耐再三,终还是沉不住气,一把揪起仁安帝的衣领,把他拖进停在王府外的马车,并严喝他不准下车。然后走回前厅,把风云灏及周侍郎引给两位父辈见。
双方介绍过后,符君烈对风云灏说:“云灏,孤霜父亲他医术了得。如果你得他指点一二,相信对你在医术上大有帮助。”
风云灏忙还以礼说道:“真是幸会了,晚辈希望孤霜长辈能点醒一下晚辈这块榆木。”
“风太傅客气了,久仰太傅文能治国医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所谓学术无界,哪天得了闲我们共同进步就是了。”孤霜沐念看着温文尔雅的人说道。
“既然已相识,那便是一家人。两位父亲,小婿今天让云灏来,一是因为他在文方面造诣颇深,二是因为他对户籍一事耳熟能详。那么……昨夜商议之事,就有劳两位父亲了!”
孤霜沐念微笑地摆摆手说:“无碍,依为父看来烈儿你还是去把你的事情办一办吧,怕迟了某人又要闹起来了。”
符君烈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拥了拥惘然状态的半路说:“乖,跟父亲们去书房,他们有事与你商议。”
符君烈走后,半路摸不着头脑。昨夜商议之事?昨夜他歇得早,都不知符君烈是何时回的房。难道他昨夜并不是很晚才回来,而且他与父亲和爹爹到底商议了什么事如此神秘?
直到从书房出来,半路还有点难以置信,这些了能为了自己,竟然……
风云灏与被称为周侍郎的中年大叔由王府离开后不久,符君烈也回来了。他没跟半路说他去办了什么事,只是看着若不是挺着个大肚子准会手舞足蹈的半路,高兴的那眉目飞扬,连甚少笑的符君烈也跟着傻了一回……
接下来的日子没了宫里的圣召,又没了多余的人前来作客,半路才偷得暂时与符君烈的二人时光。
这日,半路半躺在符君烈精心为他准备好的软榻上,看着那人在自己面前衣衫飞扬地练武,半路突然想这隐于王府中的日子倒有几分在灵渊谷中的安逸……
第五十:喜得麟儿(结局章) 。。。
时至岁寒年末,火都的各处早已披上了白装。虽说下雪不及化雪冻,但人在屋外还是感觉到风雪的剌骨。大多数人已着上了厚厚的冬衣,唯有少数有武学底子的依然是单薄的锦衣翻飞。这类人一如大名鼎鼎的武学鬼材无名真人,又如带兵如神的烈火王爷。而作为他们的内人,孤霜沐念与半路则因身子难抵这寒风的施虐,被包裹得一层又一层连走路也成了问题,终日呆在屋里甚少出外。
这天,纷飞的大雪初歇,少见的暖阳高挂。经不过半路的狠磨,符君烈终于松了口让人在打扫干净的南边后院给半路摆上了软榻。
这天已是腊月二十九,按火都的习俗明日便是年末,是祭祖的时日。本来往年这些事活都在符君烈的紧盯之下进行的,今年的他初升为人父,而又得齐叔这位得力管家在,他干净就做了甩手掌柜,全放任手下去督办一切事活。
如今他的当务之急除了陪怀孕四个月的半路之外,还是陪半路。
风神族男子怀孕不同普通家庭的妇女,他们的孕期要短上一些。别人十月怀胎,风神族男子一般正常来说是怀胎八月。因此这胎儿也比普通的胎儿要长得迅速,别人到四个月的时候有些丰腴一点的妇人甚至还未见身子有所变化。到了风神族这里,四个月也足以见明显的隆起。
当然在风神族男子怀孕之中,这孕期也有例外的。像风都国的北风王妃素六少爷,据说他是从别的时空穿到风神族后人的身体里去的。当时他一直挺着个大肚子足足带了一年多,用他自己当时的话讲就是还以为自己怀的是一个神胎。就像神界那个将军夫人一样怀胎三年零六个月才产下神子一样!
还有就是风都凤里山的兔妖嫁与灵隐谷的第二弟子之后,他的孕期与普通妇人的孕期是九个多月的。
所以说世事难定,无论三界六道皆不是定数。
“子茗?”
……
“符子茗?”
……
“傻子!”
“哈?你叫我?”半路这才从风神族生子孕期中回过神来。
“难道这附近还有人叫符子茗这个字的吗?”
半路羞然,掻了掻头傻乐呵地说:“这……这不是一时未习惯么?而且我又不姓符,就算你们为我取字为‘子茗’,那也应该是半子茗才对啊。哪里来的符子茗?”
符君烈:“……”
感情那天在书房两位父亲跟云灏他们是白忙活了,现在连整个城都知道他这傻子嫁作王妃便冠上符姓,只有他这个当事人却丝毫没这个觉悟。娶了这么一个迟钝的王妃,让他这个王爷情何以堪啊!
符君烈按了按额头,把握好力度把半路由软榻上拉起来。坐了好些时辰,是站让他走走了,否则晚上又因为双腿水肿而不能入眠了。
符君烈半拥着半路,在院子里慢慢移步。
一圈,两圈……四圈之后,半路终于沉不住气了,扬起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符君烈的神色。半晌,才半带忐忑地问:“爷,你恼我了么?”
唉,这个后知觉啊,真是个累赘!不过若是放在以前的符君烈就会如此认为,但今非昔比,就算是个累赘,他也愿意背负一辈子甚至是生生世世。因为……这是一个甜蜜的累赘!
“当初呼你为傻子,你不乐意。如今两位父亲为你取了字,你却不习惯。而且那日我明明与你说得甚是清楚,你嫁入我家便为我人,虽然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