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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双龙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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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小焦,这件事情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小焦虽然有时候人有些迷糊,但平时在照顾蒲宇楼的生活起居上,没有出过什么大错,“看看你眼睛哭成什么样子了,你就那么喜欢阿显吗?”
  “喜欢,非常喜欢,可是显哥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
  不等小焦说完,戈显就将话抢了去,“小焦,你看你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等下大爷要去铺子,你这副样子怎么跟着去,快点把自己弄干净去。”
  他哪里肯让小焦这么口无遮拦的,这件事情他自己都还没说出口,怎么可以让别人代他说。
  “阿显说的对,我等下还要去铺子里看看,你这样我怎么带你去呢。快点去洗洗,我和阿显在门口等你。”
  小焦为难的点点头,在蒲宇楼和戈显之间来回看了看,用袖子抹干净了脸上湿漉漉的泪痕,跑回屋子匆匆地洗了把脸。
  远远靠近站在门口那两人的时候,小焦只看见戈显站着帮蒲宇楼绑头发,整理衣襟。已经将这种小事情当作是习惯的蒲宇楼来说,并不以为意。
  “大爷……”
  见两人之间的和谐情景,小焦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里瞧。这两人在他看来分明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暧昧,却又没有任何超出的意思。
  看得小焦心里痒痒,大爷既然不喜欢显哥,那为什么显哥就不能喜欢我呢?这个疑问他自己一直没有弄懂,直到后来的很久之后,他依旧没有弄懂。
  蒲宇楼看了他一眼,拉了拉卷着的袖口,不以为然地说到,“小焦,你以后就跟着阿显。”
  “啊?”
  “不行!”
  两人一齐开口,戈显倒是皱着眉头,不悦地盯着蒲宇楼,不知道他为什么好端端的,又说到这个了。
  “为什么不行?”
  “小焦一直都在你身边伺候你,再说我也不需要别人来伺候。无论如何,他跟在我身边就是不行。”
  蒲宇楼笑了笑,“阿显,你本来就不是我们蒲家的家仆,应该为你找个小厮使唤的。三年前就该这么做了,小焦一直都是我身边的人,让他伺候你,我也好放心。”
  “不劳你费心。”
  戈显怎么可能让小焦跟在自己的身边,他不明白蒲宇楼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避免误会,他说什么也不会允许的。
  小焦听了两人的对话,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青的,偷偷地看了看戈显的表情,又想起早上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也明白戈显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于是低着头,声音极低地说到,“大爷,小焦只跟着你。”
  闻言,蒲宇楼才真的露出一个欢心的笑。这个笑容自从那天晚上开始,戈显好久都不曾见到了,就连小焦都不禁被他的笑容所吸引了。
  “走,先去铺子瞧瞧。”
  戈显与蒲宇楼并排走在前面,而小焦只能看着两人靠近的背影,默默地跟在身后。
  这一日,集市上热闹非凡,鄞城上下不知道都在沸腾些什么,处处都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议论着。
  几个少妇手中提着菜篮,从蒲宇楼的身边走过。
  “哎,皇榜竟然连这种怪事都能贴。”
  “咱们这个皇帝是个明君,却唯独宠爱那个男妃。这倒好,竟然连整个后宫都给废了。”
  “真是苦了那些刚进宫的秀女。”
  “可不是……”
  这几人的谈话,引起了蒲宇楼的注意,他站在原地想了想,朝身边的人说道,“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三人很快站在了皇榜下,诏书就这么贴在那里。蒲宇楼不敢想象,这个皇帝竟然如此的宠爱贤妃,愿意为他废黜后宫,专宠于一身。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戈显站在一旁盯着诏书,眉头紧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见他如此神情,蒲宇楼忍不住问道。
  戈显转头看着蒲宇楼,在他耳边低声道,“贤妃或许已经逃出宫了!”
  “什么?!”
  他的大声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戈显将他拉到一旁没什么人的地方,凑在他耳边接着说道:
  “贤妃入宫三年,受皇上专宠三年,期间皇上也不曾想要废黜后宫,如今这个时候却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蒲宇楼不解,这话说得像是他戈显知道其中原委一般,“你有什么根据?”
