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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桃花前度-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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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这样,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就要满了一年。
  其实由於调理得好,明非的身体早是大好,平时也可在宫里蹦蹦跳跳。赵竑辛辛苦苦做了许多运动器材,尽供他使用。至於古代什麽练气法子,更是不知道找了多少。
  随著时间临近,明非发现他渐渐找不到赵竑了。平时几天里总会见到他一次,两人商量些事情。虽然说不上亲密,却也不会长时间看不到对方。但在这天气渐渐炎热的时节,赵竑像是突然从宫里消失了一般,绝不肯出现在他面前。
  明非觉得好笑,当真以为不见面,他就不会走吗?这念头也太掩耳盗铃了吧?
  这江山如画,只要离了这皇宫,他哪里去不得?他是金国大名鼎鼎的明相,是街头巷尾各种杂书的作者辨然先生,可不是无能为力任人软禁的笼中鸟。
  至於他走後,赵竑会怎样,又关他何事?赵竑已经瘦成那样,再瘦的话就该减到骨头了。他在赵竑面前只会时时提醒对方他的存在,还不如就此告别,两不相见的好。
  庄子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何况他和他,本来也不曾相濡以沫。
  
  在年历上画了最後一个圈,明非微微一笑,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不过,不告辞一下就离开,说来也有点不太道地。明非让常保去叫赵竑,结果常保很快回来,拿著一个玉佩一对玉镯外加玉坠若干,说是赵竑忙著国事,没时间过来。这是寻来的暖玉,据说冬暖夏凉,佩戴应该会有好处。
  有时间找玉做玉饰,没时间过来见他?
  明非一笑,低下头看那些玉饰。触手生温,确实是暖玉。他低声笑道:“强极则辱,情深不寿;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明知道我讨厌陈家洛,还拿这东西来做什麽?”
  他把其中一块玉坠系在腰间,点点头:“不过这东西本来是给香香那花瓶的,我可没那麽貌美如花,比喻不当,就算了。”
  赵竑对书剑恩仇录的印象不深,基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麽。不过那四句话他隔著墙听到,只觉一震,便是呆了。
  在他发呆的时候,明非在床边整理衣服,忽然不知怎地身体一歪,“咚”一声倒在地上。
  赵竑回过神来,当即吓得一身冷汗,想也不想跑出书房,拐个弯子进了寝宫:“明非,你怎麽了……”
  他几步跑到床边把人抱起,吓得几乎停了呼吸,便要高声喊人。偶一低头,却见明非睁大眼睛正在看他,脸是嫩嫩的粉色,气色很好。
  赵竑一下子傻住,怀里的身体温热,他的心却沈下去,冰冷无比。
  明非挑眉看他:“你怎麽来得这麽快?”
  赵竑脸色十分难看,过了半天,声音很低答道:“你是故意的。”
  “我自然是故意的,不装昏怎麽见到你?”明非冷笑,“但是我没想到,还没等常保过来,你就先跳出来了……你一直躲在外面?难怪……”
  他想起之前几次赵竑“及时得知”,心下不由著恼。身为现代人,自然很注重隐私权,何况他和赵竑是这样的关系。
  赵竑却只是看著他:“明非,别生气,小心身体……”
  “你当初不是说过不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不出现?”明非气得脸都青了。
  “我偷偷地看,也不是出现在你面前啊。”赵竑偷偷看他,小声道。
  ──居然还狡辩,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明非板起脸,指著门口:“你给我出去。”
  “明非,你刚刚摔倒了,会不会疼?”赵竑痴痴看著他,明非都已经快三十了,却还是少年的面容,因为最近调理得太好,甚至有点婴儿肥。一双眼清清亮亮,人还显得有些单薄,却是骨肉均匀。一身淡蓝的书生衫,当中一系,便是极窄的腰身。
  又有谁,能不爱他?赵竑一阵恍惚,想起多年以前,在台下第一排看这位“学弟”上台演讲那一幕。也许是一见锺情,也许又有之後的接触,但是总之,自此不渝。
  可是眼前的人,又在说什麽?
  “赵竑,我不用你关心。这一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明非站起身,“你不走也可以,本来我就想告诉你,我要走了。”
  赵竑闭了下眼:“明非……”
  明非已经跑去一边收拾行李,他本来就准备好随时出发,包袱早就打好,里面只有些书稿,和他这一年间闲来无事时刻的几枚印章。
  赵竑连忙後退几步:“我出去,你先休息……我给你准备了随从和行李,你不要急,明天再走好不好?”
  明非眯起眼,看著他,点点头:“不许偷窥。”
  赵竑苦笑闭上眼:“我……以後应该也没机会了。”
  他对著明非,倒著向後退去。能多看一眼也是好的,明非坚持要走,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去安排明非出宫後的去向,让他能继续调理身体,并且保证安全。
  除了这个,他还能做什麽呢?强留下人?怎麽可能。
  他再也不想,让明非受一点委屈。即使是为了明非好。
  赵竑於是出去,安排侍卫,准备东西。他实际上也早就有准备,恨不得把宫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明非带走。安排了一阵子,他忽然想起忘了问明非愿不愿意带走元宝,便摸回寝宫,想以此为借口,再去见明非一面。
  如果他带走他的儿子,是不是日後也能偶尔去看看他们?
  赵竑这麽想,跑去寝宫门外,小心敲门:“明非?”
  门内没有回应。
  “我是想问你元宝怎麽办?如果带他走的话,那就把奶妈一起带去吧。”赵竑提高声音说著,“他在宫中无人照料,你也说了要一直照顾他的……”
  他说了半天,房内却依然没声音。赵竑心中生出不祥预感,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从缝隙间向里看去。
  ──房内空空荡荡,明非,还有本来在小床上静静躺著睡觉的孩子,都不见了。
  赵竑大惊,冲了进去。只见桌上留著一张纸,上面是明非潇洒字迹:“我走了。不要找别人麻烦,我当年也是有点势力的。元宝我带走了,等他长大成人,也许会带他回来认亲。So; long goodbye──你一定也没看过一刻公寓,赵竑,你本来和我,不是一类人。不要勉强才是最好。”
  赵竑握住那张纸,心下一片空茫。血从口中溢出,溅在纸上。
  他急忙小心拿起纸,仔细放在桌上,不让身上的血染到。
  这是明非给他的,不能弄脏。




