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宠夫攻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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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前方危险的不止车上被颠得毫无反抗之力的沈晨,策马跟在他身后的战扬也看到了。战将军绷紧了身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马车。他在等一个正确的时机,他必须一举成功。
沈晨整个贴在车厢底,顾不得雨点打在脸上生疼,伸长了手去够缰绳。一只手够不到,就差了这么几寸的距离。沈晨慢慢放开抠着车厢底的另外一只手,深吸一口气,尽量在颠簸中保持平衡。
手一点一点地接近,就在他已经摸到缰绳的时候,马车忽然剧烈地晃动一下。沈晨放开了固定身子的手,这么一颠,他被狠狠地摔到车厢的一边,背撞到车厢,撞得沈晨恨不得眼前一黑晕过去。
他半天没能再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马儿朝着悬崖跑过去。好在马儿也是懂得危险的,临下悬崖的时候脚步一转,险险地擦着边缘跑过去。
马儿是过去了,马车就没这么好运,歪歪斜斜蹭着边缘,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马车从中间被分成两截,与马儿链接的部分继续被拉着跑。
“沈晨!”战扬目眦欲裂,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像一只战开翅膀的雄鹰,冲破雨幕朝断裂的马车俯冲而去。
后半截马车掉落悬崖,沈晨在最后关头要紧牙关抓紧前半部分车厢的边缘,过度的用力让他手指鲜血四溅,全身重量都在他扒着车厢的双手上,剧烈的颠簸让沈晨十分吃力,脸涨得通红。
手指一点一点地往后滑,粗糙的车厢边缘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割得他的手指血肉模糊,沈晨咬碎了一口的牙也死死地抓着不放手。
战扬险险地落在车与马的链接杆上,回头看了一眼快要撑不住的沈晨,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短柄黑金刀,挥手斩断链接的部位。
“沈晨,你还好吗?”将军终于把人抱在怀里,来不及细看,狠狠踏了一脚湿滑的马车,带着全身脱力的沈晨落在路旁。
终于得救了,沈晨奋力地咳嗽两声,对着战扬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
怀里的人苍白着脸,明明虚弱得快要晕过去还不忘对自己笑笑,让自己放心。战扬把人狠狠地抱在怀里,能一刀斩断四指宽上好木料的手竟在这个时候微微颤抖。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战扬心有余悸,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沈晨忍着手臂撕裂一般的疼,抬起手臂轻轻地环住战扬:“没事了,将军……没事了……”
“将军,快离开那里!”
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的两人只来得及听见一声变了调的嘶吼,脚下一软,战扬抱着沈晨,随着不断翻滚的泥石,往山下滚去。
走山了!
两人脑子里同时冒出这样的想法,沈晨浑身疼痛,动惮不得,只得无奈地笑笑,当真是天要亡我。
在大自然面前人永远是那么渺小,饶是将军身怀绝技,在排山倒海的泥石流面前也只能是堪堪护着怀里的人。每一次的跳起落下无不消耗巨大的力气,战将军跳起的高度越来越低,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
“战……战扬,你放开我吧,我还指望你救沈家呢。”沈晨在隆隆声中朝抿紧了唇的战扬大喊。
战扬不言不语,抱着沈晨的双手依然坚定。
沈晨伸手推了推战扬,手下的身体紧绷,平日蕴藏的巨大力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看将军坚定的表情,沈晨扯开嘴角笑了笑,罢了,他的命是战扬救的,要怎么处理,随他吧。
山下的村民睁大了眼睛看倾泻而下的山体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时起时落,那一个黑点在黄色的泥浪中浮浮沉沉,就在人以为他已经被吞没的时候又忽然出现,好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有被吞噬的可能。但黑点又好像踏着不断翻滚的泥石,飞一般从山上俯冲下来。
战扬抱紧了怀里的人,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他不能让沈晨有事!
四周都静了,偶尔能听到水滴的声音。
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是被放在碾子下来来回回碾了几遍。沈晨慢慢地吐出胸腔里的那口气,忍着四周撕裂一般的疼,咳嗽两声这才肯定自己还活着。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四肢陷在泥水里,一点动弹不得。
“咳……”从正上方传来一声很小的咳嗽声。
“将军?”身体动不得,沈晨焦急得唤了一声:“你还好吗?”
