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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契结同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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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奔回到家里,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自家门口:“芸姐姐。”要是平时,聂芸过来看他,他定然高兴得要蹦起来,此刻他的心思却更多在屋里那个人身上,想着那人赤|裸的身体,胯|下的伟岸之物,以及昨晚的那个快乐又羞人的春梦,他的心就忍不住怦怦直跳。他觉得自己有点太奇怪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不认识的人,还是个男人,自己为什么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好奇和兴奋呢?
  聂芸穿着土布碎花裙子,头上系着一块蓝地白花的包头帕,虽然是极寻常的渔家女子打扮,却难掩其端丽秀美。莫尽言曾经还偷偷想过,将来一定要娶芸姐姐为妻。
  “小言,你回来了?祖父让我煎的药已经煎好了,我给你送过来。”聂芸虽然不带笑意,但是态度极其温和,有一股温柔婉约的味道,让人觉得亲切。
  莫尽言放下渔船,连忙打开门锁:“谢谢芸姐姐,芸姐姐请进。”
  聂芸进了屋,问:“病人在哪儿呢?”
  莫尽言跟着进来,手一伸,指向自己屋:“在我房里呢。”
  聂芸到底是个渔家女子,没有大家闺秀的忌讳,抬腿便要进莫尽言的屋。莫尽言突然忆起什么,连忙跑去拦住了:“姐姐,你别进去了,不太方便。”
  聂芸不解地看他:“怎么了?”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病人,自然是自己去照料比较合适,毕竟她替祖父照料病人多年,照料起来更方便一些。
  莫尽言有些脸红地摇头:“姐姐,是真不太方便。”
  聂芸好奇了,在她的认知里,莫尽言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小子,从来只有他让人脸红的份,何曾看见他脸红过。“怎么不能让姐姐去看?难不成是个姑娘家?要是姑娘家的话,更应该我去照看才对啊。”
  莫尽言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姐姐,是个男的。只是那人的衣服昨天都湿了,我给他都扒光了,你是姑娘家,的确是不太方便,会冒犯姐姐的。”
  聂芸俏脸飞红,将迈出的脚收了回来,手里的药递给莫尽言:“早说嘛。好了,你自己端去给病人喝吧,我在外头等着。”
  莫尽言端了药进去,先将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掀开厚重的麻布蚊帐,让光线透进来。晨曦中,床上的人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着,眉心微皱,但是眉形浓黑修长,鼻梁高直,嘴唇厚薄适中,唇形优美。莫尽言想,这人如果睁开眼睛,该有一双怎样的眼睛呢?应该非常讨女人的喜欢吧,就算是男人,折服的也会比嫉妒的多吧。莫尽言的心思百转千回,眼睛往下移一些,发现这人的胳膊居然落在被子外头,他心头一跳,他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替他将被子都盖好了的。
  “喂,喂,你醒了吗?”莫尽言推了那人一把。
  对方没有回答,莫尽言心想,大概是没有醒,只是身体有了意识,他将那只胳膊放进被子里,坐到床边,将那人的头微微抬起来,端过药碗,觉得并不十分烫,便朝那人嘴巴灌进去。对方并没醒,根本就没有张嘴喝药的意识,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淌过脖子,流到了胸前。莫尽言手忙脚乱,连忙将药放下,伸手去给对方擦药汁,手扫过对方赤|裸的胸膛,抹过对方胸前突起的那点,突然觉得又太过暧昧,面上不禁一热。莫尽言暗自啐了一口:呸,你个没出息的,他是个男的,又不是个姑娘,他有的你都有,有甚么好害羞的!
  想到这里,伸手捏开对方下巴,喂了一口药进去,还是有一些流了出来。莫尽言忆起小时父亲给自己喂药的情景来,连忙放下碗,跳下床,跑到厨房去拿了一枚汤匙。跑过堂屋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瞥到聂芸的身影还在院子里晃动,心里有些惊疑:芸姐姐还没走?但是也没跑去看,先去给病人喂药去了。这次借助汤匙,总算是得了法,虽然慢,但好歹是将药喂完了。莫尽言松了口气,喝了药,这下应该死不了吧,将被子重新拉好,这才出来。
  “芸姐姐,你在帮我择鱼呢?”莫尽言惊异地说。
  原来聂芸没有离开,而是在帮他清理渔网上挂着的鱼,她回过头来对莫尽言笑:“药喂完了?”