  “只是直觉。难道你不曾见过贤妃?”
  “我不过是个商人哪里知道那个贤妃长什么样子。”
  “上次进京面圣的时候,你都不曾见过贤妃的长相?”
  回想了一下,蒲宇楼依旧是摇头,“当日陪同皇上的只有萧贵妃一人而已,不曾见过贤妃。”
  戈显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喃道,“诏书贴在这个地方,那也只有一个可能。”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是还要去铺子,再拖沓下去,钱掌柜可要不高兴了。”
  这件事情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并不重要,但是对琼楼斋来说,却是件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蒲宇楼在思考着,应该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第十一章

  自从蒲霭楼和柳毅离开之后,整个蒲府也就闹腾不起来了。蒲宇楼的生活本来就很淡泊,也不是非常喜好热闹的个性。蒲黔楼也时常在黔香楼忙到亥时三刻以后才会回来。再加上早上已经听不到蒲霭楼和柳毅练武的声音了,所以显得整个府邸冷清了不少。
  这天蒲家的上空不知为什么飞来许多鸽子,扰得蒲家的下人满肚子的火气。虽然不知道这些鸽子怎么会在庭院了停下来,但满地的鸟粪却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于是蒲家的小厮,下人,管家,甚至连厨娘都在院子里赶鸟。这个场面既庞大又滑稽。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拿着扫把,还有洗衣棍的。
  站在人群堆里唯一不动的就只有蒲黔楼的小厮李子一个人。
  李子除了照顾蒲黔楼的日常起居之外,并不需要整日跟在他的身后,所以整个蒲家最舒服的小厮,就要属李子排在第一了。自然白天蒲黔楼不在府邸的时候,就成了李子最为自由的时候。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对于眼前的这种状况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微微地抬起手,一道温润的光闪过。便看见那群鸽子中的某一只突然腾空朝李子飞去。
  那些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更不可能会看到这奇怪的一幕。他低下头满意的取下鸽子腿部绑着的东西,随即那鸽子一跃空,院子中的鸽子也跟着开始陆续的离开。
  众人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到在飞舞的鸽群中穿过一个他们熟悉的身影。
  李子手里紧握着一枚蜡丸,即使他不看这蜡丸的内容,也可以想到这东西到底是谁寄来的,要寄予的人也只有一个。
  他走到那个离蒲宇楼卧房较近的屋子,那间屋子的主人自然就是他要找的人。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七爷。”
  屋内过了会儿传来了低沉地声音,“进来。”
  李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主人的手里正拿着几个作到一半的纸鸢来回的检查,见他走到自己跟前,才放下手里的东西。
  男人的脸孔上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什么事?”
  “七爷,您的信。”毫无表情的将手中的书信递到他的手中,同时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男人用左手小指上一个看似普通的戒指将封蜡打开,一根狭长的纸条随即出现。他低头将纸上的内容来回读了两遍,才把纸条烧掉。
  “果然如我所想,突然废黜后宫,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竟然连这种小事情,都要来麻烦我。”他微微抬眼,瞥了瞥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告诉云清,去查迟暮遥的下落。”
  “是。”
  一丝惊讶和说不出的愤怒,在这个应该叫做“李子”的人的眼中一闪而过。
  这才要抬腿离开,又听见身后男人说道,“云遨,你有多久没跟云清见面了?为了微不足道的事情,两兄弟反目我不容见到。”
  “多谢七爷关心。”云遨的语气中有着一丝自嘲。
  男子看出了云遨眼中一晃而过的情绪,“既然云清选择了那么做,你也应该体谅他的用意。他选择的这条路,你不能干涉,也无力干涉。”
  云遨咬牙,愤恨地神情终究还是显露了出来,“为了……为了收集消息,也用不着去听雨阁那种脏地方。”
  闻言,男人便皱眉,脸色突然变冷,“这种话说给我听也就罢了,如果你敢当面说给云清听,自己知道后果。”
  “只要他在那个地方待一天,我就绝对不会去看他。”
  在云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男人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了,一抹高挑挺拔的身影进入他的眼中。
  走进屋里的男人见到李子,显得有些吃惊,“咦,李子你怎么在这?黔楼刚才还找你来着。”
  “二爷回来了?”