四周漆黑一片,沈晨原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但仔细辨认之后他发现不知他们是落在了什么地方,是光线被挡住了。
看不见,动不了,沈晨只能凭借语言来判断,可偏偏战扬不出声了。
“将军?”沈晨有些慌神。
“我……没事……”又过了很久,战扬才幽幽传来一句。
过了这么半晌,之前经历的一幕幕回到脑海里。那样雷霆万钧的气势,他们居然还能活着?
沈晨眨了眨眼,水滴在他脸上的感觉恍如隔世。
“呵……咳咳。”沈晨想笑,却扯得胸口一阵刺痛,忍不住咳嗽两下,跟不知道在何方的战扬聊起天来,“托将军的福,我还活着。”
又过了很久,战扬低沉沙哑的声音才回答:“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沈晨咧嘴笑:“明明是我连累将军……”
“不……”战扬轻轻呼出一句,“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沈晨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一笑:“那又怎样,我是将军夫人,替将军分忧,那是分内之事。”
战扬出现了更长时间的沉默。
沈晨心里的那点不安渐渐扩大,挥去最不好的猜测,坚信能护得住他安全的将军一定也没事。沈晨试着跟战扬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最怕安静,一安静说不定就这么去了。
滴答——滴答——
不断的有水滴滴在沈晨的脸上,手陷在泥里动不了,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痒痒的,沈晨也没办法擦,只得偏偏脑袋。
“还在下雨啊,水都淋在我脸上了。”沈晨小声地说,“其实我很喜欢下雨的,将军呢?”
“……以前不喜欢。”战扬缓缓的说:“现在还好。”他说话似乎非常费力,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沈晨不敢停,忙问:“为什么以前不喜欢而现在又喜欢了?”
他等了半天,战扬还是没回答。
滴答,又滴下一滴水,好像泪水一样顺着眼角滑下去。
“将军?”
“以前下雨不能练兵。”战扬简明扼要,又停顿了半天,“现在有夫人在,不练兵就能多一点时间陪你,我喜欢跟夫人在一起……”
沈晨闻言想起之前与将军在床上“鬼混”,脸止也止不住地红了。
噎了半晌,沈晨才弱弱的说了一句:“下雨有什么好,净被占了便宜……”
就算他说得很小声,但这里太过安静,战扬还是听见了。
眼前浮现小夫人脸红害羞的样子,想起沈晨猫儿一样水灵灵的眼睛和糯米糕似的唇。战扬轻轻笑了,可惜太暗,沈晨没有看到。
见战扬又不说话了,沈晨心慌,忙问:“你到底伤到哪里了?”
“咳,腿被埋在里面了。”战扬说话声音很轻。
“很疼吗?疼的话就喊出来……”沈晨说出来眼泪都要忍不住流下来了,他吸了吸鼻水,道,“不怕你笑话,我这个时候特别想喝老管家煲的汤。”
“……回去让他给你做。”
“我还想吃上次那种小点心。”
“嗯,我们去买……”
沈晨睁着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前方,片刻之后:“战扬,我想你抱抱我。”
战扬顿了顿,“……等我们出去,我就抱着夫人一辈子不放手。”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大了很多,一字一句,分明要沈晨听清楚。
眼泪猝不及防地涌上来,沈晨眨眨眼,幸福又心酸。他笑道:“我受了伤,回去要罚你的。”
两人都想到了上次跪算盘的事情,战扬勾起嘴角,轻声道:“好,任夫人处置。”
沈晨傻笑,又一滴水滴在他脸上。不过此刻他没时间顾及这个,因为他已经听见掘土的声音了。
“有人来了!”沈晨放开声音大喊,“外面有人吗,我们在这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雨早就停了,被雨水洗过的天空特别干净,但没人有心思去看满天繁星。
老管家心有灵犀一般地转头,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确定了声音的来源之后他对一边焦急寻找的人道:“这里!”
挖掘的声音越来越近,沈晨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光。
“在这儿呢!”