  莫尽言点点头:“好了。芸姐姐,给你碗。鱼我自己来择吧,怪腥的,仔细弄脏了你的手。”
  聂芸虽然长在渔村,但是并不是真正的渔家女,她的祖父是远近闻名的大夫,她的双手,向来都只是拣药切药煎药,很少织网抓鱼的。她不在乎地笑笑道:“有甚么打紧的。”
  “姐姐你想吃什么鱼,我给你抓。鲫鱼还是小刀鱼?对了,还有一条黑鱼,就它好不好?”莫尽言将自己一晚的收获都摆放在聂芸面前,由她挑选。
  聂芸抿嘴笑:“不用了,你昨天送来的几条鱼我和祖父还没吃完呢,这些你拿去卖了吧,前儿不是说米都快没了?对了,这黑鱼对伤口愈合有好处,祖父说你救的那人受了伤,吃黑鱼不错,留着给病人吃吧。”
  莫尽言嘿嘿地笑了两声,自从爹去世之后,他就开始独自谋生,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常常是吃了这顿就得想着下一顿,不然就会揭不开锅。好在闽地一带冬日无冰雪,江面不会结冰,整年都能打渔,否则到了冬天,非得断炊不可。但即便是这样,也是平时尽量多储备一些,以防断炊。“好的,我一会儿就去赶集。”
  “嗯,赶紧去吧,晚一点早集都要散了。我先回去了。”聂芸拿过药碗,挥挥手走了。
  莫尽言看着聂芸的身影:“姐姐慢走。”聂芸比他大了三岁有余,从小与一个读书人家订了亲,三年前本待要成亲了,那位准姑爷突发奇想,非要先去参加乡试才肯娶亲。两家都觉得他挺有志气的,所以也没坚持,没想到人一去不复返,据说是在乘船去福州的路上遇上了水匪,人财两空了。聂芸得到消息,哭了好久,对方家里也没说让她守节,但是她自己却接二连三拒绝了多家的提亲,人们纷纷传言她要守节。莫尽言从小与聂芸感情亲厚,不止一次对聂芸说:“芸姐姐,你不要嫁给别人,等我长大了我娶你。”聂芸每次都是摇摇头,苦笑置之。
  莫尽言以为聂芸不是拒绝自己,而是觉得不好意思,甚至还主动跟他爹提起过,让他爹跟聂世翁去提亲。但事实证明,聂芸并非敷衍,的确是没有要嫁给他的意思。莫尽言便死了心,但依旧还是想着聂芸的好,以至于看别的姑娘,都要以聂芸来做标准对比一下。
  莫尽言从集市回来的时候,发现床上那人已经醒来了。他有些喜出望外,聂世翁说这人伤得不轻,至少要躺个一两天才会醒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他快步走到床边去看那人,那人拧着眉头转头看他:“是你救了我?”声音有些嘶哑,说一口标准的官话,带着浓重的北地口音。
  莫尽言点点头:“你醒了?”自己在床边坐下来,盯着那人的眼睛看,发现他的眼线很长,眼珠很黑,眼角还微微上挑,果然十分好看,几乎能够将人蛊惑住。
  那人没有说话,盯着莫尽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莫尽言脸色都有些发红了,才淡淡地说:“谢谢小兄弟出手相救,俞某人没齿难忘。请问小兄弟,在下的衣裳在哪里?是你帮我脱的吗?”
  莫尽言听这人问起衣服,不由得心慌意乱,想起昨晚自己帮他擦酒,晚上做的那个梦,仿佛全被眼前这人窥探去了一样,他此刻有种自己没有穿衣服的感觉,他点点头:“我,那个,昨天你的衣服全都湿了,所以我才帮你脱了。”
  那人显然没有在意莫尽言的窘迫,只是说:“有劳小兄弟了。在下想知道,在下的衣裳在哪里?”
  莫尽言松了口气,对方显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和想法,这才注意到那人说的话来,一会儿没牙齿、一会儿在下在上的、又有劳没劳的,文绉绉的,别扭死了,而且这么一来,就明显将自己和他的差距便显现出来了,有些不大高兴地说:“你说话我听不大明白。你问你的衣裳是吧?喏,在那儿呢,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洗。”说着指了指地上堆成一堆的衣裳。
  那人如释重负一般舒了口气:“有劳小兄弟替我拿一下我的外袍。”
  莫尽言站起来,一面弯腰捡衣服,一面说:“你的衣服已经破了,上面还有血迹,要不我先给你洗了吧。还有,我叫莫尽言,不叫小兄弟。”
  床上的人沉吟道:“谢谢小兄弟,哦,不是,莫兄弟。衣裳不忙洗,先拿给我吧。”随后又喃喃自语道,“莫尽言?不要把话说完吗?”声音很小,莫尽言没有听清。
  他弯腰将湿漉漉的沾满了泥灰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这衣服都湿了,而且还都脏了,真不能穿了,你确信你要?”