桃花前度 十四2

  在後世历史上,弘兴元年被称为是奇迹之年。现代科学的奠基,基本建立在这一年中,由当今皇上弘兴帝赵竑所写的一系列小册子上。
  没有人知道这一系列的“入门”只花了赵竑六天时间,这几天里,吉容也只能让小太监饭菜送进来,然後帮忙收拾。为防被打扰思路,赵竑立起屏风,禁止一切人进入,包括吉容。
  赵竑以每天两本的速度往外扔书,幸好他早就改进过印刷术,除了图的部分要刻版,文字都是当天排成,效率极佳。
  这书属的是当今皇上的名,销量一开始便是很好。里面内容确实荒诞不经,一开始看到的人基本都是怀疑自己看错了。毕竟谁想到皇上会写出这样荒唐的东西呢?
  但是总会有好奇的人,总有热爱动手的人,宋朝本来也有些格物方面的爱好者,何况赵竑把步骤写得非常清楚。而当一个又一个的实验都成功,一样又一样东西被弄出来之後,人们自然会选择相信那些试验前面写的原理。於是可怜的文科生,就这样被理科大潮湮没了。
  到赵竑写完的时候,第一本发行出去的化学入门已经得到不小的成果。明非毕竟还关心著这件事,也听说了,便一撇嘴:“文抄公算什麽,这位才是真的剽窃大王呢。”
  但他也觉开心,这一股科学风刮起来,就算中文书籍可以被翻译到国外去,总是本地人先受惠。只要比别人早迈出这一步,日後应该再也不会有什麽满清,更不会有清末民初那段历史。他并不是那种特别意识形态的治史者,但一个热爱古代文化的人,再怎样客观看待历史,也会有遗憾和怨恨吧。
  他已经避免了崖山之事,宋朝本是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一页,如今又有了科技启蒙,美好前景可期。
  这麽想著,明非不由心情好了不少,吃得也多了一点。
  在隔壁,六天几乎都没睡的赵竑倒了下来,沈沈大睡。
  他这一睡便是两天,吉容也知道他把书都写完了,进去探视两次,也没敢开灯。在黑暗中听他呼吸平稳,摸摸体温正常,觉得也没什麽问题,便没敢惊动他。
  到第三天头上,吉容觉得他再这样睡恐怕会饿到,便一早过去,轻轻叫了两声:“皇上,先用过膳再睡吧,小心饿坏了身体。”
  床上的人没动静。
  吉容转了转眼珠:“这些日子明公子胃口不错,不过似乎菜并不是很合意,我让御厨加了些辣子,他吃後嫌味道不如先前的好……”
  果然一提到明非,床上的人便有了动静。赵竑慢慢睁开眼,一时觉得身体沈重无比,却还爬起来,点起一边蜡烛:“我去给他做……”
  这蜡烛一起,吉容先去看赵竑的脸,见他面容憔悴,气色却还可以,应该是无恙,不由松口气。随即一抬眼,不由呆了:“皇上、皇上……”
  “小点声。”赵竑瞪他一眼,怕他惊动隔壁。
  吉容瞪大著眼睛,眼里尽是骇然之色。赵竑微微皱眉,他这位贴身太监并不是鲁莽之人,什麽事让他这麽吃惊:“到底怎麽了?”
  吉容狠狠喘一口气,才把接下去的话说出来:“皇上,你的头发……”
  赵竑抓了一把:“头发都还在啊……”
  发丝被他抓到眼前,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也瞪大了,呆呆看著手中的发。
  过了许久,赵竑方才苦笑了声:“人家都说一夜白头,我用了六夜,实在是很没出息。”
  他手里一把白发,在烛光照耀下,反出银色的光。