挖掘的速度骤然加快,随着周围的土堆一点一点地被挖开,透进来的光越来越多,沈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利剑朝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刺下,又反复在身体里搅动一样。
疼,已经不足以诠释那种感觉。
战扬下半身跟他一样被埋在泥水里,双手撑在他身体两边,他背上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血从战扬嘴角慢慢地滴下,正好落在沈晨脸上。
所以,之前那段不短的时间里,被沈晨以为是雨水的液体,其实是战扬的血。
沈晨战了战嘴,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
战扬苍白着脸,双眼紧闭,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手似乎已经化为石柱,在周围人兵荒马乱的救援中一直牢牢地钉在地上,护得沈晨周全。
老管家跪倒在两人身侧,想帮战扬挪开背上的巨石却不敢,颤抖着手,无措地看着双眼紧闭的将军。
沈晨不知救援的人都来了谁,他只听见几声压抑的暴喝之后巨大的石板被一点一点地挪开,轰隆一声被掀翻在一边。
战扬睫毛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对着身下睁大眼睛泪流满面的人轻轻笑了一下,沈晨来不及说话,战扬就闭上了眼睛。
眼前看到的画面震撼人心,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卯足了劲挖着泥泞的泥土。
他们的将军,神诋一般,驮起巨石,为他的夫人撑起一片天。
少夫人只是手上受了一点伤,而将军却整个背部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肩胛骨处的伤口深可见骨。
等把人救出来,将军的手还是僵直着不肯收回去,随行的大夫急得满头大汗。这时候将军忽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固执守着他不肯动的少夫人,气若游丝地问了一句:“没事?”
沈晨含泪摇头,战扬一直僵直着的手臂这才慢慢地软了下去。
到这时候沈晨猛地从震惊中回神,一把抱着昏迷过去的将军嚎啕大哭。
将军府里今晚灯火通明,沈晨安静地坐在房间的一角,双手放在桌上,任大夫给他挑陷进肉里的脏东西。
大夫见惯生死,但面对他那双手的时候依然感到不忍——沈晨整个手掌心的肉都烂了,加上雨水浸泡,白生生地翻在外面。
“大夫?“沈晨见大夫迟迟不动手,疑惑地转头问。
“少夫人,老夫……”大夫有些犹豫,抬头征询意见。见到沈晨平静的眼神,他忽然懂了,朝沈晨谢罪,“少夫人且忍着,老夫这就动手了。“
沈晨淡淡地点头,又转头去看被一群人围住的大床。
房间里很安静,角落燃起炉灶,炉子上煮着药,满屋子的药香。床上挂着的帷帐被撤了下去,好方便大夫动作。
老管家沉默着站在一边,需要的时候给大夫搭把手。
沈晨只看到丫鬟们端着一盆一盆的清水进来,不一会儿又端着污水出去。
水渐渐清澈,不再浑浊得像暴雨过后的江水。渐渐的,水染了血色,房间里充满药的苦涩味道,倒也闻不见血腥味。
“好了,先把将军抬起来,换干净的被褥。”大夫直起腰,一边的小药童忙给他擦汗。
管家吩咐下人来换被褥,沈晨透过间隙看见战扬苍白的脸,头发被大夫用布条随意扎起来放在一边。他背上是什么样,沈晨看不见。
“少夫人也请去沐浴更衣吧。”老管家走过来,见沈晨包扎好了建议道。
“嗯,要是……”沈晨站起来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看了战扬一眼离开了。
沈晨收拾好已经是黎明,他要去看战扬,没有人反对。
推门进屋,只有秋果在。
看见沈晨来了,秋果擦擦眼泪站起来:“少夫人。”
“嗯,将军怎么样?”沈晨走过去,拉过凳子坐下。
“大夫刚走,说将军没伤到骨头,好生休息很快就能好。”
沈晨点点头,看向床上的人。
战扬趴在床上,整个背上覆满黑色的药。黑色的药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白,连一向红润的薄唇都灰白一片。他双眼紧闭,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看着他,沈晨觉得自己是魔怔了,慢慢地伸出被白布裹得结结实实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战扬的脸颊。可惜布条包裹着,他感觉不到战扬的温度。
秋果在一旁小声地啜泣,在她的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