  床上那人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多谢莫兄弟,麻烦你先给我,我暂时不穿,我找个东西,看它还在不在。”
  “哦。”莫尽言终于将衣服递到那人手里,“给。”
  他看见那人接过去,在脏湿的衣服里翻检了几遍,终于拿出一个什么东西,莫尽言也没看清是什么,那人将东西藏到被子里去了,衣服再次被扔在地上:“谢谢莫兄弟,东西已经找到了,幸好没有丢。可以劳烦莫兄弟帮我洗一下衣服吗?”那人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微微含了笑意,把莫尽言看得小心肝噗通噗通跳。
  莫尽言一时间竟动弹不得,直愣愣地盯着那人看了半晌,才说:“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做什么的?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怎么会被人追杀?”
  那人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敛了笑,垂下眼帘说:“我叫俞思冕,京城人士,是个茶商,去延平府贩卖茶叶。没想到昨天夜里遇上了水匪,我不惯坐船,有些晕船,又不谙水性,船被水匪凿穿,抢走了我所有的行李和银钱,我在反抗的时候还挨了一刀,落水之后,抢到一块船板,顺流而下,没想到会被小兄弟所救,实在是俞某人命大。救命之恩,俞某人铭记在心,将来就算肝脑涂地,也必定要回报大恩大德。”
  延平的茶叶远近闻名,每年倒是有不少茶商来贩茶,不过茶叶虽然几乎终年都能采,但要数春茶为最上品,此季已是仲秋,只有最次等的秋茶了。莫尽言看了一眼俞思冕,道:“你受了重伤,又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居然没有死,还真是福大命大。你现在安生养伤吧,等伤好了,再报答我们。”他秉性率直,心思简单,有什么便说什么,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把俞思冕说得又愣了一下。
  莫尽言瞪他:“你难道不愿意?我救你回来是花了大力气的,我聂世翁的药也是要钱的,这些等你将来病好了,都是要还给我们的。”
  俞思冕嘴角一弯,微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这自然是应该的,多谢莫兄弟,有劳了。”
  莫尽言连忙转过脸去:“你记得报答我们就好了。”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怎么一个男人,还笑得那么勾人。


3、第三章 雪藏

  俞思冕问明了莫尽言家的位置所在,知道离自己出事的地点已有上百里之遥,便放下心来,在莫尽言家安心住下来养伤。
  莫尽言的生活并不因家里添了个病人而有多少变化,照例每日傍晚便出门去打渔,深夜回来,清晨再去收一趟渔网,一大早赶去集市卖鱼,换些油盐米粮回来,给俞思冕做饭。每天还会尽量给买点肉类,给俞思冕滋补身体。
  每天晚上的睡觉成了莫尽言甜蜜又痛苦的煎熬,他躺在俞思冕旁边,总是止不住心猿意马。他发现自己总是克制不住身体的冲动,胯|下随时都忍不住想要站立起来。这让他既是羞又是恼,所以睡觉时总是夹紧了双腿,屈起身子,远远地背了俞思冕而睡,却还是止不住做那羞人的春梦,春梦的对象不是自己一直心仪的芸姐姐,而是与自己一样的男人,甚至有一两次他差点都要看清了对方的模样。莫尽言苦恼不已,觉得自己肯定是患了什么病,不然怎么这么不正常呢,可是这太过私密的事,又如何好跟外人说道,只好一个人默默忍受着这恼人的折磨。
  聂芸照旧每日送药过来,但都没有与俞思冕照面,一方面是俞思冕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另一方面则是莫尽言每次都有意无意地拦住了。聂芸听说俞思冕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也有心要回避,每次将药送到外屋就走了。
  这日聂芸送药过来,看见莫尽言拿着针线坐在堂屋内缝补衣裳,那衣裳看起来甚是眼生,又仔细瞧了一下布料,料想是屋内那位伤者的衣裳。一边放下药碗问:“小言,你在作甚呢?”
  莫尽言抬起头来:“芸姐姐你来了啊。我在给俞大哥补衣服呢,他的身体好多了,说想要下床来走动一下,我这里都没有他合身的衣服,便将他自己的衣服补一补。”
  才几日功夫,这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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