  “嗯,现在大概在他自己的屋子里,你快过去吧。”
  “是,我这就过去。”
  说着依旧是不带任何表情的从蒲宇楼的身边走过。李子的脸色一向如此冷淡,虽然大部分的时候不苟言笑,但也未曾让他感觉到现在这副样子。
  蒲宇楼疑惑的看着坐在一边不动声色,只顾着检查纸鸢的男人,“他那脸色是怎么回事,虽然李子不像小焦爱笑,但也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
  见他不说话,蒲宇楼又接着问到,“不过,他怎么跑你这来了?”
  摇摇头,坐着的男人也是一脸莫明其妙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他就在我屋里了,说是要找东西。我还没问他怎么随便进我屋里的,你就进来了。兴许是弄丢了二爷的东西,心里着急。”
  “黔楼的东西怎么找到你这里来了。对了,今天送了些版式去宫里,不出半个月应该就有结果了,所以……”
  “不必在意,不过是我那个时候的气话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听我说,你做的那个纸鸢,我已经送去宫里了。”
  听他这么一说,戈显反而真有些不明白,“不是说等……”
  蒲宇楼尴尬地笑了笑,显得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慢慢开口道:
  “阿显。皇上废黜后宫,原本那些喜爱奢华成性的妃子如今都已经不在。自然原本那些纸鸢就失宠了,送你的去,也有我的私心,琼楼斋需要靠你做的这个稳住内司鉴。”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想。琼楼斋的实力天下人有目共睹,不是缺了我的纸鸢,琼楼斋就不行了。再说了,教我做纸鸢的人是你,好歹算是我的师傅,徒弟的手艺再好,总没有师傅来的精湛。”
  戈显的才智过人这谁都知道,又加上蒲宇楼的倾囊相授,在琼楼斋早就地位不凡。说出这些话,蒲宇楼也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如今这种状况,确实令人堪忧。每年蒲家最大的买家就是朝廷,如果做不了他们的生意,琼楼斋一时间怎么处理那些已经完成的货?”
  “蒲家不单单只做纸鸢的生意,有什么好堪忧的?”
  “你不明白,做纸鸢的这门手艺是我爹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我不想连这个都失去了。纵然还有研墨号,说到底始终都抵不过琼楼斋来得重要。”
  “呵呵,”戈显笑了两声,“你未免也太未雨绸缪了,琼楼斋有我和你坐镇,还怕它倒了不成。”
  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被戈显这么一说,竟真的有些好转。
  “但愿如此。”
  “你不是去铺子了,说要过了酉时才回来,怎么那么早?”
  蒲宇楼这才想到自己回来找戈显的目的,“还记得那日说要去严老板那里谈生意?想要你跟我一起去他府上拜访。”
  “这种事情去他的铺子就行了,何必登门?”
  “不只我跟你,还有黔楼,这回严老板要北上开结彩坊的分铺,想要跟我们订一些新的锦布摆设带到京城去。黔楼说这个机会难得,应该合作。”
  戈显微微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
  “等黔楼过来。我先跟你找些合适的款式,去的时候直接带过去让他自己挑。”说着将手中捧着的盒子递到戈显的手中,“我只是随手挑了一些,你看看怎样,不行我再让小焦去取一些过来。”
  接过盒子,里面放着许多曾经在鄞城最为抢手的小摆设。戈显小心的翻看了一下,“南方有种特殊的湿气,所以南方人温文尔雅,儒风盛行。与南方人不同,北方人性格豪爽,看见这些难得的东西自然觉得新奇。”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应该够了吧。”
  朝对方露出一个人溺宠的笑容,“当然。足够他卖个三年了。”
  蒲宇楼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为什么最近他觉得戈显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奇怪,就连原本温柔的笑容,都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甚至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会有种胸口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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