桃花前度 十四3

  这时候不过是上午,按照赵竑和明非的算法,应该是九点左右。明非因为体虚,还在床上赖著休息。他手里拿著几块玉石,正闲极无聊地在鉴赏。
  忽然门被推开,吉容冲了进来。上了年纪的人动作本不该太快的,他却拼了命一般跑到床边,伸手就去拉明非:“明非,你跟我去见皇上,去看看皇上为你变成什麽样子了……”
  明非还有些半迷糊,他没什麽力气,被吉容一拉几乎掉下去。观雪在一旁看著,关切上前阻止:“吉公公,你别动气,慢慢说。若是伤了明非,怕也会麻烦吧?”
  吉容瞪圆了眼:“我知道皇上喜欢他,可就算是喜欢吧,闹一闹也就差不多了,哪有像他这样为难人的?一个亡国丞相,还指望大宋对他多恭敬──”
  “住口!”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赵竑喊的。他不敢露面,吩咐著门边太监,“吉公公糊涂了,你们把他架出来!”
  小太监们一傻,虽说皇上这是圣旨,但吉公公那是顶头上司,也得罪不得啊。
  赵竑见他们没动静,一张脸沈得难看:“连朕的旨意,你们也不听了吗?很好……”
  他一气之下,不由剧烈咳嗽起来。毕竟皇上大於吉公公,小太监们也只好乖乖从命,进寝宫里把吉容“请”出来。
  吉容气得不行,嘴里一直在喊:“我人老了,不知道你们什麽小陶明非的是怎麽一回事,但皇上想了你十年,你若认出他,为何不早说?你分明是成心……”
  说到这里,他也被拉出门。赵竑早气得不停咳嗽,等他出来便拉著人往後走:“吉容,你不知道事情经过,就不要乱说,我……从来都是我对不起他!”
  他整整六天殚精竭虑,又睡了两天两夜,起来之後完全没吃东西,竟然手脚无力,拉不动吉容。看惯了小皇帝强悍架势的吉容感觉到他的无力,忽然老泪纵横:“皇上,你身体都成了这样,还在乎他做什麽?”
  “朕很好。”赵竑说,半低下头,满头白发柔顺披下,“这身体……很是强壮,白个头发又有什麽关系,就当挑染了。”
  吉容当然不知道什麽是挑染,愕然看著他。
  “吉容,你不要为朕去打抱不平,那只会令朕为难。”赵竑低低叹了声,“在你眼里,朕是皇帝,他是降臣。朕对他做什麽都是可以的,他反过来伤害朕就是大逆不道。”
  “但在我和他的眼里,我们是两个平等的人,或者因为我对他的爱情而显得我弱势一些,但基本是没有区别的。”赵竑道,眼里尽是温柔,“我们没有地位之差,谁欠了谁,就是欠了谁。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做错了那麽多,他就算一一还诸於我,也是公平得很啊。外人,是不明白的。”
  这些道理,甚至有很长时间,连他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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